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夏天,我國第二大規(guī)模溪洛渡水電站悄悄完成了一項 “換芯手術”,核心控制器全部換成了我國自主研發(fā)的龍芯芯片,不再依賴國外產(chǎn)品。幾乎同時,長期限制對華出口的芯片設計軟件突然被美國放寬。
這兩件事透露出同一個信號:美國技術封鎖的圍墻,正在被悄然打破。而打破這道墻的背后,離不開一位默默鉆研二十多年的中國科學家,和他所帶領的團隊。是他們躬身實驗室中,扛起了突圍的關鍵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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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到有的突破
上世紀90年代,全球信息技術蓬勃發(fā)展,而我國卻在關鍵領域處處受制。西方各國憑借《瓦森納協(xié)定》對我國實行嚴格的高技術封鎖,尤其在計算機最核心的CPU領域,長期完全依賴國外進口。這一局面,令剛剛加入中科院計算所的胡偉武深感憂患。
2001年初,33歲的胡偉武毅然決然地接下了自主研發(fā)CPU的重任。當時計算所拿出1000萬元“家底”支持這個項目,這在當時是一筆巨款,也體現(xiàn)了背水一戰(zhàn)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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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胡偉武的導師,夏培肅院士語重心長地叮囑他說:“我們這一代人沒能搞好計算機事業(yè),你要搞得比我好。”更讓人動容的是,當時已經(jīng)66歲的黃令儀研究員主動加入團隊,誓要“匍匐在地,擦干祖國的恥辱”。
這些老科學家的家國情懷,成為龍芯研發(fā)路上最寶貴的精神動力。2002年8月10日深夜凌晨,中科院計算所的北樓,在經(jīng)過了478個日夜的苦熬奮戰(zhàn)后,搭載了“龍芯1號”CPU的計算機終于成功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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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實驗室里掌聲雷動!我們中國人終于有了自己的處理器!但接下來的路并不好走。從2001-2010年,龍芯投入研發(fā)經(jīng)費超過4億元,雖然取得一些突破,但仍面臨諸多挑戰(zhàn)。
一些國外公司趁機提出“合作”,實則想要龍芯放棄自主研發(fā)。胡偉武則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其實就是要我們“繳槍不殺”。如果拿了別人的技術,就會喪失自己的研發(fā)能力,永遠受制于人。
面對困境,龍芯團隊做出了一個艱難決定:全員放棄事業(yè)編制,正式從計算所辭職下海。胡偉武說:“中國從不缺院士,缺的就是像英特爾這樣的企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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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驗室到市場
正是這種堅持自主研發(fā),拒絕“詔安”的執(zhí)著,讓龍芯最終實現(xiàn)了從實驗室到市場的突圍。2015年,龍芯銷售額突破億元,完成了從投入到盈利的轉變,為后續(xù)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如今的龍芯,像一條隱形的脈絡,已深深嵌入到國家發(fā)展的關鍵領域,默默守護著社會的日常運轉與安全。政府機關的辦公電腦里,銀行的金融系統(tǒng)中,在電網(wǎng)的調(diào)度中心和城市的交通管理后臺,越來越多搭載龍芯的服務器和計算機開始承擔起核心任務。
它們最大的優(yōu)勢,就在于從最底層的指令集架構到上層的操作系統(tǒng),都實現(xiàn)了自主設計,并通過了高等級的安全認證。這意味著,在關系國計民生的命脈行業(yè)里,我們的設備都搭載了既能高效運行,又能抵御外部潛在風險的“中國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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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龍芯又用在了像溪洛渡水電站這樣的“國之重器”之上。這是我國第二大,世界第三大規(guī)模的水電站,它剛剛用全國產(chǎn)的龍芯PLC控制器替換了原來依賴的西門子設備。從控制水流到穩(wěn)定發(fā)電,其核心大腦已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徹底避免了受制于人的風險。
再比如,面向水利行業(yè)專項研發(fā)的“東初水利模型一體機”,其核心便搭載了龍芯處理器,為模擬江河演變,預測水情災害提供了堅實的算力基礎。
如今,龍芯早已不再是實驗室中的原型,而是真正走向了廣闊的應用天地,一步步構建起了自主可控的信息技術生態(tài)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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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程遠未結束
不過,對于龍芯乃至整個中國芯片產(chǎn)業(yè)來說,當下需要的可不是盲目樂觀,而是一份清醒的自我認知和長期的戰(zhàn)略耐心。胡偉武就直言不諱地指出:“如果有那個企業(yè)說只用5年就可以趕上Intel,那它肯定是騙子。”
這并非妄自菲薄,而是一位深耕行業(yè)二十多年的科學家基于事實的理性判斷。那么,差距具體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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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性能上看,龍芯目前最先進的3A6000,其性能大致相當于英特爾10代酷睿i3的水平。而在10代酷睿中,i3不過是入門級產(chǎn)品,之上還有i5,i7和i9系列,頂尖性能的差距依然明顯。
更重要的是,英特爾背后還有龐大的“Windows + intel”生態(tài)聯(lián)盟。全球數(shù)以百萬計的軟件和應用都是基于x86架構和Windows系統(tǒng)開發(fā)的。而龍芯采用的自主指令集“龍架構”,雖然保證了安全可控,卻無法直接運行這些成熟生態(tài)下的海量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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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生態(tài)瓶頸,龍芯制定了一個清晰的“三步走”計劃。第一步:構建起基于龍架構的自主基礎軟件體系,這一步目前已基本完成。像統(tǒng)信UOS,麒麟軟件這樣的國產(chǎn)操作系統(tǒng),以及WPS軟件,微信,騰訊會議等日常應用,都已經(jīng)很好地適配了龍芯平臺。
第二步,通過二進制翻譯技術,讓龍芯電腦能夠直接兼容運行原本為x86/Windows平臺或ARM/Android平臺開發(fā)的應用。此舉旨在短期內(nèi)快速彌補生態(tài)空白,讓用戶幾乎無感地過渡到自主平臺,而這一步正在全力攻關中。
而龍芯的最終目標,則是第三步:打造一個與美國的“Windows+Intel”和全球移動領域的“Android+ARM”并駕齊驅的,世界第三大信息技術體系,一個真正由中國主導的,開放共贏的生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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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
龍芯用二十多年,完成了從無到有的“扎根”,接下來便是從追趕到超越的“長征”。這條路注定漫長,也沒有捷徑可走,更沒有“五年逆襲”的神話。因為龍芯要做的,從來不只是造出一塊芯片,而是拉起一個從軟件到硬件,從技術到應用的完整體系。
每一顆“中國芯”的背后,都站著無數(shù)像胡偉武,黃令儀這樣,甘愿匍匐在地,默默擦亮國家名片的人。而我們普通人能做的,是多一份理解,多一點耐心,也多一份期待。也許在未來某天,中國的信息技術真能在世界舞臺上,與全球各路“高手”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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