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周明,今年二十八歲。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著行政專員,每天的工作就是打印文件、訂訂外賣、修修電腦,月薪六千,不好不壞。
我有一個表姐,叫林雪,比我大三歲。
她是我姑媽的女兒,從小就是我們整個家族的驕傲。
名校畢業,海外鍍金,回國后自主創業,開了一家科技公司,短短幾年,公司估值就沖到了二十個億。
有這樣一個光芒萬丈的表姐,我自然就成了那個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每次家庭聚會,都是我的“公開處刑”現場。
這不,姑媽又開始了。
她端著酒杯,滿面紅光地對著滿桌的親戚。
“我家雪兒啊,就是不讓我省心,去年公司營收剛做了五個億,今年非說要沖八個億,你說這孩子,圖什么呀,累不累呀。”
滿桌都是恭維之聲。
“大姐,你這是凡爾賽啊!”
“就是,雪兒這孩子,從小就出息!”
姑媽笑得合不攏嘴,然后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了角落里埋頭吃飯的我身上。
“小明啊,你也二十八了,不能總在小公司里混日子,得跟你表姐多學學,有上進心,懂嗎?”
我抬起頭,沖她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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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開口,姑媽的“教導”就會沒完沒了。
“媽。”
表姐林雪及時出聲,替我解了圍。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練的白色西裝,長發挽起,氣質清冷,但看著我的時候,眼神總是很溫和。
“小明挺好的,工作踏實,人也穩重。”
姑媽撇了撇嘴,總算放過了我。
聚會散場后,表姐沒有立刻上她那輛惹眼的瑪莎拉蒂,而是把我叫到了一邊。
她從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煙,點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很少在我面前抽煙,除非是真的遇到了煩心事。
“怎么了,姐?”我問。
她吐出一口煙圈,平日里總是神采奕奕的臉上,此刻竟帶著一絲疲憊和憂慮。
“小明,公司最近……遇到點麻煩,資金鏈有點緊。”
我有些意外。
在她那二十億估值的公司里,“資金鏈緊張”這幾個字,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怎么回事?”
表姐又吸了一口煙,眉頭緊鎖。
“公司最近在跟一個大單子,一個六億的智慧城市項目,合作方是央企。”
“這個項目對公司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前期投入已經非常大了,如果最后拿不下來,公司……可能撐不過今年。”
我看著她眼中的憂色,心里也跟著沉了沉。
我這個表姐,向來報喜不報憂。
她能對我親口說出“撐不過今年”這幾個字,說明情況已經壞到了極點。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請了假,直接去了表姐的公司。
她的公司在市中心最貴的寫字樓里,占據了整整三層,裝修得極具科技感和未來感。
前臺小姐不認識我,攔住了我。
我直接給表姐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林雪踩著高跟鞋,行色匆匆地從專屬電梯里走了出來。
“小明?你怎么來了?”
我跟著她走進那間能俯瞰大半個城市風景的CEO辦公室。
我開門見山。
“姐,昨天你說的那個項目,我想試試,幫你牽牽線。”
林雪正準備給我倒水,聽到我的話,動作明顯一頓。
她愣住了,轉過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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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覺得我瘋了。
我,周明,一個在她眼里月薪六千、工作踏實、毫無背景的小行政,竟然說要幫她牽線一個六億的央企項目。
這聽起來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沒有在意她的反應,平靜地解釋道:
“我大學畢業后,在那家央企的下屬子公司實習過半年,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認識了一些人,或許……能說上話。”
林雪臉上的表情從震驚,慢慢變成了審視,最后,化為一絲苦笑。
她把水杯放到我面前,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小明,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個項目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我們公司為了這個項目,已經跟了快一年了,能想的辦法都想了,能找的關系也都找了。競爭對手里,有好幾家都是國字頭的巨無霸。”
“我們……希望渺茫。”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姐,死馬當活馬醫吧。”
“你就讓我試試,成了,皆大歡喜。不成,你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林雪看著我,沉默了很久。
最終,她像是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
“好。”
“你需要什么支持,隨時開口。”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長達兩個月的“臥底”生涯。
我辭掉了那份行政的工作,每天西裝革履,以林雪公司“項目顧問”的身份,出入各種高檔的飯店、會所、茶樓。
我開始頻繁地約飯局、送禮品、陪笑臉、陪喝酒。
我從一個滴酒不沾的人,變成了一個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半斤白酒的“酒場老手”。
我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研究項目的資料,分析競爭對手的情況,以及想方設法地去接近那個關鍵人物——項目總負責人,趙總。
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甚至還透支了好幾張信用卡。
林雪看我每天早出晚歸,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有些心疼,也有些不忍。
有一次,她把我叫到辦公室。
“小明,要不算了吧。”
“你別太累了,這個項目,我們不要了。”
我搖了搖頭,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姐,再給我兩周時間。”
“我有把握。”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一個高端的品酒會上,我成功地“偶遇”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趙總。
趙總四十多歲,大腹便便,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眼神里卻透著一股精明和貪婪。
他對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顧問,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
幾次接觸下來,他不斷地對我暗示,只要林雪的公司“表示表示”,這個項目,他有絕對的話語權。
我把這些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匯報給了林雪。
林雪按照我說的,給趙總送去了一份厚重的大禮。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劇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兩個月后。
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砸向了林雪的公司。
在一眾實力雄厚的競爭對手中,她的公司,竟然奇跡般地,成功中標了!
那個價值六個億的智慧城市項目,正式塵埃落定。
簽約儀式那天,林雪穿著一身量身定制的紅色套裙,站在聚光燈下,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在發表感言的時候,破天荒地提到了我。
她拿著話筒,對著臺下所有的媒體和嘉賓,高聲宣布:
“這個項目能夠成功,我最想感謝的,不是我的團隊,不是我們的合作伙伴,而是我的表弟,周明!”
“沒有他,就沒有今天這個項目!”
所有的鏡頭和目光,瞬間聚焦在了臺下角落里的我身上。
我站起身,對著大家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姑媽也一改往日的態度,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眼眶都紅了。
“小明啊,好樣的!姑媽以前……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還是笑了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晚上的慶功宴,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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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把我叫到了宴會廳外安靜的露臺上。
江邊的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她的臉上帶著酒后的紅暈,和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
“小明,這次,你立了頭等大功。”
她從手包里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姐不能虧待你,這是二百五十萬,你先收著,算是給你的辛苦費。”
我的手機“叮”的一聲,亮了起來。
屏幕上,是一條銀行的到賬通知。
收款金額:二百五十萬元整。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串長長的數字,沉默了幾秒鐘。
林雪見我沒反應,以為我嫌少,有些急切地說道:
“小明,是不是覺得姐給少了?”
“這只是第一筆,等項目的第一筆款項下來,姐再給你包個更大的紅包!”
我搖了搖頭,抬起手,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確認收款”。
然后,我抬起頭,看著她。
“姐,這錢,我收了。”
林-雪見我收了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她高興地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收了就好!收了就好!”
“你啊,就值這個數!”
她沒有看到,我收下那筆錢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的光芒。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我從淺眠中驚醒。
是表姐林雪打來的。
我劃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她帶著哭腔和顫抖的聲音。
“小明……出……出事了……”
我的心一沉,但語氣依舊平靜。
“姐,怎么了?慢慢說。”
“我……我們公司的賬戶……被凍結了!”
“所有的賬戶!所有的資金!一分錢都取不出來了!”
她的話,像是一顆炸彈,在電話那頭轟然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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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公司的賬戶,就連我個人名下的所有銀行卡、股票、基金賬戶,也全都被凍結了!”
我皺了皺眉。
“是什么原因?銀行那邊怎么說?”
“我不知道!我問了銀行,他們就說……就說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具體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林雪徹底慌了神,聲音里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公司馬上就要啟動項目,需要大筆的資金周轉,現在錢全都被凍了,這可怎么辦啊!”
“小明!你不是認識人嗎?你快幫我打聽打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我緩緩開口。
“姐,我知道了。”
“你先別急,我來想辦法。”
我掛斷了電話。
屋子里一片寂靜。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有些刺眼。
我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上還清晰地顯示著昨天那條二百五十萬的到賬記錄。
我看著那串數字,面無表情。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下午,一陣瘋狂的門鈴聲,像是要把門板都給按穿了。
緊接著是“砰砰砰”的砸門聲,一聲比一聲用力,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
我沒有急著開門,而是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從貓眼向外看。
貓眼里的世界是扭曲的,林雪那張曾經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此刻也扭曲著,寫滿了焦灼和瘋狂。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暴風雨終究還是來了。
我打開了門。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帶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
她的頭發散亂地貼在額角,眼眶紅得像要滴出血,身上那件昂貴的香奈兒外套皺得像一塊咸菜,完全沒有了往日里那個高高在上、光鮮亮麗的集團CEO的模樣。
她一進門,就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里混合著失望、憤怒、背叛,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恐懼。
“小明,是不是你干的?”
她的聲音在發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冰冷的恨意。
我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轉身,不緊不慢地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
我的平靜,顯然徹底激怒了她。
她沒有接我遞過去的水,而是上前一步,幾乎是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我查過了!我動用了所有關系去查!”
她近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了我的臉上。
“銀行的凍結令,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零三分下達的!”
“就在我給你轉完那二百五十萬之后!就在我給你發完那條‘收了就好’的信息之后!前后不過十分鐘!”
“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我依然沉默,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的胸口。
我的沉默,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她所有的憤怒和指責都失去了落點,這比我還口更讓她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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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脆響。
她一把揮開了我手中的水杯,水杯在她面前的地面上摔得粉碎,透明的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就像她此刻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我把你當成我唯一的親人,我最信任的弟弟!”
她的眼淚終于決堤,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下。
“我把公司最后的希望,我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壓在了你的身上!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聲音越來越尖利,充滿了絕望的質問。
“那個項目!那個六億的單子是假的,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在給我設局!”
“那二百五十萬,不是辛苦費,是你的封口費?還是你出賣我的酬勞?!”
“你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你費盡心機,演了這么一出戲,就是為了看我一無所有,看我從云端跌落泥潭,是不是?!”
“周明!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她的狂風暴雨之中,我始終沉默。
直到她聲嘶力竭,直到她的質問變成了帶著哭腔的嗚咽。
我終于抬起頭,迎上她那雙幾近崩潰的眼睛,緩緩地開了口。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也聽不出任何情緒。
“姐,那二百五十萬,是你讓我收的。”
“你說我值這個數,我就收了。”
林雪被我這句話噎得倒退了一步,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她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沒有再看她,而是轉過身,緩緩走到了窗邊,背對著她,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
“姐,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話,像一根針,輕輕地,卻又精準地,刺破了她緊繃到極致的情緒氣球。
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周明!”
林雪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沖了上來,從身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將我狠狠地拽了過去。
“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指甲因為用力而深深地陷進了我的肩膀,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轉過身,直視著她那雙被憤怒和背叛填滿的眼睛,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
“姐,你知道那個六億的單子,為什么最后會落在你的頭上嗎?”
林雪一愣。
“不是……不是你幫我牽的線嗎?”
我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她看不懂的弧度。
“那條線,從一開始,就是別人為你精心準備好,然后拋給你的。”
“你以為是你在努力爭取項目,其實……”
我頓了頓,轉身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
檔案袋很厚,沉甸甸的。
我把檔案袋遞到她的面前。
“你自己看。”
林雪顫抖著手,接過了那個檔案袋。
她的目光里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她撕開封口,從里面抽出了第一頁資料。
只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就在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我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繼續用那種平靜到殘忍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姐,你知道我這兩個月,早出晚歸,究竟是在做什么嗎?”
“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收下你那二百五十萬嗎?”
“你知道你的公司,你所有的資金……到底,是被誰凍結的嗎?”
我一邊說,一邊緩緩地從上衣的內側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