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現實中的“軟色情”？

現實中的“軟色情”：無法被量化的概念，無法量化的潛在危害性。

其實整個網絡彌漫著“軟色情”（風潮）已經很久。

說來也比較尷尬，“軟色情”是否過界，是沒辦法用類似“色氣值”的指標來進行測量——類似色氣值達到60需警戒，達到80視為“軟色情”，達到90視為“淫穢”。

在“軟色情”沒有公允概念解釋情況下，我們姑且將其理解為“用充滿了挑逗、誘惑的聲音、圖像、文字等方式，刺激人們的聯想”。

既然有“軟”字，就代表比較微妙，它就像擦邊球或灰色地帶，稍微蹭一蹭，也許就滑向了道德的彼岸。雖然“軟色情”作為不能量化的東西，我們就很難以某個指標界定。但我很想借這個機會，去分享些許我認為與“軟色情”沾點關系的內容。

【1】日系動漫

不管你是否接受，二次元概念中的“軟色情”其實發端于日系動漫，而動漫中的“擦邊球”也是脫胎于日本獨有的“情欲文化”。關于日本文化的剖析，可以抽空閱讀一部名為《菊與刀》的書。深入淺出的講，日本的“情欲文化”塑造了一種看上去很保守，實則很不保守的矛盾態。再說的糙一些，那就是，你本以為對方是個含苞待放的玉女，誰料是個身經百戰的御姐。

當然，我們并不是在那種文化中成長，自然也不好用我們業已形成的固有認知去點評。

其實，日本中的成人向動漫（游戲）的傳播范圍是有（相對較嚴格的）限定的。

但是，似乎現在有不少動漫會向那些成人向動漫（游戲）“借鑒”，隨著時代的發展，越來越多的新番會刻意營造“福利場面”，或許是事業線的瀕臨失守，或者是北半球的波濤洶涌，穿衣、脫衣、洗澡、桌下等特定場景都自帶著“猶抱琵琶半遮面”濾鏡。

而這些場面往往會被“狙擊手準備”、“連炊事班都看到了”、“我只要喝一口”等彈幕占領，我們當然可以將其視為番劇制作方為了調整觀感而做的“彩蛋”。深思起來，如果番劇總是需要用這樣的“彩蛋”來誘惑觀眾，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方面，肯定是各位觀（shen）眾（shi）有觀賞需求，不少人都是資深宅，既然現實中接觸不到，總不能連動漫中都不能飽飽眼福吧？另一方面，也是制作方的無奈，照理說觀眾有需求自然要迎合供給，但各種福利也會出現必然的視覺疲勞。而且，如果整個行業的新作都會多多少少帶福利，不帶福利反倒是成了異類。為了活下去，有些事兒不得不做。

我突然又想到《輝夜大小姐想讓我告白》，這部成功的番劇顯然不是全年齡向，因為有幾集其實很有內涵，而能過審也是奇跡。或許，是國內審查制度相較往年并沒有那么嚴苛，另一方面，也說明在一定限度內“演繹”要遠比赤裸裸的出賣“色相”更好。

以前的專欄也提過，清代的【孫原湘】曾寫《即事 其七》——“水晶簾下恣窺張，半臂才遮菽乳香。姑射肌膚真似雪，不容人盡已生涼”。明眼人一看這與“一樹梨花壓海棠”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讀起來就顯得很雅致。

由此，我是覺得，番劇也要學中國畫中的“留白”，福利這種東西，真的要適可而止。再退一步說，是不是考慮一些更內斂的形式？

在“萬物皆可娘化”的思潮引導下，男人被娘化了，機甲被娘化了，動物被娘化了，連飲料都可以被娘化。而為了讓“娘化物”變得真娘，就必須賦予創作物女性特征——乍一看，各處都是鶯鶯燕燕，波濤洶涌。

這倒不是尺度或恥度的問題，而是如果一個男性受眾的精神世界總是女性和陰柔，于個體而言，是很不利的。東方傳統概念里，傷精氣的不是只有“有氧運動”，眼觀、心想，都要耗精血。長此以往，必然身體枯槁，精力不濟。

于民族和國家而言，男性在這種氛圍中熏陶久了，也會缺少陽剛之氣，何況現在的娛樂圈熱捧的很多新生代是奶油少男，這種俊秀之才，你肯定不能說他們是棟梁，更不能說他們是面首。既然不能“左右逢源”，也只能悶不做聲了吧。

【2】手游與它的黃金時代

4G時代的興起讓手游行業也乘風破浪，在這個連小學生都有智能手機的今天，一款手游的魅力就不能僅停留在玩法和特效上，立繪、模型、配音等在玩法相近、特效相似的基礎上成為了加分項，甚至成為了核心賣點。

既然動漫與手游（游戲）是一家，動漫中吸引玩家的【亮點】也成為了游戲中的【亮點】。這里舉一個FGO的例子，FGO固然是一款非常成功且優秀的游戲，在此我也不用過分褒獎，而細細品味，如牛若丸、提亞馬特等的設計幾乎是“犯規”的。

如果說牛若丸是“開蓋即飲”、提亞馬特則是“呼之欲出”。注意，我只是個人認為這種“過度裸露”會出問題。

針對部分年齡過低的未成年玩家，縱使游戲明確標注適合年齡段，但我們又怎么知道玩游戲的究竟多大？

對于心理年齡成熟的適齡玩家來說，這種情趣是一種樂趣；但對非適齡玩家而言，對身心有多少影響，難以量化。的確，游戲商為了盡可能囊括玩家，會設置各種誘惑元素，無可厚非。但如果從宏觀層面看，假使的確影響到了一部分人，是游戲商之過？還是玩家之過？

常見的解決的方法也就是鎖區和異畫修正，這個相信大家都懂，有些“福利”是外服才有，國服沒有，或者是限量絕版——《碧藍航線》之前的泳裝系列就遭遇被舉報，只能部分下架的情況；異畫修正也比較常見——像《影之詩》國服區的卡面有不少就進行了“和諧”處理。

既然提到“福利”，就又不免想到《崩壞3》上線之初的【touch 系統】。這個【touch】真是一劑猛藥，的確能吸引玩家入坑，但“顏色質感”也過于高調。

或許對于游戲商而言，這類“擦邊球”是為了迎合玩家需求，也有助于自己增加營收。只要監管層面沒有“約談”，那就可以視為“未過界”。

事實上，手游拿到版號能公開發行，至少大部分內容是經得起審查的，而衍生出的“風險”有時很不可控。否則，就不會出現游戲內容屢遭“河蟹”的情況。

【3】同人作品與“萬物皆可娘化”

動漫與手游行業的發展，也帶動了“萬物皆可娘化”的新風潮，同人作品的問題也展現出來，比如為了讓角色更誘人，越來越多的同人作品會刻意夸大女性的性別特征。這倒不是說像《競女》這樣的刻意搞怪，而是完全違背人體解剖學的“再創作”。

這里較為常見的就是讓女性的胸部和臀部變得異常豐滿，之后，就是各種角色遭遇凌辱的圖，尺度最大的肯定是赤裸裸的“靜態CG”了。說來也“有趣”，番劇與手游的繁榮給同人創作者們提供了大量的素材，而這些同人作品也給番劇與手游進行了反向導流，于是，受眾、版權方、創作者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固的鐵三角。

【4】cos圈與宅舞

有了動漫和游戲的原型，衍生出的自然是cosplay這個圈子。其實cosplay就是一些有相同愛好的人借助“服化道”去扮演一個角色，大致可以理解為靜態劇。隨著動漫作品和游戲作品中的角色形象越來越“奇裝異服”，甚至直逼“皇帝的新衣”，連帶著cosplay圈的某些領域也帶著一絲咸濕。

君不見，動漫展上那些體態婀娜的少女們擺出各種姿勢，只為收攬一眾宅男的目光。若有起心動念者，和本來就不是為了cos而演繹的“coser”，說不定私下就有更親密的接觸。而且，一些“coser”會有尺度極大的畫冊限量出售，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說到底，玩cos的還是年輕人居多，部分學生黨是希望借由這種方式找尋到“自我”，但難免有心智不那么成熟，以及心智過于成熟的人，游走在此岸與彼岸。

與cosplay相近的自然是宅舞，其實宅舞本身也沒啥，可能就是一些熱愛舞蹈的女孩子又唱又跳。但只要涉及“流量”，就必然會涌現出各種穿著性感妖嬈的女子，或頂胯或扭腰，宛若美女蛇散發著名為誘惑的共振。與cos圈一樣，總會有些人初心不正，自然會助長歪風邪氣。

【5】直播與技能秀

提及“直播”，這個行當的水就更深了。行業缺少監管的初期，縱使平臺有心管理，也無力管控到每個細節，于是，藏污納垢與國色春香并起。部分平臺儼然是線上“迎春院”。線上導流，線下交易，買家與賣家都十分滿意。

當然，真這么一直玩下去肯定要被警方一鍋端的。現在的直播業態比以往清澈了不少，但具體到每個人，都不好說了。否則，也就不會說隔三差五有個某某視頻流出之類的破事兒。

我們都知道，不老實賺錢的速度往往快于老實賺錢的速度，有些主播愿意冒險，還是在于金錢的誘惑。

其實每個平臺主播的生存現狀都相似，頭部主播依靠打賞和帶貨可以干干凈凈賺錢，剩下的大多數可能僅僅解決溫飽。那么，為了增加流量，對于沒什么特長的小主播而言，利用一些不太過界的穿著與行為進行“誘惑”肯定更安全。

更何況，現在連有技能的人都開始注重穿著了，可見這個領域的競爭壓力有多大。我記得油管上好幾個會彈鋼琴的女子，總是會以cos裝示人，封面極為豐滿撩人，隨手收割粉絲百萬甚至千萬——你說粉絲們更看中的是琴聲，還是色氣呢？（滑稽）

【6】理念的變遷與逐利的資本

不管是番劇、動漫、同人作品、cos圈、宅舞圈、主播圈，都會牽扯到服裝這個維度。而如果我們真的深挖歷史，像（常見的）腿環、漁網襪、兔女郎裝等都與某些領域緊密相聯。

比如腿環，注意，這里說的是只在左腿或右腿的大腿部分用的腿環，而不是其前身——襪帶（Garter），因為在沒有彈性的襪子問世前，穿襪子的男男女女往往需要一對襪帶進行固定。隨著襪子越來越長，也就有了對應的吊帶襪。

如果說吊帶襪隱喻的是私房，那單個腿環問世之初就與欲念相關。

早年的脫衣舞娘們在舞臺上大秀旖旎風光，也不知道是誰靈光一閃，想到在自己的腿上綁一條帶子，不僅能夠吸引眼球、突出表現又白又長的大腿，還多了一個隱式錢夾可以收金主給的綠油油的現金票子，金主還能趁機揩一把油，可謂是一舉多得，雙方都各有所得。

漁網襪也幾乎是同時代同行業的產物，如果你涉獵的歐美電影足夠多，就會注意到從事特殊服務的街頭女郎，除了濃妝艷抹、搔首弄姿外，往往都會配上漁網襪。這是一種“暗語”，即網襪的網眼大小代表著你所提供的特殊服務的尺度，網眼越大，就意味著提供的服務“更專業，更重口”。

至于兔女郎，那更是與著名的《playboy》有關。對于精明的《playboy》創始人休·海夫納（Hugh Hefner）而言，只要解決了“如何讓【欲念】具象為可以接受的尋常物”的問題，就能直擊那個時代男人的癢點與女人的痛點（ps 女權運動的開展）。

于是，兔女郎的形象呼之欲出，兔子本是就是“繁殖欲”的化身，自帶性暗示屬性，而兔女郎的形象則是放大了女性的曲線誘惑，胸部、臀部、腿部，甚至多出的兔尾巴也是精心設計的，因為“聳起的兔尾巴就是兔子準備交配時的信號”。

這海外的兔女郎乘著西風來到東瀛后，則隨之成為萌物，日本動漫中的兔女郎保留了情欲的底色，加上了可愛的外衣，在“萬物皆可娘化”、“總之就是非常可愛”的軟著陸攻勢下，儼然成為了一種象征。

我們也忍不住想，腿環、漁網襪、兔女郎裝等概念的出圈和世俗化，背后肯定有資本的推力，如今，腿環、頸環、漁網襪等被逐利者重新定位到了“個性”、“自我”、“張揚”的歷史新高度，這就意味著概念一旦被人接受，他們就必然會成為潛在消費者，消費產生盈利，同時，上了鉤的男男女女自然也會被其他的近似概念“誘惑”，成為“消費主義”下的“祭品”。

【7】過猶不及的亞文化

其實如果你認真看下來，就會發現，撇開完全違法違規的極少數，上面提及的內容幾乎都屬于徘徊在“過界”與“不過界”的中間地帶。這種搖擺，一方面，取決于制作者的態度，另一方面，是觀賞者的態度。

網絡時代的發展必然引發“娛樂至死”，短期內提高全民的精神風貌和精神素養極為困難，更何況，《孟子·告子上》就有“食色、性也”，我們看到很多領域有這些那些的“微妙尺度”，說白了還是在利用人性，一旦與人性底核掛鉤，就自帶吸引力。

同時，我們的傳統觀念也會隨著時代被解構、重構，就像JK服，以前就是學生裝，后來有了負面的情欲色彩，現在就比較中性。

而像腿環、頸環、漁網襪等，一旦被標榜上潮流或私密，以往的標簽至少在大眾層面自然風化——好像既然漁網襪本身就屬于情趣內衣的一種，穿不穿是自己的事兒，哪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我們姑且將上文提到的內容都歸納于“亞文化”，畢竟，沒有哪個國家或文明會公開宣揚和支持這類文化，這類“亞文化”須可控，但實際不好控，還是那句“過猶不及”，一旦過了那個看不見的界，性質就完全變了。

那么，你說制作者應該報以怎樣的態度，觀賞者又該報以怎樣的態度呢？

【8】尾聲

你說當代的番劇、手游中能完全沒有“小尺度”嗎？好像連“打麻將”都升格為美少女對戰，在“萬物皆可娘化”的潮流風向下，一旦娘化就不好說了。類似的，鏡頭前的cos圈、直播圈等能在政策和平臺的管控下變得清澈一些，但鏡頭之外的世界，管控起來可并不輕松。

而且，說來也挺諷刺的，因為這篇內容的不少配圖，本身也有強烈的“誘惑元素”。

其實我們每個人無時不刻不在道德的邊緣徘徊，只要有一點點力的推動，就會偏移彼岸的方向。

之所以會冒出這么一篇內容，是慨嘆如今“軟色情”過于泛濫，甚至有點無孔不入的感覺——否則，國家也不會有政策要求各個平臺進行整改。于是，初衷也只能是希望新生代面對各種已經明顯過界的“軟色情”、“擦邊球”時，能【時刻】警醒自己適當抵制誘惑。

不要因為浪的太久，就忘了自己為什么而出發。（滑稽）

（2020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