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3月的珍寶島事件后,蘇聯領導集團內的一些強硬派變本加厲地制造反華輿論,沿中蘇邊境部署重兵,不斷挑起邊境沖突,經常舉行大舉襲擊我國的軍事演習,中蘇關系十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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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聯領導集團內屬于較溫和一派的蘇聯部長會議主席(相當于內閣總理)柯西金出于實用主義的需要,試圖改變對我國的戰爭邊緣政策,緩和同我國的緊張關系。3月21日,柯西金給北京打熱線電話,要求同毛澤東緊急通話,中南海接聽電話的女話務員得知柯西金的身份后,在電話里大罵道:“你這個蘇修頭子,不配和我們的偉大領袖通話!”
柯西金又問:“那能否請周恩來總理接電話?”
女話務員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的周總理那么忙,哪有時間跟你說話!”她說完后就把電話掛了。
毛澤東獲悉此事后,生氣地說:“電話是打給我的,怎么不報告就拒絕了?”周恩來也作出指示:要對那位話務員進行批評教育。
不久以后,柯西金又打來熱線電話,要求和周恩來通話,這次女話務員沒有掐斷電話,她根據上級指示,將電話接到了外交部東歐司。東歐司的負責同志在電話里對柯西金說:“你們蘇聯共產黨已經變成了修正主義,中蘇兩黨已經斷絕了關系,但是你要和周總理談,我將報告總理和我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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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西金
就這樣,蘇聯只能由外交一般渠道與中方接觸。直到9月11日早晨,蘇聯駐中國臨時代辦葉利札韋京被緊急召到中國外交部,他收到通知:中國同意在北京舉行中蘇兩國總理會談。此時柯西金剛在越南參觀完胡志明的葬禮后回國,他乘坐的專機已經飛到蘇聯境內的塔什干了。柯西金得知可以與周恩來會談的消息后,非常興奮,他馬上命令專機飛往北京。
9月11日上午10時40分,柯西金的專機抵達北京首都機場。10時50分,周恩來與柯西金在首都機場貴賓室開始政治會晤,他們一共談了3小時40分鐘。
周恩來首先問柯西金:“在邊界沖突問題上,中國是被動的。”
柯西金說:“你們說我們要打仗,我們現在國內的事情還搞不過來,為什么要打仗?我們領土廣大,足夠我們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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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和柯西金
周恩來聽后嚴肅地說:“你們調了那么多軍隊到遠東,到底是誰想打仗?我們核武器的水平你們清楚。你們說要用先發制人的手段摧毀我們的核基地,如果你們這樣做,我們就宣布,這是戰爭,這是侵略,我們堅決抵抗,抵抗到底!”周恩來說到這里時,緩和了語氣:“你說呢?柯西金同志。”
經過一番討論,最后周恩來歸納說:“解決邊界問題,要根據條約,根據現狀,互諒互讓,加以合理調整,這需要花時間,所以在談判解決邊界問題之前,我們應該達成一個協議:第一,維持邊界現狀;第二,避免武裝沖突;第三,在有爭議的地區,雙方武裝部隊脫離接觸;第四,還可以加上你剛才提出的一條,即雙方發生爭論時,由邊防部門互相聯系解決。”
柯西金說:“你剛才說的四條,我完全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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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和柯西金交談
談話結束后,周恩來在機場宴請柯西金,席間發生了一段有意思的插曲,即“柯西金鴨”的來歷。
宴席的壓軸菜是北京烤鴨,由名廚徐筱波親自掌勺,只見厚薄均勻的烤鴨片配以芹菜擺成的花朵,猶如一只全鴨悠游于水中。柯西金吃了一片以后,感覺又酥又脆,濃香四溢,不禁連聲稱贊。
宴會結束后,柯西金還不停地稱贊北京烤鴨:“很好吃,很好吃!”
周恩來聽出了柯西金話里的意思,便問道:“還想要吧?”
“非常好,還想要!”柯西金毫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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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烤鴨
此時柯西金的專機已經發動了起來,周恩來馬上讓廚師再給他做一份烤鴨帶走,并派人通知已經發動的飛機趕緊停下來。殊不知柯西金的專機耗油驚人,每發動一次,就要用掉幾乎一噸航空油,可此時柯西金已被肚里的鴨子弄得神魂顛倒,什么都顧不上了。“柯西金鴨”由此得名。
9月12日,《人民日報》發表了新華社9月11日的消息,標題是《周恩來總理會見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消息稱:“國務院總理周恩來今天在首都機場會見了從河內參加胡志明葬禮后回國途經北京的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雙方進行了坦率的談話。”
周恩來與柯西金首都機場的會談,可以說是中蘇關系和國際格局的一個轉折點,會談緩和了中蘇兩國的緊張關系,開始了新一輪的邊界談判,避免了中蘇間可能爆發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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