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毛人鳳奉命調(diào)查戴笠墜機死因，兩年后查清，竟因一柄古劍

1948年11月中旬的一個深夜，重慶新組建的保密局大院里燈火通明。毛人鳳站在昏黃的走廊里，手里攥著最新收到的北平加急密電，半晌沒挪步。電文只寫了一句話：“古劍已現(xiàn)，線索成形。”就是這句似有若無的提示，讓他隱約看見了兩年前那場空難的另一面。

時間撥回到1946年3月17日中午一點左右，南京江寧縣上空雷雨交加，云底壓得極低。一架編號222的DC-47擦著岱山尾翼，折斷機身，伴著巨響墜入山坡。兩小時后，大火還在雨幕中竄起十幾米高。現(xiàn)場只剩焦黑的殘骸和十三具無法辨認的尸體。當天傍晚，重慶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所有軍統(tǒng)線路被打爆，唯獨沒有一句確切的話能告訴眾人：戴笠真的死了。

在蔣介石的催促下，毛人鳳被指定為事故調(diào)查負責人。可是頭七尚未過，他已經(jīng)嗅到異常——飛機滿載燃油、天氣惡劣、儀表失靈，這些表面原因說得通，卻解釋不了一個細節(jié)：戴笠隨身攜帶的大箱子只剩裂開的木片，里面原本裝的是什么東西，無人能答。毛人鳳第一次向蔣介石做口頭匯報時，只輕描淡寫地提到這只箱子：“里面大概是古玩字畫，還在確認。”蔣介石看著他，微微搖頭，沒有追問。

4月1日，戴笠的追悼儀式在重慶舉行。會場人聲鼎沸，卻死一般沉悶。毛人鳳在排山倒海的唁電中注意到一封不起眼的私函，寄件人是軍統(tǒng)華北督察王蒲臣。信很短——“北平有人對那柄劍念念不忘。”彼時的毛人鳳忙著鞏固保密局，對這句話匆匆一掃，先壓進抽屜。直到幾個月后，他才意識到，這是破局的鑰匙。

進入1947年，國共內(nèi)戰(zhàn)全面爆發(fā)，蔣介石對前線進展焦頭爛額，對調(diào)查仍舊只要求一句話：“越快越好。”毛人鳳暗自揣摩，這既是催促也是警告——真相可以找，但最好別影響統(tǒng)帥的既定敘事。戴笠飛機失事的官方結(jié)論已經(jīng)對外公布，如果另有隱情，必須謹慎。

同年冬天，北平諜報網(wǎng)傳來新料：北平辦事處主任馬漢三與漢奸遺產(chǎn)接收委員會暗地交易，一柄所謂“九龍寶劍”頻繁易手。乍一看只是貪腐，毛人鳳卻記起岱山殘骸旁曾撿到半截被火燎過的劍身。當時調(diào)查組把它當作普通隨身行李殘片封存?zhèn)}庫。于是，他下令把那截劍身取來，交給內(nèi)行人李希成鑒定。

“劍身九條蟠龍，紋飾仍清晰，這可是清宮舊物。”李希成的話讓毛人鳳心里一沉。再往下查，脈絡漸漸浮出：1939年，戴笠在山西五臺山從孫殿英手里收得九龍寶劍，本想轉(zhuǎn)呈蔣介石，途中暫由北平情報站代管，而駐站負責人正是馬漢三。日軍占領(lǐng)北平后，馬被捕，為自保把寶劍獻給日本憲兵隊。戰(zhàn)后，寶劍輾轉(zhuǎn)落到日本間諜頭目田中隆吉，再滑回馬漢三手中。簡單一句“代管”，竟兜了一圈漢奸、日諜、軍統(tǒng)內(nèi)部派系。

1948年4月，王蒲臣繼續(xù)來電：“馬漢三替李宗仁競選副總統(tǒng)，順手拋出孫科與川島芳子舊事并槍殺川島。”毛人鳳聞言眉頭直跳。川島芳子是戴笠多年的秘密棋子，是最清楚九龍寶劍流向的人，竟被馬漢三滅口，顯然另有企圖。

事態(tài)至此，毛人鳳確信馬漢三與岱山空難脫不開干系。6月30日，他攜蔣介石手令抵達北平，以檢查工作為名將馬漢三暗押南京。短暫審訊無果，馬一口咬定“不知劍從何來”。審至夜深，毛人鳳抬手示意停下，轉(zhuǎn)身在茶幾上敲了敲：“馬主任，古劍當年可是在戴處長機艙里嗎？”馬漢三臉色瞬間煞白。墻角看守兵咳了一聲，空氣仿佛凝固。

三天后，馬漢三開口了。他供述：1946年初，戴笠突然電告，要親自來北平取回九龍寶劍。馬漢三心知“私吞國寶”罪不容誅，決定冒險。一個日本技師留下的延時炸彈被他拆出，引信設為起飛后兩小時爆炸，炸彈就塞在裝劍的木箱雙層夾板里。機上燃油本已備多，爆炸只要引起失壓，就足夠讓飛機解體。馬漢三賭戴笠會親手把箱子帶進機艙。結(jié)果，一切如他所料。

供詞記錄呈到蔣介石案頭，他沉默許久，只說了一句：“公開不得，再起風波。”毛人鳳領(lǐng)會，案子到此封存。1948年9月27日夜，馬漢三被執(zhí)行槍決，罪名寫的是“貪贓枉法、通敵叛國”，與空難只字未提。九龍寶劍被鎖進戴笠專用保險柜，移交總統(tǒng)府秘檔室，列為絕密。

毛人鳳最終向外界公布的調(diào)查報告依舊是“惡劣天氣導致導航失誤”，與兩年前的官方版本別無二致。保密局內(nèi)部呈報的“二號卷宗”則用紅字寫著一句附注：“事故緣于人禍，肇因一劍。”

從那以后，重慶大院里偶爾還能看見毛人鳳靜立廊下，遠處的山城霧氣繚繞，他的手里不再拿著密電，而是拇指輕輕摩挲袖口——那里藏著一塊半截劍鞘碎片，黑得發(fā)亮，像一段再也無法公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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