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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榮幸為小春兄弟留下了他們和爸爸的最后影像,就在我們拍攝完的第二個月,小春爸爸帶著遺憾永遠地離開了。“我爸爸沒了,他走前告訴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媽媽,做一個堅強有出息的人。”小春的眼淚嘩嘩流著。在上個月的采訪中,小春的夢想還是長大做醫生想要醫好爸爸,而這個月小春的夢想就破滅了。“哥,咱們該帶著媽媽走了,時間來不及了”今天要去注銷爸爸的戶口,因為媽媽是聾啞人,又不會寫字,只要村里有事,每次都要帶上兩個兒子。圖為爸爸生前和兩個兒子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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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小慶兄弟的家,在一個山頂的圓頂上,這里雖然視野極好,也不用擔心洪水和泥石流,但也是周圍溫度最低的地方。大風把老舊的木頭房子吹得吱吱作響,好像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娘三個埋在里面。這個家從開始時就是一對苦命夫妻的結合,小春爸年過三十還沒討上老婆,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同鄉的問題姑娘。小春媽既聽不見,也不會說話,整個人都是呆呆的。“這女的沒問題,心里啥事都明白,還會過日子,要是不嫌棄她這個缺陷,你這就把她領回家吧”媒人干脆利索,很快就促成了這門婚事。圖為爸爸生前和小春小慶最后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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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妻子懷了孕,小春爸就沒再出去打過工,他怕妻子一人在家無法照顧自己,從那以后就一直照顧著家里的幾畝地,沒事上鎮子上打打零工養家糊口。不知不覺間,兩個孩子長大了,小春爸感覺輕快不少,妻子只能在家做做飯,可兩個兒子確實能幫上不少忙。
“小春,爸爸考考你,看你學得咋樣,一畝地有一千棵苞谷,一棵苞谷能賣四毛錢,咱家有五畝地一共能賣多少錢?”小春在地上劃了半天也沒算出來,直到吃完飯,小春才給出了答案。“爸爸,兩千塊錢我算出來了!”小春爸爸滿意地笑了,自己這輩子就吃了沒知識的虧,他特別希望兩個兒子將來能有出息,能把家往鎮子里或者市里搬一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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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小春爸爸一直便血,一直瞞著全家人,病情也由此耽誤了,等到暈倒送進醫院時,才知道已經發展成腎衰竭尿毒癥晚期。小春爸爸每周要到醫院做兩到三次血液透析,雖然慢性病門診花不了多少醫藥費,可家里卻一下子斷了經濟來源,小春爸的臉發黑了,整個人也瘦了一圈,根本沒力氣再照顧家里的土地和外出干活。夜已深,小春爸爸和啞巴妻子叨咕著,雖然小春媽媽什么也聽不見,更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但她卻能明白丈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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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沒了,孩子應該能拿上低保,到時候把地包出去,你把錢攥得緊點,應該夠你們娘三吃飽穿暖。”小春爸爸的氣息微弱,他自感時日不多,提前為妻子規劃好了后路。小春媽媽淚光閃爍,家里的日子雖然一直很緊張,可丈夫卻是實打實的頂梁柱,要是哪天這個頂梁柱不在了,小春媽自己根本養不活兩個孩子。
“小春,你記住爸爸的話,要是我走了,你就跟叔叔們說,家里就不擺席了,媽媽她弄不了,我買了幾條煙放在柜子里了,到時候你給他們分分。”除了這些,小春爸還交代了很多囑咐兄弟倆好好學習的話,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可真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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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以為爸爸是開玩笑,可沒想到在我們離開的第二個月,小春爸爸就永遠地離開了。小春按照爸爸之前的囑托,沒有辦酒席,只有同家族的幾個人幫著料理了小春爸的后事。日子變得更加難了,除了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人手更是不夠。沒人再騎摩托接送兄弟倆上下學,起初的時候,小春和弟弟都是步行去學校,老師見孩子可憐,幫忙聯系了上下山的車,車費每個學期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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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都知道,小春家只剩一個聾啞的媽帶著一對苦命的兄弟,有人去看望時,家里缺油少米,有捐贈的好心人,到小春家也吃不上一頓熱乎飯。“叔叔,我不會做飯,媽媽做的飯我怕你嫌棄,這是爸爸活著時候買的茶,爸爸說這個很好喝。”一頭黃牛是家里最值錢的活物,雖然家里已經沒了地,可娘三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頭老牛,每天放學后,小春都會去后山給牛割點青草喂喂。
除了這些,家里還有幾只老母雞和幾只大鵝,兄弟倆的低保也已經申辦,沒有任何收入的他們,這些是母子三人在世上最后的依靠。媽媽養不了兄弟倆,兄弟倆也養不了媽媽,三個人雖然互相依靠,卻更像是三個沒有辦法的人湊在一起,沒有丈夫和爸爸庇護的三個人,以后只會越來越難。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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