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確實帶出來的班級成績不錯，但是評優不是只看成績的，還要看其他方面……”
蘇清雯連續帶出了5屆狀元班，評優卻總是落選，她不甘心，前去質問校長，校長卻找其他理由，繼續嘲諷般的拒絕。
甚至新一年開學，還故意給她分配全是差生的班級。
無奈之下，蘇清雯選擇離開這里，去了私立學校。
然而她剛走的第一學期，校長接到了一個電話，瞬間大驚失色，立刻上門求她趕緊回來.......
蘇清雯站在學校公告欄前，她盯著那張嶄新的評優公示名單，視線一遍又一遍掃過那二十三個名字。
“又沒我。”
五年來，每次評優結果公布，她都會站在這個位置，懷著一絲可笑的希望，然后收獲同樣的失望。
“蘇老師，又來'檢查工作'啊？”
身后傳來數學組王麗華老師帶著笑意的聲音，蘇清雯不用回頭就能想象出對方臉上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
“王老師。”蘇清雯轉過身，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剛開完會？”
王麗華晃了晃手中的會議記錄本，“是啊，剛結束高三教學總結會。周校長特別表揚了你們班，728分！省狀元啊！”
她夸張地拖長音調，“不過……”她瞥了一眼公告欄，“評優這種事，看的是綜合表現，不能只看成績，對吧？”
蘇清雯感覺胸口一陣發悶，她深吸一口氣.
“王老師說得對，教書育人確實不能只看成績。不過我很想知道，除了成績，我還差在哪里？”
王麗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個嘛……”她支吾著，“比如……呃……團隊協作精神？對，周校長不是常說嗎，教育是集體事業……”
“我明白了。”蘇清雯打斷她，“謝謝王老師的建議。”
她轉身離開，走過教學樓拐角時，放慢腳步，深吸幾口氣平復心跳。
手腕上的表顯示下午四點二十分，距離放學還有四十分鐘。
她決定先回辦公室整理學生檔案，等校園安靜下來再離開。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其他老師要么去上課，要么已經提前下班。
她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裝著高三(3)班52名學生的最終成績單和錄取通知書復印件。
全省理科狀元李浩然，728分，清華大學計算機系；
張雨晴，712分，北京大學中文系；
王嘉偉，705分，復旦大學醫學院……
52名學生，100%的一本上線率，全省前十名占了三個。
這是她帶的第五個狀元班，也是成績最好的一屆。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進。”
門開了，周煒燁校長出現在門口，“蘇老師，忙著呢？”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學生檔案，笑容加深了幾分。
“周校長。”蘇清雯站起身，“有事嗎？
周煒燁擺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則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今年高三(3)班考得不錯啊，尤其是李浩然同學，728分！創了我們學校的歷史記錄。媒體都爭著采訪呢，我已經安排宣傳科準備材料了。”
蘇清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她太熟悉這套流程了——每年高考成績出來后，周煒燁都會在媒體面前大談特談學校的“先進教育理念”和“科學管理方法”，仿佛學生們的成功全是學校的功勞。
“校長，”她決定主動出擊，“我想知道為什么今年的評優又沒有我？”
周煒燁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蘇老師啊，”他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評優是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不只是看成績。你在教學上確實很出色，這點沒人能否認。但在其他方面……”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比如參與學校活動、同事關系處理上，還有提升空間。”
蘇清雯感到一股熱血涌上臉頰。“具體是哪些方面不足？”她追問道。
“比如上次的教師節活動，你就沒有參加；還有學校組織的教研活動，你出席率也不高。評優看的是全面表現，不能只看教學成績。”
“校長，教師節那天我在醫院陪護生病的母親，這事我提前向辦公室請過假。至于教研活動，我缺席的那幾次，都是在給學生補課。”
她停頓了一下，“我帶的學生連續五年全省第一，這樣的教學成績，難道不值得一個評優嗎？”
辦公室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周煒燁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蘇老師，”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你這種態度就很成問題。教育是集體事業，不能只突出個人。你這樣計較個人榮譽，怎么做好團隊協作？”
“我只是想要一個公平的評價。”
“公平？”周煒燁冷笑一聲，“你知道有多少老師抱怨你獨占優質生源嗎？學校把最好的學生都分給你，考出好成績是應該的。如果這樣還要評優，其他老師怎么想？”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蘇清雯臉上。
她猛地站起身，“學生分配是教務處安排的，我從來沒有要求過……”
“好了好了，”周煒燁也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年輕人要懂得謙遜，不要有點成績就驕傲。評優的事明年再說吧，今年先好好反思一下。”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又回頭補充道：
“對了，下周一電視臺要來采訪，你準備一下發言稿，記得多提學校的培養和支持。”
門關上后，蘇清雯站在原地，她緩緩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桌面的學生檔案上。
五年來，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到教學中。
早上七點到校監督早讀，晚上十點等住校生下晚自習才離開。
周末義務給學生補課，寒暑假走訪每一個學生家庭……
而現在，她連一個最基本的認可都得不到。
蘇清雯想起五年前剛來這所學校時的情景 那時周煒燁親切地拍著她的肩膀說：“小蘇啊，好好干，學校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才華的老師。”
當時的她信以為真，全身心投入到教學中，甚至拒絕了其他學校的高薪邀請。
五年過去了，她帶的班級年年創佳績，自己卻連一次評優都沒得到。
更諷刺的是，每次高考成績公布后，她的教學方案都會被學校收走，美其名曰“資源共享”，實則成為其他老師升職評優的墊腳石。
蘇清雯打開抽屜，里面整齊地放著五本手寫教案——每一本都記錄著她五年來精心設計的教學方案和針對每個學生的個性化輔導計劃。
她輕輕撫摸著最新的一本，封面上貼著高三(3)班的畢業合影。
照片上的學生們笑容燦爛，狀元李浩然站在她身邊，手里舉著“感謝恩師”的牌子。
“蘇老師，您還在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蘇清雯抬頭，看到張雨晴站在門口，懷里抱著一束向日葵。
“雨晴？”蘇清雯迅速眨了眨眼，掩飾泛紅的眼眶，“你怎么來了？”
“我們幾個同學約好來看您。”張雨晴走進來，把花束放在桌上，“這是全班同學一起選的，賀卡上每個人都寫了話。”
蘇清雯接過厚厚的賀卡，翻開第一頁是李浩然。
“蘇老師，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記得高二那年我沉迷游戲，是您每天放學后陪我補課到九點；一模失利時，是您告訴我'失敗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您不僅是我的老師，更是我人生的引路人。”
她急忙翻到下一頁，生怕眼淚奪眶而出。
再往后翻，每一頁都寫滿了學生的感激和祝福。
最后一頁是全班集體簽名，中間畫著一個大大的愛心。
“蘇老師，聽說您又沒評上優秀教師？”張雨晴猶豫了一下，“李浩然昨天回學校拿檔案時聽教務處老師說的……我們都覺得不公平……”
“別想這些。”蘇清雯打斷她，小心地把賀卡放進抽屜，“看到你們考上理想的大學，老師比得什么獎都高興。”
送走張雨晴后，蘇清雯站在窗前，望著校園里郁郁蔥蔥的梧桐樹。
五年前她剛來時，這些樹還只是纖細的樹苗，如今已經枝繁葉茂。
就像她的學生們，從青澀少年成長為棟梁之才。
而她，依然站在原地，被無形的枷鎖束縛著。
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起來，蘇清雯掏出來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蘇老師您好，我是明德私立中學的教務主任張峰，冒昧聯系您。聽聞您教學成績斐然，不知是否有興趣來我校參觀交流？待遇從優，盼復。”
她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許久，遲遲沒有動作。
最終蘇清雯沒有回復，但也沒有刪除這條短信。
新學期開學前的教師大會，蘇清雯提前十分鐘到達，選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周煒燁校長走上講臺，敲了敲話筒。
“新學年開始了，首先公布各年級班主任安排。”
蘇清雯翻開筆記本，準備記錄自己將要帶的班級。
過去五年，她一直執教高三畢業班，今年按理說應該輪到她帶高一了。
“高一(1)班，王麗華老師；高一(2)班，劉建軍老師……”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出，當聽到“高一(7)班，蘇清雯老師”時，她愣住了。
會議室里響起幾聲竊笑。
蘇清雯抬起頭，正好看到王麗華轉過頭來，沖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老師，今年給你換個挑戰。”周煒燁在臺上笑著說，“你不是總說自己教學有方法嗎？讓我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所有學生在你手里都能成才。”
會議室里的笑聲更明顯了，蘇清雯看到英語組的劉老師正湊在王麗華耳邊說著什么，兩人不時看向她，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
散會后，蘇清雯徑直走向教務處找教務主任趙明。
“趙老師，我想看一下高一(7)班的學生名單。”
趙明從抽屜里取出一份資料遞給她，欲言又止：
“蘇老師，這個班……有點特殊。”
翻開名單，蘇清雯立刻明白了“特殊”的含義。
全班45人，入學成績平均分比年級第一的班級低了近100分。
其中有5個學生名字后面標著紅色星號——陳銘文，初中時因打架被記過三次；林雅晴，曾因抑郁癥休學半年；張偉，單親家庭，父親酗酒……
“趙老師，這個分班是……”
“校長親自安排的。他說既然蘇老師能帶出那么多狀元，應該不介意帶個基礎差點的班，給其他老師做個示范。”
蘇清雯合上名單，“謝謝趙老師，我會盡力的。”
走出教務處，蘇清雯在走廊拐角處停下，她突然想起李浩然曾經說過的話：
“蘇老師，您知道為什么我們都這么拼命學習嗎？因為您從第一天起就告訴我們，我們是最好的。”
而現在，她即將面對的是一群被所有人貼上“差生”標簽的孩子。
開學第一天，蘇清雯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到校。
她站在高一(7)班教室后門，觀察著陸續到來的學生。
陳銘文是最后一個進教室的，染著一頭扎眼的黃發，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
他大搖大擺地走到最后一排，把書包往桌上一扔。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蘇清雯，教語文。”她環視教室，“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想先認識一下大家。”
“哇，是那個帶出狀元班的蘇老師！”一個女生驚呼道。
“切，肯定是來'改造'我們的。”陳銘文靠在椅背上，雙腿伸到過道里。
“省省吧老師，我們這種垃圾學生不值得您費心。”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哄笑，幾個學生偷偷觀察著蘇清雯的反應，等待著她像其他老師一樣發火或者無奈放棄。
蘇清雯沒有立即反駁。
“我想請大家幫我個忙，寫一下你們初中時最喜歡的老師，以及為什么喜歡他/她。”
這個出乎意料的要求讓學生們面面相覷，但還是半信半疑地完成了任務。
蘇清雯當場翻閱起來。
“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她抬起頭，“大家喜歡的老師，幾乎都不是因為教得好，而是因為他們'理解我'、'不歧視差生'、'講課有趣'。”
教室里安靜下來。
“所以我想告訴大家，在我眼里沒有差生，只有還沒找到學習方法的學生。從今天起，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沒有人回答，但有幾個學生坐直了身體，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
第一周，每節課都有學生睡覺、說話、甚至公然玩手機。
陳銘文幾乎從不交作業，林雅晴則整天對著小鏡子化妝，對老師的提問置若罔聞。
但蘇清雯沒有放棄。
第二周開始，蘇清雯調整了策略。
她不再一味強調紀律，而是嘗試著了解每個學生的特點和困難。
課后，她留下幾個作業完成度差的學生，不是批評，而是耐心地詢問原因。
漸漸地，教室里的氣氛開始變化。
上課睡覺的人少了，提問的人多了。
期中考試前，蘇清雯幾乎每天都留到很晚，給基礎差的學生補課。
“老師，您為什么對我們這么有耐心？”一次補課結束后，那個同學突然問道。
蘇清雯收拾教案的手停頓了一下：“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閃光點，只是需要有人幫忙擦亮它。”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高一(7)班仍然是年級墊底，但平均分提高了20分。
教師總結會上，周煒燁掃了一眼成績單，不咸不淡地說：
“有進步，但離'優秀'還差得遠。”
王麗華立刻接話：“就是嘛，我們班平均分可比他們高50多分呢。”
“不過蘇老師班上的有個同學數學考了年級第一，”物理組組長插話道，“連我們班的數學尖子都沒考過他。”
會議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運氣好吧。”周煒燁輕描淡寫地帶過，“下面討論下個月的教學檢查……”
蘇清雯沒有爭辯，她知道真正的進步不是數字能完全體現的。
班上幾個學生已經開始主動問問題，課間也有人討論習題了。
陳銘文雖然還是那副拽樣子，但作業一次不落，林雅晴甚至報名參加了校園文學社。
高二開學后的一天，蘇清雯抱著一摞作業本經過校長辦公室，聽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我不管！當初分班時你說這個班學生素質最好，現在成績這么差，我怎么跟家長交代？”是當時分到2班的劉建軍老師的聲音。
“正常？蘇清雯那個差班現在平均分都快趕上我的班了！”劉建軍幾乎是在哭喊，“我要求重新分班！把她的好學生分幾個給我！”
“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她不是厲害嗎？讓她繼續帶差生啊！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壓著她評優嗎？不就是怕她太出風頭？”
蘇清雯的手一抖，她輕手輕腳地離開，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原來自己的評優是被校長刻意壓下的，而原因竟然十足的可笑。
回到辦公室，她呆坐了很久，直到上課鈴響起才回過神來。
走進教室，45雙眼睛齊刷刷望向她，其中有期待，有信任，還有逐漸燃起的學習熱情。
那天晚上，她翻出半年前收到的那條短信，回復道：
“張主任您好，我對貴校的邀請很感興趣，可否詳談？”
發完這條信息，她感覺有些釋然。
但是她心里清楚，在離開前，她一定要把這個所謂的“差班”帶到畢業，讓他們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是證明每個學生都值得被認真對待。
高三最后一次模擬考結束，成績單在教師辦公室里傳閱，蘇清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批改著作文，耳邊不時傳來其他老師的竊竊私語。
“聽說7班這次平均分年級第二？”
“怎么可能？那幫差生……”
“噓，小聲點……”
王麗華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將成績單重重拍在蘇清雯桌上。
“蘇老師，恭喜啊。看來校長說得沒錯，你確實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蘇清雯抬頭，對上王麗華充滿妒意的眼睛。
“謝謝，是學生們自己努力的結果。”她平靜地回答，繼續低頭批改作文。
王麗華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
“說真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她壓低聲音，“我聽說你每天晚上都留他們補課到九點？這也太拼命了吧。”
“只是因材施教而已。發現每個學生的特點，幫他們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呵，說得好聽。”王麗華撇撇嘴，“我看是因為你知道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吧？”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圍，“大家都知道你和私立學校接觸的事了。”
蘇清雯的手指微微收緊，“王老師消息真靈通。
“這學校沒什么秘密可言。”王麗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過我得提醒你，校長不會那么容易放你走的，特別是帶著你的'教學秘籍'。”
等王麗華離開后，蘇清雯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打開抽屜，里面整齊地排列著六本手寫教案。
今年新增的一本專門記錄了她當時對高一(7)班每個學生的個性化教學方案。
這些教案凝聚了她七年的心血，是她最寶貴的財富。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班會上，蘇清雯看著教室里這群脫胎換骨的學生。
三年前那些叛逆、自卑、厭學的孩子，如今眼神堅定，坐姿挺拔，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明天就是高考了，我想告訴大家，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已經證明了自己是最棒的。”
陳銘文舉起了手，這個曾經的叛逆少年如今剪短了頭發，校服穿得一絲不茍。
“老師，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可能已經在少管所了。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林雅晴站起來，眼圈泛紅：“蘇老師，您是我遇到過最好的老師。您不僅教會我們知識，更教會我們如何做人。”
一個接一個，學生們站起來表達感謝。
高考結束的那天下午，蘇清雯站在考場外，看著學生們歡呼著沖出來。
陳銘文第一個跑到她面前，興奮地說：
“老師，數學最后那道大題，就是您上周給我們講過的那種！”
其他學生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考題。
蘇清雯微笑著聽他們訴說，心中既欣慰又酸楚——這是她帶的最后一個班了。
回到學校，她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周煒燁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校長，我有事想和您談。”
周煒燁抬起頭，臉上立刻堆起笑容：
“蘇老師啊，考得怎么樣？聽說題目挺簡單的，你們班應該考得不錯吧？”
“學生們發揮得都很好。校長，我是來辭職的。”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周煒燁的笑容僵在臉上，“辭職？為什么突然要辭職？”
“不是突然，我考慮很久了。”蘇清雯從包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放在桌上，“按照合同，我提前一個月通知您。”
周煒燁沒有去碰那封信，而是靠進椅背，“是因為評優的事？”
他嗤笑一聲，“蘇老師，你也太小心眼了吧？就為了這點事……”
“不是評優的問題。”蘇清雯打斷他，“我只是想換個環境。
“是明德私立中學吧？“周煒燁突然說，臉色陰沉下來，“我早就聽說了。他們給你開多少？兩倍？三倍？
蘇清雯沒有回答。
“行啊，有更好的去處，我不攔你。”
周煒燁突然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
“不過有一點——你的教學方案得留下。那是學校的財產。”
蘇清雯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你那些教案，都是在學校工作期間寫的，用的是學校提供的資料和經驗。”
周煒燁理直氣壯地說，“屬于職務作品，學校有權收回。”
“那些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手寫的！里面的教學方法全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
“但你是在學校工作期間摸索的，用的是學校的學生做實驗。”
周煒燁冷笑，“怎么，想帶著學校的機密去競爭對手那里？”
蘇清雯緊緊攥著拳頭，她早知道校長不會輕易放她走，但沒想到會如此無恥。
“教案我可以留下，”她最終說道，“但請記住，校長，真正的好老師靠的不是幾張紙。”
周煒燁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干脆地答應，愣了一下才說：
“那就這么定了。離職前把教案都交到教務處。”
他轉身回到座位上，“門衛會檢查你的物品，別想偷偷帶走任何資料。”
走出校長辦公室，蘇清雯的腿有些發軟。
走廊上，幾個老師好奇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探究。
她昂著頭，一步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收拾七年來的點點滴滴。
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整個學校沸騰了。
高一(7)班——曾經的“差班”，不僅100%上了本科線，還有三人考進全省前五十名。
陳銘文更是以數學滿分的成績被清華大學錄取。
媒體記者蜂擁而至，周煒燁站在鏡頭前，紅光滿面地介紹學校的“先進教育理念”和“因材施教”的成功經驗。
當被問及班主任蘇清雯時，他笑著說：
“蘇老師確實很優秀，但我們學校每一位老師都很優秀，是團隊合作的結果。”
蘇清雯沒有出現在采訪現場，她正在辦公室里，將最后一批個人物品裝進紙箱。
教案已經全部交給了教務處，抽屜里只剩下一些文具和幾本參考書。
“蘇老師！”林雅晴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您怎么在這兒？校長正到處找您呢！記者想采訪您！”
“我就不去了。”
蘇清雯微笑著說，“你們考得好，老師比什么都高興。”
“可是……我們都想當著媒體的面感謝您……”
“心意我領了。”蘇清雯輕輕擁抱了她，“記住，以后無論走到哪里，都要相信自己。”
“蘇老師，校長吩咐要檢查……”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檢查吧。”蘇清雯平靜地把紙箱放在桌上。
老李草草翻了幾下，尷尬地說：
“可以了……蘇老師，我孫女在您班上，考上了一本……謝謝您。”
蘇清雯點點頭，最后一次回頭看了看這所工作了七年的學校。
這個暑假周煒燁過得很滋潤，他把蘇清雯的教學方案帶給王麗華和劉建軍看。
他們一起研究，倆人信誓旦旦表示一定會取代蘇清雯三年后帶出狀元班。
然而就在新學期開學前兩周，周煒燁卻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個電話讓他一臉煞白，最后只能親自上門去請蘇清雯繼續回學校上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