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一區級城投8年揪出兩窩“碩鼠”

問道者 | 杜一用

漳州龍海城投龍水自來水公司曝出的“窩腐案”剛過去8年，母公司龍海城投集團又曝出“小官大貪”案，兩個高管一邊踩著前車留下的巨坑，一邊重復著前車犯過的錯誤。

最近龍海城投董事長曾向陽因為嚴重違紀違法犯事了。今年1月，龍海城投副總經理朱仕林剛剛犯事。曾向陽出事的具體原因還未公布，朱仕林的犯事原因主要有幾條，包括利用職權收受禮品、追求低級趣味，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等。

放在漳州國資，龍海城投的規模其實很小。龍海城投是龍海國投的子公司，債券年報表明，龍海國投2024年營收規模也不過40億出頭，毛利潤不到3億元。不過，區級城投雖小，還是抵不住有人想盡辦法要從蚊子腿上刮肉。

實際上，早在2017年，龍海城投子公司龍水自來水就曝出過轟動一時的“窩腐案”。在那起案件中，龍水公司當時的董事長黃福全、副總經理蔣炳杰、副董事長黃秋鳴和龍海濱港自來水公司總經理黃清忠一起被查，并牽扯出涉及公司管理層和員工58人，金額巨大，社會影響惡劣。

從公開信息來看，曾向陽2020年擔任龍海城投總經理，幾個月后又被任命為董事長，與8年前龍水公司曝出的“窩腐案”并沒有什么直接關聯。但曾向陽至少是見證了當年那窩“碩鼠”一起被揪出的經過。

根據龍海市水利局一則調整班子及領導工作分工的通知，曾向陽2014年已經是龍海水利局副局長，屬于副科級干部，分管水利工程建設和管理。曾向陽2023年被免去龍海城投總經理職務，保留著董事長一職，直到最近被查。

龍海城投承擔著區內基礎設施投資建設和土地收儲開發，這些可都是腐敗高發區。朱仕林犯過的錯誤，曾向陽都可能會犯。比如利用在工程項目承攬、撥款、驗收上的權力收受好處，這都是最常見的權力尋租套路；把規矩當耳邊風，收受禮品、接受宴請，在問題暴露前后，試圖通過串供、偽造證據等方式掩蓋違紀違法事實也都可能存在。

但不管是曾向陽也好，還是朱仕林也好，顯然都沒有從8年前的那場“窩腐案”中吸取教訓。當年轟動漳州的那起“窩腐案”曾被寫成一篇通訊，里面披露了不少細節。

黃福全還算是有能力的。1995年被聘為龍水公司總經理，當時公司負債1.5億元，負債率高達97%。黃福全接管后，不僅償還了原來的債務，還讓公司扭虧為盈。

黃福全致命之處是噬賭成性。他從2008年起開始小賭怡情，很快發展到賭注少則幾千元，多則幾萬幾十萬元。單靠工資那點收入，黃福全根本就填不滿窟窿，他先是找朋友借，找民間借貸，當民間借貸都借不到的時候，他便在公司公款上想辦法。

在工程發包中收受好處，對黃福全來說只是常規動作，他甚至把工程項目交給自己的司機去做。他最令外界目瞪口呆的動作是伙同財務人員，以編造雜工工資，或虛開建筑業發票等方式套取公款。他還巧立名目濫發津貼，自行下發公司文件，以勘察、設計、驗收、績效考核為由，給龍水公司領導班子的7個成員發放加班補貼，持續時間接近20年。到案發時，黃福全涉案金額400多萬元，估計龍水自來水公司僅有的一點利潤都進了他的腰包。

蔣炳杰的手法和黃福全如出一轍。他采取偽造雜工工資單的方式虛報套取下屬單位資金，一直干到退休后，時間跨度5年，多吃多占了70多萬元。黃秋鳴效仿黃福全，8次收取企業老板和下屬員工送來的20多萬元款物。

2017年，龍水自來水公司的整窩“碩鼠”被端了。估計很多人都沒想到，當年的這起“窩腐案”并沒有對后來者起到警示作用，八年以后母公司又有兩個高管被查。兩個高管會不會再扯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