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老婆林月生下兒子后，我媽就從老家過來，幫我們帶孩子。
我爸一個人守著鄉(xiāng)下的老宅。
我總覺得，一個連煮面都要放多少水都搞不清的老實人，一個人在家肯定過得一塌糊涂。
上個禮拜，我心血來潮，沒打招呼就開車回了趟老家，想給他一個驚喜。
結果，這個“驚喜”差點變成了“驚嚇”。
我推開家門，看到那扇從不上鎖的臥室門，竟然從里面反鎖了！
01
兒子兜兜出生后，我們這個小家，徹底被按下了快進鍵。
我和老婆林月都是獨生子女，第一次當?shù)鶍?，手忙腳亂。
幸好我媽王桂蘭在我老婆預產(chǎn)期前一個月，就從老家大包小包地“搬”了過來。
我媽一來，家里瞬間就有了主心骨。
月子里的營養(yǎng)餐，孩子的尿布奶瓶，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條。
唯一讓我和我媽都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陳衛(wèi)國。
我爸是個典型的中國式父親，沉默寡言，一輩子跟土地和機械打交道。
他會開拖拉機，會修水泵，會給莊稼施肥，但他就是不會生活。
我媽在的時候，他連自己的襪子都沒洗過。我媽要是出遠門，他能連著吃一個星期的掛面，配著咸菜疙瘩。
我媽要來城里，我爸一百個支持。他站在門口，幫著我媽把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土雞蛋、自己種的菜、給未出世的孫子做的小棉襖……
我臨走時，特地塞給他兩千塊錢，跟他說：“爸，一個人在家，別不舍得吃喝，想吃啥就去鎮(zhèn)上買，別自己瞎湊合。地里的活也別干那么多了?！?/p>
他把錢又推了回來，擺著手，憨厚地笑：“我一個老頭子，能花幾個錢。你們在城里用錢的地方多。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看著他站在夕陽下?lián)]手的樣子，我心里酸酸的。他們這一輩的父母，心里裝的永遠都是孩子。
02
我媽到了城里，生活很快就步入了正軌。她每天圍著小孫子轉，忙得不亦樂乎。
但她心里，始終惦記著我爸。
她幾乎每晚都要給我爸打個電話，問他吃了什么，身體怎么樣，家里的雞喂了沒有。
我爸在電話那頭，永遠都是那幾句：“吃了，挺好的，都挺好的，你別操心。”
話說得利索，但我總覺得他是在報喜不報憂。
有時候我打電話回去，問他晚飯吃的啥。他總是支支吾吾，一會兒說是吃的中午剩的，一會兒又說下了碗面條。
我跟他說：“爸，你學學用手機拍個照發(fā)過來我看看。”
他就在電話那頭笑：“我一個老農(nóng)民，搞不來你們年輕人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時間一長，我心里那根不安的弦，就越繃越緊。一個連給自己煮碗面都嫌麻煩的人，一個人在家，能過成什么樣？
我媽也愁。有一次她看著正在喝奶的兜兜，嘆了口氣說：“你爸這輩子就沒離開過我。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家，晚上睡覺冷不冷，三頓飯能不能吃上口熱的。”
老婆林月安慰她說：“媽，您別太擔心。爸那么大個人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陳陽不是每個月都給他打錢過去嘛?！?/p>
我嘴上應和著，心里卻更沒底了。
我爸那脾氣，我給他的錢，他八成又偷偷存起來，一分都舍不得花。
03
上周五，我剛完成一個大項目，公司發(fā)了筆不菲的獎金。我心情好，下班特地繞到市里最好的茶莊，買了兩罐頂級的龍井，又去商場給我爸挑了件名牌的羊絨衫。
看著手里的東西，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我何不現(xiàn)在就回趟老家？
不告訴他，給他來個突然襲擊！看看他到底把我媽的話聽進去了沒有，也讓他嘗嘗我給他買的好茶，試試新衣服。
說走就走。我跟老婆打了個電話，說我臨時回趟老家，明天就回來。
從省城到老家，開車要兩個多小時。一路上，我都想象著我爸看到我時，那種又驚又喜的表情。
我甚至都想好了，到了家，我親自下廚，用我從城里帶回去的海鮮，給他做一頓大餐。我們爺倆，好好喝兩杯。
下午四點多，我的車子拐進了熟悉的村口。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我家那棟二層小樓?？稍介_越近，我心里的感覺就越不對勁。
太安靜了。
院子里的大黃狗沒有叫，連平時總在門口曬太陽的那幾只老母雞，也都不見了蹤影。
我把車停在門口，心“咯噔”一下。
院門是虛掩著的。
04
我推開院門，喊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
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幾片落葉在秋風里打著旋。
我走到堂屋門口，發(fā)現(xiàn)門也開著。屋里一股說不出的、混合著灰塵和霉味的氣息。
廚房的鍋臺上，放著一個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碗里是半碗已經(jīng)凝固了的白粥，旁邊的小碟子里，是幾根黑乎乎的咸菜干。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拿這個當午飯？
我走到后院，雞籠是空的。再看他平時種菜的那片小菜地，已經(jīng)長滿了荒草。
我爸不是個懶人，恰恰相反，他勤快了一輩子。眼前的景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出事了。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通了，鈴聲卻在屋里響了起來。
我循著聲音，走到了我爸媽的臥室門口。
然后，我看到了讓我頭皮發(fā)麻的一幕。
臥室的門，竟然是關著的。不僅關著，門把手上，還掛著一把明晃晃的銅鎖！
這怎么可能！
這間臥室，我從小到大，就從沒見過它上過鎖！我爸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他從來沒有鎖門這個習慣！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我。
我爸在里面？他為什么要把自己鎖起來？
我用力拍打著房門，大聲喊著：“爸！爸！你在里面嗎？你開門啊！”
門里，死一般的寂靜。
05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我繞到窗戶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見。
我徹底慌了。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我跑到院子里，抄起一根用來頂門的木棍，對著那把銅鎖，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鎖被我砸開了。
我推開門沖了進去，眼前的景象，卻讓我當場愣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