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黃河洛陽美,美在她的澄澈、空靈、一碧萬頃!
曾幾何時,在初中一年級的《中國地理》課本上,第一次知道,從唐古拉山各拉丹冬峰雪山冰川走來的長江,流經18個省區,全長6300公里,是我國第一大河;從巴顏喀拉雪山走來的黃河,流經9個省區,全長5464公里,是我國第二大河。她們都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孕育了悠久的中華文明,滋養了廣袤的華夏大地。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只有11歲、只見過門前那條夏季才漲水的小河的懵懂少年,腦海中根本就沒有長江、黃河的清晰概念,更不要說具體形象了,只能滿心期待著,什么時候能親眼見一見她們的美麗容顏才好!
但這樣的愿望,卻久久沒能實現!
其實,四五歲時,由伯父和父親帶著到洛陽去看病,我應該是見過一次黃河的,只是當時太小,根本沒留下任何記憶。
后來,初中畢業時,因為身體殘疾、家境貧寒,沒能繼續深造,只好回鄉務農,連石井趕集都很少去過,更別說看什么黃河了。
1982年西沃黃河吊橋建設的時候,村里曾有人開著手扶拖拉機去看熱鬧。回來后,聽人描述建橋的熱鬧非凡景象,除了羨慕嫉妒恨,剩下的,便是對黃河更加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直到1990年教師節,參加工作剛剛兩年的我,被評為縣優秀教師;9月9日,由校長帶著去參加縣里在縣劇院舉行的教師節表彰大會,路過吊橋時,校長提議下去看看吊橋——現在想來,校長過來過去,應該是無數次見過黃河、見過吊橋的人,只是來去匆匆,從來沒機會到跟前去細細打量一番。
難得那日清閑、心情舒暢,我們上到吊橋上,在南端走了一小段距離,感受了一下吊橋的雄偉和力學的美,覺得它就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大雁,靜靜的俯瞰著身下奔騰不息的滔滔黃河,第一次領略了母親河的雄姿。
萬萬沒有想到,七八年前第一次在初中課本上覺得那么遙遠的黃河,居然能夠離自己這么近;更沒有想到,本來只能一輩子修理地球的自己,憑著自強不息的奮力拼搏,有一天終于改變了命運,走出了黃土地,走上了心愛的講臺,并且短短兩年,便獲了獎!
那種激動,無以言表!
一年后,為償還赴晉治病欠下的幾百元“巨額”債務,我不得不平生第一次背井離鄉,遠走鐵門。從此,在往返故鄉與學校的路途上,一次次貼近黃河,又漸漸遠她而去。她的雄渾,她的遼闊,渡口處那艄公搖櫓緩慢劃過河心的小木船,河洲上那成片青蔥碧綠的莊稼地,吊橋上那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曾經那么的熟悉和親切!直到小浪底水庫開始建設,新峪公路改道劉黃嶺上!
曾幾何時,從小到大,無論是在課本上學到的,還是在黃河邊看到的,在國人的認知里,黃河當然是黃的!道理很簡單,因為她流經黃土高原之后,裹挾了大量的泥沙。
但是,自從小浪底水利樞紐工程開工建設,自從小浪底水庫建成開始下閘蓄水,煙波浩渺、河清“海”晏的雄渾壯闊景象,第一次出現在中原大地上,儼然北國的江南水鄉,呈現在萬千游客面前,我們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黃河,原來并不黃;黃河水,原來也是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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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黃河名字的由來,她在秦漢以前專稱“河”,為表其至高地位,也稱大河、泰河,其他河流則稱“川”或“水”。我們耳熟能詳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新臺有泚,河水彌彌”“綿綿葛藟,在河之滸”等等,描述的都是黃河景象。
黃河之“黃”,實為泥沙。古籍有載:“黃河斗水,泥居其七”,而泥沙九成來自黃土高原。其濁,最早出現在周代,與周人在涇河流域的農業大開發密切相關。春秋時期,隨著生產力發展,鐵制農具逐漸占農業生產主導地位,加快了對黃土高原的開發,對自然生態環境影響巨大。所以才有《左傳》中的“俟河之清,人壽幾何”,意思是,人的壽命很短,等待黃河變清是不可能的。這說明黃河早在春秋戰國時已開始變得混濁。到了兩漢,黃河已經非常混濁了,人們稱之為“濁河”。
東漢班固的《漢書· 地理志》,形容大河的混濁,首次出現了“黃河”二字:“常山郡 · 元氏縣”的釋文里,有“元氏,沮水首受中丘西山窮泉谷,東至堂陽入黃河”的記載;《漢書》記高祖劉邦大封功臣,有“封爵之誓曰:使黃河如帶,泰山若厲(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的說法。此后,“黃河”之名逐漸流傳開來。
黃河之水由清變濁、又由濁轉清的三千年歷史進程,告訴我們:所謂的“人定勝天”,其實只是“天人合一”走了一大段彎路罷了。
曾幾何時,一提起黃河,我們首先想到的,或者想到更多的,是她的咆哮與猙獰,是她的瘋狂與泛濫。歷史上,黃河下游的河道變遷,北到海河,南達江淮,范圍之廣,超乎想象,單是較大改道就有20多次,以致形成了黃河故道;下游決口泛濫多達1500余次。更不要說1938年的人為破壞,更是空前絕后的歷史災難!
但是現在,從小浪底水庫大壩啟航西行,放眼望去:山環水繞,山重水復,山水相依,水天相接,天水一色;一碧萬頃,水平如鏡,湖光山色,相映成趣;夕陽西下,落日的余輝靜靜的鋪展在水面上,形成過去只有在語文課本上才能見到的“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落霞與孤鶩齊飛,湖水共長天一色”的動人景象,給人“船行碧波上,人游畫圖中”如夢似幻般的感覺!
起初,我們曾想注冊“千島湖”的商標,不料有人已捷足先登。萬不得已,才有了“萬山湖”的名號。
撫今思昔,1952年,老人家視察黃河時,曾經作出“要把黃河的事情辦好”的重要指示。如今,黃河不再黃,卻像一塊碧玉,幽幽的鑲嵌在洛陽-新安一線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狂”河變安瀾,更像一位嫻靜恬淡的少女,靜靜的躺在雄壯有力的帥哥的臂彎里,酣然入睡,靜得出奇、神秘、魔幻,以至于變成了深不可測的幽藍!
這種藍,只有在庫區新安的山山水水間,才能靜靜的呈現:沒有喧囂,沒有紛擾,只有一湖碧水,靜靜的躺在那里,幻化成和另一種新安藍相映成趣的自然神話:碧水藍天,魅力新安!
2019年,總書記在鄭州主持召開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不久,沿黃旅游公路像一道彩虹,蜿蜒在黃河岸邊;又像一條彩練,舞動在九曲黃河的身旁;更像一只玉鐲,飄蕩在黃河母親豐腴的臂腕,更顯出這位華夏母親的典雅大氣、雍容華貴、美麗端莊!
曾幾何時,“中原旅游哪里去?黃河新安萬山湖”的文旅廣告,曾在新安大地風靡一時;如今,“常來新安,自然心安”“我在新安等你”等等,則取而代之。
日新月異的,不僅僅是創意十足、活力無限的廣告詞,更有令人驚異的新安速度、洛陽速度、河南速度!
當曾經以偏遠、閉塞、貧窮、落后聞名的故鄉石井,在那亙古以來人跡罕至的黃河三峽中,一塔高聳,一橋飛架,天塹變通途,濟新高速直通南北,串聯濟源、新安兩地,連接荷寶、新伊、連霍等高速公路,進而聯通全國的時候;當窮鄉僻壤的石井、青要山鎮以全境、全景最優質的旅游資源,完成時空嬗變、華麗轉身、走向世界的時候,作為遠離故鄉的游子,我真想引吭高歌一曲,縱情歡呼一聲:
天下黃河洛陽清,洛陽黃河新安藍!——我的家鄉,新安石井,洛陽新安,實在是太美了!簡直不要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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