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們中國人就喜歡裝神弄鬼!!」
北京,初冬,一條青磚鋪就的老胡同深處。
阿卜杜拉國王的怒吼幾乎掀翻了這間不足五十平米的中醫館。
他身后,八名荷槍實彈的皇家護衛已經拔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對準了那個身穿灰布長衫的老人。
「我兒子癱瘓三年!」國王指著輪椅上那個眼神空洞的年輕人,青筋暴起,「全世界最好的醫生都治不好他,你摸了三分鐘手腕,就敢開口說話?」
老中醫對這足以讓任何人肝膽俱裂的陣仗視若無睹。
他只是緩緩收回搭在王子腕上的手指,轉過身,背對著這群來自沙漠王國的貴客,望向墻上那幅褪色的經絡圖。
然后,他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阿卜杜拉國王臉上的憤怒、焦灼、期盼,在那一刻全部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近乎荒誕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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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卡塔爾,一個用石油和天然氣堆砌的國度。
阿卜杜拉·本·哈馬德·阿勒薩尼,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他的財富無法用數字衡量。
他的一個決定,能讓國際油價劇烈波動。
他擁有私人島嶼、超級游艇、藝術珍藏,擁有世人窮盡一生也無法企及的一切。
但他最珍視的,只有一個人。
他的獨子,法赫德·阿勒薩尼。
法赫德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這個年輕人繼承了母親的俊美容貌和父親的聰慧頭腦。
二十五歲,劍橋大學經濟學碩士畢業。
他精通六國語言,是馬球場上的明星,也是社交場上最耀眼的新星。
《福布斯》雜志曾用整整十頁的篇幅報道他,稱他為「中東未來最具影響力的年輕人」。
阿卜杜拉為這個兒子驕傲到了骨子里。
他早已規劃好了一切——讓法赫德接管家族的能源帝國,讓他成為比自己更偉大的王。
然而,命運從不按劇本行事。
三年前的一個清晨,噩夢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那天,法赫德像往常一樣準備晨跑。
他坐在床邊,彎腰去系跑鞋的鞋帶。
就在那個瞬間,一股詭異的麻木感從他的脊椎蔓延開來。
那感覺就像有人往他的血管里注入了冰水,從腰部一路向下,迅速吞噬了他的雙腿。
他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不聽使喚。
「來人!」他喊出聲,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
當仆人沖進來時,看到的是癱倒在地毯上的王子,和他臉上那從未有過的恐懼。
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里,那種可怕的麻木感像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地侵蝕著法赫德的身體。
先是雙腿完全失去知覺。
然后是腹部、胸口、雙臂。
到了第五天,他已經無法自己翻身,只能像一具被抽走靈魂的空殼,躺在那張價值百萬的特制病床上。
更可怕的是,伴隨著癱瘓而來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冰冷感。
法赫德說,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困在一塊巨大的冰塊里。
他能感知到外界的溫度,知道卡塔爾的陽光有多么熾烈。
但那股從骨髓深處滲出的寒意,卻是任何溫度都無法驅散的。
他的體溫檢測顯示一切正常。
可他的嘴唇卻常年泛著一層青紫色,仿佛剛從冰窖里被撈出來。
阿卜杜拉看著兒子一天天枯萎下去,心如刀絞。
那個曾經在馬球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只能用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
他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他的眼睛里,漸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阿卜杜拉發誓,他要傾盡一切,救回自己的兒子。
哪怕是用整個國家來交換。
02
阿卜杜拉的第一站,是美國。
克利夫蘭診所,全美排名第一的神經科中心。
法赫德被安置在整棟樓層唯一的VVIP病房里,那里的裝修標準堪比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為他診治的,是由十二位頂尖專家組成的豪華團隊。
領隊的布萊恩·米切爾教授,是世界神經外科協會的現任主席,發表過三百多篇學術論文,被稱為「脊髓損傷領域的上帝之手」。
團隊用了整整兩個月,對法赫德進行了人類醫學史上最詳盡的檢查。
全身MRI、高分辨率CT、肌電圖、誘發電位、腦脊液分析、基因測序……
每一項檢查都動用了最昂貴的設備。
每一份報告都由最權威的專家親自解讀。
兩個月后,米切爾教授帶著厚厚一摞檢查報告,來到阿卜杜拉面前。
他的表情復雜,措辭謹慎。
「陛下,我們對法赫德殿下進行了極其全面的檢查。」
「結論是……」他頓了頓,「從所有客觀指標來看,他的神經系統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
「脊髓完好,神經傳導正常,肌肉結構也沒有問題。」
阿卜杜拉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沒有病?」
「不,他確實無法活動,這是事實。」米切爾教授擦了擦額頭的汗,「但我們找不到原因。」
「這在醫學上被稱為'功能性神經障礙'——身體沒有損傷,但功能卻喪失了。」
「我們推測,可能與某種極度罕見的心理創傷有關……」
「夠了!」
阿卜杜拉一把將那疊報告拍在桌上。
「你是在告訴我,我的兒子在裝病?」
「陛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兩個月,三千萬美元,你們給我的結論是'找不到原因'?」
阿卜杜拉的聲音低沉而危險,「米切爾教授,我開始懷疑你那'上帝之手'的名號,是不是買來的。」
他帶著兒子,當天就離開了美國。
第二站,德國。
柏林夏里特醫院,歐洲神經醫學的圣殿。
德國人以嚴謹著稱,他們用了三個月,做了比美國人更多的檢查,動用了更多的專家。
結論卻如出一轍。
「殿下的身體機能檢測全部正常,我們無法解釋他的癥狀。」
首席專家克勞斯·韋伯教授甚至坦誠地說:「這超出了現代醫學的認知范圍。」
阿卜杜拉沒有發火。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病床上兒子那張日漸消瘦的臉,眼眶微微泛紅。
第三站,日本。
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亞洲頂尖的醫療機構。
日本人的做法與眾不同。
他們不僅檢查了法赫德的身體,還請來了心理學家、精神科醫生,甚至是宗教人士。
他們試圖從每一個可能的角度找到突破口。
三個月后,日本團隊的負責人田中教授,帶來了一個令人心碎的結論。
「我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治療手段,包括物理治療、藥物治療、心理干預,甚至是實驗性的干細胞療法。」
「但殿下的情況沒有任何改善。」
「事實上……」田中教授猶豫了一下,「他的肌肉萎縮正在加速,如果這種趨勢繼續下去……」
他沒有說完。
但阿卜杜拉聽懂了。
他的兒子正在慢慢死去。
而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
那天晚上,阿卜杜拉在東京的酒店套房里,第一次在人前落淚。
他跪在地毯上,面朝麥加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祈禱。
「真主啊,」他的聲音嘶啞,「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來交換,只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03
就在阿卜杜拉幾近絕望的時候,一通電話改變了一切。
打電話的是他的遠房表弟,一個早年移居中國做生意的小人物。
在龐大的王室家族中,這個表弟幾乎是透明的存在。
他的名字從未出現在任何重要場合。
但此刻,他卻鼓起勇氣,給這位高高在上的國王打了一個電話。
「陛下……我,我聽說了法赫德殿下的事……」
表弟的聲音顫抖著,顯然對自己的冒昧感到惶恐。
「有話就說。」阿卜杜拉的聲音疲憊而冷淡。
「我……我認識一個中國人,他的母親幾年前也得過一種怪病,渾身無法動彈,醫院都束手無策……」
「結論?」
「后來被一個老中醫治好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表弟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正準備道歉掛斷,卻聽到阿卜杜拉問道:「中醫?就是那些用草藥和針的醫生?」
「是,是的……」
「他們是怎么治的?」
「我不太清楚細節……」表弟小心翼翼地說,「但我那個朋友說,老中醫只是給他母親扎了幾針,開了幾副草藥,一個月后就能下地走路了。」
阿卜杜拉久久沒有說話。
在他的認知里,中醫是一種古老而落后的東西,屬于博物館里的陳列品,而不是能解決實際問題的現代醫學。
但此刻,現代醫學已經宣判了他兒子的死刑。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個老中醫,在哪里?」他問。
「北京……一個叫什么胡同的地方,我可以幫您打聽。」
這個決定,在隨行醫療團隊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法赫德的私人醫生,來自約翰霍普金斯的哈里森博士,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陛下,這簡直是瘋了!」
哈里森博士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中醫是偽科學!他們所謂的'氣'和'經絡',在解剖學上根本不存在!」
「我們不能拿殿下的生命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東方迷信!」
德國專家韋伯教授也表示強烈反對:「那些草藥里可能含有未知的毒素,那些針可能造成感染,我們無法為殿下的安全負責!」
日本專家田中教授相對溫和一些,但態度同樣否定:「陛下,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以殿下目前的身體狀況,長途飛行本身就是巨大的風險……」
阿卜杜拉靜靜地聽他們說完。
然后,他站起身,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三年了,你們給了我無數報告、無數理論、無數'無法解釋'。」
「現在,我要去試試你們口中的'迷信'。」
「不管你們怎么想,我要帶我的兒子,去北京。」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冰冷如刀。
「但你們所有人,都必須跟著。」
「我要讓你們親眼看著——要么見證奇跡,要么拆穿騙局。」
一周后,卡塔爾王室的專機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
這是一架價值四億美元的波音747-8,內部裝潢奢華程度堪比宮殿。
機上除了阿卜杜拉和法赫德,還有王后、三十名醫療團隊成員、二十名皇家護衛,以及數不清的隨從。
當這支隊伍浩浩蕩蕩地駛入北京城時,阿卜杜拉透過防彈玻璃,打量著窗外的景象。
摩天大樓與古老胡同交錯。
繁忙的人群與喧囂的街道。
這個國家充滿了活力,卻也處處透著一股他無法理解的神秘。
車隊沒有前往預定的國賓館。
在那個遠房表弟的指引下,他們拐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
胡同窄得只能容一輛車通過,兩側是斑駁的灰磚墻和半掩的木門。
加長林肯顯得格格不入,像一頭巨獸闖入了一片古老的領地。
阿卜杜拉皺了皺眉。
他無法想象,能治好連世界頂尖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的人,會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車隊終于在一扇陳舊的木門前停下。
門楣上掛著一塊同樣陳舊的匾額,上面寫著三個褪色的漢字。
翻譯告訴他:「壽春堂。」
阿卜杜拉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04
門內是一個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種著幾株枯瘦的棗樹,樹下擺著幾把竹椅。
正對著院門的,是一間低矮的平房。
屋檐下掛著幾串曬干的草藥,散發出一種復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阿卜杜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里的一切,都與他認知中的「醫院」相去甚遠。
沒有明亮的燈光,沒有昂貴的設備,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接待臺。
只有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濃烈的草藥味。
哈里森博士在他身后低聲嘀咕:「我就說是騙人的……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治好殿下……」
阿卜杜拉沒有理會。
他的視線落在平房里那個正在給病人號脈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人。
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衫,戴著一副老式的圓框眼鏡。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仿佛外面突然涌入的這群異域貴客,與他毫無關系。
一名護衛上前一步,正要開口清場。
老人只是抬了抬手,頭也不回。
那只手雖然干瘦,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護衛愣住了,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阿卜杜拉有些意外。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不,這甚至不是「傲慢」,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淡泊。
仿佛在這個老人眼里,國王與平民,并沒有什么區別。
足足等了二十分鐘,老人才送走了最后一個病人。
那是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太,她千恩萬謝地接過藥方,蹣跚著走出了院門。
老人這才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慢慢轉過身來。
他的目光在這群衣著華貴的訪客身上掃過,最后落在那張輪椅上。
輪椅上坐著的年輕人,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的四肢如同被霜打過的枝條,毫無生氣地垂著。
只有那雙眼睛還能轉動,此刻正茫然地望著四周陌生的一切。
「坐。」
老人指了指面前的幾張木凳,聲音沙啞卻平靜。
阿卜杜拉本能地想拒絕——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坐過這么簡陋的凳子了。
但不知為何,他還是照做了。
哈里森博士湊上前來,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金屬箱。
箱子里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厚厚的病歷資料、影像光盤、檢驗報告。
「醫生,」他用英語說道,旁邊的翻譯立刻開始同步轉述,「這位是法赫德殿下,他的病史非常復雜,請允許我先向您介紹一下病情……」
他拿出一份厚達兩百頁的報告,正準備展開,卻被老人打斷了。
「不用看這些。」
老人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哈里森博士不可置信地問:「什么?您不看病史?不看檢查報告?那您怎么診斷?」
老人沒有回答。
他只是站起身,慢慢走到法赫德的輪椅前。
他的目光落在法赫德的臉上,久久凝視。
法赫德被這道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想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片刻后,老人開口了。
「把舌頭伸出來。」
翻譯傳達了這個指令。
法赫德猶豫了一下,張開嘴,艱難地伸出舌頭。
老人湊近看了看,微微點頭。
然后,他繞到輪椅后面,輕輕掀開法赫德的衣領,觀察了一下他后頸的皮膚。
再然后,他彎下腰,將耳朵湊近法赫德的胸口,仿佛在傾聽什么。
整個過程,他沒有用任何儀器,沒有看任何報告。
就像一個老農在檢查一株生病的莊稼。
哈里森博士和其他西醫專家交換著眼神,臉上的表情已經從疑惑變成了譏諷。
韋伯教授低聲說道:「這簡直是馬戲團表演……」
田中教授沒有說話,但緊皺的眉頭也透露了他的態度。
終于,老人回到法赫德身前,示意翻譯將法赫德的左手抬起來。
他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法赫德的手腕上。
然后,他閉上了眼睛。
整個院子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老人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哈里森博士終于忍不住了,他壓低聲音對阿卜杜拉說:「陛下,這純粹是浪費時間。脈搏能告訴我們什么?無非是心率和血壓,這些我們的儀器早就測過了,精確度比他的手指高一萬倍。」
阿卜杜拉沒有回應。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個老人的臉,試圖捕捉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但那張臉如同古井,波瀾不驚。
八分鐘后,老人睜開了眼睛。
他收回手指,沉默片刻,然后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讓翻譯都感到費解的話。
「寒入骨髓,陽氣被鎖。」
翻譯磕磕巴巴地轉述了這句話。
哈里森博士立刻反駁:「什么'陽氣'?解剖學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這是毫無科學依據的胡說八道!」
韋伯教授也冷笑道:「我們用最先進的設備檢測過殿下全身的神經傳導,沒有任何異常。你用手指摸了三分鐘,就得出結論了?」
老人沒有理會他們的嘲諷。
他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柜子前,取出一個布包,打開,露出里面一排銀針。
那些銀針長短不一,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芒。
阿卜杜拉看到那些針,心頭一緊。
他猛地站起身,擋在了兒子的輪椅前。
「你要干什么?」
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身后的護衛們已經下意識地握住了槍柄。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沒有畏懼,只有一種古井無波的平靜。
「你兒子的陽氣被鎖住了,我要用針把它引出來。」
「如果你不讓我扎這幾針,他的命,最多還有半年。」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阿卜杜拉心上。
半年。
和田中教授的預估幾乎一致。
但這個老人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摸了三分鐘手腕而已!
阿卜杜拉的內心劇烈掙扎。
一邊是根深蒂固的懷疑,一邊是兒子生命的最后希望。
他看向輪椅上的法赫德。
法赫德正努力轉動著眼珠,望著父親。
那眼神里,有恐懼,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那是一個已經與病痛抗爭了三年的年輕人,對生命最后的渴望。
阿卜杜拉閉上眼睛。
當他再次睜開時,眼里的憤怒和掙扎已經被一種沉重的決絕取代。
「扎。」他說。
05
護衛們立刻圍了上來,將輪椅半包圍起來,所有人的手都放在了武器上。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老人仿佛沒有看到那些黑洞洞的槍口。
他只是示意翻譯和侍從將法赫德從輪椅上抬起,平放在旁邊的一張木床上。
然后,他取出第一根銀針。
「砰」的一聲。
一名護衛拔出手槍,直接對準了老人的腦袋。
「如果你敢傷害殿下一根汗毛……」
阿卜杜拉揮了揮手,示意護衛退下。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終于不情愿地放下了槍。
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老人的手。
老人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切。
他捏著那根銀針,動作快如閃電,在法赫德頭頂的某個位置輕輕捻轉,刺入。
法赫德的身體微微一顫。
阿卜杜拉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抖。
緊接著,第二針刺入胸口某處。
第三針刺入腹部。
第四針刺入左腕。
第五針刺入右踝。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過二十秒鐘。
五根銀針刺入法赫德的身體,針尾在空氣中微微顫動,像五面等待風來的旗幟。
做完這一切,老人退后一步,負手而立,再次閉上了眼睛。
整個診室陷入死寂。
時間在極度的緊張中緩慢流逝。
五分鐘。
十分鐘。
十五分鐘。
法赫德一動不動地躺著,臉色依舊蒼白,看不出任何變化。
哈里森博士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他低聲對身邊的韋伯教授說:「我就說這是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法赫德的嘴唇突然動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法赫德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感受著什么。
然后,他的喉嚨里發出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沙啞,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熱。」
法赫德說。
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主動抱怨「熱」。
阿卜杜拉沖到床邊,一把握住兒子的手。
那只手……那只三年來一直冰涼如鐵的手……此刻竟然透著一絲微弱的溫度。
王后也撲了過來,淚水奪眶而出。
「法赫德!法赫德!你能感覺到嗎?」
法赫德艱難地轉動眼珠,看著父母,嘴角似乎牽動了一下,像是想要微笑。
阿卜杜拉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轉過頭,正要對老人說些什么——感謝,或者詢問。
但老人并沒有看他。
老人此刻正慢慢取下那五根銀針,動作輕柔而精準。
當最后一根針離開法赫德皮膚的瞬間,法赫德的手指——那只三年來從未動過的手指——竟然微微彎曲了一下。
那個動作極其輕微,幾乎無法察覺。
但阿卜杜拉看到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
哈里森博士瞪大了眼睛,那張充滿譏諷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韋伯教授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田中教授直接向后退了兩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法赫德!」
阿卜杜拉沖到床邊,一把握住兒子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王后也撲了過來,哭成了淚人。
奇跡。
這是奇跡!
那些曾經嘲笑中醫是「巫術」的專家們,此刻全都啞口無言。
阿卜杜拉激動得渾身發抖,他轉過頭,想對老人說些什么——感謝,或者追問。
但老人并沒有看他。
老人此刻正在一旁的水盆邊慢慢洗手,神情淡然,仿佛剛才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用布巾擦干手,背對著這群情緒激動的異國貴客,望向墻上那幅褪色的經絡圖。
然后,他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剛才那五針,只是暫時通了他的氣血,讓他緩過來。」
他頓了頓。
「但治標不治本。」
阿卜杜拉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老人轉過身,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能洞穿一切。
「錢?」老人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跟錢沒關系。」
「那跟什么有關系?」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
他緩緩走到法赫德床邊,俯下身,仔細看了看法赫德胸口的位置。
他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語氣,通過因為震驚而有些結巴的翻譯,緩緩開口。
話音落下。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蘇萊曼臉上的激動、期待、狂喜,瞬間凝固。
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被巨大的荒謬感和震驚所取代。
他徹底傻眼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天雷直接劈中,停止了運轉。
王醫生說出了對蘇萊曼的第一句,真正意義上的“診斷”:
“這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