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93年8月的深圳,暑氣正盛,羅湖口岸的人流裹挾著金錢的味道,在這座崛起的城市里奔涌。加代處理完清遠陳志輝的事兒剛過一個多月,在廣義商會掛著名譽副會長的頭銜,也有了一個來月的光景。
跟商會里的理事、老總們,還有正副會長處得那叫一個熱絡。誰家有個大事小情,只要遞個話,加代從來都是說到就到,從不推脫。在這幫身家過億的老板心里,加代這人講究、仗義,在社會上還特別“好使”——朗文濤那檔子事兒,大伙兒都看在眼里,清遠的陳志輝多橫的主,愣是讓加代擺得明明白白。
所以,商會里的人都樂意跟加代結交。每天最少十個八個電話打過來,不是李哥約吃飯,就是王總喊喝酒。這幫人心里都有小算盤:跟加代處好關系,以后在深圳誰要是敢為難自己,找他出面準沒錯。加代也不反感,他心里門兒清,能進廣義商會的,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資本雄厚的主,往后相處好了,不管是出主意、資助一把,還是提供生意信息,都是不小的助力。他看中的,正是這份資源與情分。
可誰也沒想到,麻煩會突然找上門。加代的忠勝表行讓人給砸了,砸店的人還撂下狠話:三天之內拿300萬過來,不然就把他徹底收拾了。那一刻,加代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原來這世上,真有不能得罪的人,在人家面前,自己就像螻蟻一樣,隨時能被捏死。最后是誰伸出援手,幫他擺平了這事兒,還讓當初砸店的人反過來給他點頭哈腰?這一切,都要從廣義商會的一場私人聚會說起。
那天是會長朗文濤組織的董事會小聚,更像是私人派對,攏共十七八個人。一半是加代熟悉的老面孔,還有三兩個新加入的,朗文濤一一做了介紹。其中有個叫劉立遠的,是金豐科技的老板,大伙兒都喊他劉總,可沒人知道他具體是做什么的,背后有多大能量,就連朗文濤也只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企業家。
大伙兒圍坐一圈,聊得都是下一步的生意規劃,怎么把買賣做強做大,氣氛十分融洽。散會時,朗文濤提議:“大伙兒都別走,晚上找個地方放松放松,吃頓便飯喝點酒。”這個提議全票通過。加代當即說道:“那就去深海國際酒店吧,我那兒還有卡。”朗文濤點頭同意,其他人也都沒意見。
正要出門,劉立遠突然擺了擺手:“濤哥,別去深海了,都去我新開的酒店吧。中餐西餐都有,讓大伙兒嘗嘗鮮,給我提提意見。”朗文濤一想也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去捧捧劉總的場也好,在哪兒都是花錢。”加代也挺隨意:“那就麻煩遠哥了。”
一行人分乘六臺車,直奔劉立遠開在羅湖的酒店。這是一棟三層小樓,占地面積超過3000平,一進門,高檔的裝修和獨特的風格就讓眾人眼前一亮。劉立遠跟經理打了招呼,經理姓孫,腦子特別靈光。劉立遠吩咐道:“孫經理,這些都是我的朋友,都是企業老總,見多識廣,別讓他們坐一樓了,也不用包房,直接上二樓西餐廳,讓他們嘗嘗咱們的西餐,多提提意見。”
孫經理立刻應下來,笑著對眾人說:“各位領導、老總,咱們直接上二樓,今天嘗嘗咱們的西餐!”大伙兒跟著上了二樓,西餐廳都是散臺,孫經理特意把四張桌子拼到一起,十七八個人圍坐一圈,正好合適。不一會兒,牛排、紅酒、法式鵝肝、海鮮等一道道菜品陸續上桌。劉立遠端起酒杯,站起身說道:“大伙兒今天能來,我特別高興,都敞開了吃、敞開了喝,哪里不好、哪里不對,盡管提意見!”
眾人紛紛舉杯回應,一飲而盡。劉立遠又倒了一杯,對著朗文濤說:“濤哥,我敬您一杯。”朗文濤笑著端起杯子,順勢說道:“立遠,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加代,年輕有為,能量不小,也是羅湖的,以后你在社會上有什么事兒,找他準能幫上忙。”
劉立遠看了加代一眼,坦誠地說:“濤哥,您也知道,我不跟社會上的人打交道,也不愿意結交這路朋友。”這句話一出,朗文濤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下不來臺。好在加代正跟旁邊的人聊天,沒聽見這話,才沒讓場面更尷尬。劉立遠說的也是實話,他向來專注于生意,對江湖上的那套事兒避之不及。
當時二樓西餐廳因為是試營業,人已經坐得滿滿當當。隔了兩張桌的位置,坐著六個人,四個男的兩個女的。其中一個小子左手拿小刀,右手拿小叉子,費勁地割著牛排,割了半天也沒割下來。這小子脾氣暴,當即就炸了,猛地站起身喊道:“媽的,服務員呢?”
服務員趕緊跑過來:“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兒?能吃嗎?割都割不下來!”小子指著盤子里的牛排,怒氣沖沖地說。服務員賠著笑:“哥,要不我給您重新換一副刀叉試試?”“跟刀叉有個屁關系!趕緊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服務員一看鎮不住場面,趕緊轉身去找孫經理。孫經理穿著筆挺的西裝,背著手走過來,態度沉穩:“先生,您好,我是這里的經理,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跟你說?你看你家這牛排,都他媽是生的,怎么吃?我現在肚子都難受了!要么你帶我去醫院檢查,要么給我拿2萬塊錢,我自己去,不然這店我就給你砸了!”
孫經理解釋道:“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這牛排里的紅色是肌紅蛋白,對人體是有益的,并不是沒熟。”“有益?我看是有害!趕緊拿錢,別廢話!”小子不依不饒。旁邊他女朋友拉了拉他:“楠哥,算了吧,咱就是來吃個飯的……”“你懂個屁!這地方多貴,咱六個人花了快2000塊,不訛他一筆虧了!讓他找老板來!”
這一幕,加代、朗文濤他們都看在眼里,紛紛議論起來:“這明顯是訛人啊,就是一伙地痞流氓。”朗文濤說道:“別搭理他們,直接報相關部門處理就行,跟這種人置氣犯不上。”
劉立遠站起身,對朗文濤說:“濤哥,我過去看看,你們先慢慢吃,我處理完就回來。”說完,他跟著孫經理走了過去,開口說道:“先生,您好,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有什么事兒跟我說吧。”“你就是老板?行,我告訴你,我吃壞肚子了,給我拿2萬塊錢,這事兒就了了,我以后再也不來了。”
“先生,我們店沒有這樣的規矩。”劉立遠皺了皺眉,“這樣吧,我把您這一桌的單免了,以后歡迎您再來品嘗。”“免單就想打發我?我現在難受得不行,信不信我拉你這桌子上?趕緊拿錢,聽見沒有!”小子說著,抄起桌上的西餐大盤子——那種陶瓷的大圓盤,“啪嚓”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讓整個西餐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這邊。朗文濤站起身:“怎么回事?走,過去看看!”加代他們也跟著圍了過去。劉立遠不想把事情鬧大,對孫經理說:“去,到財務拿2萬塊錢過來。”孫經理急了:“老板,這就是地痞流氓,不能慣著他們!”“去吧,這事也怪我們,下次客人點餐,一定要問清楚要幾分熟。”劉立遠擺了擺手。
![]()
孫經理剛要轉身去拿錢,身后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遠哥,等等。”眾人回頭一看,是加代。他穿著酒紅色的西裝,梳著大背頭,一張明星似的帥臉,眼神里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劉立遠愣了一下:“小代?”“遠哥,這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加代說著,走到那小子面前,冷冷地問:“咋地?吃不習慣?”
小子上下打量了加代一眼:“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加代語氣平淡,“吃不習慣就別吃了,下樓把賬結了,趕緊滾。”“哥們兒,你他媽找事兒是吧?”小子梗著脖子說道。“我不管你找不找事兒,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走,今天我就揍你。三——二——”
加代身上那股久混江湖的氣場一放出來,不用動手,就足以讓人發怵。可那小子也是個愣頭青,硬著頭皮喊道:“你敢打我?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話音剛落,加代一眼瞥見桌上有一碗熱乎的豬肉燉粉條,伸手抄起來,對著小子的臉“啪嚓”一下就潑了過去。緊接著,他把瓷碗往小子腦袋上一砸,“哐當”一聲,小子的腦袋瞬間開了個口子,鮮血直流,當場就坐倒在地,捂著腦袋哀嚎:“哎呀!別打了,別打了!”
小子身邊的三個同伙見狀,猛地站起身:“你他媽敢打人?”加代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也想挨揍?趕緊滾!”三個同伙剛要往前沖,加代往后腰一伸手,順勢抖了抖西裝外套,一個鐵疙瘩似的東西露了出來,上面還帶著五星——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要么是五四式,要么是六四式。這一下,三個同伙瞬間慫了,那股子沖勁立馬泄了個干凈,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再往前邁一步。
“哥,咱錯了,咱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跟咱一般見識,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其中一個黃毛趕緊陪著笑,拉著地上的小子就要往外走。加代往門口方向掃了一眼,雙手插兜,語氣依舊冰冷:“走可以,把賬結了,包括剛才摔碎的盤子,一分都不能少。”“結,結!一定結!哥您放心!”黃毛連連點頭,扶著腦袋流血的小子,慌慌張張地往樓下跑,另外兩個同伙跟在后面,臨走還不忘回頭鞠了個躬。
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加代轉過身,對劉立遠笑了笑:“遠哥,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還打碎了你的盤子。”劉立遠趕緊走上前,一臉感激:“小代,說啥麻煩不麻煩的,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今天這事兒還不知道要鬧到什么時候。走,咱回去接著喝!”朗文濤在一旁拍著大腿,一臉驕傲:“看看,我就說加代好使吧!你們以前還不信,這回親眼見識到了吧?這就是我兄弟!”
加代沒多說什么,跟著眾人回到座位上,繼續喝酒聊天。當天晚上散場后,加代直接回了家,把這事兒拋到了九霄云外——在他眼里,就是收拾了幾個不長眼的地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過不了兩小時就忘了。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幾個地痞背后,還真有靠山,這事兒遠遠沒結束。
那個被打的小子,姓周,叫周楠,背后真有個大哥,叫崔大志。崔大志不是羅湖的,是龍崗的,在當地開了家夜總會,暗地里干著販賣小冰糖、小藥丸的勾當,手底下養著四五十個小弟,在龍崗一帶也算有點名氣。周楠被送到醫院,簡單包扎了傷口,腦袋上縫了七針,剛從急診室出來,就咬牙切齒地對身邊的小弟說:“媽的,這仇我必須報!敢打我,活膩歪了!”
小弟們跟著附和:“楠哥,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找志哥去,讓志哥替你出頭!”周楠點點頭,帶著幾個人直奔崔大志的夜總會。當時崔大志正在辦公室里跟幾個手下算賬,看見周楠腦袋纏著紗布進來,嚇了一跳:“你這是咋了?讓人給打了?”“哥,我讓人揍了!”周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委屈又憤怒地說。
“誰這么大膽子?沒提我的名字?”崔大志皺起眉頭,語氣不善。在他的地盤附近,還沒人敢這么不給面子。“哥,我當時被打蒙了,沒來得及提,而且……而且打我的好像是相關部門的人。”周楠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相關部門的?”崔大志拍了一下桌子,“媽的,打我兄弟,不管他是誰,都得給我個說法!是哪個分局的?還是哪個派出所的?”
“我沒看清,當時太亂了,就記得他腰上別著槍。”周楠回憶道,“不過我知道是在哪家店被打的,就在羅湖,新開的一家酒店,好像叫什么圣誕夜西餐廳。”崔大志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相關部門的人咱確實不好直接找,容易惹麻煩。但他在那家西餐廳打了你,這事兒就好辦了——找那家酒店要賠償!在他店里出的事,他就得負責,這理兒走到哪兒都站得住腳!”
周楠眼睛一亮:“哥,您的意思是……找酒店的麻煩?”“沒錯!”崔大志點了點頭,“明天我親自帶你過去,不用動手打人,咱就用軟辦法,讓他生意做不成!我倒要看看,他是愿意賠錢,還是愿意讓店黃了!”周楠趕緊點頭:“好!全聽哥的!”
第二天下午一點多,正是西餐廳最忙的時候。附近企業的老總、高管,還有一些喜歡吃西餐的有錢人,都扎堆往劉立遠的酒店跑。崔大志帶著周楠,還有四十多個小弟,分乘十二三臺車,浩浩蕩蕩地開到了酒店門口,一擁而下。
崔大志把小弟們召集到一起,低聲吩咐:“都聽好了,進去之后不許動手砸東西,也不許罵人,就按我教你們的來。客人走一個,你們就占一個座,把整個店都占滿了,點最便宜的東西,或者就吃免費的小吃,耗著他們,讓他們做不成生意!”“明白!”小弟們齊聲應道。
安排妥當后,崔大志帶著人往酒店里走。剛進門,就看見幾個客人吃完結賬出來,小弟們立馬跟了上去,一個人占一個桌子,往那兒一坐就不動了。不到一個小時,一樓的中餐廳就被占滿了。酒店一樓有免費的蝦片、罐頭、酸梅汁、果汁,小弟們就拿小盆往桌上端,一邊吃一邊閑聊,完全把這兒當成了自己家。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過來,客氣地問:“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些什么?”一個小弟頭也不抬:“不用點,這些免費的就夠吃了。”“那……您還有朋友要來嗎?”服務員又問。“沒有,就我一個人。怎么著?你們這店還不讓人吃飯了?”小弟斜了服務員一眼,語氣不善。服務員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地走開。
一樓占滿了,崔大志又讓人往二樓西餐廳去。小弟們到了二樓,就喊服務員:“給我來兩杯五塊錢的氣泡水!有免費的冰淇淋嗎?給我來一份!”點完之后,就坐在座位上耗著,有的玩手機,有的聊天,就是不離開。服務員過來催,他們就說“還沒吃完”“還要等朋友”,把服務員氣得沒辦法,又不敢得罪——畢竟人家確實消費了,雖然只花了幾塊錢。
這幫人在店里一待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五六點的飯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孫經理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一個小弟面前,強壓著怒火:“哥們兒,您從下午坐到現在,就點了兩杯氣泡水,我們這是飯店,不是茶館,您要是不吃飯,能不能……”“怎么著?我花錢消費了,還不能在這兒坐了?”小弟打斷他的話,聲音故意提高了八度,“你們開店就是讓人吃飯的,我在這兒吃飯犯法嗎?我樂意坐到什么時候就坐到什么時候!”
孫經理又去問了四五桌,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答。他轉頭一看,崔大志正帶著兩個小弟,點了四個菜,在那兒慢悠悠地喝酒聊天,顯然是這幫人的頭頭。孫經理硬著頭皮走過去,擠出一個笑臉:“先生,您好。”崔大志抬眼看了他一下:“你是經理?”“是,我是這兒的經理。”“既然是經理,那你應該知道我為啥在這兒吧?”崔大志放下酒杯,語氣帶著一絲挑釁,“趕緊把你們老板叫過來,讓他好好想想,得罪了誰,趕緊過來解決。要是他不來,這店就別想開下去了,我能讓他直接黃了!”
孫經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遇上硬茬了,這明擺著是沖老板來的報復。他不敢耽擱,趕緊掏出手機躲到后廚,撥通了劉立遠的電話,聲音都帶著顫:“劉總,不好了!店里來了一伙社會人,四十多個,占著桌子不消費,就耗著不讓咱做生意,領頭的還說讓您趕緊過去,不然就把店砸了!”
劉立遠這會兒正在公司開項目會,一聽這話立馬散了會,急匆匆往酒店趕。他這輩子只懂做生意,從沒跟社會人打過交道,一路上手心全是汗,琢磨著自己也沒得罪誰,怎么就招來這麻煩。趕到酒店門口,透過玻璃門看見里面烏泱泱全是人,吵吵嚷嚷跟菜市場似的,客人全被趕跑了,心里更慌了,站在門口半天不敢進去。
![]()
孫經理趕緊跑出來接他:“劉總,您可來了!那伙人就在一樓中間桌坐著,您可千萬別跟他們硬剛。”劉立遠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西裝,跟著孫經理走了進去。崔大志一眼就看見他了,揮了揮手:“你就是這店的老板?”劉立遠走上前,強裝鎮定:“這位兄弟,我是劉立遠,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是有訴求,咱們好好說。”
“好好說?”崔大志冷笑一聲,指了指旁邊的周楠,“我這兄弟昨天在你這兒吃飯,讓人給打了,腦袋縫了七針,你說這事兒怎么算?”劉立遠這才反應過來,是昨天那伙訛人的地痞找來了,心里頓時有了底——昨天是加代幫著解的圍,這伙人是來報復的。可他還是陪著笑:“兄弟,昨天那事兒是你這位兄弟先訛人摔盤子,是他不對在先。”
“我不管誰不對,在你店里出的事,你就得負責!”崔大志拍了下桌子,“要么,你拿50萬賠償,這事兒就算了;要么,我就讓你這店徹底開不下去,天天來這兒耗著,看誰耗得起!”50萬在1993年可不是小數目,劉立遠皺著眉:“50萬太多了,我拿不出來。”“拿不出來?”崔大志站起身,往劉立遠面前湊了湊,“那我就給你嘗嘗厲害!”說著,他沖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
小弟們立馬站起身,有的拍桌子,有的吹口哨,還有的故意把椅子往地上拖,“哐當”聲此起彼伏,嚇得后廚的服務員都躲了起來。劉立遠這下真慌了,他知道跟這些人講道理沒用,趕緊掏出手機:“我打個電話找人問問。”崔大志抱著手:“隨便你找,我倒要看看誰能幫你。”
劉立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朗文濤,可撥通電話后,朗文濤一聽是社會人鬧事,立馬犯了難:“立遠,我就是個做買賣的,哪兒管得了這事兒啊?要不……你找加代試試?昨天就是他幫你解的圍,他在社會上好使。”掛了電話,劉立遠猶豫了——昨天他還說不跟社會人打交道,現在轉頭就找加代,實在有點抹不開面子。可眼看店就要被攪黃了,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翻了翻手機通訊錄,沒找到加代的電話,只能又給朗文濤打過去要了號碼。
電話撥通后,劉立遠的聲音都帶著懇求:“小代,我是劉立遠,你還記得我嗎?我店里出事兒了,昨天那伙被你收拾的地痞,帶了四十多個兄弟來霸店,要我賠50萬,不然就天天來鬧,你能不能過來幫我想想辦法?”加代這會兒正在忠勝表行跟左帥、江林對賬,一聽這話,放下手里的賬本:“遠哥,你別慌,我馬上過去。地址還是昨天那家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