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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崔英是陪床人員里最特殊的存在,有人說她最累,一個人要照顧著兩個孫女的康復,有人說她最省心,因為不用整日為流水般的康復費操心,還有人說她是個最倒霉的婆婆,因為在這個特殊的家里,顏崔英是唯一的四肢健全的好人。“兒子兒媳都是殘疾,現在在家能勉強自理,一分錢也掙不來,現在兩個娃娃也這樣了,這日子也就毀了。”顏崔英干涸的眼睛里似乎看不見一絲波瀾,因為這些年她一直是這么過來的,悲傷的眼淚早已經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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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老伴倒下的那刻起,顏崔英的勞累命就開始了。那年顏崔英剛滿28歲,還是村里剛開始過日子的小媳婦兒,丈夫突然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在床上咽了氣。丈夫離世得太突然了,甚至來不及給顏崔英一絲準備,從那以后她只好帶著兒子獨自謀生。更要緊的是,兒子天生就有癲癇的毛病,這對于顏崔英來說無疑更加辛苦,日子過得也更加艱難。
寒來暑往,孤兒寡母相互依靠,兒子也在顏崔英的照顧下出落成了小伙子。沒等顏崔英高興多久,兒子又突然犯起了老毛病,這次更加厲害,兒子抽搐恢復后開始不說話,整個人呆呆的,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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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種情況,很難成家,顏崔英費盡周折終于給兒子找了個媳婦,媳婦的智商有一點問題。可看著兒子成了家,顏崔英心里還是很高興。第二年大孫女出生了,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娃娃,這讓顏崔英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幾年后,二孫女小蝶也來到了這個家,但出生后4天,顏崔英就發現了不對勁,小蝶會不自覺抽搐,雖然治療了一段時間恢復了,可最終還是確診為癲癇。災難一波接著一波,一年后,老三小艷也呱呱墜地,剛出生6天,依然被確診癲癇病,好在住了幾天院小艷也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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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娃娃最后還是遺傳了爸爸的疾病,顏崔英細心地照顧著三個孫女,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孫女已經上了學,老二和老三也沒有犯過病,可兩個娃娃又不同程度地有語言和肢體運動障礙。小蝶不會講話,小艷爬起來也特別費力,去了醫院也沒什么好辦法,顏崔英一下子傻了眼。
就在這時學校打來電話,大孫女在上課時突然抽搐暈倒,被送到醫院后被確診為癲癇。三個孫女,同樣癲癇,命運像是給這個家提前下了魔咒一般。“孩子學習挺好的,班級里都數一數二,你們最好還是帶著娃娃去看看。”顏崔英帶著大孫女來到醫院,醫生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囑咐顏崔英要照顧好大孫女的情緒,因為孫女的病多是在情緒受刺激后才開始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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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孫女又進了學堂,小蝶和小艷也在慢慢長大,兩個娃娃剛懂點事,顏崔英心里的擔心還是發生了。兩姐妹在玩耍中因為爭奪玩具時受了刺激,小姐妹雙雙癲癇犯了,兩個孩子都躺在地上抽搐著泛著白眼,顏崔英嚇破了膽,兒子兒媳啥忙幫不上,最后還是鄰居開車把兩個娃娃送進了醫院。“孩子不僅有癲癇,還有些腦癱,將來兩個娃娃都走不了路,說話也成問題,平日里除了別讓孩子情緒受刺激,最重要的是需要康復治療,起碼讓娃娃學會走路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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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話徹底給小蝶小艷姐妹定了性,但也給兩個娃娃指明了未來的方向。顏崔英追問著醫生:“大夫,你的意思是兩個孩子這病都能治?這個病有緩解對嗎?”“婆婆,孩子情況在我們這里屬于比較輕的,經過治療多數孩子都能走,也能開口交流,智力也會提升一大截,完全自理是沒問題的。”顏崔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回家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囑咐好兒子兒媳,顏崔英帶著兩個孫女就來到了康復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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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崔英真正的難關開始了,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帶著兩個心智不全,不會走路不會說話的孩子,除了平日里雜七雜八的瑣事,還有康復上的勞累,很多時候顏崔英已經沒了自己。一面操心著家里的兒子兒媳,還要每天不停地對著兩個孫女說話,那種感覺就像是守著一只木偶在交流。最要緊的是祖孫三人沒有生活費,家里三口,外頭三口全部靠兒媳和兩個孫女的低保過日子,這些錢不僅要留出祖孫三人的租房和飯錢,更要留出大孫女讀書的費用,日子艱難得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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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崔英舍不得花,一分錢在她手里都能掰開兩半,兩個孫女飯量都很小,顏崔英都是吃兩個娃娃的剩飯,而需要額外付費的康教一體,顏崔英想也不敢想,眼下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哪怕兩個娃娃都能自理,這個家就還有希望。“奶奶希望你倆都可以獨自生活,將來長大一些,姐姐也能幫襯著點,要是治不好,她一個人養活五口人,得把好好的一個孩子累壞了。”
顏崔英的堅持換來了一絲曙光,目前小蝶已經可以開口,小艷也站了起來,距離走路和獨自社交還有很長一段時間,71歲的顏崔英不想放棄,可常年在外,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顏崔英心里卻越來越沒底。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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