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商業觀察
文/矮子巨人
正午陽光,也穿不透迷霧。
改編自斬獲2022年豆瓣閱讀“懸疑幻想”小說年榜TOP1的《一生懸命》,由《開端》導演孫墨龍與《邊水往事》攝影指導史成業共同執導,黃軒、李庚希領銜主演。作為正午陽光的迷霧劇場“處女秀”,《命懸一生》堪稱頂級配置,再加上迷霧劇場在《漂白》后又再次陷入“迷區”,更讓這部劇被賦予了很高的期待。
然而,觀眾似乎并沒有等來“神作”。
《命懸一生》首播愛奇藝站內熱度5782,次日漲幅僅1700+。目前,該劇的站內熱度雖成功突破了8000,但這一成績在迷霧劇場也只是“門檻級”,更為尷尬的是,其云合市占率遲遲沒有顯著提升,在貓眼熱度榜上的排名與其他同期在播劇相比也不占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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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命懸一生》的口碑發酵情況并不理想,或者說的更直白一點,《命懸一生》“懸”了。
似曾相識的“一生”
首先必須承認,《命懸一生》有精致的外表,也有相對扎實的內核。
就已播內容而言,這部劇的整體敘事框架稱得上穩固且成熟,影像層面的視覺呈現足夠細膩,木箱藏尸、吳細妹殺夫等前4集接連出現的多起命案,也成功營造出了強烈的戲劇張力,不僅給觀眾帶去了一定的追劇爽感,還使得整個故事的壓抑感與人物的絕境感更具沖擊性。
那為什么已經播出了一大半,《命懸一生》還是沒有火?
豆瓣短評中有句話一針見血地點明了癥結——“懸疑劇是無聊生活的調味劑,但是看到無聊的懸疑劇我就感覺自己是全世界命最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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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懸一生》很有迷霧劇場的味道,灰冷色調的濾鏡風格,“身份盜用 + 陳年舊案 + 命運糾纏”的故事基地,聚焦底層社會的人物設定以及用隱喻呈現命運荒誕的表達方式,都透著滿滿的似曾相識感。
這是優點,也是弊端。畢竟,對熟悉懸疑劇套路的觀眾來說,沒有新意,必定索然寡味。
更致命的是,進入案件追查階段,該劇的懸疑線不僅沒有持續的推進與變奏,反而頻繁暴露出線索雜亂、節奏遲緩等問題,同時大量筆墨被轉移到情感線刻畫上,直接割裂了懸疑敘事的完整性。再加上在隱喻呈現上的處理既刻意生硬,又過度依賴文藝化表達,更進一步加速了觀眾耐心的消耗。
在此之外,劇中五花八門的口音以及被過度苦難化的女性角色,也勸退了一部分慕名而來的觀眾,甚至引發了關于“虐女”、“消費苦難”的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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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命懸一生》目前展現的最大問題不是不好看,是不夠引人入勝。
套著“模版”起舞
這不是《命懸一生》一部劇的問題。
國產懸疑劇在今年頻頻撐不起期待,根本癥結不是不會拍,而是拍得太像了,大多都篤信并依賴“底層敘事 + 命運隱喻”的安全邏輯來構建故事,同時不約而同地把創作重心放到讓觀眾共情情緒上,用情緒渲染代替線索推進,將主角也變成了“情緒傳聲筒”而非“探案推動者”,整篇彌漫著文藝感。
看似每一步都“對”,卻每一步都在消解懸疑劇最核心的探索欲。
這一背景下,與《命懸一生》同期播出的《回魂計》,恰好成了一面鏡子。
單論故事完整度,這部由陳正道、許肇任聯合執導的Netflix暗黑懸疑復仇劇遠不如《命懸一生》,甚至有些“糟糕”。而造成這一問題的關鍵,無疑是篇幅承載力與內容復雜度的嚴重不匹配。
在9集、495分鐘的全劇時間里,《回魂計》既想要借助電詐陷阱、巫術詛咒、私刑復仇等強刺激元素給觀眾帶去“母親組團懲惡”的超爽劇情,又想要對原生家庭的創傷、司法權力的灰色地帶、人性復仇的道德邊界等厚重議題,做到有探討、有輸出,以拔高自身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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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樣都想抓,注定樣樣抓不牢。
所以我們可以明顯感受到,《回魂計》無論是劇情設計還是人物塑造,都實在難以做到自圓其說,且越臨近結局故事節奏越混亂、細節處理也越潦草,透著滿滿“為了結局而結局”的倉促感。
高開亂走,這也正是其豆瓣評分持續走低的主要原因。
那么,《回魂計》為什么還能讓不少觀眾忍不住一口氣追完?單純是因為集齊了舒淇、李心潔、賈靜雯三大影后,又帶著《孤注一擲》《復仇母親》《周處除三害》的影子?
不置可否,上述兩點確實是《回魂計》吸引觀眾入局的“敲門磚”,但看過劇的觀眾也不難感受到,其雖吸納了上述三部劇的爆點元素,卻并未陷入直接堆砌的模板化創作,而是通過將這些元素深度互嵌,構建起一個兼具差異化與新鮮感的故事語境。
與此同時,《回魂計》又以接連不斷的反轉、大開大合的情緒輸出以及大尺度的施虐場景等,形成了持續的情緒刺激,進而讓觀眾在“猜不透”的懸念和“戒不掉”的爽感中產生深度追更欲。
玩得就是心跳
不完美的“新鮮”,比完美的“重復”更勾人。
我們說國產懸疑劇需要一出“回魂計”,并非否定所有成熟創作,而是希望行業能重拾敢試錯、敢突破的勇氣。
從以“雙生探案”打破傳統刑偵敘事的《白夜追兇》、用“社會派推理”深挖人性灰度的《無證之罪》、憑“民俗奇幻”拓寬題材邊界的《河神》,到以“現實痛感共鳴”重構懸疑劇情感厚度的《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再到向“地域懸疑”“邊緣敘事”發起新嘗試的《漫長的季節》《邊水往事》,這些劇集之所以能成為觀眾記憶中的“懸疑標桿”,核心就在于玩出了“心跳感”。
一方面,上述劇集都主動突破類型邊界,在敘事層面給故事注入了新的“心跳基因”,讓觀眾無法用過往的懸疑模板去預判劇情 ,始終處于“接近真相卻又被推翻”的緊張感中,進而持續激發他們對故事的期待與投入。
另一方面則是將懸疑敘事與觀眾情感價值深度勾連,通過深挖角色背后的人性困境與時代印記,用細膩的情感帶入讓觀眾不止于看故事、猜故事,而是更加深入地參與到故事之中,最終將“心跳感”的來源從“感官刺激”升華到“價值共振”。
好的懸疑劇,從來不是給觀眾一個答案,而是帶著觀眾去探索更多可能。畢竟,出新才能出彩,一味追求不出錯,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沒記憶。
事實上,國產懸疑劇從不缺優質的創作團隊與實力派演員,缺的只是再往前一步的勇氣。在今年余下的時間里,愛奇藝迷霧劇場還將推出聚焦“胡同懸案”的《樹影迷宮》與主打輕喜荒誕風格《低智商犯罪》,騰訊視頻X劇場與優酷白夜劇場也有望分別上線由李路執導的懸情劇《人之初》、國內首部監獄刑偵題材劇《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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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結合愛優騰的2026劇集片單,明年也注定會是一個新的懸疑大年,而且從題材選擇到風格定位,都透著“跳出舒適區”的探索欲。
我們期待,這些新劇能重新喚醒觀眾對國產懸疑劇的“心跳感”,也相信,真正的創作者總能在探索中找到自己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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