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本該是充滿希望的開學季,但接連看到的兩則新聞卻讓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
先是9月1日晚上9點,湖北監利翔宇中學的初三學生王同學獨自走出了校門,沒有告訴同寢室的室友,也沒有給父母發一條消息,甚至沒帶手機。
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心急如焚的父母報了警,然而四天的搜尋卻等來了最殘酷的結果。
9月5日的清晨,人們在一所廢棄房屋里找到了他。
那個本該坐在教室里大聲朗讀課文的孩子,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公安機關排除了刑事案件的可能,這就意味著是這個孩子自己選擇了與世界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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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9月8日,又一噩耗傳來。
蘇州張家港常青藤實驗學校,一名初三男生從五樓縱身躍下。
這名男生仍在搶救中,目前生命體征平穩。
縱身一躍前他經歷了怎樣的掙扎,至今仍在調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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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初三學生,都身處競爭極其激烈的教育環境中,卻不約而同地在開學這個時間點選擇了輕生。
王同學所在的湖北監利2024年中考考生有14008人,但只有8005個孩子能進入高中校園,其中兩個重點高中僅招收2400人。
而江蘇作為教育大省,“內卷” 程度更是不言而喻。
從小學開始,孩子們就要在各種補習班之間奔波,成績單上的小數點后一位都可能決定升學命運。
然而,接二連三發生的悲劇,卻讓我們不得不深思:
為什么越是優秀的孩子,越容易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選擇絕路?這些被寄予厚望的少年,他們的內心世界,我們真的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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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成了“永動機”
身體卻從未被真正“啟動”
和我們一樣,韓國也是需要高考的。
韓國學生中流行著一種說法“四當五落”,意思是一天睡四個小時的考生會考上理想的學校,而睡五個小時的則可能落榜。
紀錄片《學習的背叛》中,就有這樣一幕。
16歲的韓國少女藝媛,因為寫字的時間太久,手上的皮膚反復脫落,磨出一層又一層老繭,到最后連筆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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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敢歇,而是找了根橡皮筋,把筆牢牢綁在手上,靠著手腕的力氣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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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藝媛的成績已經是全校第一,但依舊把自己的學習計劃排得滿滿當當,吃飯、上廁所都有限制,每天留給睡眠的時間不足三小時。
而這也是當今大多數東亞優等生的寫照。
忙著刷題,忙著補課,忙著提分,就是沒有時間運動和睡覺。
可你知道嗎,一個孩子離運動場越遠,離焦慮和抑郁就越近。
教育心理學專家李玫瑾曾提出一個觀點:孩子12歲之前一定要充分運動。
所以她的外孫女,一兩歲的時候就去學了游泳,然后是學田徑、學跳舞,小姑娘曬得跟小黑猴一樣,卻渾身透著結實的勁兒。
她還曾把外孫女的奧數班給退了,換成了運動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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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根據李玫瑾教授的研究:
很多孩子抑郁,不是因為矯情,而是腦部神經的“忙閑不均”:
越是優秀的孩子,越將大量時間花在靜態學習上,導致主管運動的小腦得不到興奮,進而讓主管思維的大腦因過度勞累和缺乏調節而“罷工”。
就像一臺只轉一個齒輪的機器,轉得越久,越容易出故障。
長期缺乏運動,孩子的腦部發育受影響,睡眠也跟著變差。
升學的壓力、莫名的焦慮,沒地方宣泄只能堵在心里。時間久了,厭學、抑郁,便一個個朝孩子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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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主義的陷阱:
一分之差等于人生失敗
今年4月,我在網上看到了一起“天才少年之死”。
少年叫于行健,來自遼寧沈陽。
他讀的東北育才學校是遼寧省數一數二的名校,而他自己更是這所名校里最耀眼的那顆星:
2022年,他在信息奧賽中榮獲“遼寧省第三”的好成績;
2023年,他拿下“第三屆全國青少年科技教學成果展示大賽總決賽第一名”;
2024年,他又拿下“全國青少年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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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天才”會栽在一場選拔賽里。
2025年3月底,在“信息學競賽遼寧省隊的選拔賽”中,于行健沒能像往常那樣一舉奪魁,止步于第十。
在幾天后的愚人節,他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終年16歲。
現實里,太多優秀的孩子,都像于行健一樣,被“完美”的繩子捆得太緊。
事實上,萬物皆有裂痕,那才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可對這些孩子來說,“裂痕”不是光而是“失敗的證據”。
他們容不得自己有一點不完美,哪怕只是一次失利,都可能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美國臨床心理學專家瑪格麗特·拉瑟福德在《我很好,可是我不快樂:療愈完美背后的隱性抑郁》一書里記錄了一類特殊的抑郁癥患者。
他們通常都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是外人眼中完美無缺的典范。
然而卻在某一天突然崩潰,甚至自殺。
很多時候,那些看上去聰明又優秀的孩子,其實就像一座擠壓了太多垃圾的輪船。
一點風浪,一次顛簸,都可能會使他們傾覆。
他們并非脆弱,只是已經默默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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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愛
成了“有條件的高利貸”
作家劉娜曾遇見過一個孩子,小學、初中成績都很好,直到上了高中后,因為抑郁,不得不休學治療。
好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抑郁了呢?
深入了解之后才發現,病根就是父母的過度期待。
孩子考年級前十,父母希望他能進前五;考進了前五,父母又希望他進前三;考進了前三,父母又用看似溫和實則苛責的語氣對他說“明明可以考第一的”。
在巨大壓力中孩子陷入崩潰,成績一落千丈,精神出現紊亂。
在劉娜看來,過度的期待,是一種殘暴的施虐,比家暴還要隱秘恐怖。
它殺死了孩子自我探索的動力,讓孩子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空心人。
還記得電影《陽光普照》嗎?
父親阿文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阿豪成績優異、長相帥氣,如太陽一般耀眼。
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是一個字,好。
父母也對他寄予厚望。
然而,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阿豪卻整理好房間,收拾好衣物,從高樓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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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輕生的理由,或許可以從他自殺前發出的簡訊里窺見一二:
“前幾天我們去了動物園,那天太陽很大,曬得所有動物都受不了,它們都設法找一個陰影躲起來。
我也好希望跟這些動物一樣,有一些陰影可以躲起來。
可是我沒有,我沒有水缸,沒有暗處,只有陽光,二十四小時從不間斷,明亮溫暖,陽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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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優秀的孩子,注定被愛著,被期待著,但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一種窒息:因為我們愛你,所以你要變成我們期待的樣子。
就像弗洛姆在《父母與孩子之間的愛》中寫的那樣:
有一種愛,是有條件的愛——我愛你,因為你符合我的要求。
在這樣的愛下,孩子不敢寫錯一道題,考砸一次試,偏離一次軌跡,只能一遍遍壓抑自己、懲罰自己。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遲早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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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渴望能擁有完美的小孩,但如果完美的代價是一具孱弱的身體,一個易碎的靈魂,這種完美,不要也罷。
畢竟,對一個孩子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不是分數,不是成績,而生命。
所以在這里,我真誠地送給各位父母三個建議:
1. 比補習班更重要的,是運動。
《世界日報》上曾發表過一項研究:
經常運動者比“四體不勤”者快樂感多出52%;足夠運動者的快樂感,比不運動者多29%。
運動,就是治愈孩子壞情緒的良藥。
每天保證孩子至少1小時的戶外活動時間,哪怕只是散步、跳繩;
周末帶孩子參加球類、游泳等團隊運動,既鍛煉體能又培養社交能力。
經過運動洗禮的孩子,必然能對生活重拾信心。
2. 不要讓孩子小小年紀,就活成分數的奴隸。
《少年說3》中,一個叫吳謙益的高二男生吐槽自己的媽媽:
“很多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績排名越高越好,可我的媽媽不這樣覺得。我考了第一名之后,她反而擔心的不行。”
后來,經媽媽解釋才知道,兒子從小就特別要強,在自己的課桌上刻下了“第二就是落后”。
有次考了第三后,媽媽給他發了個紅包,他卻拒收還說“又不是第一,有啥好收的”。
這讓她非常擔心,她對孩子說:“我想告訴你,你的生活里不該只有高考,還應該有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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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長,其實就是一個“不斷犯錯、不斷糾錯、不斷改錯”的過程。
人生最重要的,永遠不是丟掉的那一分,而是敢于犯錯,再次出發的勇氣。
3. 告訴孩子:無論發生什么,我都無條件地愛你。
《愛的藝術》一書中寫到:
“靠努力換回的愛往往使人生疑,并且常常會使人痛苦地感到,我之所以被人愛是因為我使對方快樂,而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歸根結底我不是被人愛,而是被人需要而已。”
所以,我們要一遍遍告訴孩子:
爸媽的愛從不是考得好才給的獎勵,也不是優秀的孩子才配得到的禮物。
我們愛你,只因為你是你,是我們滿心滿眼想守護的人。
你的人生永遠有退路,永遠不必走絕路。
最后,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句話:
“上天不生無用之物,每個小孩都是自帶干糧的天使。”
我們要做的就是和孩子們一起去探索、去成長,發現屬于自己的那片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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