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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合同?行,你先把錢轉過來。"
丈夫陳衛東這句話一出口,我整個人愣在了售樓處的真皮沙發上。
三百萬,全款。
這是我們商量了大半年、看了十幾套房之后,終于選定的花園洋房。可直到簽合同的這一刻,我才發現——房產證上赫然寫著公公陳德順的名字。
"老公,這房子不是咱倆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催促道:"別磨蹭了,先把錢打過去。"
我盯著他的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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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曉萌,今年三十二歲,和陳衛東結婚已經六年了。
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們從校園戀愛走到婚姻殿堂,從兩手空空到現在賬戶上躺著三百多萬的存款,靠的是兩個人省吃儉用、一分一分攢出來的。
我是銀行的客戶經理,他是一家建筑設計院的主任工程師。兩個人的收入不算頂尖,但在這座二線城市也算體面。唯一的遺憾,就是結婚六年了,我們還住在租來的房子里。
不是買不起,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陳衛東這個人,對房子挑剔得很。地段要好,戶型要正,采光要足,物業要靠譜……前前后后看了幾十套,不是嫌這個不行,就是覺得那個差點意思。
我有時候都煩了,說要不隨便買一套先住著,以后再換。他總是搖頭:"買房是大事,湊合不得。"
今年年初的時候,他突然跟我說想看看花園洋房。
"洋房?那得多少錢啊?"我嚇了一跳。
"貴是貴點,但住著舒服。咱們這些年攢的錢,全款應該夠。"
我心里盤算了一下,三百萬出頭,確實夠。只是這樣一來,家底就掏空了。
"行,那就看看吧。"我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漫長的看房之旅。
說漫長,是因為陳衛東比以前更挑了。這個樓盤位置偏,那個樓盤綠化差,這個戶型不通透,那個物業口碑不好……整整三個月,我們跑遍了大半個城市,愣是沒定下來。
直到四月份,我們去看了城東那個新開的樓盤。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陽光正好。我們跟著售樓小姐走進樣板間的時候,陳衛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就是這套。"他說。
我環顧四周,確實不錯。四室兩廳,南北通透,還帶一個小花園。最關鍵的是,這個樓盤離我們單位都不遠,以后上班方便。
"這套多少錢?"我問。
"這套是洋房的邊戶,總價三百一十八萬。"售樓小姐笑著說。
三百一十八萬。
我心里咯噔一下,比預想的多了十幾萬。
"能優惠嗎?"陳衛東問。
"如果全款的話,可以打九八折,三百一十一萬六。"
陳衛東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買。
"行,我們考慮一下。"我沒有當場答應,拉著他離開了。
出了售樓處,陳衛東急了:"考慮什么?這套房子多好啊,錯過了就沒了。"
"三百多萬呢,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咱們攢的錢不就是為了買房嗎?"
我沒有再說話。
不是我不想買,是我覺得他今天有點反常。以前看房,他比我還糾結,怎么今天一眼就定下來了?
回到家,我把這事跟婆婆說了。
婆婆姓劉,叫劉桂蘭,是個挺溫和的人,平時不太管我們的事。聽我說完,她只是點點頭,說:"買房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話聽著沒毛病,可我總覺得她的態度有點淡。
按理說,兒子兒媳要買房,當媽的多少應該高興一下吧?可婆婆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倒是公公陳德順,反應出乎我意料。
"城東那個樓盤?花園洋房?"他一聽就來了精神,"那個位置好啊,以后發展潛力大。"
"是啊爸,衛東看上了,我們打算買下來。"
"好好好,"公公連說了三個好,"什么時候去簽合同?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
公公今年六十五了,平時腿腳不太利索,很少出門。怎么一聽說買房,就這么積極?
"爸,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去就行。"
"不麻煩不麻煩,買房是大事,我得去看看。"公公堅持道。
我看了陳衛東一眼,他沖我微微點頭,示意讓公公去。
"行吧,那明天咱們一起去。"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凌晨兩點多,我起來上廁所,路過客廳時,發現陽臺上有個人影。
是陳衛東。
他站在陽臺上,背對著我,手里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壓得很低。
"……我知道了……她現在什么情況?……行,我盡快。"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她是誰?
陳衛東掛了電話,轉身的瞬間,正好看到站在暗處的我。
"曉萌?你怎么起來了?"他的聲音有一絲慌亂。
"上廁所。"我裝作若無其事,"你跟誰打電話呢?這么晚了。"
"哦,公司的事,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
"這么晚還打電話談工作?"
"嗯,甲方催得急。"他避開我的目光,走進臥室,"睡吧,明天還要去看房呢。"
我沒有再追問,但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他在撒謊。
我太了解陳衛東了,他說謊的時候,眼神總是躲閃。
那通電話里的"她",到底是誰?
第二天,我們一家四口去了售樓處。
公公拄著拐杖,走得很慢,但精神頭很好,一路上都在跟陳衛東說這說那。
"這個樓盤我打聽過了,開發商口碑不錯,以后房子保值。"
"是啊爸,我也覺得這套挺好的。"
"定下來就別猶豫,好房子不等人。"
我在一旁聽著,越聽越覺得奇怪。
公公什么時候對買房這么上心了?而且他說"打聽過了",什么時候打聽的?我們前天才看的房,他怎么這么快就有消息了?
到了售樓處,陳衛東帶著公公里里外外轉了一圈,公公連連點頭。
"不錯不錯,就買這套。"
售樓經理小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趕緊拿來合同。
"陳先生,如果今天能定下來,我再跟領導申請一下,看能不能再優惠點。"
"行,你去問問。"陳衛東說。
小劉走后,我湊到陳衛東耳邊,小聲問:"首付的錢夠嗎?咱們賬上是三百二十萬,全款三百一十一萬六,還要留點裝修的錢呢。"
"夠,你放心。"
"我是說,首付你出還是我出?"
"咱們的錢不都是一起的嗎?到時候一起出。"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可就在這時候,婆婆突然把我拉到一邊。
她的臉色有些凝重,聲音壓得很低:"曉萌,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媽,您說。"
她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辭。
"老陳家的事,比你想的復雜。你要有心理準備。"
"媽,您這話什么意思?"我一頭霧水。
婆婆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沒什么,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多想。"
她轉身走了,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滿腦子問號。
婆婆這話什么意思?老陳家有什么復雜的?
我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可陳衛東已經在叫我了。
"曉萌,過來看看合同。"
我只好把疑惑壓在心底,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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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售樓處回來之后,買房的事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售樓經理小劉說,這套房子目前只有我們一家在看,但不保證什么時候會有別人來搶。如果要定,最好在兩周內交齊全款。
"兩周夠嗎?"小劉問。
"夠。"陳衛東答得很干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盤算錢的事。
我們家的存款,是分開存的。我名下一百六十萬,他名下一百六十萬,加起來三百二十萬。買房三百一十一萬六,剩下八萬多裝修肯定不夠,但可以先湊合著住進去,以后再慢慢添置。
"老公,錢的事咱們商量一下。"我說。
"嗯,怎么說?"
"要不這樣,我出一百六十萬,你出一百五十一萬六,剩下的八萬多留著當備用金。"
陳衛東沉默了一下。
"你那一百六十萬,能全拿出來嗎?"
"能啊,都在定期里存著呢,提前支取損失點利息,但問題不大。"我看著他,"你呢?你那一百六十萬沒動過吧?"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這邊可能差點。"
"差點?差多少?"
"……幾十萬吧。"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幾十萬?你把錢花哪兒去了?"
"投資理財,虧了點。"
"虧了點?幾十萬叫虧了點?"我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你投什么了?怎么不跟我商量?"
"我以為能賺,沒想到……"他嘆了口氣,"行了,別說了,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什么辦法?幾十萬不是小數目,你哪里去弄?"
他不說話了。
我盯著他的側臉,心里亂成一團麻。
結婚六年了,我們一向是有什么說什么,從來沒有隱瞞。可現在,我卻感覺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他把錢弄哪兒去了?真的是投資虧了嗎?還是有別的事瞞著我?
那天晚上,我翻看了他的銀行流水。
他的卡綁定在我手機上,查流水很方便。我不是想監視他,只是實在放心不下。
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他卡里的余額,只剩下三萬多塊。
一百六十萬,只剩三萬多。
錢呢?
我仔細看了流水明細,發現從三個月前開始,他的賬戶上就頻繁有大額轉出。
一筆十萬,一筆二十萬,一筆十五萬……
轉出的賬戶,是同一個名字:周雅芝。
周雅芝是誰?
我從來沒聽陳衛東提起過這個名字。
我拿著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
這個時候,陳衛東正好從浴室出來。
"曉萌,你在看什么?"
我把手機遞到他面前:"你告訴我,周雅芝是誰?"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種變化很微妙,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痛處,又像是在努力掩飾什么。
"你怎么……"
"我看了你的銀行流水。"我打斷他,"一百多萬,都轉給了這個周雅芝。她是誰?你的錢為什么給她?"
陳衛東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就在我快要爆發的時候,他開口了。
"她……是我一個長輩。"
"長輩?什么長輩?"
"一個……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需要你轉一百多萬?"我冷笑,"陳衛東,你當我是傻子嗎?"
"曉萌,你聽我解釋……"
"那你解釋啊!"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把我們買房的錢給了別的女人,你讓我怎么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了,"周雅芝她……她生病了,需要錢治病。"
"生病?什么病需要一百多萬?"
他又沉默了。
"陳衛東,"我逼視著他,"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
"曉萌,有些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相信我,好嗎?"
"你讓我怎么相信?你把錢給了別的女人,還不讓我問?"
"她不是'別的女人',她是……"
他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一晚,我們誰也沒有睡好。
他在書房坐了一夜,我在臥室躺了一夜。
他到底在隱瞞什么?那個周雅芝,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我決定自己去查。
我先去翻了陳衛東的手機通訊錄。
他的手機沒有設密碼,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彼此坦誠。可現在,我卻覺得這種坦誠像個笑話。
通訊錄里沒有"周雅芝"這個名字,但有一個備注引起了我的注意。
"周姨"。
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很頻繁,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有一通電話。
周姨?
周雅芝?
是同一個人嗎?
我把這個發現藏在心里,沒有聲張。
下午,趁陳衛東不在家,我找了個借口去了婆婆那里。
"媽,我有件事想問您。"
"什么事?"婆婆正在擇菜,頭也沒抬。
"您認識一個叫周雅芝的人嗎?"
婆婆的手猛地頓住了。
擇到一半的菜葉掉在地上,她卻像沒看見一樣。
"媽?"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婆婆慢慢抬起頭,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情緒。
恐懼?慌張?還是……愧疚?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她的聲音發顫。
"我在衛東的銀行流水里看到的。他給這個人轉了很多錢。"
婆婆的臉色變得煞白。
"曉萌,"她放下手里的菜,"這件事,你別問了。"
"為什么不能問?她到底是誰?"
"我……"婆婆張了張嘴,眼眶竟然紅了,"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我沒資格說。"
沒資格?
這是什么意思?
"媽,您把話說清楚啊,您這樣我更害怕了。"
婆婆搖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曉萌,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家衛東沒有對不起你。你要相信他,好嗎?"
又是這句話。
陳衛東說"我沒有對不起你",婆婆也說"衛東沒有對不起你"。
可他們誰都不肯告訴我真相。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過氣來。
從婆婆家出來,我在路邊坐了很久。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周雅芝到底是誰?她和陳衛東什么關系?和這個家又有什么關系?為什么婆婆說自己"沒資格說"?
這些疑問像一團亂麻,越理越亂。
晚上回到家,陳衛東已經做好了飯,端到我面前。
"曉萌,先吃飯吧。買房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累。
"陳衛東,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他愣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
"我今天去問婆婆了,問她周雅芝是誰。她說她'沒資格說'。"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你們家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什么你們都不肯告訴我?"
陳衛東放下筷子,走到我身邊,蹲下身子。
"曉萌,"他握住我的手,"這件事很復雜,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向你保證,等房子買了,我一定跟你解釋清楚。"
"為什么要等房子買了?"
"因為……"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因為這件事跟房子有關。"
跟房子有關?
我更糊涂了。
"你給我個準話,周雅芝是不是你的情人?"
"不是!"他急得站起來,"絕對不是!她是我的……"
他的話再次到嘴邊,又停住了。
"你的什么?"
"曉萌,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幾乎是在懇求,"等房子買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
那雙眼睛里有愧疚,有心疼,有無奈,但唯獨沒有出軌者的心虛。
"好。"我最終妥協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如果你騙我,我們就離婚。"
他如釋重負地抱住我:"謝謝你,曉萌。"
可我心里的疑慮,一點都沒有消除。
房子買了之后,他到底要告訴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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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表面上風平浪靜。
陳衛東說他會想辦法湊錢,讓我不用操心。我雖然答應了給他時間,但暗地里一直在觀察。
他的行為越來越反常。
每天下班后,他都會接到一個電話,然后找借口出門,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兩個小時。問他去哪兒,他總是說"公司有事"或者"見個朋友"。
我知道他在撒謊。
因為有一次,我悄悄跟著他出了門。
他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去見什么朋友。
他去了城東的一家醫院。
醫院?
他去醫院干什么?
我沒有跟進去,怕被發現。只是遠遠地看著他走進住院部的大門,然后消失在走廊盡頭。
那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怎么了?"我假裝不知道,"眼睛怎么紅了?"
"沒什么,可能是累的。"他敷衍道。
我沒有戳穿他。
但心里的疑惑卻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周雅芝是住院病人嗎?她得了什么病?陳衛東為什么這么關心她?
還有,公公對這套房子的執念到底是為什么?婆婆說的"沒資格說"又是什么意思?
這些問題像一個個謎團,纏繞在一起,讓我寢食難安。
終于,簽合同的日期到了。
是個周六,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一大早,陳衛東就催我出門。
"快點收拾,小劉說今天必須簽合同,再不簽房子就留不住了。"
"錢的事你解決了?"我問。
"解決了,你放心。"
"怎么解決的?"
"我跟朋友借了點。"他含糊其辭。
我沒有再追問,穿上外套,跟他出了門。
到了售樓處,公公已經等在那里了。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件深藍色的夾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看到我們來,他站起身,臉上帶著笑。
"來了?走,進去簽合同。"
我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場買房,好像公公比我們還積極。
售樓經理小劉把我們帶進了貴賓室,端上茶水,寒暄了幾句之后,就開始準備合同。
"陳先生,陳太太,這是購房合同,一式三份。房屋總價三百一十一萬六千元,全款支付,交房時間是明年六月。"
我接過合同,正準備翻看,卻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合同上"購房人"那一欄,寫的不是陳衛東,也不是"陳衛東、林曉萌"。
是陳德順。
我的心猛地一緊。
"老公,"我壓低聲音,"這合同是不是搞錯了?買房人怎么是爸的名字?"
陳衛東接過合同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一樣。
"沒錯。"他說。
"什么叫沒錯?"我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我們買房,為什么寫爸的名字?"
"寫我爸名字有什么問題?反正以后也是我們的。"
反正以后也是我們的?
這話聽著好像有道理,可細想又不對勁。
三百多萬的房子,寫公公的名字,"以后"是什么時候?萬一中間出了什么變故呢?
"不行,"我把合同放下,"要么改成我們的名字,要么這房子不買了。"
"曉萌,你別鬧了。"陳衛東皺起眉頭。
"我怎么鬧了?我花錢買房,寫別人的名字,我還不能問了?"
旁邊的公公這時候開口了。
"曉萌啊,你聽我說。"他的語氣很溫和,"這房子寫我的名字,是有原因的。以后我會跟你們解釋,現在你就先別問了,好嗎?"
又是"以后解釋"。
為什么所有人都這樣說?
我看著公公,又看著陳衛東,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這個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什么秘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好,"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可以不問為什么寫爸的名字。但錢的事,得說清楚。"
我轉向陳衛東:"你說你把錢湊齊了,怎么湊的?"
他避開我的目光:"我說了,跟朋友借的。"
"借多少?"
"一百多萬。"
"誰借給你一百多萬?利息怎么算?什么時候還?"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我的心徹底涼了。
"陳衛東,"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他不說話。
"你的錢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又給了那個周雅芝?"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錢的事……我會處理的。"他的聲音很低。
"怎么處理?你先拿一百多萬給別人,現在又說借了一百多萬來買房。這不是拆東墻補西墻嗎?"
他沉默。
我忽然笑了,笑得心酸又可悲。
"陳衛東,你知道我這半年是怎么過的嗎?我每天加班,省吃儉用,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就為了攢錢買房。結果呢?你把錢給了別的女人,還讓我一個人出錢買房,房產證上還不寫我的名字。"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當我是什么?提款機?"
"曉萌,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打斷他,"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今天這合同我不簽!"
貴賓室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售樓經理小劉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就在這時,公公站了起來。
"曉萌,衛東,你們都別吵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對不起你。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復雜的情緒。
"房子先簽下來,等簽完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爸,我不是非要跟你們鬧。"我擦了擦眼淚,"可你們這樣瞞著我,我心里過不去。"
"我知道。"公公點點頭,"所以我說,簽完合同,我給你一個交代。"
我看了他半晌,最終妥協了。
"好,我簽。"
我拿起筆,正準備在合同上簽名,陳衛東卻忽然開口了。
"等一下。"
我抬頭看他:"怎么了?"
他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錢,你先出。"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首付款三百一十一萬六,你先轉過去。"
我盯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衛東,你說什么?"
"我……我的錢暫時周轉不開。你先墊上,回頭我還你。"
我的血涌上頭頂,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讓我出三百多萬買房,房產證上寫的是公公的名字,他自己一分錢不出。
這是什么道理?
"陳衛東,"我的聲音在發抖,"你那些存款呢?一百六十萬,你都給了那個周雅芝?一分都沒給自己留?"
他不說話。
"那你現在讓我出錢,你那些存款留著過年?"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諷刺驚到了。
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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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室里靜得可怕。
陳衛東低著頭,不敢看我。
公公坐在一旁,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售樓經理小劉早就識趣地退了出去,留下我們三個人,在這間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屋子里,上演著一出荒誕的家庭鬧劇。
我盯著陳衛東,等他解釋。
可他始終一聲不吭。
"你不說話?"我的聲音冷得像冰,"行,那我替你說。你把存款給了那個周雅芝,現在沒錢了,想讓我一個人出錢買房。房子還寫你爸的名字,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我說得對不對?"
他終于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
"曉萌,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倒是說啊!"
"我……"他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我冷笑一聲:"你看,你又說不出來了。陳衛東,我跟你結婚六年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曉萌,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他幾乎是在哀求,"等房子簽下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又是等房子簽下來?"我搖頭,"你們家所有人都跟我說這句話。可我憑什么信你?"
"因為……"他的聲音哽咽了,"因為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又是這句話。
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陳衛東,我最后問你一次。"我逼視著他的眼睛,"周雅芝到底是誰?"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永遠不會回答了。
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公公忽然開口了。
"曉萌,"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件事,該我來說。"
我和陳衛東同時看向他。
公公的臉上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表情,像是愧疚,又像是釋然。
"周雅芝這個人,是我年輕時候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貴賓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女人。
她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化著精致的妝,手腕上戴著一只翡翠鐲子,通透水潤。
她站在門口,目光在我們三個人臉上轉了一圈。
我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
可陳衛東和公公的反應,卻讓我心里一沉。
陳衛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公公也騰地站起身來,眼神里滿是震驚。
"你……你怎么來了?"陳衛東的聲音發顫。
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意味。
"我不來,你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她的目光落在陳衛東身上,眼神里有責備,有心疼,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然后,她叫了他的名字。
"衛東。"
不是"陳先生",不是"您"。
是衛東。
那種語氣,熟稔、自然,帶著一種我無法忽視的親昵。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個女人是誰?她跟陳衛東什么關系?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轉頭看向陳衛東,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
"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他的聲音發虛,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我在醫院等了你一個星期,你都沒來。我打你電話,你不接。"女人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眶卻紅了,"我知道你今天要簽合同,所以來了。"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無數個問題在腦海里炸開——
這個女人是誰?
她跟陳衛東什么關系?
三百萬的房子寫公公名字,跟她有沒有關系?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女人又看向了我。
她的目光里沒有敵意,甚至帶著幾分……同情?
"你一定有很多疑惑,"她說,"別急,我來告訴你真相。"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誰?"我的聲音在發抖。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陳衛東身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動作太自然了,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
然后,她轉向我,開口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句話,讓我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