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曠野，家人是星光 文/王金林

《人生是曠野，家人是星光》

人生這曠野，每個階段的腳印都藏著不同的溫度。12年軍營生涯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記，它讓我在苦累中學會堅韌；更在汶川抗震救災的3個多月里，讀懂了生命的脆弱與責任的重量——廢墟上的日夜堅守、鄉親們含淚的聲聲道謝，成了我后來闖過生活難關的底氣。

轉業回老家那天，我牽著妻兒剛推開門，就聞見滿屋子飯菜香。母親在灶臺前忙著翻炒，油星子濺在圍裙上也不在意；父親蹲在門口吸水煙筒，見我回來，慌忙把煙蒂摁在鞋底，又在洗得發白的外衣上反復蹭著雙手。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母親不識字，一輩子沒離開過老家的田埂，卻把最實在的愛揉進了柴米油鹽里。母親快步走過來，把熱乎的玉米餅塞進我手里：“在部隊吃不著這個吧？特意給你們做的。”父親沒多話，默默提起我腳邊的行李，我望著他佝僂的后背和鬢角的白霜，眼眶忽然就熱了。

如今回到地方工作，每天下班最盼的就是推開家門。聽大兒子眉飛色舞地講學校的趣事，任小兒子撲進懷里，把沾著橡皮泥的小手往我衣服上蹭，嘰嘰喳喳喊著要我陪他玩。我也學著父親當年的樣子，一有空就帶他們認田間的畜禽、地里的莊稼，教他們分辨瓜果蔬菜的種養殖規律；周末帶他們去爬山、打籃球，把軍營里的故事編成段子講給他們聽。偶爾也會系上圍裙，教兩個小家伙擇菜、洗菜、切菜，輪到我顛鍋時，他們總圍著灶臺拍手，搶著說“爸爸做的比媽媽好吃”，惹得全家人笑個不停。

父母今年都70多歲了，卻依舊閑不住。家里養著牛、豬、雞，房前屋后被打理得井井有條。春天，母親會在屋后種滿青菜，綠油油的一片能吃大半年；夏天天不亮，父親就去山神廟旁的菜園摘黃瓜、拔生菜，回來時竹籃里總裝得滿滿當當；秋天忙著曬玉米、剁藠頭辣、腌咸菜，壇壇罐罐在墻角擺成一排；冬天再冷，也會掃干凈院子，坐在門口縫補舊衣服。我們總勸他們歇著，母親卻擺擺手：“動一動才舒服，這些菜你們周末回來能帶，比城里買的新鮮，還能擋點過路費。”

有次回家，我看見父親坐在院子里，正用野櫻桃木給小兒子削木寶劍。他粗糙的雙手握著砍刀，一下下削得格外認真，陽光落在他銀白的頭發上，暖得讓人鼻尖發酸。父親只讀到小學三年級，卻用一輩子的勤懇與疼愛，把“家”的意義刻進了我們每個人心里。

記得輔導大兒子寫《我的家人》這篇即興作文時，他寫道：“爺爺的手很糙，卻能做出最好玩的木寶劍；奶奶不識字，卻知道我最愛吃她腌的剁藠頭辣；爸爸以前是軍人，會給我講抗震救災的故事，還會陪我寫作業。”看著那些稚嫩的文字，我突然想起在汶川災區的日子——當時常看見一位健談的老奶奶，到臨時駐地門口的鹵肉店買肉，每次遇見我們，都熱情地喊去家里吃飯，用濃重的四川口音說：“管他啷個喲，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怕啥子嘛！屋頭房子垮了不怕，慢慢修噻。你看我，天天吃鹵肉、喝啤酒，該耍也要耍起啷！”那時的我只記下了這份樂觀，卻沒讀懂“一家人”這三個字的分量，如今也為人父，守著父母、陪著孩子，才真正明白：人生的曠野再大，家人永遠是最穩的港灣；走過再多的路，最珍貴的風景從來都在身邊。

朋友問我，現在的生活算不算平淡？我總會笑著說：“這不是平淡，是福氣。”12年軍旅生涯教會我“扛得起責任”，父母教會我“守得住溫暖”，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后，我更懂了“珍惜當下”。畢竟人生是曠野，再遠的征程，不如看著孩子長大、陪著父母變老；再華麗的風景，不如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一頓熱乎飯，聊聊家常。

所以啊，別總把“等以后”掛在嘴邊。趁父母還能笑著跟你嘮叨，多回家看看；趁孩子還愿意撲進你懷里撒嬌，多抱抱他們。人生沒有回頭路，那些與家人相伴的每一刻，都是值得牢牢握緊的幸福。

特邀原創作者：王金林

馬龍區馬鳴鄉水澗河人，2014年從部隊轉業，現供職于張安屯街道辦事處。

▍原創作者：王金林

▍綜合編輯：馬龍生活網（轉載請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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