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明，上臺來感謝一下媽媽吧。”
王麗站在宴會廳的舞臺上，手握話筒，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
臺下賓客們紛紛鼓掌，有人還在喊“好樣的”。
陳明緩緩站起身，手里卻拿著一份文件。
“我確實該感謝。”他的聲音很平靜，“感謝您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將文件舉過頭頂：“這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王麗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01
那是2023年的夏天。
陳明站在家門口，手里攥著一張錄取通知書。
南方科技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
父親陳建國推門而出，一把搶過通知書。
“兒子！你真給爸爸爭氣！”
他的聲音在整個小區回蕩。
樓上的鄰居探出頭來：“老陳，什么喜事啊？”
“我兒子考上985了！”
陳建國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
王麗靠在門框上，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既然考上了，就該好好慶祝慶祝。”
她走到陳建國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老公，咱們辦個升學宴吧，把親戚朋友都請來。”
陳建國連連點頭：“對對對，必須辦！我兒子這么爭氣，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陳明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對夫妻。
十二年了。
他早已學會不動聲色。
那年他六歲，母親突發心臟病去世。
半年后，父親就帶著王麗進了門。
王麗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女兒小美。
“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父親摸著他的頭說。
起初，王麗對他還算和氣。
父親在家時，她會給他夾菜，問他功課。
可父親一出差，一切就變了。
“你媽都死了，還想吃新鮮的？”
王麗把剩菜剩飯摔在他面前。
小美坐在旁邊，吃著剛做好的紅燒肉。
“姐姐的衣服你先穿著，等她再長大點，就能給你了。”
陳明身上永遠是小美穿不下的舊衣服。
有時候是粉色的，有時候還帶著蝴蝶結。
同學們都笑話他是“偽娘”。
更過分的是體罰。
動不動就罰跪，一跪就是兩三個小時。
膝蓋都跪出了繭子。
記得那是七年級的冬天。
陳明放學回家，看見小美在客廳寫作業。
他剛想回自己房間，王麗突然沖出來。
“站住！”
“怎么了？”
“你是不是偷了小美的錢？”
“我沒有。”
“她說她的零花錢少了五十塊，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
小美抬起頭，眼里閃著得意的光。
“媽媽，我明明放在書包里的，現在找不到了。”
王麗二話不說，抓住陳明的衣領。
“把錢交出來！”
“我真的沒拿。”
“還嘴硬！給我跪下！”
那天晚上，陳明跪了整整四個小時。
膝蓋麻木到失去知覺。
第二天，小美“找到”了錢。
“媽媽，原來落在床底下了。”
王麗卻沒有半句道歉。
“活該，誰讓你平時手腳不干凈。”
陳建國出差回來，陳明向他訴苦。
“爸爸，我的膝蓋好疼。”
“胡說！”王麗立刻反駁，“這孩子最近總說謊，昨天還偷吃了小美的零食。”
父親皺起眉頭：“陳明，你怎么能偷妹妹的東西？”
“我沒有......”
“還狡辯！”
那天晚上，陳明第一次挨了父親的打。
從那以后，他學會了沉默。
初中時，陳明發現了一個規律。
只要他考試成績好，父親就會高興，就會關心他。
于是他拼命學習。
期中考試，年級第五。
期末考試，年級第二。
“不錯不錯，這才是我陳建國的兒子！”
父親拍著他的肩膀，眼里有了光。
王麗在旁邊撇嘴：“不就是考了個好成績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懂什么？”陳建國瞪了她一眼，“兒子這么爭氣，將來肯定有出息。”
王麗不再說話，只是看向陳明的眼神更加陰冷。
02
那年暑假，陳明想買幾本輔導書。
“爸爸，我想買幾本參考書。”
“買吧買吧，學習要緊。”
陳建國掏出錢包，給了他兩百塊。
王麗突然插嘴：“小美也要買書。”
“她買什么書？”陳建國皺眉，“上次月考才考了班里倒數第三。”
“女孩子成績差點沒關系，將來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王麗說著，硬是從陳明手里搶走了一百塊。
“一百塊夠了，別浪費錢。”
陳明握著剩下的一百塊，什么都沒說。
他知道，再爭辯也沒用。
高中分班考試，陳明考進了重點班。
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姓李。
“陳明，你家庭情況怎么樣？”
李老師找他談話。
“還好。”
“我聽說你是單親家庭？”
“母親去世了，父親再婚。”
李老師點點頭：“有什么困難就跟老師說。”
陳明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高中可以住校，每周回家一次。
陳明果斷選擇了住校。
“為什么要住校？家里不好嗎？”
陳建國不太理解。
“住校方便學習。”
王麗卻很高興：“住就住吧，省得我天天做飯。”
宿舍費一學期八百塊。
伙食費一個月六百。
陳建國二話不說就交了錢。
“兒子好好學習，別的不用操心。”
陳明終于有了自己的空間。
沒有剩飯剩菜，沒有舊衣服，沒有罰跪。
他的成績直線上升。
“陳明，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奧數競賽？”
數學老師找到他。
“可以試試。”
“競賽培訓要額外收費，一學期兩千塊。”
陳明猶豫了。
兩千塊不是小數目。
“我回去問問我爸。”
周末回家，陳明提起這事。
王麗第一個反對：“兩千塊？搶錢啊！”
“這是為了孩子的前途。”陳建國說。
“什么前途？考個普通大學不就行了？”
“不行！我兒子要上名校！”
最終，陳建國還是交了錢。
但王麗的臉色一直很難看。
那個周末，陳明的飯菜里多了很多鹽。
咸得他直咳嗽。
“怎么了？不好吃？”王麗冷笑。
“沒事。”
陳明低頭扒飯。
他知道，這是王麗的報復。
奧數培訓很辛苦。
每天放學后還要上兩個小時課。
周末更是全天培訓。
但陳明樂在其中。
因為他找到了賺錢的方法。
“陳明，你能幫我補補課嗎？”
同班的女生小雨問他。
“我數學太差了，馬上要期中考試。”
“可以啊。”
“多少錢？”
“不用錢。”
“那怎么行？我聽說外面補課一小時都要一百塊呢。”
最后商定，一小時五十塊。
消息傳開，找陳明補課的人越來越多。
他每個周末能賺四五百塊。
這些錢，他一分都沒花。
全存進了銀行卡。
那是他自己偷偷辦的，沒告訴任何人。
03
高三開始，王麗變本加厲。
“明天你爸要出差，你回來把家里打掃干凈。”
“我要復習功課。”
“復習什么復習？考不上就考不上，反正以后家里的房子也輪不到你。”
王麗說這話時，小美就在旁邊玩手機。
她已經上高一了，成績一塌糊涂。
但王麗從不管。
“姐姐聰明，隨便考考就能上大學。”
高考前一個月，王麗又出新招。
每天晚上十一點準時斷電。
“省電費，你看書點蠟燭就行。”
陳明買了充電臺燈，繼續復習。
凌晨兩點，王麗會突然推門進來。
“還不睡？明天還上不上學了？”
陳明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那眼神讓王麗有些發毛。
“神經病。”
她罵罵咧咧地離開。
有時候，王麗會故意制造噪音。
半夜放音樂，故意摔東西。
陳明戴上耳機，專心做題。
高考前一周，出了件大事。
陳明的準考證不見了。
“我明明放在書包里的。”
他翻遍了所有地方。
“找不到就別考了。”王麗幸災樂禍。
陳明冷靜下來，去學校補辦。
還好老師早有準備，很快就辦好了。
回到家，他在垃圾桶里發現了被撕碎的準考證。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把碎片收集起來。
拍了張照片，存在手機里。
高考三天，風平浪靜。
王麗一反常態，每天早起做早餐。
“好好考，媽媽等你的好消息。”
陳明知道，她在演戲。
因為陳建國特意請假在家陪考。
成績出來那天，陳明在學校查的分。
總分702，省內理科第128名。
班主任李老師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陳明，你是我們學校近五年來考得最好的學生！”
同學們紛紛圍過來祝賀。
陳明的手機響個不停。
都是親戚朋友發來的祝賀短信。
回到家，父親已經在客廳等著。
“兒子，考得怎么樣？”
“702分，省內128名。”
父親愣了幾秒，然后跳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給你大伯打電話！”
他激動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王麗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晴不定。
小美從房間里探出頭：“哥哥考了多少分？”
“702。”
“哇，這么高！”
小美是真心佩服。
她今年高二，成績在班里中下游。
“我要是能考500分就滿足了。”
王麗瞪了她一眼：“回去看書！”
晚上，陳建國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吃飯。
席間，他喝了不少酒。
“我兒子爭氣啊！從小沒媽，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照顧孩子。”
“多虧了王麗，把孩子養大不容易。”
朋友們紛紛說好話：
“嫂子是個好后媽。”
“能把繼子培養成才，不簡單。”
王麗假裝謙虛：“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陳明在一旁默默吃菜。
他想起這些年受的委屈，心里五味雜陳。
回到家，陳建國醉醺醺地說：
“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陳明愣住了。
原來父親不是完全不知道。
“爸爸工作忙，很多事情沒注意到。”
“現在你考上好大學了，爸爸真為你高興。”
王麗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陳建國立刻改口：“當然，也要感謝你王阿姨。”
“她雖然嚴厲了點，但也是為你好。”
陳明低下頭：“我知道。”
04
第二天，王麗提議辦升學宴。
“這是大喜事，得好好慶祝。”
陳建國有些猶豫：“會不會太鋪張了？”
“怎么會呢？咱們兒子考上985了！”
王麗難得這么熱情。
“我已經看好了酒店，江南大酒店，能擺三十桌。”
“這么多桌？”
“當然要多請些人，讓大家都知道咱們家出了個好孩子。”
陳建國被說動了。
“那就聽你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王麗忙得不亦樂乎。
她先列了一份長長的賓客名單。
除了親戚朋友，還有很多陳建國的同事。
甚至還有一些陳明從沒見過的人。
“這個李總是誰？”陳建國問。
“就是上次在商會認識的那個，搞房地產的。”
“有必要請他嗎？”
“當然有必要！多個朋友多條路。”
陳明覺得奇怪。
王麗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交際了？
訂好酒店后，王麗又開始張羅請帖。
特意選了最貴的那種，燙金的封面。
里面的措辭也很講究。
“誠邀您參加小兒陳明金榜題名喜宴。”
陳明看了，覺得別扭。
什么時候成“小兒”了？
王麗還特意去買了一身新旗袍。
大紅色的，繡著金線。
“媽，你這是要當主角啊？”小美打趣。
“別胡說，我這是替你哥哥高興。”
升學宴前兩天，王麗把陳明叫到房間。
“明明，后天的宴會很重要。”
“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要懂事，知道該說什么話。”
陳明點點頭。
“特別是要感謝媽媽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王麗盯著他的眼睛。
“我會的。”
“還有，你爸爸的那些同事，你要表現得有禮貌。”
“將來說不定還要靠他們幫忙。”
陳明繼續點頭。
王麗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媽媽沒白疼你。”
陳明回到自己房間，打開抽屜。
里面放著一個文件袋。
這個秘密，他藏了三個月。
那天他在整理舊物時，無意中發現了母親的日記本。
日記本的封皮已經發黃，里面的字跡卻還清晰。
他隨手翻開，卻被一張照片吸引。
照片上，年輕的母親抱著一個嬰兒。
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那不是父親陳建國。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
“寶貝滿月了，1999年5月6日。”
陳明愣住了。
如果他沒記錯，他的生日是1999年4月6日。
滿月照應該是5月6日。
時間對得上。
可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他繼續翻看日記。
“1998年10月15日，今天知道自己懷孕了，好開心。”
“1998年12月，阿華說要給孩子取名叫陳明，明天的明。”
“1999年2月，阿華出車禍了，我該怎么辦......”
“1999年4月6日，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可阿華再也看不到了。”
原來，照片上的男人叫阿華。
05
是母親的前夫，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日記繼續寫著：
“2000年3月，認識了建國，他人很好，愿意接受我和孩子。”
“2000年8月，我們結婚了。建國說，以后陳明就是他的親兒子。”
“2001年，建國對孩子很好，我很感激。”
原來，他根本不是陳建國的親生兒子。
陳明合上日記本，心情復雜。
他想了很久，最后決定去做親子鑒定。
醫院的報告很快出來了。
“鑒定結果：被檢測人陳明與被檢測人陳建國之間不存在生物學父子關系。”
看著這份報告，陳明并不意外。
反而有種釋然的感覺。
難怪這些年，父親對他總是若即若離。
難怪王麗敢這么欺負他。
原來在這個家里，他才是真正的外人。
但很快，陳明發現了另一個疑點。
小美的出生證明。
上面寫著：王美，2008年9月15日出生。
可王麗是2011年才嫁給父親的。
那時候小美已經三歲了。
如果按出生日期算，2008年時，王麗還沒認識父親。
除非......
陳明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偷偷收集了小美和父親的頭發。
又去了另一家醫院。
這一次，他要驗證的是小美和父親的關系。
報告出來那天，陳明震驚了。
“鑒定結果：被檢測人王美與被檢測人陳建國之間存在生物學父女關系，親權概率大于99.99%。”
原來如此。
王麗和父親早就認識，而且有了孩子。
母親去世后，他們才走到一起。
不，也許母親的死也不是意外。
陳明想起母親去世前的一些細節。
她一直很健康，怎么會突然心臟病發作？
而且去世前一個月，父親剛給她買了份大額保險。
受益人正是父親。
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王麗和父親可能合謀害死了母親。
然后王麗帶著私生女進門。
這些年虐待他，是想逼他離開。
好讓小美獨占家產。
陳明把所有證據都收集起來。
包括這些年被虐待的照片，被撕碎的準考證。
還有兩份親子鑒定報告。
他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讓真相大白的機會。
升學宴這天，天氣很好。
江南大酒店門口擺滿了花籃。
橫幅上寫著：“熱烈祝賀陳明同學金榜題名”。
賓客陸續到場。
有親戚，有朋友，還有很多陌生面孔。
王麗穿著那身紅旗袍，滿面春風地招呼客人。
“王姐，你真有福氣。”
“是啊，繼子這么有出息。”
“這后媽不好當啊，你是怎么教育的？”
王麗謙虛地笑著：
“都是孩子自己努力，我們只是盡了本分。”
陳建國也很高興，逢人就說：
“我兒子考了702分，全省128名！”
“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賓客們紛紛道賀。
“老陳好福氣啊！”
“兒子這么爭氣，你就等著享福吧！”
中午十二點，宴會正式開始。
司儀上臺，說了一通客套話。
然后請王麗講話。
王麗早有準備，拿著稿子上臺。
“各位親朋好友，感謝大家來參加明明的升學宴。”
“說實話，當繼母不容易。”
“剛進這個家門時，明明才六歲，剛失去親媽。”
“我心疼這孩子，下決心要好好待他。”
臺下有人抹起了眼淚。
06
王麗繼續說：
“這些年，我把他當親兒子一樣。”
“每天早起給他做早餐，晚上陪他學習到深夜。”
“他生病了，我比誰都著急。”
“現在他考上了985大學，我這心里，比誰都高興。”
掌聲雷動。
有人喊道：“好樣的！”
“不容易啊！”
王麗眼眶紅了：
“我不求什么回報，只希望明明將來有出息。”
“能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又是一陣掌聲。
王麗擦了擦眼角：
“好了，我就說這么多。”
“下面，讓我們的主角上來說兩句。”
“明明，快上來感謝一下媽媽。”
陳明站起身，從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
他慢慢走上臺，接過話筒。
“各位叔叔阿姨，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升學宴。”
“王阿姨說得對，這些年她確實'像親媽一樣'待我。”
他特意在“像親媽一樣”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不過在感謝之前，我想先分享一個故事。”
臺下安靜下來。
“這個故事，要從一份親子鑒定報告說起。”
他舉起手中的文件袋。
王麗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