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時間到了,學生們都是宿舍里忙著收拾行李。所謂行李,不過是些待洗的衣服,還有被子等。
他在想著,也沒啥可收拾的,就把被子帶回去拆洗一番吧,折疊好,放在自行車后座,捆起來。
雪,已經下密了,紛紛揚揚,路上白茫茫一片,只穿個單鞋,似乎要踏上一段漫長的征途了。搓了搓手,哈了幾口氣,再轉回宿舍看看有什么可帶的。
猛然間,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邊喊著一邊跑進來:快出去吧,外面有人找你。同學說著。
有人找?他挺納悶。都在忙著收拾回家,誰會來找?
出門看了一圈,她怎么就來這了?但也沒別人啊。原來同學沒騙他,說的倒是真的。因為這種戲法經常上演。
你都收拾好了嗎?她先發問。
差不多了,你呢?他反問。
我早就好了。但我要晚點回去。就過來看看你收拾得咋樣了。她繼續說著。
既然收拾好了,什么時候走?她問道。
什么時候走?這在他腦子里倒是個問題。其實,現在就可以走啊。不過,他有點不太敢相信有人會和他一起走,還是一個女生,臉上開始火辣辣的。
不時地,有同學在宿舍里來來回回。也不把他們當回事,只是詭異地朝他笑笑。
她繼續看著他:啥什么能走?你傻了嗎?問你話呢!
突然間,他覺得有點冒昧,趕緊說:就現在,走吧!
于是,他推著車子,她就跟著車子后面。走出了校門,一路開始朝著村的方向前行。
雪下得厲害,心跳得也厲害,北風呼嘯著,他倒是不覺得冷,雖然衣著萬分單薄。
他偷偷地看看她,不太敢正眼,生怕被瞥見了。
你要把我送到哪?他有點疑惑地問。
要不把你送回家吧?她笑嘻嘻地回答。
他腦子里開始想象著這個場景,一個女同學把他送回家,父母都在,啥都沒說,雪下得太大了,她怎么回去呢?萬一大雪封山,那,再把她送回學校?他再自己回家?
這么說,來來回回,似乎又沒有休止了一般。
這樣的場景在他腦子里不斷盤旋。
一方面,他想著多待會兒。一方面,又希望讓她早點回去。
到了五井西村葡萄園的上坡路那里,他開始發話了:要不,就送到這里吧?太遠,你回去不安全。
她的臉已經凍得紅撲撲地,奶黃色的外套,頂不住茫茫白雪,劉海上也已然是披著雪花。
行吧!她沒有多說話,看了看他,揮了揮手,一個人慢慢地消失在這飄飄白雪之中。
他一直遠遠地望著她,直到看不見,才敢繼續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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