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房產贈與協議和婚后互不干涉聲明,簽了它。”領證當天,我那78歲的“丈夫”霍青山,遞來一份冰冷的文件,“房子歸你,戶口給你,明天開始,各過各的。”
我以為這只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用我的婚姻,換女兒一個確定的未來。
我住進他對面的豪宅,忍受他兒子“狐貍精”的辱罵,恪守著陌生人的界限。
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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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玻璃會議室里,空氣仿佛已經凝固。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定格著我設計的最后一頁方案圖,那是我熬了三個通宵的成果。
“文小姐,你的設計很有想法。”
坐在主位的甲方代表慢條斯理地端起骨瓷茶杯,輕輕吹了吹。
“但缺乏對城市歷史根脈的尊重。”
他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磕碰聲,也敲碎了我所有的期待。
“我們需要的,是能夠沉淀下來的東西,而不是飄在天上的創意。”
我站在原地,身體微微發僵,感覺全會議室的目光都匯集到了我的背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惋惜,或許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我努力牽動嘴角,想擠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卻發現臉部肌肉完全不聽使喚。
回到開放辦公區的工位上,我對著電腦屏幕發了很久的呆。
桌角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打斷了我的失神。
是一條來自“北京市義務教育入學服務平臺”的官方短信。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我顫抖著指尖,滑開屏幕,點開了那條信息。
“尊敬的家長,經審核,您的社保因存在中斷記錄,不符合連續繳納年限要求,本次積分排序無效。”
短短一行字,像一把冰錐,刺穿了我所有的堅強偽裝。
窗外,是北京傍晚時分最繁華的景象,車水馬龍,華燈初上。
無數扇窗戶亮起了溫暖的燈火,勾勒出這座城市的璀璨輪廓。
可我知道,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亮的。
我關掉手機屏幕,拿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將里面早已冰涼的水一口氣喝干。
冰冷的液體順著食道滑下,卻澆不滅心里的那團焦灼的火。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房間里很安靜。
女兒萌萌已經趴在客廳的小桌子上睡著了,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
她的手邊,還壓著一張今天剛完成的蠟筆畫。
畫上是一座漂亮的大房子,房子前面有綠色的草地和一座彩虹色的秋千。
兩個小人兒手拉著手站在房子前,一個大,一個小。
旁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我和媽媽的家”。
我走過去,輕輕地抱起她,她的小腦袋在我懷里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囈語。
我把她放到臥室的小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她的小臉上,還掛著一絲甜甜的笑意,似乎在夢里已經住進了那座大房子。
我在床邊坐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亮升到了半空。
我拿起手機,翻出一個只存了姓氏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王律師,你好,我是文瀾。”
“你上次……跟我提的那個方案,我還想再了解一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幾秒,只有微弱的電流聲。
“文小姐,你確定要考慮嗎?”
王律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
“我確定。”
我聽見自己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回答。
王律師的辦公室,藏在國貿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行政套房里。
這里沒有公司招牌,只有一位穿著職業套裝、沉默寡言的女助理為我開門。
房間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聽不到一點聲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北京最昂貴的城市天際線。
王律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戴著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像一位大學教授。
“文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他親自為我倒了一杯熱茶,清冽的茶香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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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客戶,霍青山先生,今年七十八歲,喪偶多年。”
他將一杯茶推到我面前,動作不疾不徐。
“他需要一位合法的妻子,來處理一些他名下的個人事務。”
“事成之后,他名下位于金融街的一套頂級學區房,以及一個北京市西城區的戶口,都將作為報酬,轉移到你的名下。”
我端起茶杯,溫熱的杯壁驅散了指尖的一絲涼意。
這個條件,比我預想的還要優厚,優厚得不真實。
“為什么是我?”
我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王律師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精明而老練的光。
“霍先生的要求很特別,甚至可以說很苛刻。”
“他需要一位年齡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女性。”
“畢業于國內頂尖名校,擁有正當且體面的職業。”
“最重要的一點,身家必須清白,社會關系簡單,最好是一位單親母親。”
他說的每一條,都像一把尺子,精準地卡在我的身上。
這不像是在尋找一個合作對象,更像是在篩選一個符合特定參數的標本。
“我需要做什么?”
“簡單來說,什么都不需要。”
王律師的回答干脆得讓我意外。
“你只需要配合霍先生,在法律層面上完成所有必要的手續。”
“領證結婚,等待配偶投靠政策生效,辦理戶口遷移,以及簽署房產的贈與公證協議。”
“在此期間,你和你的女兒可以暫時住在他提供的另一處住所,生活上的一切開銷也由他負責。”
“整個過程,你不需要付出任何金錢,也無需履行任何婚姻家庭的義務。”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
“事成之后,你們的法律關系就此終結,從此互不干涉。”
這聽起來像一個天大的便宜,一個不勞而獲的夢。
可我心里清楚,命運贈送的每一份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我能見見這位霍先生嗎?”
“當然,他就在隔壁的休息室。”
王律師似乎料到我會這么問,微笑著站起身,為我推開了通往套房里間的一扇門。
一個老人正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手里不緊不慢地盤著兩顆已經包漿的文玩核桃。
核桃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咔噠,咔噠,很有節奏。
聽到開門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他穿著一身做工考究的暗色手工唐裝,頭發花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茍。
雖然已經年近八十,但腰板依舊挺得筆直,臉上滿是歲月雕刻出的威嚴。
他沒有起身,只是抬起頭,用一雙銳利得完全不像老年人的眼睛看著我。
那目光沒有好奇,也沒有審視,更像是在確認一件物品是否符合清單上的描述。
這就是霍青山。
“王律師都跟你說清楚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中氣十足,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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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干。
“那就好。”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將那對核桃放回口袋。
“下周三上午九點,西城民政局門口見。”
說完這句話,他便邁開步子,徑直從我身邊走過,推開套房的大門離開了。
整個過程,沒有一句多余的寒暄,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我愣在原地,感覺自己像一個剛剛參加完一場史上最快面試的求職者。
王律師走過來,臉上依舊掛著他那職業化的微笑。
“文小姐,恭喜你,霍先生對你很滿意。”
我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只有一種把自己明碼標價,當作貨物賣掉的屈辱和不安。
但我想起了萌萌畫里的那座大房子。
我想起了那條冰冷刺骨的審核未通過的短信。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所有的情緒,對王律師說:“好。”
約定的那天,我提前十五分鐘到達了西城民政局門口。
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已經安靜地停在路邊。
霍青山已經等在那里,他依舊是那身唐裝,表情嚴肅得像是來參加一場重要的商業談判。
看到我,他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跟上。
我們一前一后地走進了那個決定無數人悲歡離合的大廳。
大廳里人不多,我們沒有排隊,直接被一位工作人員引到了一個單獨的窗口。
填表,簽字,按手印。
每一個流程都快得不真實,像是在演一場排練好的戲。
拍照的時候,負責拍照的工作人員笑著提醒:“兩位靠近一點,新郎官笑一笑啊。”
霍青山的嘴角象征性地動了一下,那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一個僵硬的肌肉牽動動作。
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么悲傷,但鏡頭還是捕捉到了我眼底的空洞。
快門按下,一張氣氛詭異的結婚照就此誕生。
幾分鐘后,兩個紅色的本子遞了出來。
走出大門,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
霍青山的司機已經快步上前,從車里拿出一個厚厚的黑色公文包。
霍青山接過,拉開拉鏈,從里面抽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夾。
他把文件夾遞到我的面前,動作流暢,沒有任何遲疑。
“這是房產贈與協議和婚后互不干涉聲明,簽了它。”
他的聲音在喧鬧的街邊,清晰得可怕,不帶一絲感情。
“房子歸你,戶口給你,明天開始,各過各的。”
我接過那份足以改變我下半生命運的文件,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仿佛沒有看見我的失態,轉身對一旁的司機吩咐道:“送文小姐去金茂府。”
然后,他便坐進了賓利的后座,司機為他關上車門。
黑色的豪車悄無聲息地滑入車流,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們就這樣,成了一對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和現實生活中最徹底的陌生人。
司機把我送到了一處名為“金茂府”的頂級高檔小區。
房子在十七樓,是一套面積超過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平層。
全屋智能家居,頂級品牌的家具家電一應俱全。
從陽臺望出去,是北京最美的中央公園景觀。
這里比我之前租住的那個五十平米的老破小,好了不止一千倍。
我帶著萌萌搬了進來,辦理了臨時的門禁卡。
萌萌興奮地在寬敞的房間里跑來跑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媽媽,這是我們的新家嗎?好大呀!還有我最喜歡的落地窗!”
我看著她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心中五味雜陳。
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了她能擁有一個確定的、光明的未來。
入住幾天后,我驚訝地發現,霍青山竟然就住在我家對門。
那是一套面積更大的頂層復式豪宅,占據了十八樓和十九樓。
我們每天都會在同一部電梯里碰到。
他進去,我跟著進去。
他按下十八樓,我默默按下十七樓。
電梯里安靜得只能聽到通風系統的聲音。
電梯門在十七樓打開,我走出去。
電梯門在我身后緩緩關上,載著他繼續上行。
整個過程,我們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甚至連一個眼神的接觸都沒有。
那句“各過各的”,像一道無形的墻,一道冰冷的結界,橫亙在我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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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詭異而平靜的生活,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下午被徹底打破了。
門鈴被人按得又急又響,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
我從貓眼里向外看,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名牌西裝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他身后,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保鏢,看起來來者不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客氣地問道:“您好,請問你找誰?”
男人冷笑一聲,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一把推開我,徑直闖了進來。
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霍健。
他像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環顧著這套房子,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充滿了審視和鄙夷。
“你就是文瀾?”
他的開場白,就是那句充滿敵意的質問。
“我爸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么費盡心機地演這出戲?”
萌萌被他兇惡的樣子嚇到了,從房間里跑出來,緊緊地躲在我身后,抓住我的衣角。
我把萌萌護在身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與他對視。
“霍先生,如果你是來談正事的,請坐。”
我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
“如果你是來無理取鬧的,門在那邊。”
霍健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夸張地笑了起來。
“談正事?我跟你這種女人有什么正事好談?”
“你一個搞什么破景觀設計的,哪來的本事讓我爸鬼迷心竅,把房子和戶口都給你?”
“說吧,你到底用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是下了降頭還是喂了迷魂藥?”
他步步緊逼,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
“我警告你,識相的就立刻拿著你的東西,從這房子里滾出去!”
“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在他的手快要指到我鼻子上的時候,對面的門開了。
霍青山拄著一根色澤深沉的紅木拐杖,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很沉,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霍健。
“我的決定,什么時候輪到你來這里質疑?”
霍健看到他,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但嘴上依舊不服氣。
“爸!你被這個女人騙了!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個高級婚騙!”
霍青山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只是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光潔的大理石地面。
“滾出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整個樓道都安靜了下來。
霍健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又不甘地看看自己的父親。
最終,他還是沒敢再多說一個字,帶著他的人,悻悻地轉身進了電梯。
門關上,樓道里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霍青山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鎖好門。”
他只說了這三個字,便轉身回了自己家,厚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后悄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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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健的這次闖入,像一塊巨石,在我原本以為會風平浪靜的生活里,砸出了巨大的波瀾。
他并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接下來的日子,他開始用各種方式騷擾我,企圖逼我離開。
半夜三更打來無聲的騷擾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邊就掛斷。
在我上班的時候,派人守在地下車庫,對著我吹口哨,說些下流的話。
他甚至在小區的業主群里散播謠言,說我是個背景不干凈的女人,靠不正當手段上位。
我選擇了報警,但這些騷擾行為都夠不上立案標準,最后總是不了了之。
那段時間,我感到身心俱疲,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
一個下著傾盆暴雨的深夜,我因為一個緊急項目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走出電梯,我發現我家門口的聲控燈不亮了,樓道里一片漆黑。
我摸出手機,借著屏幕微弱的光,去掏鑰匙開門。
就在這時,對面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條縫。
一束明亮的光照了過來,正好落在我家門鎖的位置。
是霍青山,他手里拿著一個強光手電筒。
“電工明天早上才能過來維修。”
他把那個沉甸甸的手電筒,輕輕地放到了我門口的鞋柜上。
“先用這個。”
說完,他又沉默地關上了門,沒有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
我站在黑暗的樓道里,看著那束為我照明的溫暖光束,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從那天之后,霍健的騷擾突然奇跡般地停止了。
我后來從物業管家那里,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據說,霍健最后一次來鬧事的時候,被霍青山叫來的一個律師團當場警告了。
律師團向他出示了一份詳細的報告,如果他再對我進行任何形式的騷擾,這份關于他涉嫌挪用公司巨額公款的報告,就會立刻出現在霍氏集團所有董事的辦公桌上。
我開始越來越看不懂霍青山了。
他明明說好“各過各的”,像對待一個純粹的工具。
卻又在我被他兒子欺負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庇護。
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真的是一場純粹得不摻雜任何個人情感的交易嗎?
我心中的疑云越來越重,像一團濃霧,揮之不去。
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張精心編織的、看不見的網里,而那個織網的人,就是對面那個沉默寡言的老人。
這份強烈的不安,在某天下午,達到了頂峰。
那天,我接到王律師的電話,說有一份關于萌萌最終落戶的補充文件需要我親自簽字。
簽字的地點,被定在了霍青山的家里。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按響了對面的門鈴。
開門的依舊是霍青山本人,他把我引到了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很大,比我整個出租屋都要大。
一整面墻都是頂到天花板的紅木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精裝書籍和晶瑩剔透的獎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沉木的香氣。
他指了指那張寬大的紅木大班桌上的文件,示意我過去簽字。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剛拿起那支沉重的派克鋼筆。
書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了,發出巨大的聲響。
霍健帶著他的律師,以及兩名手持攝像機的公證人員,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近乎瘋狂的報復性快感。
“爸,我終于查到了!我什么都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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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一份厚厚的密封調查報告,狠狠地摔在霍青山面前的桌子上,震得筆筒里的筆都跳了起來。
“我總算明白,您費盡心機演這出戲,到底是演給誰看的了!”
霍青山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
霍健轉向我,臉上滿是鄙夷和嘲諷的冷笑。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他為什么會選中你這個毫不相干的景觀設計師?”
我握著冰冷的鋼筆,手心開始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
他從那份報告里抽出一張紙,像扔垃圾一樣,拍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