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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航南下深圳:左帥聯手,霸拳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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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92 年年初,北京的白小航給加代打去電話,語氣急切地說自己上百萬的錢讓人騙了,騙子已經跑到了深圳。

      憑著白小航和代哥的交情,這事兒能就這么算了嗎?代哥怎么可能不管?必然得幫白小航出頭!

      白小航隨后也趕到了深圳,這事兒到底是怎么處理的?

      今天就來聊聊這段賊過癮的故事 —— 左帥和白小航還在這兒較著勁,把對面收拾得那叫一個痛快,具體細節,大伙兒慢慢往下看!

      時間一晃到了 1992 年年初,加代幫陳耀東處理完飛鷹幫的事兒后,飛鴻幫和飛鷹幫算是徹底覆滅,在深圳再也沒了蹤跡。

      寶安區是塊人人眼熱的肥肉,但加代一時沒心思往里闖。一來他暫時沒理清發展方向,二來自身經濟條件有限,沒有足夠雄厚的資本。

      很多老哥都知道代哥有錢,那年掙了好幾百個萬,但這錢得看在哪兒花。要是把深圳掙的錢帶回北京,絕對是響當當的大哥;可要是留在深圳投資,這點財力頂多算中產水平,根本算不上大鱷。

      所以代哥當時格外保守,沒急于擴張,只安排左帥在寶安先摸索發展,自己沒做明確投資。日子就這么平穩過著,表行、游戲廳,還有左帥在寶安開的買賣,一切都順風順水,喬巴在向西村的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

      不過今天的故事得從北京說起。很多老哥都知道,白小航的大哥是號稱小西天的閆晶,在四九城勢力龐大。但沒多少人清楚,閆晶是靠什么發家的?

      早些年閆晶在京城有好幾門掙錢的營生,其中一種叫 “玩房”,說白了就是炒房子 —— 合伙投資地皮、房產,或是憑著自身社會地位找有錢老板一起入股。

      到了 1992 年,閆晶靠這行一年掙千八百萬都不稀罕,妥妥的大哥級別。我們村有個叔叔,一天學沒上過,零幾年到縣城買地皮蓋小產權房出售,現在手里也有幾千萬身家,跟當年閆晶的路子有點像。

      言歸正傳,閆晶這次栽在了一個認識七八年的兄弟身上 —— 這人名叫萬志勇,一米八的個頭,胖胖乎乎的,說話老實還略帶磕巴,看著憨厚極了。可誰能想到,就是這么個人,把閆晶給坑慘了。

      兩人合伙做房地產項目,工程款結了 600 萬,按約定該一人一半,閆晶應得 300 萬。可萬志勇領了錢后,沒給閆晶分一分,悄無聲息地帶著巨款直奔首都機場,買了張機票就逃到了深圳。

      這一跑就是兩個多月,杳無音信。閆晶打了無數電話,對方早就換了號,根本聯系不上。好在閆晶人脈廣,通過朋友多方打聽才得到消息:“晶哥,這事兒我只跟你說,你可別外傳。萬志勇跑深圳去了,他有個表哥叫劉金泉,在龍華區開皮具廠,早在兩三個月前,他就說過等結了款就去深圳,再也不回來了。”

      閆晶心里火冒三丈,可他在四九城朋友多,在深圳卻沒什么門路。思來想去,他想到了加代 —— 上次加代和南城潘戈的爭斗,讓閆晶看出加代在深圳的實力,這事兒除了代哥沒人能辦。

      閆晶拿起電話想打給加代,可話到嘴邊又掛了。他清楚自己和加代交情不夠,上次打完潘戈后,他和杜崽一起邀請加代吃飯,代哥都沒赴約。他知道白小航和加代關系近,于是轉而撥通了白小航的電話:“小航,你現在回公司一趟,我有事兒交代你辦。”

      “哥,我在外邊跟浙江村的朋友吃飯呢,馬上過去。” 白小航掛了電話就往公司趕。

      一進門,白小航就問:“大哥,找我啥事兒?”

      閆晶嘆了口氣:“小航,哥得求你個事兒。”

      “哥,你這話見外了,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盡管說!”

      “你跟加代關系是不是挺好?” 閆晶問道。

      “我跟代哥是通過你認識的,好不好還得看你怎么說。” 白小航答道。

      “你別跟哥裝了,我看得出來,加代挺欣賞你。” 閆晶直言,“哥前段時間做房地產,讓人騙了,騙子跑到深圳龍華區了,你能不能幫哥給加代打個電話,讓他幫忙找找這人,把錢要回來?”

      白小航有點猶豫:“哥,我這么做算不算隔著鍋臺上炕?而且我跟代哥沒深交,他要是不幫我也正常,我只能試試。”

      “這怎么叫越界?哥同意的事兒,你盡管去辦。” 閆晶催道,“你直接打給他,就說騙子叫萬志勇,表哥劉金泉在龍華區開皮具廠,把這些信息告訴他就行。”

      白小航點點頭:“行,哥,我這就打。” 他早就存了加代的電話,上次加代回北京時特意留給他的。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加代的聲音:“哪位?”

      “代哥,我是小航。”

      “哎呀,兄弟!今天不忙啊,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加代的語氣很熱情。

      “哥,你在深圳還好嗎?我這兒有個事兒想求你幫忙。” 白小航開門見山。

      “你說,只要哥能辦到,絕無二話!”

      白小航剛要開口,旁邊的閆晶趕緊擺手,示意他別提自己,只說事兒是他的。白小航立刻心領神會:“哥,有人騙了我幾百萬,現在跑到深圳了,聽說是在龍華區。”

      “騙了幾百萬?跑深圳了?” 加代追問,“你想讓哥怎么幫你?”

      “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找這人?要是不行,我就飛過去,當面跟你細說。”

      “別人的事兒我可能不管,但你的事兒,哥必須管!” 加代干脆地說,“你今天就過來,晚上哥請你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哥,這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啥麻煩不麻煩的,快來吧!”

      掛了電話,閆晶急忙問:“代哥咋說?”

      “他讓我過去當面聊。” 白小航答道。

      “那你趕緊去!” 閆晶催促道,“這 300 萬可全指望你了,一定要拿回來!”

      白小航有點犯嘀咕:“哥,我沒幫過代哥啥,一開口就求他辦這么大的事兒,是不是欠了個人情?”

      “傻兄弟,人情不用就過期作廢!” 閆晶說道,“趁現在別人還愿意給你面子,該用就用,等以后用不上你了,誰還搭理你?”

      白小航心里不認同這說法,但礙于閆晶是大哥,還是應道:“行,哥,我聽你的。”

      “哥啥也不說了,等你凱旋!”

      白小航轉身離開,心里五味雜陳。這就是生意人和江湖人的區別:生意人辦事看利益,江湖人辦事重情義。可惜現在遍地都是生意,純粹的江湖人越來越少了,老鐵們認同嗎?

      當天下午,白小航趕到機場買了下午六點的機票。臨上飛機前,他給加代打了個電話:“哥,我還有十多分鐘登機,直接飛深圳機場就行吧?”

      “對,你直接過來,我安排兄弟去接你,一路順風!” 加代答道。

      “哥,啥也不說了,這份情我記一輩子,具體事兒咱們當面說。”

      那時的飛機比現在慢得多,從北京飛深圳要五個多小時,晚上六點起飛,到深圳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半了。加代帶著江林、左帥提前半小時就到機場等候 —— 能讓代哥親自接機,這份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足見他對小航的認可。

      “小航!” 加代遠遠就揮起了手。

      “代哥,江二哥,左帥!” 白小航快步迎上去。

      左帥笑著說:“兄弟,又見面了!上次在北京,咱倆都沒好好喝一杯。”

      “沒事兒,一會兒回去咱就喝個痛快!” 白小航答道。

      “走,上車!”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你在北京幫了哥,哥一直記著。”

      幾人坐上佳美車,從寶安往羅湖方向開。路過東門時,白小航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 這是他第一次來深圳,即便已經夜里十一點多,東門步行街依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1992 年的深圳,高樓大廈的密集程度遠非北京可比。哪怕到了半夜十二點,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這份繁華讓白小航忍不住感嘆:“代哥,這兒也太熱鬧了!”

      “喜歡就多待幾天,一會兒帶你去哥的表行看看。” 加代說道。

      江林放慢車速,幾人一路欣賞著夜景,很快就到了東門市場的表行。這表行有 370 多平,裝修精致大氣,當時還有三個服務員在值夜班 —— 這兒習慣開到后半夜,早上要到中午才開門營業。

      白小航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滿眼新奇:“哥,這整個表行都是你的?”

      “嗯,都是我的。” 加代點點頭,轉頭喊了聲 “江林”。

      江林從柜臺里拿出一個紅色盒子,盒面上印著皇冠標志,打開一看,是塊滿鉆的勞力士日志。“小航,代哥送你的。”

      “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白小航連忙推辭。

      “到哥這兒來,哪能讓你空手回去?” 加代把手表往他手上一戴,“咱們是兄弟,別跟哥客氣。這表是真的,放心戴!”

      那年頭,一塊滿鉆勞力士日志要十五六萬,不管是混社會的、做生意的,還是當領導的,誰見了不稀罕?白小航戴上后,立馬顯得派頭十足。

      正說著,喬巴推門進來了:“哥,我來了!這位是?”

      “這是北京來的好兄弟白小航。” 加代介紹道。

      “航哥好,我是喬巴!”

      “你好你好!”

      沒多久遠剛也到了,大伙兒都是自己人,加代還給他倆打電話了,可惜邵偉要接貨,又不愛摻和這些事兒,就沒來 —— 他是正經做生意的,跟其他人不一樣。

      加代早就打聽好了白小航愛吃火鍋,特意在辦公室備了涮羊肉。幾人圍坐一圈喝起酒來,真正的性情,往往在酒過三巡后才顯露。

      白小航喝到半斤酒時,小臉一紅,忍不住說道:“哥,我心里不得勁兒!我白小航何德何能,讓你這么待我?我都沒為你做過啥啊!”

      “你是我兄弟不?” 加代問道。

      “哥,我肯定是你一輩子兄弟!但這事兒不說出來,我憋得慌!” 白小航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其實這不是我的事兒,是我大哥閆晶的!他自己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怕你不給面子,就讓我來求你,我總覺得這是在利用你……”

      “傻兄弟,這哪兒叫利用?” 加代笑了,“你大哥不好意思找我,是因為咱倆交情不夠;他讓你打電話,你打了,我也給你面子讓你來了,這只能證明咱倆關系好。我今天把話放這兒,要是你大哥直接找我,這事兒我還真未必會辦。”

      “哥,我信你!” 白小航端起酒杯,“啥也不說了,我敬你一杯!”

      加代愿意幫白小航,不光因為兩人投緣,更因為白小航懂得感恩 —— 這份重情重義,在江湖上格外難得。

      那天晚上大伙兒都喝嗨了,加代差點喝了兩瓶茅臺,白小航、左帥、江林、遠剛也都是海量,唯獨喬巴酒量不行,一兩白酒下肚眼睛就直了,一個勁兒說 “喝不了了”,最后還是他負責把大伙兒送回酒店。

      代哥特意跟白小航住一個屋,還說:“我得跟我兄弟住一塊兒!” 能跟大哥同屋,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第二天上午,大伙兒吃過早飯后,白小航說道:“哥,那個騙子叫萬志勇,他表哥劉金泉在龍華區開了家皮具廠,叫永隆皮具廠。”

      “喬巴,你去查一下具體位置。” 加代吩咐道。

      喬巴立刻撥通電話:“喂,小飛,我是你巴哥。你在龍華那邊,知道永隆皮具廠嗎?具體位置清楚?行,你趕緊來東門我哥的表行,我在這兒等你。”

      掛了電話,喬巴說:“哥,小飛馬上到,他會領路。”

      “誰陪小航過去一趟?” 加代問道。

      “哥,我去!” 江林和遠剛同時開口。

      這時左帥站起身來:“二哥、剛哥,你們別爭了。上次我回北京跟高奔頭單挑,小航說我身手跟他有一拼,我早就想跟他見識見識了。小航,咱倆膽兒夠大的話,誰也別帶,就咱倆過去,聯手會會他們咋樣?”

      白小航看了加代一眼:“帥哥,我聽代哥的安排。”

      加代心里清楚,左帥是不服氣 —— 江林、遠剛總夸白小航身手好,自己也常提,左帥嘴上不說,心里早就憋著一股勁兒,想跟白小航比個高低。兄弟歸兄弟,骨子里的好勝心可藏不住。

      加代有意成全他,問道:“帥子,你能行嗎?可別吃虧了。”

      “哥,我要是吃虧了,回來給你罰一年工資!” 左帥拍著胸脯保證。

      加代轉頭看向白小航:“小航,你覺得呢?”

      白小航點點頭:“哥,我聽你的!”

      加代一擺手,沉聲道:“那行,帥子,你帶著小航去。記住了,咱們是以要賬為主,不是去打人的,明白嗎?”

      他轉頭看向白小航:“這小子欠了你多少錢?”

      白小航老實回話:“欠我大哥 300 萬。”

      “300 萬是吧。” 加代點點頭,又叮囑左帥,“你們先去,要是真出了別的岔子,立刻給我打電話,我親自過去找他!”

      左帥拍著胸脯應下:“放心吧哥!”

      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真到了地方,哪還能按常理出牌?白小航和左帥這倆人往一塊兒湊,那不得把天給掀翻了?

      臨出門前,左帥特意拐進表行庫房,把自己那兩把寶貝戰刀給拎了出來。這刀一看就不是凡品,外行人瞧不出門道,白小航卻是一眼就看中了。

      他湊上前,眼睛發亮:“帥子,給我瞅瞅!”

      左帥挑眉,遞過一把刀:“你看得懂?”

      白小航接刀在手,掂了掂分量,又摩挲著刀刃,贊道:“好東西!純鍛打的,還是復式土燒工藝,借我用用!”

      “行家啊!” 左帥來了興致,“你想干啥?”

      “試試手!”

      白小航拎著刀走到門口,正好臺階上擱著兩個空飲料瓶。行家過招,一眼便知深淺。他單手握刀,找準了發力點,反手一揮 —— 刀刃劃破空氣,只聽 “唰” 的一聲輕響,兩個瓶子應聲被斜著劈開,切口平整得連點兒毛茬都沒有。

      最厲害的是啥?空瓶子重心不穩,底下還擱得不平,這一刀下去全憑手腕的力量和出刀的速度。要是瓶子里裝著水,那反倒容易多了。

      左帥在屋里瞅得一清二楚,嘴上卻不肯服軟:“這算啥?我一刀能劈十個,別說倆了!”

      白小航把刀還給他,咧嘴一笑:“行,哥信你!趕緊辦正事兒去吧!”

      他拍了拍刀身,又贊一句:“真是好東西!”

      左帥得意揚揚:“好東西也得看誰用!”

      “那是,兄弟玩刀是真厲害!” 白小航笑著打趣,“我還沒見過你玩刀呢,一會兒開開眼!”

      左帥把兩把刀往胳肢窩一夾,招呼道:“走了!”

      這次是左帥親自開車,沒開別人的,就開江林那臺豐田佳美。兩把戰刀被他扔在后座,白小航啥也沒帶,只撂下一句:“到了代哥這兒,我聽哥的安排就行!”

      倆人從表行門口出發,喬巴的小兄弟開著車在前面帶路,兩臺車,三個人,直奔龍華而去。

      那會兒羅湖到龍華可不近,開車得一個多小時。等進了龍華地界,白小航一瞅,跟羅湖比差遠了,簡直就是郊區。誰能想到,當年的郊區,現在竟成了寸土寸金的寶地,龍華區如今可是富得流油!

      車子七拐八繞,終于找到了地方 —— 一個不大的廠子,門口立著塊大牌子,上面寫著:永隆皮具廠

      車子直接開進廠子大院,趕得真是巧,廠長劉金泉不在,偏偏萬志勇在這兒!

      這小子早就盤算好了,坑了閆晶的錢,打死也不能回北京了。他心里門兒清,一旦回去被閆晶逮住,最輕也得被打斷腿。他打算就在深圳定居,手里攥著 600 萬,再投資建個廠子,后半輩子就有了依仗,自然有恃無恐。

      此時的萬志勇,正坐在三樓劉金泉的辦公室里喝茶呢。

      左帥先下了車,沒帶刀。瞅著院子里干活的工人,他留了個心眼,回頭沖車里的白小航喊:“小航,你先別下車!萬一萬志勇認識你,看見你再跑了,麻煩就大了!”

      白小航點頭:“行,我聽你的!”

      左帥整了整身上的黑色襯衫,又把墨鏡戴上,下身是黑色休閑褲,腳踩一雙亮面皮鞋。他本就一米八五的大個子,長相自帶一股兇相,這么一打扮,氣場更足了。

      他邁步往里走,老遠就沖一個干活的大叔喊:“大叔!大叔!”

      那大叔轉過頭,一臉疑惑:“干啥呀?”

      左帥滿臉堆笑地迎上去,遞過一根華子:“大叔,抽根煙!”

      大叔接過煙,瞅著他這身行頭,又瞥了眼門口的車,笑著說:“小伙子,抽這么好的煙,開這么好的車,混得不錯呀!說吧,有啥事兒?”

      “大叔,我打聽一下,你們廠長劉金泉在不在?”

      “找他啊?在不在我可不知道,你自個兒上樓瞅瞅吧,三樓有他辦公室。”

      “謝謝大叔!”

      左帥剛要上樓,白小航在后頭喊他:“左帥,我也上去!”

      “你別去了,擱這兒等我,我上去看看!” 左帥擺擺手,徑直上了樓。

      他現在在寶安做生意,早不是當初的愣頭青了,待人接物圓滑了不少。一路上見人就問好,態度客氣得很,旁人瞅著,還以為是哪個談生意的老板。

      到了三樓,他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朗聲道:“劉總,我過來談點兒業務!”

      不等屋里人應聲,他直接推門進去。屋里頭,萬志勇正跟劉金泉的小秘書喝茶呢,見有人進來,抬眼問道:“誰呀?”

      左帥微微一笑:“你好哥們,我找劉金泉。”

      “找我表哥啊?他出去了。” 萬志勇放下茶杯,打量著他,“你有啥業務?”

      “我有筆生意想跟他談談。”

      “有生意是吧,進來坐!” 萬志勇熱情地招呼,又沖秘書喊,“愣著干啥?倒杯茶來!”

      他指著沙發,笑道:“哥們,進來坐!”

      左帥點點頭,走過去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他壓根沒見過萬志勇,哪知道眼前這人就是正主?還客客氣氣地問:“謝謝兄弟,劉金泉啥時候能回來?”

      “我表哥出去談生意了,估摸著三兩個小時就能回來。你先坐會兒,啥業務跟我說說唄,我先了解了解,等我表哥回來,也好幫你轉達。”

      左帥正琢磨著編個啥理由,忽然聽出對方的口音,開口問道:“兄弟,聽你口音是北京的?”

      萬志勇眼珠一轉,打個哈哈:“我老家山東的,在北京做了十幾年生意,口音雜了。”

      “我說呢,聽著耳熟。” 左帥笑了笑,又問,“你也是在北京做生意?”

      “小生意,倒騰點工程、房地產啥的。”

      “那也不少掙啊!怎么稱呼你?”

      萬志勇不想跟他扯閑篇,擺擺手:“咱別嘮遠了,你不是找我表哥談生意嗎?”

      “沒事兒,閑扯唄!” 左帥隨口道,“我家在羅湖,是賣表的。對了,你貴姓?”

      “免貴姓萬。”

      “姓萬?” 左帥心里一動,追問一句,“叫啥名?”

      “萬志勇。”

      “你就是萬志勇?!”

      左帥的聲音陡然拔高,萬志勇心里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咋的?你認識我?”

      “不認識。” 左帥搖搖頭,目光落在茶幾上的茶壺上,“這茶壺不錯,是紫砂的吧?”

      “陶瓷的。” 萬志勇心里發慌,敷衍道。

      “我瞅著像古董,能不能借我看看?”

      “你看吧。”

      萬志勇心里七上八下的,這小子一會兒談生意,一會兒嘮閑嗑,現在又要看茶壺,到底想干啥?

      左帥拿起茶壺,這茶壺個頭不小,圓滾滾的,壺把和壺嘴都透著厚重,陶瓷的質地,壺壁還挺厚,里頭滿滿一壺開水。

      他掂了掂,故意問道:“這玩意兒挺貴吧?”

      “不太清楚,我表哥買的。”

      “哥們,你幫我瞅瞅,這壺底下是不是有落款?我眼神不太好,沒看清寫的啥字,別真是古董吧!”

      “哪有啥落款?” 萬志勇皺著眉,“壓根沒有!”

      “你好好看看,真沒有?” 左帥說著,已經站起身,走到了萬志勇身邊。

      “真沒有!” 萬志勇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沒有?那你再看看這個!”

      左帥突然變臉,手里的茶壺猛地揚起來,照著萬志勇的后腦勺 “哐當” 一下砸了下去!

      滾燙的開水瞬間潑了萬志勇一臉、一脖子,還有前胸,燙得他 “嗷” 一嗓子慘叫,跟褪雞毛似的直蹦跶。

      左帥哪能給他喘氣的機會?一把騎到他身上,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幾拳下去,萬志勇鼻孔竄血,眉骨都被打裂了,癱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左帥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吼道:“你媽的,別動!聽見沒?”

      說著,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白小航的電話:“喂,小航!”

      “帥子,咋樣了?”

      “你趕緊上三樓來,總經理辦公室!萬志勇這狗日的就在這兒!我把他干趴下了,快點!”

      電話一掛,旁邊的小秘書早嚇傻了,縮在墻角瑟瑟發抖,嘴里一個勁兒念叨:“大哥,不關我的事!我啥也沒干!”

      左帥瞪了她一眼,厲聲喝道:“蹲那兒別動!敢吱聲我廢了你!”

      小秘書嚇得連連點頭:“我不動!我不動!”

      樓下的白小航一聽這話,噌的一下就往樓上沖。臨上樓前,他特意去后座把左帥那兩把戰刀拎了出來。

      沖進辦公室,他把一把刀扔給左帥,另一把攥在手里,目光冷冷地掃向癱在沙發上的萬志勇。

      “萬志勇,你認識我不?”

      萬志勇抬頭一看,魂兒都快嚇飛了,結結巴巴地喊:“小航…… 你咋來了?”

      “我來找你干啥,你心里沒數?” 白小航的聲音像冰碴子,“廢話我不多說,把錢交出來,這事兒就翻篇。要是不交,今天廢了你!”

      萬志勇看著他手里的刀,又瞅了瞅一旁虎視眈眈的左帥,腦子轉得飛快。他捂著火辣辣的臉,哭喪著臉說:“小航,這事兒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可錢真不在我這兒啊!”

      “放哪兒了?快說!” 左帥上前一步,又給了他兩拳。

      “別打了!別打了!” 萬志勇疼得直叫喚,“錢…… 錢我放我表哥劉金泉那兒了!他開這個廠子,我打算讓他幫我也開一個,就把錢存他那兒了!”

      他眼珠子一轉,又道:“小航,我知道錯了,我給我表哥打電話,讓他把錢送回來,行不行?”

      左帥踢了他一腳,喝道:“打電話!別他媽耍心眼,不然我一刀捅死你!”

      “不敢!不敢!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 萬志勇連忙爬起來,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劉金泉的電話。

      “喂,表哥,我是志勇!”

      “志勇啊,咋的了?” 電話那頭傳來劉金泉的聲音。

      “表哥,你啥時候回來?你趕緊回來一趟,把我放你那兒的 300 萬拿過來!”

      “啥錢?我咋不記得了?”

      萬志勇急得快哭了:“就是我那筆投資的錢!你趕緊回來!北京來人找我要錢了,說不給錢就弄死我!你再不回來,我真要死在這兒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劉金泉的聲音:“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萬志勇諂媚地笑道:“小航,還有這位兄弟,我表哥說馬上回來,咱們等會兒吧!”

      白小航瞥了他一眼,沖左帥道:“把他拽樓下去,扔車里等著!”

      萬志勇哪敢反抗?被左帥像拎小雞似的拎起來,一路從三樓拽到一樓,扔進了佳美的后座。

      白小航和左帥就倚在車邊,等著劉金泉送上門。

      這一等,差不多二十多分鐘。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一輛奧迪 100 開道,后面跟著兩輛松花江面包車,呼啦啦一下,從車上下來二十多個壯漢,個個手里拎著片刀、斧子、鎬把,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劉金泉從奧迪上下來,矮矮胖胖的,也就一米六的個頭,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臉上的五官擠在一起,穿著件緊身毛衣,脖子和腦袋幾乎一般粗。

      那二十多個壯漢呼啦一下圍上來,把白小航和左帥團團圍住。

      白小航掃了一眼,忍不住樂了:“帥子,這逼挺不講究啊,還找人了!”

      “你別動手,看我的!” 白小航沖左帥遞了個眼色,“先聽聽他咋說,別上來就干。”

      “行,看看唄!” 左帥把兩把刀攥在手里,刀鞘都沒拔,卻已是殺氣騰騰。

      劉金泉往前一站,三角眼一瞪,扯著嗓子吼道:“你是北京來的?趕緊把我表弟放了!我告訴你,今天我表弟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們倆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廠子!”

      他沖身后的人一揮手:“都聽好了,一會兒我喊上,你們就給我往死里打!”

      那幫人齊聲應和:“知道了泉哥!砍死他們!”

      白小航冷笑一聲:“兄弟,放不放人先不說,把我那 300 萬拿出來,啥事兒都沒有。要是拿不出來,別說你表弟,連你我一塊兒收拾!”

      劉金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他倆狂笑:“你他媽放屁!看看清楚!老子二十多號人,你們就倆!跟我叫板?你是活膩歪了吧!”

      左帥歪了歪腦袋,磨著后槽牙道:“小航,別跟他廢話了!來吧,咱倆跟他們嘮嘮!”

      他這話一出,劉金泉還沒咋地,身后的小弟先炸了鍋,嗷嗷叫著就要往上沖。

      劉金泉伸手攔住他們,指著左帥,囂張地問:“你他媽是誰?”

      左帥懶得跟他廢話,只問了一句:“錢,給不給?”

      “不給!” 劉金泉梗著脖子吼。

      “不給是吧?” 左帥眼神一狠,“那你媽的,我是你祖宗!”

      話音未落,他手里的兩把戰刀 “唰” 的一下就拔了出來!

      雙刀在手,左帥的氣場瞬間拉滿,往前猛地一沖,那股狠勁嚇得劉金泉往后一縮,尖著嗓子喊:“砍他!給我砍死他!”

      他自己卻麻溜地躲到了小弟身后。

      二十多個壯漢嗷叫著撲上來,白小航靠在車邊,點了根煙,嘴里指揮著:“帥子,左邊!小心前邊!右邊有人!”

      左帥壓根不用他提醒,這幾年的實戰可不是白練的。練過的未必打得過天天打架的,這話一點兒不假。左帥的刀法沒有章法,卻招招致命,專往對方的要害招呼。

      刀光閃處,慘叫聲接連響起,眨眼間就有七八個小弟被砍翻在地,不是胳膊被劃開一道大口子,就是腿肚子被劈中,躺在地上直打滾。

      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左帥胳膊上挨了一刀,小腿肚子也被劃了一下,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白小航瞅著差不多了,煙也抽完了。正好一個小弟舉著片刀朝左帥后背砍去,白小航手指一彈,煙頭精準地彈在那小子的腦門上。

      “帥子,給我把刀!”

      左帥聞言,左手的刀往后一甩,白小航抬手接住,手腕一轉,刀刃出鞘,整個人如猛虎下山般沖進人群!

      白小航打仗,那是真不要命,刀刀奔著要害去,不是劈腦袋,就是扎肚子。他一出手,局勢瞬間逆轉,又有五六個小弟被砍倒在地。

      剩下的十幾個小弟,手里拎著鋼管、鎬把,愣是不敢往前沖了,一個個面面相覷,看著眼前這兩個殺神,嚇得腿肚子直打顫。

      左帥抹了把臉上的血,瞪著眼睛吼道:“誰敢上?!誰敢來試試?!”

      白小航也跟著吼:“來!你媽的!誰來誰死!”

      那幫小弟徹底慫了,手里的家伙事兒都快攥不住了。

      劉金泉躲在后面,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倆人這么能打!

      左帥提著刀,一步步朝劉金泉走去,刀尖指著他的腦袋。劉金泉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后退:“別別別!兄弟!有話好說!”

      左帥可不慣著他,拿刀背照著他腦袋 “哐哐” 就是兩下,打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還敢跟我倆裝逼?!”

      劉金泉抱著腦袋,哭爹喊娘:“兄弟!別打了!我服氣了!我真服氣了!”

      白小航也走過來,厲聲喝道:“都他媽滾犢子!”

      剩下的十幾個小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連地上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左帥把刀架在劉金泉的脖子上,冷聲問:“拿我兄弟的錢,給不給?”

      “給!給!咋能不給呢!” 劉金泉嚇得聲音都抖了,忙不迭地喊,“志勇!萬志勇!”

      萬志勇早就從車里鉆出來了,縮著脖子不敢吭聲。他本來以為表哥帶這么多人來,能把自己救出去,哪想到是這個下場?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把表哥也搭進去了。

      他哆哆嗦嗦地走過來,哭喪著臉說:“小航兄弟,錢我給!我現在就給你拿去!”

      白小航瞥了他一眼:“拿錢去!”

      “哎!哎!我這就去!” 萬志勇如蒙大赦,轉身就往樓上跑。

      白小航跟在他身后,左帥則拿著刀盯著劉金泉,生怕他耍什么花招報警。

      上了三樓辦公室,萬志勇直奔保險柜。那個年代,轉賬匯款不方便,大家都喜歡用現金,這保險柜里,裝的全是實打實的票子。

      柜門 “咔噠” 一聲打開,里面滿滿當當的現金,足有三百四五十萬,有萬志勇的,也有劉金泉的。

      白小航可不管這些,欠了我的錢,就得連本帶利還回來!至于他倆怎么算賬,那是他倆的事兒。

      萬志勇剛想伸手裝錢,白小航一把拽住他,差點給他拽個屁蹲。

      “我不用你,我自己來!”

      他從屋里拎出兩個黑皮大包,蹲在保險柜前,哐哐往包里塞錢。不到十分鐘,兩個大包就被塞得滿滿當當,鼓囊囊的,足有三百多萬。

      這倆包沉得嚇人,換作一般人,拎都拎不起來,也就白小航練過,才能一手拎一個,穩穩當當。

      他拎著錢,沖萬志勇喝道:“下樓!”

      萬志勇哪敢說個不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下了樓。

      到了佳美車旁,白小航把兩個沉甸甸的包扔進后備箱,“哐當” 一聲扣上,掏出手機給閆晶打了個電話。

      “喂,大哥。”

      “小航,咋樣了?” 閆晶的聲音透著急切。

      “萬志勇逮住了,錢也拿回來了,你放心吧。”

      “好!好!” 閆晶松了口氣,又叮囑道,“別在那邊麻煩加代了,人家生意忙,你趕緊回來。”

      “我知道了哥。” 白小航頓了頓,問道,“那萬志勇咋處置?帥子就用茶壺砸了他一下,沒咋打。”

      “你看著辦吧,讓他長點記性!”

      “行,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白小航原本打算直接走,可他這人,向來是有仇必報,心狠手辣。他轉過頭,目光冷冷地盯著萬志勇。

      萬志勇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忙賠笑道:“小航,你大哥都說讓你回去了,錢也拿到了,你趕緊走吧!”

      白小航一步步朝他走去,眼神里的寒意讓萬志勇渾身發抖。

      “萬志勇,你他媽騙我大哥的錢,早就存了壞心思吧?” 白小航的聲音冰冷刺骨,“今天要不廢了你,我白小航的名字倒過來寫!”

      萬志勇嚇得魂飛魄散,“噗通” 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小航!我錯了!錢我都給你了!保險柜里的錢全給你了!你不能這么干啊!”

      “我怎么干,還用你教?” 白小航沖左帥一伸手,“帥子,把刀給我!”

      左帥二話不說,把刀遞了過去。

      白小航接過刀,刀刃寒光閃閃,映著萬志勇慘白的臉。

      他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萬志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萬志勇嚇得褲襠都濕了,癱在地上,嘴里語無倫次地哀求著:“小航…… 別…… 別殺我…… 我再也不敢了……”

      萬志勇還在哆哆嗦嗦地問白小航要干啥,身子一個勁往后縮。白小航根本不跟他廢話,往前猛地一躥,右腿繃得筆直,照著他的胸脯子就是一腳!

      他可是練家子出身,這一腳的力道簡直能碎石裂碑。只聽 “咔嚓” 一聲悶響,萬志勇像個破麻袋似的往后一仰,“咕咚” 摔在地上,直接被踹得背過氣去,捂著胸口半天緩不過來,癱在地上直抽抽。

      白小航拎著刀,一步步逼近。萬志勇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調了:“小航…… 你還想咋的?”

      白小航一言不發,單手攥緊戰刀,瞄準他的膝蓋窩 —— 就是膝蓋側面那塊軟肉,手腕一翻,刀刃 “刺啦” 一聲就扎了進去!

      他沒急著拔刀,反而手腕猛地一擰,刀刃在里面狠狠攪動了一圈。這下可好,不光骨頭被豁開,連帶著骨膜、筋腱,全給攪了個稀爛!

      這一下,基本算是廢了一條腿。就算以后能治好,走路也得一瘸一拐,再也別想恢復如初。

      這條腿廢了還不算完,白小航反手又是一刀,寒光閃過,另一條腿的膝蓋窩也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左帥就站在旁邊看著,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等白小航收了手,才把刀扔給他。白小航盯著地上疼得打滾的萬志勇,冷冷說道:“我讓你長點教訓!干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就得付出代價!敢騙我大哥,這就是記號!走,帥子!”

      左帥收起兩把刀,和白小航一起上了佳美車。車子在院子里瀟灑地調了個頭,大搖大擺地開了出去,留下滿院狼藉和慘叫連連的萬志勇。

      劉金泉這才回過神來,顧不上自己嚇得發軟的腿,撲過去扶萬志勇:“志勇!你咋樣了?”

      “哥…… 快…… 快送我去醫院!我的腿…… 廢了!” 萬志勇疼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確實是廢了。劉金泉開著車,拉著他往醫院趕。廠子太偏,那會兒的龍華遠沒有現在繁華,路上足足顛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醫院。

      大夫檢查完,皺著眉說:“再晚來一個小時,這兩條腿就徹底保不住了。現在還能接上,但是以后走路肯定一瘸一拐,想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不可能了。治不治?”

      “治!必須治!” 萬志勇哭著喊。

      躺在病床上,萬志勇心里憋屈得能擰出水來。他攥著幾百萬,都已經服軟告饒了,就算騙了閆晶的錢,可恨歸可恨,也不至于被砍成這樣啊!

      他表哥劉金泉倒是看得開,不就被拿走幾十萬嘛,一個月不到就能掙回來,壓根沒當回事,只勸他:“慢慢養吧,總能好點的。”

      “表哥!” 萬志勇紅著眼睛,“醫生都說了,我這腿以后就是廢人了!我手里還有 300 萬,是從北京帶回來的 600 萬里剩下的!你幫我在深圳找伙真正厲害的,我拿錢雇他們!我要讓白小航和那個左帥,也嘗嘗腿被廢的滋味!白小航就是個北京來的,在深圳屁都不是,咱們一定能收拾他!”

      劉金泉在龍華混了這么多年,開廠子的,哪能不認識幾個社會人?那個年代,沒點人脈,買賣根本做不起來。他心里盤算了一下,還真就想到一個人 —— 龍華的扛把子,蔣龍。這人手下有兩個場子,還有一家夜總會,在龍華橫著走。

      劉金泉立刻撥通電話,語氣恭敬得不行:“喂,龍哥!我是永隆皮具廠的劉金泉,小泉啊!”

      “金泉啊,咋的了?” 蔣龍的聲音透著一股不耐煩。

      “龍哥,我有個事兒想求你!我表弟從北京來的,不知道得罪了誰,被個愣頭青砍斷了兩條腿!我表弟想出錢,找伙厲害的兄弟,幫他把那小子的腿也打折!最好是讓那倆小子一輩子坐輪椅!”

      “北京來的?叫啥名?”

      “一個叫白小航,另一個是深圳本地的,姓左,叫左帥!龍哥,你聽過沒?”

      “左帥?” 蔣龍沉吟一聲,“我打聽打聽。兩條腿,要是普通老百姓,一條腿 10 萬,兩條 20 萬。但要是社會上的人,價就得另算。等我問清楚了,再給你回話。”

      “好嘞龍哥!我等你信兒!”

      掛了電話,劉金泉轉頭對萬志勇說:“老弟,哥給你找著人了!龍華的蔣龍,絕對是大哥級別的!”

      萬志勇立刻來了精神:“只要能廢了他們倆,多少錢都行!”

      這邊蔣龍掛了電話,就問手下的兄弟:“你們聽過一個叫左帥的嗎?說是深圳本地的。”

      兄弟們面面相覷,大多搖頭,只有一個小子一拍大腿:“龍哥!我好像聽過!這左帥是羅湖區的,好像跟飛鷹幫干過仗,挺有名的!”

      “他跟誰混的?”

      “我問問!” 那小子掏出電話打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回話,“龍哥!查著了!左帥是加代的兄弟!”

      “加代?哪個加代?”

      “就是羅湖區東門開表行的那個加代!在羅湖賊牛逼,手下兄弟不少,之前飛鷹幫覆滅,據說就有他的份!”

      蔣龍瞇起眼,心里有了數。他當即給劉金泉回了電話:“金泉,人我打聽清楚了!那左帥是加代的兄弟,加代在羅湖可不是一般人,正經的職業社會,手下有上百號兄弟!這活兒不好干,你得拿 100 萬!”

      “啥?100 萬?” 劉金泉差點跳起來,“龍哥,就兩條腿,咋這么貴?”

      “貴?” 蔣龍冷笑一聲,“我告訴你,這事兒我已經放出去了,道上都知道是你雇我收拾加代的人!現在你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你要不辦,等加代找上門,有你好受的!100 萬,一次性結清,我幫你擺平,保你以后沒事!”

      劉金泉嚇得臉都白了,這蔣龍分明是敲竹杠!可他也沒轍,只能咬牙答應:“行!龍哥,我下午就把錢給你送過去!”

      “這就對了!” 蔣龍滿意地掛了電話。

      社會人玩的就是這個套路,專挑這些有錢又膽小的老板下手。捏老百姓,捏破了天也捏不出一萬塊;捏這些老板,動動嘴皮子就是 100 萬,錢來得太容易了!

      下午,劉金泉揣著 100 萬現金,畢恭畢敬地送到了蔣龍的夜總會。這夜總會足有 800 多平,在南方叫夜總會,其實就跟北方的歌廳差不多。

      進了蔣龍的辦公室,劉金泉站得筆直:“龍哥,錢送來了。”

      蔣龍眼皮都沒抬,擺擺手:“小泉啊,回去放寬心!有你龍哥在,這事兒給你辦得明明白白!加代的電話號我已經要著了,你就等著聽好消息,看那倆小子的腿怎么斷的!”

      他打發走劉金泉,才讓手下把錢收起來,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加代的號碼。

      此時,加代正帶著白小航、左帥、江林、遠剛、喬巴,在離表行兩三公里的一家東北菜館吃飯。加代來深圳兩年,還是吃不慣粵菜,就好這口酸菜燉血腸、鍋包肉,配著白酒喝才過癮。

      電話響了,加代起身走到門口接,沒讓屋里人聽見。

      “喂,是加代嗎?”

      “你是哪位?”

      “我姓蔣,蔣龍。”

      “蔣龍?咱倆認識嗎?”

      “不認識,但有個事兒得跟你說道說道!白小航和左帥,是你兄弟吧?他倆到我龍華的地盤打仗,連個招呼都不打,還把我朋友砍成重傷!加代,你踩線了!”

      加代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沒別的意思!我那兩個兄弟傷得不輕,一條腿斷了,腦袋還挨了一刀!你拿 100 萬出來,這事兒就算了!不然的話,我蔣龍可不是好惹的!”

      “你找我?” 加代嗤笑一聲,“你咋不打聽打聽我加代是誰?”

      “咋的?你不服氣?” 蔣龍的聲音陡然拔高,“加代!你一個外地人,跑到深圳來不講規矩,會死得很慘!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 加代一字一頓,“第一,白小航和左帥,是我派去的,人是我讓打的!第二,要找事,就沖我來!我在羅湖等著你!”

      “好!好樣的!” 蔣龍氣得咬牙,“你告訴你那兩個弟弟,給我小心點!”

      “蔣龍!” 加代的聲音透著殺氣,“我這兩個弟弟,要是在深圳少一根汗毛,我把你胳膊腿全卸了!你等著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走著瞧!” 蔣龍狠狠掛了電話。

      加代剛轉身,就看見喬巴站在身后。喬巴低聲問:“哥,誰呀?咋的了?”

      “沒事,龍華的蔣龍,說小航他們打人了,要我賠 100 萬。”

      “蔣龍?” 喬巴臉色一變,“哥,我知道這人!他在龍華賊牛逼,有兩個皮具廠,還有一家夜總會,手下有五六十號直系兄弟,隨便一招呼就能湊上百號人!勢力大得很!咱沒必要跟他樹敵呀!”

      “他要動我的兄弟,我能不樹敵?” 加代皺著眉,“這事兒別跟小航和左帥說,免得他們心里不舒服。先進屋吃飯,等小航走了再說。”

      喬巴點點頭,跟著加代回了包間。

      屋里的氣氛正熱烈,大伙兒都喝得差不多了。左帥滿臉通紅,拍著桌子喊:“哥!我左帥這輩子,就佩服三個人!”

      “哦?都誰呀?” 加代笑著問。

      “第一個,就是你!哥!” 左帥指著加代,嗓門洪亮,“第二個,是我江林二哥!”

      江林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帥子,你說這干啥!”

      “第三個!” 左帥看向白小航,眼睛發亮,“就是你,白小航!”

      白小航也喝高了,擺擺手:“咱倆是兄弟,有啥佩服的!”

      “咋沒有!” 左帥一拍大腿,“咱倆白天在皮具廠,你拿我刀砍人,我放倒七八個,你放倒五六個!要不是你動手晚,咱倆還沒分出高低呢!現在沒外人,喬巴、遠剛、二哥、還有我哥都在,咱倆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身手厲害!”

      白小航有點猶豫:“帥子,別鬧了,吃飯呢!”

      “誰跟你鬧!” 左帥看向加代,“哥,你同意不?我就想跟小航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加代知道左帥的脾氣,笑著看向白小航:“小航,你要是愿意,就跟帥子活動活動筋骨唄!他天天跟我念叨,說想跟你比劃比劃。”

      “行!” 白小航也來了興致,“別拿家伙,就拳腳!”

      “好!”

      這包間足有能容納二十人的大小,地方寬敞得很。兩人當即脫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左帥一米八五,胳膊長腿長,占了身高優勢;白小航一米七六,比他矮一頭,但身材更結實,渾身都是練出來的腱子肉。

      江林、喬巴他們都圍過來看熱鬧,加代也笑瞇瞇地坐在一旁。

      “來吧!帥子!” 白小航擺開架勢。

      左帥也不含糊,右手攥緊拳頭,借著腳下的沖勁,一記直拳直奔白小航的面門!他力氣大,拳速快,一般人根本躲不開。

      可白小航是練過散打的,實戰經驗和技巧都遠勝左帥。只見他身子一側,輕松躲過這一拳,同時伸手順勢攥住了左帥的胳膊。

      左帥想往回拽,愣是沒拽動!

      白小航手腕一翻,左手攥著他的胳膊,右手一拳就砸在了左帥的臉上!左帥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兩人當即扭打在一起。左帥仗著身高馬大,出拳又狠又猛,踢腿也帶著風聲;白小航則占了靈活的優勢,輾轉騰挪,拳拳到肉。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兩分鐘,沒分出勝負,身上都挨了不少拳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單論拳腳功夫,左帥確實不是白小航的對手 —— 左帥已經使出了全力,氣喘吁吁,躲閃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白小航游刃有余,出拳出腿都留著余地。

      喬巴小聲對加代說:“哥,帥子打不過小航,真打不過!”

      江林也點頭:“小航的拳腳,確實厲害!”

      又過了幾招,白小航瞅準機會,一把按住左帥的肩膀,笑著說:“帥哥,服了服了!我真服了!別打了!”

      左帥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的汗:“不行!還沒打過癮呢!”

      加代連忙擺手:“行了帥子!你比小航厲害!真的!來來來,喝酒!”

      白小航也順著臺階下:“那是!我練了九年散打,都趕不上帥哥你!你厲害!”

      左帥這才咧嘴笑了,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糾結輸贏了,坐下來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一桌子人又鬧哄哄地喝了起來,沒人再提剛才的切磋,更沒人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波,正在悄然醞釀。

      白小航轉過身,剛要坐下,江林就沖他豎了個大拇指,扯著嗓子喊:“小航,你是這個!”

      “二哥,獻丑了獻丑了!來,喝酒!”

      屋里正喝得熱鬧,剛才那一場切磋還沒嘮夠,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熱得像開鍋。可誰也沒料到,另一邊的蔣龍已經帶著三十多號兄弟,殺奔羅湖來了!

      蔣龍早讓人打聽好了表行的位置,七臺車浩浩蕩蕩 —— 六臺出租車拉著小弟,他自己開著輛凱迪拉克壓陣。車一停在表行門口,帶頭的小弟一擺手,扯著嗓子喊:“進屋!給我往里沖!”

      三十多號人呼啦啦涌進去,手里的鋼管明晃晃的。店里的三個女服務員嚇得魂飛魄散,縮在柜臺后面抱頭蹲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幫人壓根沒想著搶表,直奔著砸場子來的。展示柜被掀翻,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加代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里面的魚缸被砸得稀爛,電腦、文件散落得到處都是;連門口的廣告牌都沒放過,能砸的全砸了,能毀的全毀了。

      前后不過兩分鐘,好好的表行就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領頭的小弟一揮手:“走!上車!快點!”

      眾人呼啦啦又沖回車上,六臺出租車一溜煙跑了。蔣龍坐在凱迪拉克里,隔著車窗冷冷瞥了一眼狼藉的店面,才吩咐司機:“走。”

      等他們走遠了,一個姓蔡的服務員才哆哆嗦嗦掏出電話,打給了加代。

      此時的東北菜館里,左帥正拍著白小航的肩膀喊:“小航,改天!改天咱倆必須好好比劃比劃!”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加代看了一眼,沖眾人擺擺手:“你們喝,我接個電話。喂,哪位?”

      “老板,我是店里的小蔡……”

      “小蔡啊,咋了?”

      “剛才…… 剛才來了三十多號人,把表行給砸了!”

      “啥?!”

      加代的聲音陡然拔高,屋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他身上。江林連忙問:“代哥,店里咋的了?”

      加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對著電話說:“你慢慢說,到底咋回事?”

      “他們沖進來就砸,展示柜、辦公室全給砸爛了,現在人都跑了,得有半個小時了……”

      “你咋才打電話?”

      “老板,我剛才嚇懵了,緩了半天才敢打……”

      “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先把屋里收拾一下。”

      掛了電話,加代閉著眼緩了足足一分鐘,再睜開眼時,臉上已經看不出半分怒意,他端起酒杯笑道:“來!喝酒!都別愣著!”

      江林哪能放心,追問一句:“代哥,店里到底咋了?”

      “沒事兒!” 加代擺擺手,“來了兩個酒鬼,把展示柜碰倒了,不礙事。我讓她們收拾收拾,咱接著喝!”

      喬巴多機靈,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他站起身說:“哥,我沒喝多少,我回去看看吧。”

      “行,那你去吧。”

      喬巴剛走,白小航 “啪” 的一聲拍了桌子:“我也去!喬巴,你等會兒!哥,這酒我不喝了!”

      “小航,你干啥?” 加代皺眉,“哥還沒跟你喝夠呢,今天必須一醉方休!”

      “哥,你別瞞我了!” 白小航的眼睛通紅,“店里指定是出大事了!你就算今天不告訴我,明天我也得知道!你讓我回去看看,行不行?”

      江林想勸,卻被白小航一眼瞪了回去:“二哥,你別勸!我拿代哥當親哥,代哥也別拿我當外人!”

      左帥也反應過來了,跟著起哄:“對啊代哥!真出事兒咱就回去唄!我也去!”

      加代看著眼前這兩個兄弟,心里又暖又澀,他嘆了口氣:“行,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咱就一塊兒回去!這酒沒喝好,改天哥再給你們擺一桌!”

      兩臺車風風火火趕回表行,還沒下車,眾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 門窗破碎,玻璃碴子撒了一地,屋里的東西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白小航一下車就紅了眼,攥著拳頭吼道:“這他媽是誰干的?!老子弄死他!”

      左帥也跟著罵:“操!敢動代哥的場子,活膩歪了!”

      江林還算鎮定,拍了拍加代的肩膀:“哥,先看看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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