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盛夏,星輝酒店。前夫沈浩與新歡白薇的婚禮現場,衣香鬢影。
林晚獨自一人,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裙,走過長長的紅毯。
她手里捧著一面卷起的錦旗,鮮紅的綢緞,金黃的流蘇。
她笑著,將錦旗遞給司儀。
司儀愣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當著數百賓客的面,緩緩展開。
聚光燈下,他清了清嗓子,念出了錦旗上那一行燙金大字。
只一句話。
主桌上,前婆婆張蘭猛地站起,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前公公沈建國臉色煞白,捂著胸口,從椅子上滑落在地。
婚禮的奏鳴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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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個月前,林晚還是沈家的媳婦。
那是一個尋常的周六傍晚,林晚在廚房里忙碌著。糖醋排骨的香氣,彌漫在一百四十平的精裝三居室里。
女兒瑤瑤剛滿五歲,正在客廳里用積木搭著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
“林晚,瑤瑤上幼兒園的事,你到底上心沒有?”
婆婆張蘭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語氣里帶著慣常的挑剔。她年近六十,保養得宜,燙著一絲不茍的卷發。
林晚端著一盤青菜走出廚房,“媽,我看了好幾家了,離家不遠的新苗幼兒園就很好,老師負責,環境也不錯。”
“新苗?”張蘭撇了撇嘴,“我跟你李阿姨打聽過了,她孫子上的那個‘金色搖籃’,雙語教學,從小培養藝術特長。一年學費八萬。”
林晚的動作頓了一下。
“媽,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
“什么情況?”張蘭打斷她,“沈浩的公司不是走上正軌了嗎?一年八萬都拿不出來,說出去讓人笑話!”
沈浩,林晚三十二歲的丈夫,這時正好開門進來。他聞到火藥味,臉上堆起笑,“怎么了這是,媽,晚晚。”
張蘭立刻告狀:“你看看你媳婦,讓她給瑤瑤找個好點的幼兒園,她就圖省事,找個破‘新苗’糊弄。”
沈浩換著鞋,含糊道:“金色搖籃是不錯,我聽客戶提過。”
林晚把菜放到桌上,看著丈夫:“那個幼兒園離家太遠,接送不方便。而且我們的錢,不該這么花。”
沈浩的公司是他們結婚第二年開的,啟動資金二十萬,是林晚從娘家拿來的。公司剛有起色,他們去年才還完房貸,手頭并不寬裕。
張蘭“啪”的一聲把遙控器重重撂在茶幾上。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我兒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不是為了讓你省錢的!是為了這個家過得更好,有面子!”
她盯著林晚,“你不上班,體會不到我兒子的辛苦。你不就是心疼那點錢嗎?”
林晚沒有說話,只是解下圍裙,默默地坐到餐桌邊。
飯桌上,氣氛壓抑。
公公沈建國一直低頭吃飯,一言不發,像個透明人。
張蘭還在喋喋不休,數落著林晚不懂得為沈浩的“事業”鋪路,不懂得“人脈要從小培養”。
沈浩夾了一塊排骨到瑤瑤碗里,對林晚說:“媽也是為了瑤瑤好。錢的事,我再想想辦法。”
一句話,就把林晚劃到了“不懂事”的那一邊。
林晚看著丈夫那張熟悉的臉,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頓飯,她再也咽不下一口。
02.
又是一個周末。
沈浩一早就說晚上有重要的飯局,是和一個大客戶。
林晚給他熨燙好襯衫,打好領帶,叮囑他少喝酒。
“知道了,啰嗦。”沈浩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出了門。
晚上九點,沈浩還沒回來。
張蘭坐在客廳里,一邊敷著面膜,一邊拿著新買的手機和老姐妹視頻聊天。
“哎喲,你這絲巾可真漂亮!什么牌子的?”視頻那頭傳來夸張的贊美。
張蘭得意地摸了摸脖子上那條寶藍色的絲巾,“嗨,也不是什么大牌子。就是一個孩子送的,說是什么意大利手工的,挺有心的。”
“哪個孩子這么孝順?”
“就是我們家沈浩一個生意伙伴的女兒,叫小白,人長得漂亮,嘴又甜,懂事得很。”
林晚正在給瑤瑤講睡前故事,客廳里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飄進臥室。
她的心,猛地一沉。
那條絲巾,她上周在商場見過,標價五位數。一個“生意伙伴的女兒”,會送未來婆婆這么貴重的見面禮?
瑤瑤睡著后,林晚走出臥室。
張蘭已經掛了視頻,正對著鏡子欣賞那條絲巾。
“媽,這條絲巾很貴吧?”林晚狀似無意地問。
張蘭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炫耀和輕蔑。
“貴不貴的,是人家一片心意。不像有的人,結婚十年,連瓶面霜都沒給我買過。”
林晚的手在身側悄悄握緊。
她結婚后,張蘭的生日、母親節,她哪次不是精心準備禮物。只是她的禮物,都是些實用的按摩儀、保暖內衣,加起來也不及這條絲巾的一個零頭。
原來,不是禮物不夠,而是送禮的人不對。
十一點半,沈浩一身酒氣地回來了。
林晚給他遞上溫水。
沈浩喝了一口,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今天見的客戶,是那個小白嗎?”林晚的聲音很輕。
沈浩的動作僵住了,他轉過頭,眼神躲閃,“你問這個干什么?”
“媽說,她送了條很貴的絲巾。”
沈浩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酒意也醒了大半。
“你又聽我媽說了什么?人家就是為了項目合作,搞好關系,送個禮物怎么了?你一天到晚在家,思想怎么這么狹隘!”
他站起來,聲音拔高了八度。
“林晚,我警告你,別疑神疑鬼,影響我的工作!”
說完,他摔門進了書房。
那一夜,書房的門緊閉著。
林晚躺在空曠的大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夜無眠。她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03.
周三,瑤瑤的幼兒園老師打來電話,說瑤瑤有些發燒。
林晚心急如焚,想開車去接孩子,才發現自己的車上周被追尾,送去修了。她拿起沈浩的車鑰匙,沖下了樓。
地庫里,黑色的越野車散發著一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淡雅花香,也不是沈浩的木質古龍水,而是一種甜膩的、具有侵略性的味道。
林晚發動車子,心里那點不安被見到女兒的急切壓了下去。
接到瑤瑤,從醫院出來,確認只是普通感冒,林晚才松了口氣。
回家的路上,瑤瑤在后座睡著了。等紅燈的間隙,林晚想找張紙巾,拉開了副駕駛座前的儲物箱。
一疊票據里,一張游樂園的門票掉了出來。
日期是上上周六。
那天,沈浩說要去鄰市參加一個行業峰會,兩天一夜。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拿起那張門票,票根已經被撕掉,上面印著“歡樂世界雙人票”。
她拿出手機,幾乎是憑著一種可怕的直覺,點開了一個她很少看的、由各種太太組成的本地生活群。
她往上翻著聊天記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終于,她翻到了一張照片。
是群里一個愛炫耀的女人發的九宮格,配文是:“周末帶娃放風,偶遇沈總一家,新夫人好有氣質呀!”
照片的背景,正是歡樂世界的旋轉木馬。
照片中央,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而照片的背景里,三個人笑得無比開懷。
沈浩。
一個她不認識的、年輕漂亮的女人。
還有……她的婆婆,張蘭。
那個女人親昵地挽著沈浩的胳膊,沈浩則笑著看著她。而張蘭,站在他們旁邊,臉上的笑容是林晚從未見過的舒心和滿意。他們三個人,看起來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咔嚓。”
林晚面無表情地按下了截圖鍵。
窗外的綠燈亮了,后面的車在不耐煩地按著喇叭。
林晚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原來,不是背叛,是合謀。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們幸福生活里,那個需要被清理掉的障礙。
她重新發動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
沒有眼淚。
哀莫大于心死。
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樣,給瑤瑤喂藥,做飯,打掃衛生。
沈浩和張蘭回來時,看到的是一桌豐盛的晚餐,和一個平靜如水的林晚。
他們甚至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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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周五晚上,瑤瑤已經睡下。
林晚將一張離婚協議書,和她的手機,一起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手機屏幕上,是那張刺眼的游樂園合照。
沈浩和張蘭剛看完一集電視劇,正準備回房。
“沈浩,我們談談。”林晚的聲音不大,卻讓客廳的空氣瞬間凝固。
沈浩看到茶幾上的東西,臉色一變。
張蘭搶先一步,拿起林晚的手機,只看了一眼,就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回桌上。
“我當是什么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正好,省得我們再費口舌了。”
這句毫無愧疚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進林晚的心口。
沈浩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看到母親鎮定的樣子,他也強硬起來。
“林晚,你別太過分,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林晚看著他,“我只是開了你的車,看到了你的朋友圈背景。”
張蘭在旁邊幫腔:“夫妻感情破裂了,有新的選擇很正常!沈浩早就想跟你離了,就是看你和瑤瑤可憐!”
她上下打量著林晚,眼神里滿是鄙夷。
“你自己照照鏡子,你現在這個樣子,哪個男人會喜歡?白薇比你年輕,比你漂亮,家里還能幫襯沈浩的事業。你呢?你除了會做做飯,拖累我們家,還會干什么?”
字字誅心。
林晚笑了,笑得有些蒼涼。她看向沈浩:“這也是你的意思?”
沈浩避開她的目光,硬著頭皮說:“晚晚,我們之間早就沒感情了。這樣耗下去對誰都不好。白薇……她確實很懂我。”
“好,很好。”
林晚深吸一口氣,指著那份協議。
“離婚可以。房子,一人一半。你公司的股份,當年我投了二十萬,按現在的市值折算給我。瑤瑤歸我,撫養費每個月一萬,直到她大學畢業。”
“你瘋了!”張蘭尖叫起來,“房子是我們的婚房!公司是你兒子自己打拼的!瑤瑤是我們沈家的孫女,憑什么給你!”
沈浩也怒了:“林晚,你別太過分!我給你五十萬,你帶孩子凈身出戶!這是看在十年夫妻情分上給你最后的體面!”
“體面?”林晚站了起來,目光第一次變得凌厲,“你們合伙算計我的時候,想過給我體面嗎?沈浩,那二十萬的轉賬記錄我留著。房產證上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至于瑤瑤,你們這樣道德敗壞的家庭,你覺得法庭會把孩子判給誰?”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母子倆,一字一句地說:
“要么,協議離婚,按我說的辦。”
“要么,法庭見。我會申請調查公司賬目,把你婚內出軌、轉移財產的證據,全都提交上去。”
沈浩和張蘭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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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
沈浩和張蘭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情不愿地接受了林晚的條件。
林晚拿到錢,帶著瑤瑤搬進了一個租來的兩居室。房子不大,但陽光很好。
她開始重新投簡歷,面試,試圖找回丟失了十年的職場生涯。
而沈浩和白薇,則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高調地籌備著他們的世紀婚禮。
朋友圈里,每天都是他們試婚紗、選場地的恩愛照片。白薇甚至會有意無意地在共同好友的評論區回復:“謝謝大家的祝福,我們一定會比過去更幸福。”
每一句,都像是在向林晚炫耀。
林晚一概不看,不聽,不理。她忙著給瑤瑤辦理轉學,忙著適應新的工作。
直到婚禮前三天。
一個快遞員敲響了她的門。
“林晚女士,您的快件。”
林晚拆開,里面是一張制作精美的婚禮請柬。燙金的“沈浩”與“白薇”,刺痛了她的眼。
請柬里,還夾著一張小卡片,上面是白薇飛揚的字跡:
“周六,星輝酒店,歡迎來觀禮。也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哦,對了,謝謝你,把這么好的男人讓給我。”
赤裸裸的挑釁。
瑤瑤從房間里跑出來,好奇地問:“媽媽,這是什么呀?”
林晚迅速合上請柬,微笑著對女兒說:“是廢紙,媽媽拿去扔掉。”
她把請柬和卡片扔進垃圾桶,然后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她沒有哭,也沒有憤怒。
她只是靜靜地坐了一會,然后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而沙啞的男聲。
“喂?”
“叔叔,是我,林晚。”她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決定了。就按我們之前說的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孩子,你想好了?這東西一旦拿出去,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林晚看著窗外,夕陽正一點點沉入地平線。
她輕輕地說:“我沒有回頭路了。”
掛掉電話,她換上衣服,出了門。
夜色降臨,她走進一條僻靜的老街,街角有一家不起眼的圖文打印店。店門半掩,透出昏黃的燈光。
店主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戴著老花鏡,正在整理刻刀。
林晚走進去,將一張折疊的紙條遞了過去。
“老板,麻煩您,幫我做一面錦旗,最好的綢緞,要加急。”
老人接過紙條,展開,湊到燈下。
他逐字逐句地看著,臉上的表情從平靜,到疑惑,再到巨大的震驚。
他抬起頭,扶了扶眼鏡,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聲音都有些發顫:
“姑娘,你……你確定要繡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