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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頻繁見怪事遭父母送醫(yī),沒想到第二天,他們也遇同款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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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聲明:本文為虛構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請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如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

      鏡子里總有一個男人在看我。

      不管是浴室、臥室,還是商場的試衣間,只要有鏡子的地方,我就能看見他站在我身后。

      他穿著老式的灰色西裝,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我扭頭去看,身后卻什么都沒有。父母覺得我瘋了,他們說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當我第十次尖叫著沖出浴室時,他們終于崩潰了——第二天,我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然而當天深夜,媽媽打來電話,她的聲音近乎崩潰:"寶貝,我在鏡子里……看見一個男人了。他就站在我身后,一直盯著我……"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三晚上。

      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刷牙,白色的泡沫從嘴角滑落。水龍頭嘩嘩地響著,熱氣氤氳中,鏡面蒙上了一層薄霧。我隨手抹去霧氣,準備繼續(xù)刷牙,卻在鏡子里看見了那個人。

      他就站在我身后,距離我不到一米。

      灰色的西裝,蒼白的臉,空洞的眼神。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說什么。我的心臟猛地一跳,牙刷啪嗒一聲掉進了洗手池。

      我猛地轉身——身后空無一人。

      浴室里只有我一個人,白色的瓷磚反射著慘白的燈光。我顫抖著重新看向鏡子,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鏡子里只有我自己驚恐的臉。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對自己說,"最近確實太累了。"

      我是李默,大三學生,最近正在準備期末考試,連續(xù)幾天熬夜復習。眼花很正常,我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那個男人的眼神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現(xiàn)在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他眼中的空洞和冰冷。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每次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那張蒼白的臉。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去上課。路過洗手間時,我下意識地避開了鏡子。但在洗手的時候,我還是看見了——那個男人又出現(xiàn)了,就站在我身后的隔間門口,用同樣空洞的眼神看著我。

      我尖叫著沖出洗手間,引來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我氣喘吁吁地靠在走廊墻上,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一個室友跑過來問我怎么了,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我……我看見了一個人。"我說。

      "誰?"

      "在鏡子里。"

      室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不是看《午夜兇鈴》看多了?鏡子里不都是自己嗎?"

      我說不出話。我知道她不會信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接下來的幾天,那個男人頻繁出現(xiàn)。臥室的梳妝鏡里,他站在我床邊;玄關的穿衣鏡里,他站在門口;甚至在商場的櫥窗玻璃上,我都能看見他的倒影。每次我轉身去看,都是空無一人。

      他從不說話,只是盯著我。有時候他的嘴唇會動,像是在無聲地說著什么,但我聽不見,也看不懂唇語。他的眼神里沒有惡意,但那種空洞和冰冷讓我毛骨悚然。

      我開始害怕所有反光的東西。害怕鏡子,害怕玻璃,甚至害怕黑屏的手機。我把臥室里的梳妝鏡用布蒙上,出門時盡量不看任何反光表面。

      但這沒有用。他總能找到我。

      我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失眠、焦慮、精神恍惚。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xiàn)了精神問題,是不是真的產生了幻覺。我在網上搜索"幻覺""精神分裂""看見不存在的東西",得到的答案都讓我更加恐慌。

      終于,我決定告訴父母。

      那是個周末,我回到家。

      晚飯的時候,我鼓起勇氣開口:"爸,媽,我最近……總是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

      媽媽夾菜的手停了下來:"什么奇怪的東西?"

      "在鏡子里,"我咽了口唾沫,"有個男人,總是站在我身后。但我轉身的時候,他就消失了。"

      餐桌上安靜了幾秒。爸爸放下筷子,皺著眉頭看著我:"你說什么?"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我真的看見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穿著灰色西裝,臉色很白,一直盯著我看。"

      媽媽和爸爸對視了一眼。我從他們的眼神里看到了擔憂。

      "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媽媽輕聲說,"期末考試快到了吧?學習壓力大會導致精神緊張的。"

      "不是壓力的問題。"我堅持說,"我真的看見了。"

      "李默,"爸爸的語氣嚴肅起來,"沒有什么鬼怪之類的東西。你看見的肯定是幻覺。我們明天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我不是病了!"我有些激動,"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看見了什么!"

      那天晚上的談話不歡而散。我回到房間,透過門縫聽見父母在客廳小聲討論。媽媽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孩子是不是真的病了?"爸爸嘆氣:"先去醫(yī)院看看吧。"

      第二天,他們帶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醫(y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戴著金邊眼鏡,表情溫和。我把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她認真地做著記錄。

      "你描述的癥狀很像是壓力導致的幻覺,"醫(yī)生說,"建議你放松心情,必要時可以服用一些抗焦慮的藥物。"

      "我不需要吃藥。"我說,"我沒有病。"

      醫(yī)生看著我,眼神里帶著職業(yè)性的憐憫:"李默,承認自己需要幫助不是件羞恥的事。精神問題和感冒發(fā)燒一樣,都是疾病,都可以治療。"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們都不信我。

      接下來的一周,父母對我的態(tài)度變了。他們變得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器。媽媽每天都會問我"今天還看見了嗎",爸爸則頻繁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這種關注讓我窒息。

      那天晚上,家里來了客人。是媽媽的幾個同事,大家一起吃飯。我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地扒著飯。餐廳的墻上掛著一面很大的鏡子,那是媽媽當年特意買的,說是能讓空間顯得更大。

      我不經意地抬頭看了一眼鏡子——那個男人又出現(xiàn)了。

      他就站在我身后,和往常一樣,穿著灰色西裝,面無表情地盯著我。但這一次不同,他的嘴張得很大,像是在無聲地吶喊。他的手伸向前方,手指指向我。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他在那里!"我指著鏡子大喊,"你們看!他就在那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媽媽的同事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媽媽快速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臂:"李默,冷靜點,那里什么都沒有。"

      "有!你們難道看不見嗎?"我掙脫她的手,沖到鏡子前,"他就在這里!就在這里!"

      我對著鏡子里的男人大喊,但其他人只看到我一個人對著鏡子大喊大叫。那場景一定很詭異,很可怕。

      爸爸強行把我拖回房間。我能聽見客廳里媽媽尷尬地道歉的聲音:"對不起,孩子最近精神不太好……"

      那天晚上,我聽見父母在房間里激烈地爭吵。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爸爸說。

      "可他是我們的孩子!"媽媽哭著說。

      "正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才要幫他。"爸爸的聲音很堅定,"如果再不治療,他會越來越嚴重的。"

      我蜷縮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那個男人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幻覺。

      又過了幾天,那天晚上我起床上廁所。經過玄關的時候,我看見那面穿衣鏡。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鏡面泛著幽幽的光。

      我本來想直接走過去,但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我看向鏡子——那個男人又出現(xiàn)了。

      這一次,他離我更近了。他就站在鏡子里,距離鏡面只有幾厘米。他伸出手,手掌貼在鏡面上,像是想要穿過鏡子。他的嘴張開,無聲地說著什么。我盯著他的嘴型,試圖理解他在說什么

      "救……我……"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在說"救我"?

      "你是誰?"我顫抖著問,"你想讓我做什么?"

      鏡子里的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xù)貼著鏡面,眼神里終于出現(xiàn)了情緒——那是絕望,是哀求。

      我無法承受這種眼神。我抓起旁邊的花瓶,狠狠砸向鏡子。

      嘩啦——

      鏡子碎成了無數片,散落一地。樓上傳來父母驚醒的聲音,很快他們沖了下來。

      媽媽看見滿地的碎玻璃和我手里的花瓶,臉色慘白。爸爸沖過來奪過我手里的花瓶,怒吼:"你在干什么?!"

      "他想讓我救他!"我喊道,"他一直在向我求救!"

      "夠了!"爸爸第一次對我大吼,"李默,你清醒一點!這里什么都沒有!"

      我看著父母恐懼和失望的眼神,突然意識到,在他們眼里,我已經徹底瘋了。

      媽媽蹲下來,顫抖著手想要碰我,但最終還是縮了回去。她哭了:"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那天晚上,我聽見他們在房間里商量。爸爸的聲音很低,但我還是聽見了:"必須送他去醫(yī)院了。專業(yè)的精神病院。"

      "可是……"

      "沒有可是了。"爸爸說,"這是為了他好。"

      我靠在門上,眼淚流干了。我想向他們證明那個男人的存在,但我拿不出任何證據。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我病了?

      但那個男人太真實了。他眼中的絕望,他無聲的哀求,都太真實了。

      第二天一早,爸爸神情復雜地走進我的房間。我知道他要說什么。

      "李默,"他坐在我床邊,"我們已經聯(lián)系好了醫(yī)院。那里的醫(yī)生很專業(yè),會幫助你的。"

      "你們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我平靜地說。

      "那不是精神病院,"媽媽在門口哽咽著說,"那是治療中心。孩子,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

      我沒有反抗。我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也許他們是對的,也許我真的病了。

      但在我內心深處,我知道那不是幻覺。那個男人真實存在,而且他需要我的幫助。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經過客廳。墻上的相框歪了,我走過去想扶正它,卻無意中看到了一張老照片從相框后面滑落出來。

      那是一張全家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照片已經泛黃。照片上除了年輕的父母,還有另一個男人。

      我的手開始顫抖。

      那個男人穿著灰色西裝,臉上帶著笑容。雖然是笑著的,但我能認出那張臉——那就是鏡子里的那個男人。

      "你在看什么?"爸爸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我轉身,舉著照片:"這是誰?"

      爸爸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快步走過來,從我手里奪過照片:"別亂翻東西。"

      "這個人是誰?"我追問,"為什么他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全家福里?"

      "這不關你的事。"爸爸把照片塞進口袋,"收拾好東西,我們該走了。"

      媽媽站在樓梯口,臉色也很不對。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那一刻,我確定了一件事——他們認識那個男人。而且,他們在隱瞞什么。



      醫(yī)院是白色的。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門,白色的制服。一切都是白色的,干凈得讓人窒息。

      病房很小,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柜,一個衛(wèi)生間。窗戶上裝著鐵欄桿,雖然醫(yī)生說那是"安全措施",但誰都知道那是用來防止病人逃跑的。

      最讓我松了口氣的是——這里沒有鏡子。

      病房里沒有鏡子,衛(wèi)生間里也沒有。大概是怕病人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會受刺激。這對我來說反而是種解脫。至少在這里,我不用再擔心那個男人突然出現(xiàn)。

      父母把我安頓好之后就離開了。媽媽一直在哭,爸爸的表情很復雜。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沒有送他們。我知道這讓他們很難過,但我不想假裝一切都好。

      主治醫(y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姓張,戴著無框眼鏡,說話慢條斯理。他翻看著我的病歷,問了我很多問題。

      "你什么時候開始看見那個男人的?"

      "兩周前。"

      "除了鏡子,你還在別的地方看見過他嗎?"

      "反光的玻璃,黑屏的手機,水面。只要是能反射影像的地方。"

      "那個男人對你說過話嗎?"

      "沒有。他只是看著我。但最近一次,我看出他在說'救我'。"

      張醫(yī)生記錄著,然后抬起頭看著我:"李默,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見這些嗎?"

      "不知道。"

      "壓力,焦慮,睡眠不足,這些都會導致幻覺。"他合上病歷本,"我們會幫助你的。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說什么都沒用。在他們看來,我就是個需要治療的精神病人。

      第一天晚上,我很早就躺下了。這里的規(guī)矩很嚴格,九點熄燈,不允許私自離開病房。我躺在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著那張老照片。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家的照片里?父母為什么要隱瞞?

      我想不明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走廊里傳來聲音。是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在來回走動。我起身走到門邊,透過門上的小窗往外看。

      走廊很暗,只有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光。我能看見一個護士推著治療車慢慢走過。她走得很慢,每走幾步就停下來看看房門上的記錄板。

      我正要回去躺下,突然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咚……咚……咚……

      是敲擊聲,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從走廊深處傳來。

      我貼在小窗上,努力想看清楚聲音的來源。護士也聽見了,她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向走廊盡頭。

      那里有一扇玻璃門,通向樓梯間。玻璃門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微光。

      敲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咚咚咚咚——

      護士推著車子快步走向那扇門。她伸手想要推開門,但就在這時,我看見了。

      玻璃門上倒映出一個身影。

      灰色西裝,蒼白的臉,空洞的眼神。

      是他。

      他就站在玻璃門上,用手不斷敲擊著門面。他的表情不再平靜,而是扭曲的,痛苦的。他張著嘴,無聲地喊叫著什么。

      我的手緊緊抓住門框,心臟快要跳出來。

      護士推開了玻璃門,但門后什么都沒有。她疑惑地看了看樓梯間,然后關上門離開了。

      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在她關門的瞬間,那個男人還在玻璃上,他的手掌緊緊貼著玻璃,眼神絕望地看著我。

      看著我。

      他在看著我的方向。

      我猛地退后幾步,背靠在墻上,大口喘氣。這里沒有鏡子,但他還是找到了我。玻璃,任何反光的表面,他都能出現(xiàn)。

      我回到床上,縮在被子里,整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護士來送藥的時候,我問她:"昨晚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聲音?"她想了想,"你是說走廊里的聲音嗎?可能是其他病人。"

      "不是,"我堅持說,"是敲擊聲,從玻璃門那里傳來的。"

      護士笑了笑,那種職業(yè)性的、安撫病人的笑容:"李默,這里很安全。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按時吃藥。"

      她不信我。當然了,這里沒有人會信我。

      在醫(yī)院的第二天,我見到了其他病人。有個中年男人,總是喃喃自語;有個年輕女孩,一直在數手指;還有個老人,整天坐在活動室的角落發(fā)呆。

      我們都是"病人"。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在正常人眼里都是"癥狀"。

      下午的時候,我被允許在活動室待一會兒。活動室里有電視、書籍和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我隨手拿起一本雜志,坐在沙發(fā)上翻看。

      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我漫不經心地看著,直到聽見主持人說:"……二十年前的懸案至今仍未破解……"

      我抬起頭,看向電視屏幕。

      那是一則回顧性的新聞報道,講的是本市二十年前的一樁命案。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家中被殺,兇手至今未找到。

      屏幕上出現(xiàn)了死者的照片。

      我手里的雜志掉在了地上。

      那是他。鏡子里的那個男人。

      照片上的他還活著,笑容溫和,穿著那件灰色西裝。新聞里說他叫李峰,是個商人,二十年前在自己家中遇害。

      李峰。這個姓氏……

      我姓李。父親也姓李。

      新聞還在繼續(xù):"……警方當年曾懷疑是熟人作案,因為現(xiàn)場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死者的弟弟李建國曾是嫌疑人之一……"

      李建國。那是我父親的名字。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原來那個男人是我的大伯。原來他被殺了。原來我父親曾經是嫌疑人。

      這一切突然就說得通了——為什么父母看見那張照片會那么緊張,為什么他們從來不提這個人,為什么他們寧愿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也不愿意承認那個男人的存在。

      因為那涉及到一樁命案,一樁沒有破解的命案。

      我沖回病房,用力敲打著門。護士跑過來,問我發(fā)生了什么。

      "我要打電話!"我說,"我要給我父母打電話!"

      "李默,冷靜點——"

      "讓我打電話!"我吼道。

      護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帶我去了公用電話那里。我顫抖著撥通了家里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有人接起來。是媽媽。

      "喂?"

      "媽,"我的聲音在發(fā)抖,"他是誰?鏡子里的那個人是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媽,他是不是大伯?他是不是李峰?"

      媽媽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能聽見她在哭。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見新聞了。"我說,"為什么你們從來不告訴我?為什么要隱瞞?"

      "李默,"媽媽哽咽著說,"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太復雜了。我們不想讓你卷進來。"

      "可他一直在找我。"我說,"他想告訴我什么。他在鏡子里說'救我'。"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媽,他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他?"

      "寶貝,聽我說,"媽媽的聲音在顫抖,"你不要再想這些了。你需要好好治療,好好休息——"

      "我沒有病!"我打斷她,"那不是幻覺!他真的存在!"

      就在這時,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尖叫。

      是媽媽的尖叫。

      "媽?媽!"我對著話筒大喊,"發(fā)生什么事了?"

      背景里傳來爸爸的聲音,他也在大喊什么。然后是東西摔碎的聲音,是媽媽恐慌的哭喊。

      "媽!"我拼命搖晃著話筒,"你說話啊!"

      電話里傳來爸爸顫抖的聲音:"李默……我們……我們也看見了……"

      "什么?"

      "鏡子里……有個人……"爸爸的聲音幾乎是嗚咽,"他就站在我們身后……一直盯著我們……"

      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話筒。

      "爸,你看清楚他的臉了嗎?"

      "是……是你大伯……"爸爸的聲音變成了哭腔,"是李峰……他回來了……"

      背景里又傳來媽媽失控的尖叫。

      "爸!你們別怕!"我對著電話喊,"你們聽我說——"

      電話突然斷了。

      我瘋狂地重撥,但一直是忙音。我重撥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打不通。

      護士看出不對勁,走過來想要拉我離開。我掙脫她,沖向病房。我要離開這里,我要回家。我的父母需要我。

      我沖到病房門口,用力撞擊著門。門是鎖著的,我打不開。

      "讓我出去!"我大喊,"我要回家!"

      醫(yī)生和護士都過來了。他們按住我,給我注射了鎮(zhèn)定劑。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頭很痛,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我躺在病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起昨天的電話。父母也看見了那個男人——不,是大伯的靈魂。

      他們終于信了。但代價是,現(xiàn)在他們也陷入了恐懼中。

      我必須回去。

      我坐起身,仔細觀察著病房。門是鎖著的,窗戶有鐵欄桿。我不可能從正門離開,醫(yī)生不會批準的。

      我需要另想辦法。

      下午的時候,護士來送藥。我乖乖地吃了藥——其實是藏在舌頭下面,等她走后吐了出來。我需要保持清醒。

      晚飯時間,病人們被帶到餐廳集體用餐。我注意到餐廳通向一個走廊,那條走廊連接著后勤部門。那里的監(jiān)控比較少,防備也沒那么嚴密。

      我必須抓住機會。

      吃飯的時候,我借口要去洗手間。護士同意了,但要求五分鐘后回來。我快步走向洗手間,但在轉角處突然轉向,沖進了那條連接后勤部門的走廊。

      身后傳來護士的喊聲:"李默!你去哪里!"

      我不管不顧地往前跑。經過儲藏室、洗衣房,最后沖到了后門。門是鎖著的,但旁邊的窗戶開著一條縫。

      我用力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外面是醫(yī)院的后院,堆放著一些雜物。我聽見身后傳來追趕的聲音,沒有時間猶豫,翻過圍墻跳了下去。

      落地的時候手被擦傷了,但我顧不上疼痛。我爬起來,沖進了街道。

      天已經快黑了,街上的行人不多。我躲在公交站臺后面,掏出手機——還好護士沒有收走我的手機。我顫抖著撥打父母的電話。

      還是打不通。

      我又試了好幾次,依然是忙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我。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家里的地址。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他通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你沒事吧?臉色很差啊。"

      "沒事,"我說,"麻煩快點。"

      "急著回家?"

      "嗯。"

      司機沒再多問,踩下油門。車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我盯著手機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撥打父母的號碼。

      沒人接。

      車子開了四十多分鐘,終于到了小區(qū)門口。我扔下錢,沖下車,向家里跑去。

      樓道里很安靜,只有我急促的腳步聲在回響。我沖到三樓,家門緊閉著,但門縫里透出燈光。

      我掏出鑰匙,手抖得幾乎插不進鎖孔。好不容易打開門,我沖了進去。

      "爸!媽!"

      沒人回應。

      客廳里一片狼藉。茶幾翻倒在地,沙發(fā)上的靠墊散落一地,墻上掛著的相框歪了,有的甚至摔碎在地。

      地上有兩只手機,屏幕都碎了。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我彎腰撿起媽媽的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通話記錄界面——全都是我打來的未接來電。

      "爸!媽!你們在哪里!"我大聲喊著,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沒有回應。

      我沖進他們的臥室——沒人。沖進廚房——也沒人。浴室、陽臺,我找遍了所有房間,都沒有找到他們。

      他們去哪里了?

      我回到客廳,試圖理解眼前的一切。桌上還擺著兩碗飯,筷子掉在地上,飯菜還是溫熱的。媽媽的包還在沙發(fā)上,爸爸的車鑰匙放在玄關。

      他們沒有離開家,但他們人不見了。

      我的目光落在墻上的那面大鏡子上。

      鏡子完好無損,反射著客廳凌亂的景象。我慢慢走向鏡子,心臟砰砰直跳。

      我站在鏡子前,看見了自己蒼白的臉,驚恐的眼神,還有——

      我的身后,站著三個人。

      爸爸,媽媽,還有那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

      他們就站在我身后,一動不動。爸爸和媽媽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樣。而那個男人——大伯李峰——站在他們中間,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他在笑。

      那是一個詭異的、扭曲的笑容。

      我猛地轉身——

      身后空無一人。

      我顫抖著再次看向鏡子,那三個人影還在,就像剛才一樣。大伯伸出手,緩緩指向某個方向。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門。

      那扇門一直緊緊關著。自從我有記憶以來,父母就從不讓我去地下室。他們說那里堆放著雜物,很危險。但現(xiàn)在,我注意到門縫下透出微弱的光。

      有人在地下室。

      或者說,有什么東西在地下室。

      我走向那扇門,手握住門把手。門把手冰冷刺骨。我深吸一口氣,轉動把手。

      門開了。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狹窄的樓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地下室的燈開著,昏黃的光線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陰森。

      我踏上第一級臺階,木質樓梯發(fā)出咯吱的聲音。

      "爸?媽?你們在下面嗎?"

      沒有回應。

      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樓梯大概有十幾級,每一級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臟上。

      終于,我走到了地下室。

      這是個不大的空間,大概二十平米。墻壁是裸露的磚頭,地面是水泥地。角落里堆放著一些舊家具、紙箱和雜物。一盞老舊的白熾燈懸掛在天花板中央,發(fā)出微弱的光。

      爸爸和媽媽就站在地下室中央。

      他們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爸!媽!"我沖過去,"你們沒事吧?"

      他們緩緩轉過身來。

      那一刻,我的血液凝固了。

      他們的眼神空洞無神,臉色慘白如紙。他們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動作僵硬、緩慢。

      "爸……"我的聲音在顫抖,"你們怎么了?"

      媽媽張開嘴,聲音沙啞、低沉,完全不像她平時的聲音:"別……別過來……"

      "媽?"

      "快走……"爸爸也說,聲音同樣詭異,"李默……快離開這里……"

      "我不走!"我說,"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yōu)槭裁磿谶@里?"

      他們沒有回答。他們只是僵硬地抬起手,指向我身后。

      我慢慢轉過身。

      地下室的墻上掛著一面鏡子。

      那是一面很舊的鏡子,鏡框已經生銹,鏡面上蒙著一層灰。但我能清楚地看見鏡子里的景象。

      鏡子里,我們四個人都在。

      我,爸爸,媽媽,還有站在我們身后的大伯李峰。

      他依然穿著那件灰色西裝,但這次他的臉上沒有笑容。他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悲傷和絕望。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地下室的某個角落。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里有一堵墻,看起來和其他地方沒什么不同。但仔細看,那塊墻的磚頭顏色稍微深一些,砂漿也更新。

      那堵墻是后來砌的。

      我看向爸爸,他低著頭,整個人在顫抖。

      "爸,"我的聲音很輕,"那堵墻后面……是什么?"

      爸爸抬起頭,眼淚從他空洞的眼中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也在哭:"我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

      就在這時,鏡子里的大伯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他走到鏡子邊緣,手掌貼在鏡面上,嘴唇劇烈地動著。

      這一次,我終于聽見了聲音。

      那聲音不是從鏡子外傳來的,而是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

      "找到我……"

      "幫我……"

      "真相……"

      我顫抖著走向那堵墻。爸爸想要攔住我,但他的手軟弱無力。

      我的手觸碰到墻面——冰冷,潮濕。我在墻上摸索著,突然觸到了一塊松動的磚頭。

      我用力掰開那塊磚,然后是第二塊,第三塊。

      磚塊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墻后的黑暗慢慢顯露出來。

      一股更濃的霉味撲面而來。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墻洞。

      燈光照亮了墻后的空間——

      我看見了一具骸骨。

      骸骨穿著灰色的西裝,西裝早已破敗不堪。頭骨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像是被鈍器擊打過。骸骨的手骨蜷曲著,像是在死前掙扎過。

      在骸骨旁邊,有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些東西。

      我顫抖著伸手進去,取出那個塑料袋。袋子已經老化,但里面的東西還完好。

      是一疊紙張,還有一些照片。

      我打開第一張紙——那是一份日記。

      "2005年3月15日。公司賬目有問題。王建國這幾個月一直在避開我,今天我終于查到了,他挪用了公司將近五百萬的資金。我必須和他談談。"

      "2005年3月18日。和王建國攤牌了。他說他欠了高利貸,不得已才動用公司的錢。我告訴他,必須還回來,否則我就報警。他答應了,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恨意。"

      "2005年3月20日。這幾天總覺得不安。王建國的眼神很不對。今晚他約我到家里談,說要拿錢還我。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了安全起見,我準備了這些材料,藏在地下室。如果我出事了,希望有人能找到這些,找到真相。"

      那是最后一篇日記。日期是2005年3月21日——正是大伯失蹤的那天。

      我的手在顫抖。我翻開照片——那些是公司賬目的照片,還有一些銀行轉賬記錄。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人:王建國。

      王建國……媽媽的哥哥……我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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