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瀾昌
伊斯蘭堡的清晨,本該是宣禮聲和街市喧鬧交織的節奏。然而,11日那一聲巨響,撕裂了空氣,也撕裂了人心。一輛汽車在法院外爆炸,火光吞噬了街道,十二條生命就此靜止。又一次自殺式襲擊,又一次“巴基斯坦塔利班”的聲明,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再一次被恐怖的陰影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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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場爆炸的前一天,南瓦濟里斯坦地區的軍校也遭到了襲擊。那是一場針對國家心臟的暴力考驗——一輛裝滿炸藥的汽車直沖大門,安全人員奮力反擊,擊斃兩名武裝分子。到12日,參與襲擊的五人全部被擊斃,硝煙暫歇,但空氣中仍彌漫著火藥的味道。
巴基斯坦副總理兼外長達爾在會議上發聲,他的語氣冷靜,卻壓抑著悲憤:“這些懦夫的行徑,絕不會動搖我們的決心。”在連續的恐襲面前,一個國家需要的不僅是憤怒,更是一種向前走的意志。達爾提到對話、理解與伙伴關系,那是巴基斯坦在經歷無數次流血之后,總結出的唯一可行之路——不是屠戮,而是合作;不是報復,而是堅持。
然而,和平在巴基斯坦總像是一種奢侈。每一次爆炸,都像在提醒世界:這個核大國依舊生活在不穩定的邊緣。地理上,它夾在阿富汗的風暴之后,內部又被極端主義的暗流撕扯。外部的火點未滅,內部的傷口未愈。巴基斯坦的反恐戰爭,從未真正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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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瓦濟里斯坦——這個名字,幾乎成了恐怖主義的代名詞。從“巴塔”到各種分支組織,這片山地無數次被血染紅。巴軍的士兵在那里犧牲,平民在那里流離。每一次勝利都伴隨新的威脅,每一次清剿都在孕育新的報復。
而伊斯蘭堡的爆炸,更是一種象征。首都的安全象征著國家的秩序,當恐怖分子將炸彈帶進法院門口,這不僅是謀殺,更是挑釁:挑釁政府、挑釁法律、挑釁文明。那輛被炸成廢鐵的汽車,燒毀的不只是車身,還有一個國家艱難維系的平靜。
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通過發言人譴責了這場襲擊,國際社會也一次次表達哀悼。但對巴基斯坦人而言,悲傷早已不是新聞。二十多年反恐戰爭的代價,早讓他們學會了在血與灰塵中繼續生活。孩子依舊去上學,商販依舊擺攤,政府依舊開會。恐怖試圖讓人麻木,而巴基斯坦選擇讓麻木變成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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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幾年,巴基斯坦的安全局勢曾一度改善,人們以為恐怖主義已經被遏制。但地緣政治的復雜性總讓希望變得脆弱。阿富汗局勢的震蕩,讓大量極端分子卷土重來。邊境線漫長、山地復雜、部族關系交織,這些都成了恐怖組織的庇護所。巴基斯坦像在同一只無形的手搏斗——它不知道那手何時再伸出,但始終保持警惕。
達爾的表態,是政治語言,也是真實寫照。巴基斯坦政府深知,僅靠武力無法根除極端主義。那些拿起槍的人,往往不是單純的敵人,而是被極端思想、貧困、絕望包裹的人。要消滅他們的動機,比消滅他們的武器更難。達爾說,“對話、理解和伙伴關系”是實現和平的途徑,這不僅是外交辭令,而是一種現實的無奈:戰爭打了二十年,巴基斯坦已經明白,槍口能摧毀身體,卻摧毀不了信仰。
但理性并不意味著退讓。軍方在南瓦濟里斯坦的迅速反擊說明了另一種態度——談判的同時,決不放棄戰斗。面對恐怖主義,巴基斯坦既要用刀,也要用筆。既要清剿武裝,也要重建人心。這是一個國家在火與光之間尋找平衡的艱難旅程。
街頭的巴基斯坦人或許已經對爆炸的新聞麻木,但他們對恐怖的態度從未軟弱。每一次襲擊之后,社交媒體上都會出現一句話:“他們炸不毀我們的信仰。”這種信仰,不只是宗教的信仰,而是一種生活的倔強——一種不肯讓暴力決定未來的固執。
在達爾的聲明里,有憤怒,也有克制;有警告,也有自省。他提到“無論恐怖在哪里發生,我們都堅決反對”。這是對外的宣示,也是在提醒世界:恐怖主義沒有國界,任何一次爆炸都不只是一個國家的災難,而是人類文明的倒退。
夜幕下的伊斯蘭堡,警車的燈光仍在閃爍,調查仍在繼續。那些逝去的人或許再也聽不到祈禱聲,但他們的名字將留在巴基斯坦的記憶中。一個國家的力量,往往不是在勝利時體現,而是在傷口愈合的過程中被證明。
爆炸的煙塵會散去,廢墟終將清理干凈,但對和平的渴望不會熄滅。恐怖主義可以炸毀街道,卻炸不毀一個民族的信念。巴基斯坦在痛中行走,在血中堅持,在恐懼與希望之間繼續呼吸。這就是它的宿命,也是一種不屈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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