高市被爆！選舉資金往來混亂

文︱陸棄

日本政壇這兩年鬧出的笑話已經夠多了，但高市早苗上任首相后，這樁選舉資金迷霧再次刷新了大眾對“政壇魔幻現實主義”的理解。錢從哪里來？又到了哪里去？為什么總是繞著那幾個奇怪的宗教團體和神秘企業(yè)轉？這些問題看似公眾在問，其實政治人物自己最心虛。

先是那份11月28日公開的收支報告，企業(yè)捐了1000萬日元給高市掌控的自民黨奈良縣二區(qū)支部，金額漂亮得超了《政治資金規(guī)正法》的限額。正常民主國家遇到這種情況，媒體已經開鍋、反對黨忙著追責、政客自己急得跳腳道歉。但在日本，事情發(fā)展出現了奇妙的轉折：大家的注意力沒在違規(guī)本身，而是突然盯上“另一家神秘的捐款組織”。

這個名為“神奈我良”的宗教團體要是沒有這樁事情，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國家新聞版面。但偏偏，它扔出一筆3000萬日元捐款，像是扔出一顆足以引爆政壇的煙霧彈。加上之前的1000萬合計達到4000萬日元，4000萬日元是什么概念？這等于是該支部全年收入的兩成多，簡直是抱著支部往家里搬的力度。一個鮮為人知的宗教組織，為何如此大手筆？難道信徒個個是隱形富豪？還是他們突然對政治熱情爆棚，愛得無法自拔？

《周刊文春》繼續(xù)追蹤，發(fā)現高市早苗的資金管理機構“新時代政策研究會”在 4 月和 9 月向天理時報株式會社陸續(xù)打去了近4000萬日元。名義上是“數據錄入”以及“印刷裝訂”。一個政客一年能錄多少數據？光是把這些錢搬到公司賬上都夠裝訂好幾萬本書了。這種數字擺在那里，本身就比任何評論更刺眼。

而天理時報是天理教相關企業(yè)，這一層關系一畫出來，故事就變得更耐人尋味。學者直言，這意味著高市方面至少向天理教提供過與黨員相關的個人信息。換句話說，在錢與數據的雙向奔赴中，政治和宗教的關系顯然比表面上親密得多。

天理教當然心知肚明，高市今天已經是首相，一旦站好隊、扶穩(wěn)欄桿，將來她能給的回報，絕不會只是對“神奈我良”的感恩回首。從日本近幾十年的政治史來看，宗教與政界的關系一直曖昧。統(tǒng)一教、創(chuàng)價學會，自民黨從來不是不懂得“外援”的力量。只不過，別人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像樣，而高市這次的資金流向亂得像糊成一鍋粥，一眼看上去就是“急著用錢”的那種手忙腳亂。

只不過，高市這邊回應依舊是那套政治腔：“不回應法律規(guī)定范圍外的問詢，一切支出均用于組織活動。”這話就像寫在政客教科書里的模板，說出來像自動化播報。問題是，公眾關心的不是“是否用于活動”，而是“為什么你的活動能燒掉這么多錢”？再說了，數據錄入是要錄入比特幣區(qū)塊鏈嗎，花這么多預算？

政治獻金問題在日本從來不是新聞，而是常態(tài)。可這次高市事件之所以在社交平臺炸開，是因為她的位置、時間點和金額大小疊加在一起，讓人不得不懷疑日本政壇是不是又到了某個“舊習復燃”的臨界點。高市不僅是首相，她還是自民黨內部“鷹派”的代表人物。在她出任首相之前，外界就已經質疑她與多個宗教團體關系密切，如今這些賬目又像把舊質疑重新倒在公眾面前。

奈良是高市的地盤，她的政治生命幾乎是在當地宗教、企業(yè)和保守勢力的支撐下成長起來。如今捐款機構、資金流向都繞著“奈良宗教圈”打轉，人們當然更敏感。過去日本政壇常說“選區(qū)就是命”，但高市這次的方式倒更像是“選區(qū)就是提款機”。而提款機背后，是宗教組織在默默投幣，政客在堂而皇之取款。

更諷刺的是，日本政府近來忙著制定新的政治資金改革法案，口口聲聲要提高透明度、加強監(jiān)管，還順便把統(tǒng)一教事件當作改革正當性的案例展示。結果高市作為首相，在自家門口上演一場幾千萬日元的資金舞蹈，這種情境怎么看都不像是“改革推動者”，更像是“改革對象本尊”。

政治和宗教糾纏，可以輕描淡寫；資金和權力交錯，可以用官腔抹平。但日本民眾不是傻子。尤其在消費稅上漲、經濟萎靡、民眾生活壓力爆表的當下，政客還能從宗教組織那里撈到幾千萬來回倒騰，自然更讓人火冒三丈。普通人繳稅繳得肉疼，政治人物卻接受巨額捐款再胡亂揮霍，這種落差放在誰身上都難以下咽。

高市的問題，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信任的問題。她的位置意味著她不能出錯太多，但日本政壇的現實是：越是站得高的政客，越習慣用官腔來回應問題，仿佛只要強調“合法”，一切就能煙消云散。然而合法不代表合理，尤其在政治獻金這種敏感領域，公眾需要的是解釋，而不是擋箭牌。

未來事情會不會繼續(xù)擴大？大概會。媒體不會放手，反對黨必然緊咬，宗教團體一定默不作聲。至于高市本人？她應該清楚，政治風向比任何宗教都更善變，一旦風向不利，賬本上的每一筆錢都有可能變成她政治生涯的絆馬索。

這場風波暫時不會結束，因為它揭開了日本政治一個老問題：權力喜歡偷偷靠近宗教，宗教喜歡悄悄支持權力，兩者一旦勾連緊密，誰也不會主動松手。至于公眾，只能繼續(xù)看著日本政壇里一出出似曾相識的戲碼上演，偶爾換個演員，劇本卻永遠熟悉。人在政壇走，賬永遠要清。這句話高市可能早就聽過，但目前來看，她似乎還沒意識到，那些寫在收支報告里的數字，比任何對手都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