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在華盛頓DC的一場會議上,美國貿易代表格里爾直言不諱呼吁縮小與中國的貿易規模,還說美國對華商品貿易逆差已經降了25%,并表示這才是“正確的方向”。
有意思的是,他一邊強調美墨加協定(USMCA)是美國法律,一邊警告加拿大和墨西哥,別當中國、越南這些亞洲國家的“轉運樞紐”。
要理解格里爾的言外之意,咱們需要先看看這所謂的25%逆差縮小是怎么來的。因為根據中國海關總署2025年發布的數據顯示,2024年中美雙邊貨物貿易額達6882.8億美元,中國對美順差是3610億美元,比2018年的3233.3億美元還漲了不少。
格里爾這邊說逆差縮小了25%,另一邊海關顯示順差還在漲,究竟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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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雙方的統計口徑并不一樣。
原來美國計算貿易逆差時,把轉口貿易也算進了對華逆差里,而中國是按原產地原則統計。更關鍵的是,按貿易增加值核算的話,美國對華逆差會大幅下降——畢竟中國很多出口商品只是組裝加工,核心零部件或者原材料可能來自其他國家,中國只賺了點加工費。
打個比方,一部在中國組裝的手機出口到美國,售價1000美元,美國算全額逆差,但中國實際獲得的增加值可能只有100美元,這逆差水分可不小。這25%的逆差下降,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貿易調整,多少是統計口徑的“數字游戲”?可能格里爾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另外根據美國商務部數據,2024年美國貨物貿易逆差總額達1.2萬億美元,同比增加13%,連續四年超1萬億美元。中國占美國逆差的比重從2018年的47.5%降到2024年的24.6%,可美國對其他國家的逆差卻大幅增加。這說明逆差問題根本不是中國造成的,而是美國自身經濟結構的毛病——制造業空心化、消費過度依賴進口,再加上美元特權讓美國能長期維持逆差。
格里爾的言論里,反復提到要加強美墨加協定(USMCA)的執行力度,防止加墨成為亞洲產品的轉運樞紐。這就讓人好奇了,USMCA到底是個什么協議,能讓格里爾如此看重?作為替代北美自貿協定(NAFTA)的新協議,USMCA里藏著一個關鍵的“毒丸條款”——如果三方中任何一方與非市場經濟國家達成自貿協定,另外兩方可將其踢出協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條款就是沖著中國來的,想捆住加墨的手腳,不讓它們和中國走得太近。
可問題來了,加墨真的會乖乖聽話嗎?墨西哥外長早在USMCA簽署時就明確表示,該協定不會影響墨中交往,也不會限制雙邊貿易和投資。加拿大外長也強調過,協定不應損害其他國家的正當權益,加方會根據自身決定推進與其他國家的自貿協定談判。畢竟,中國是墨西哥和加拿大重要的貿易伙伴,尤其是在農產品、礦產等領域,雙方合作有著實實在在的利益,怎么可能因為美國的一句警告就放棄?
更有意思的是,老格曾參與USMCA的談判,如今又抱怨協定存在“持續性問題”,還提到通過對外國汽車征收關稅來調整。可這關稅調整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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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有報道顯示,面對美國即將生效的關稅,日本、韓國和歐洲的汽車制造商正爭先恐后向美國運貨,墨西哥境內的車企也在提前備貨,試圖規避關稅影響。國際咨詢機構安德森經濟集團估計,若關稅生效,一輛新車的平均成本可能增加3500至1萬美元,也就是說,無論關稅怎么調整,最終掏腰包的還是美國消費者自己。
更矛盾的是,老格一邊說要縮小對華貿易規模,一邊又承認加拿大和墨西哥是美國最大的出口目的地。2024年數據顯示,美國對加墨的出口額占其總出口的近三分之一,其中農產品、能源產品占了很大比重。如果加墨真的聽從美國要求,減少與中國的貿易往來,必然會影響自身經濟,進而減少從美國的進口,最終受損的還是美國農民和能源企業的利益。這就好比想讓別人斷了一條財路,卻不讓別人減少對自己的采購,這種“霸道邏輯”恐怕很難行得通。
如此看來,格里爾之所以急著給中美貿易“瘦身”,還盯著加墨的轉運問題,本質上是在為特朗普的“制造業回流”和“供應鏈重塑”戰略站臺。特朗普第二任期以來,一直把“美國制造”當作核心任務,一邊通過減稅、補貼吸引企業回流,一邊揮舞關稅大棒,試圖讓產業鏈從亞洲遷回北美。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用希臘前財長雅尼斯?瓦魯法基斯的“超市經濟學”打個比方,美國就像一家發行通用代金券(美元)的超市,自己的自營商品(出口)賣得少,別人的商品(進口)買得多,本來靠代金券特權能維持平衡。可美國非要給別人的商品漲價(加關稅),想讓大家買自營商品,結果反而導致大家消耗更多的代金券購買更多進口商品,逆差又回來了不說,代金券的信用也岌岌可危。這波操作,純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中美貿易的互補性其實強得很。中國向美國出口電機電氣設備、機械器具、家具等商品,滿足美國消費者的日常需求;美國向中國出口大豆、棉花、集成電路等,中國可是美國大豆、棉花的第一大出口市場。2024年,美國51.7%的大豆、29.7%的棉花都銷往中國,要是真縮小貿易規模,美國農民第一個不答應。
而且美國在服務貿易和對華投資上賺得盆滿缽滿。據美國商務部數據,2023年美國對華服務貿易順差265.7億美元,美資企業在華銷售額高達4905.2億美元,遠高于中資企業在美786.4億美元的銷售額。美國只揪著貨物貿易逆差說事兒,完全不提服務貿易和投資的順差,這不是選擇性失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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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格里爾的言論也反映了美國對華戰略的糾結。一方面,美國想遏制中國產業升級,怕中國在高科技領域超越自己,所以要在半導體、人工智能等領域搞封鎖,想通過縮小貿易規模減少技術溢出;另一方面,美國又離不開中國市場和中國的產業鏈,畢竟很多商品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替代來源,而且中國在稀土、新能源等領域已經形成了競爭優勢。
這種糾結讓美國對華貿易政策反復無常。比如特朗普曾取消價值低于800美元進口商品的免稅門檻,結果美國郵政暫停接收中國郵政包裹一天后就撤回通知;對華加征關稅后,又給部分商品豁免,政策搖擺不定。這種不確定性讓大量美國中小企業暫停了對華業務拓展,反而抑制了自身的就業活力。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早就警告過,如果全球經濟陷入嚴重碎片化,總體經濟產出可能萎縮多達7%;如果加上技術“脫鉤”,一些國家的損失可能高達國內生產總值的12%。美國推動對華貿易“瘦身”,本質上是在人為割裂全球供應鏈,但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今天,強行切割產業鏈只會兩敗俱傷。
格里爾的言論又提醒我們,美國對華遏制的戰略根基沒有變,未來可能會在科技、金融、規則等領域展開更復雜的博弈。但如果逆差背后的結構性問題不解決,恐怕光靠喊口號也管不了啥大用。
參考引用來源:
美國財經網站investinglive、中國海關總署、美國商務部、美國人口普查局與經濟分析局、聯合國統計數據、美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紐約時報》、《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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