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笑場的人，如今看懂《芳華》都哭了

這個視頻在B站上了首頁，這是很震撼的。

看《芳華》最刺痛我的一次，不是電影本身，而是電影院里的笑聲。

那是在劉峰被公安局幾個人推搡著帶走的時候，郝淑雯突然爆發，劈頭蓋臉罵了一句特別狠的臟話“我X你X”。全場很多觀眾——尤其是那些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竟然笑出了聲。那笑聲此起彼伏，像壓抑了半輩子的氣終于找到一個出口。當時我坐在黑暗里，渾身冰涼，一點都笑不出來，只覺得心里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后來我明白了，那不是幸災樂禍的笑，是認命的笑，是“我XX也是這么過來的”那種苦澀自嘲。郝淑雯那句臟話，像替他們把當年憋在喉嚨里、死也不敢吐出來的話，一口氣罵了出來。那一刻，他們不是在笑電影，他們是在笑自己的一生。

《芳華》真正殘酷的地方，就在于它把“集體”剝開給你看：表面是歌舞升平、戰友情深，底下全是小心眼、排擠、踩低捧高。我記得當時這電影的風評是文工團的戰友情，然后宣傳好多那個年代的人集體去看這個電影，還有好多單位包場。后來我看，這有戰友情嗎，大部分人都在欺負人，情啥情，沒仇就不錯了。

這部電影上映那年（2017），經濟其實還不錯，票房卻并不算特別爆炸。好多人看完說“文鄒鄒”“太悶”，甚至有人刷著手機就出場了。真正讓它“翻紅”、讓無數人反復刷、反復截圖、反復寫長文解讀的，是這幾年。

人只有在日子緊巴巴的時候，才愿意回頭去看這些帶刺的東西。

經濟好的時候，大家都忙著往前沖，誰有空懷舊？肌肉男拯救地球、超能力英雄組隊打外星人，多爽快。那時候《讓子彈飛》也就是個爽片，頂多樂呵幾句“站著把錢掙了”。可這幾年，子彈飛的梗突然滿天飛，黃四郎、鵝城、縣長夫人，全成了日常用語——這反映出，當人們有更多時間反思時，那些承載時代印記的作品會重新煥發光彩。

如今，隨著短視頻和長視頻的興起，《芳華》這樣的經典作品被更多人重新發現。

馮小剛能夠意識到，能夠重新回到這條路上，我感到十分慶幸，姜文對他還是有一點影響的。這也是八一電影廠最后的輝煌了。

小剛是大院子弟，他們身在紅旗之下，其實還是有一些思考和反思的，他、還有姜文，還有許許多多讓人落淚的片段，一代之后還有一代，這一代不行，下一代傳下去，總有正本清源的一天，我相信那一天將要來臨。無產者的笑臉會重新占滿國家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