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請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如有侵權請聯系刪除！
冬日黃昏，北風刺骨如刀。
下午五點半，我讓司機把那輛剛買不到半個月的黑色奔馳S級，突兀地停在了老城區菜市場擁擠的路口。車身太寬，堵住了大半條道，引來路人一片抱怨聲。
但我聽不見。隔著車窗，我的目光死死鎖住十五米外那個正在煎水煎包的身影。
那是個人流很大的小攤位，就在梧桐樹下支著一個簡易爐子。
鐵板滋滋作響，熱氣騰騰，把那個身影籠罩得朦朦朧朧。
她穿著一件明顯過大的墨綠色棉服，腰間系著滿是油漬的圍裙，正熟練地用鏟子翻動著鐵板上的水煎包。
"老板，秦總，這里的環境......"司機小李皺著眉頭，想勸我離開。
"熄火。"我只說了兩個字，聲音啞得厲害。
那個背影，就算過了三十年我也忘不了，三十年了，我找了她整整三十年......
我叫秦明遠，今年四十八歲，遠東集團的董事長。
五年前公司在深圳主板上市，如今市值超過一百二十億，我個人身價也在福布斯榜上排進前五十。
但此刻，坐在這輛價值三百萬的奔馳里，我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穿著打補丁衣服的學生時代。
"秦總，您今天不是要去會見那個客戶嗎？這個項目您親自跟了半年多......"小李透過后視鏡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解。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緊緊盯著那個女人的背影。
她個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出頭，身材略顯豐滿，但動作很利索。
每當有客人來買水煎包時，她總是先問："要幾個？打包還是在這兒吃？"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聲音，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個人。
"老板，來五個水煎包，要熱乎的。"一個騎電動車的外賣小哥停在攤前。
"好嘞，馬上就好，您稍等。"
我看著她熟練地用鏟子把剛出鍋的水煎包裝進塑料袋，動作干凈利落。
但我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好幾處明顯的燙傷痕跡，有新有舊。
"十塊錢。"她把袋子遞給外賣小哥。
"師傅，能不能便宜點？我一天要跑很多單，經常來您這買......"
"這樣吧，給您九塊，下次還來啊。"她竟然真的便宜了一塊錢。
外賣小哥高興地付了錢，騎車走了。我看見她把那九塊錢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破舊的錢包里。
那個動作，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小李終于忍不住了："秦總，您認識這個攤主嗎？"
"我也不確定。"我的聲音很輕，但心卻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就是我這輩子最想找到的人。
"秦總，韓國那邊的金社長已經在酒店等您了，這個項目如果談成，咱們公司今年的業績能增長百分之三十......"
"推掉。"我打斷了小李的話，聲音不容置疑。
"可是......"
"我說推掉！告訴金社長，我突然有急事，明天我親自給他道歉。"
小李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他想不明白，老板怎么會為了一個賣水煎包的，放棄幾個億的大項目。
這時，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孩走到攤前，皺著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阿姨，你這有什么好吃的嗎？"
"有水煎包，現包現煎的，很香的。您要不要嘗一個？"
年輕女孩猶豫了一下："衛生嗎？"
我看見那個女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但還是保持著笑容："姑娘，您放心，我這都是現做的，很干凈的。"
"那...給我來兩個試試。"
她立刻動手給年輕女孩煎了兩個新的水煎包，整個過程都很仔細，還特意用干凈的紙巾包著遞給對方。
"四塊錢。"
年輕女孩咬了一口，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哇，真的很好吃！阿姨，你這手藝在哪學的？"
"自己琢磨的。"她回答得很簡單，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閃了一下。
年輕女孩走后，攤前又恢復了安靜。她開始準備下一批水煎包的餡料，動作熟練。
我的手機響了，是助理打來的。
"秦總，金社長那邊很不高興，說您這樣臨時爽約很不禮貌，他們可能要重新考慮合作......"
"我知道了，你先想辦法安撫一下，明天我親自去道歉。"我掛了電話。
小李在前面小聲嘀咕："老板這是怎么了，平時最重視信譽的......"
我沒理他，只是繼續觀察著那個女人。她正在和面，那雙手雖然有些粗糙，但動作依然很優雅。
突然，一陣風吹過，她的帽子被吹掉了。
當她轉身去撿帽子的時候，我終于看清了她的側臉。
心臟瞬間劇烈跳動起來。
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雖然她現在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蒼老一些，但那個輪廓，還有嘴角那個小小的特征，讓我覺得非常眼熟。
難道真的是她嗎？
"秦總，您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小李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
如果真的是她，這三十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正想著，我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背著書包跑過來。
"媽！"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放學了？今天在學校表現好嗎？"
"表現很好，老師還夸我數學題做得對呢。"小男孩高興地說，"但是老師說明天要交書費，八十塊。"
我看見她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知道了，媽明天給你準備。"
"媽，您昨天還說沒錢給我買新書包，現在又要交書費......"小男孩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書費和書包不一樣，書費必須交，關系到你的學習。書包咱們可以再等等，現在這個還能用。"
小男孩看了看自己破舊的書包，懂事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你先回家寫作業，寫完了媽給你煎個雞蛋。"她摸了摸兒子的頭。
"好！"小男孩高興地跑走了。
看著兒子的背影，她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愁容。她掏出那個破舊的錢包，打開來數了數，里面只有幾張零散的鈔票和一些硬幣，加起來估計也就三十多塊。
她把錢包攥得很緊，咬了咬嘴唇，然后又重新露出笑容繼續招呼客人。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情變得很復雜。如果真的是她，現在的生活顯然過得很艱難。
而我的一頓飯就能花掉好幾萬。
"師傅，還有水煎包嗎？"一個老大爺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
"有的有的，大爺您要幾個？"她立刻迎上去。
"我要兩個就行。"
"好嘞，您坐這兒等一下，我給您煎兩個新鮮的。"她搬了一個小板凳給老大爺。
老大爺坐下后，看著她忙碌的樣子說："姑娘，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啊。"
"還好，能養活孩子就行。"她一邊煎著包子一邊回答。
"孩子他爸呢？"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不在了。"
老大爺嘆了口氣："哎，這年頭，一個女人帶孩子真的太難了。"
"大爺，您的水煎包好了。"她把熱騰騰的包子裝進袋子遞給老大爺。
"多少錢？"
"四塊。"
老大爺從口袋里掏出錢包，發現只有一張五十的："姑娘，我只有五十的，你能找開嗎？"
她看了看自己的錢包，搖搖頭："大爺，不好意思，我找不開。要不您等等，我去旁邊小店換點零錢？"
"別麻煩了。"老大爺擺擺手，"這樣吧，我多買幾個，買十個，正好五十塊。"
"那您怎么吃得完？"
"我可以帶回去給老伴兒嘗嘗，她最愛吃這種包子了。"
她高興地又給老大爺煎了八個包子。這一下，她今天的收入又增加了不少。
看著她臉上重新出現的笑容，我能感受到這五十塊錢對她的重要性。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燈一盞一盞地亮了。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她的生意也清淡了下來。
我看見她從保溫盒里拿出一個大饃，掰成兩半，把大的那半放回去，自己慢慢吃著小的那半。
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些畫面。但記憶有些模糊，我不太確定。
就在我努力回想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立刻變了。
"喂？"她接起電話，聲音有些緊張。
我聽不清對方說什么，但能看出她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我知道了......但是我真的需要更多時間......求你們再寬限幾天......我保證會想辦法的......"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電話掛斷后，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我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她臉上滑落。
"老板，您是不是認識她？"小李終于察覺出了什么。
"可能吧。"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您為什么不下去和她打招呼？"
我苦笑了一下："你覺得，以她現在的狀況，如果突然看到我這個樣子，會是什么反應？"
小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您是怕她難堪？"
"她看起來是個很有自尊的人。"我看著她收拾攤子的樣子，"而且，我還不完全確定。"
這時，又有一個客人來買水煎包。她立刻擦干眼淚，重新露出笑容。
那種強裝堅強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心疼。
"師傅，您這攤子擺了多長時間了？"客人隨口問道。
"三年多了。"她一邊裝包子一邊回答。
"生意還好吧？"
"還行，能維持生活。"她的回答很簡單，但我聽出了其中的無奈。
"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她停頓了一下："之前......在工廠上班，后來工廠搬走了，就出來自己干了。"
我注意到她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躲，顯然在隱瞞什么。
客人拿著包子走了，她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收攤。
我看見她把剩下的水煎包小心翼翼地包起來，大概還有七八個的樣子。她沒有扔掉，而是放進了保溫袋里。
然后開始清洗鐵板，關煤氣，收拾各種工具。每一個動作都很仔細。
"師傅，等等！"一個年輕人跑過來，"還有包子嗎？"
"有的有的，您要幾個？"她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
"來五個。"
"好嘞！"她又重新點燃煤氣，把剛收起來的包子拿出來重新加熱。
雖然已經準備收攤了，但為了這五個包子的生意，她還是毫無怨言地重新開始忙碌。
十塊錢，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等年輕人走后，她又開始收攤。這次沒有人再來打擾了。
我看見她把沉重的煤氣罐搬到三輪車上，那個罐子起碼有二十多斤，她搬得很吃力，臉都憋紅了。
"秦總，要不我去幫她一下？"小李實在看不下去了。
"不要。"我制止了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終于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戴上頭盔，啟動了那輛破舊的電動三輪車。
我看了看表，已經晚上九點半了。從下午五點半到現在，整整四個小時，她大概也就賣了三十多個包子，賺了六七十塊錢。
而這，就是她一天的全部收入。
看著她騎著三輪車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
"小李，今天就到這里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咱們回去？"
"嗯，但是明天，我還要來。"
"明天？可是您明天有個重要的董事會......"
"推掉。"我的語氣不容置疑，"這幾天，我哪兒也不去。"
小李看著我，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我們的車慢慢啟動，駛離了這個菜市場。但我知道，明天我還會回來，后天也會。
我需要確認她的身份，了解她現在的生活狀況，了解這三十年來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要想清楚，該怎么出現在她面前......
接下來的幾天，我讓助理小王幫我了解那個菜市場周圍的情況。小王是個很機靈的小伙子，辦事能力強，而且嘴嚴。
"秦總，您讓我打聽的那個水煎包攤主，我已經了解了一些情況。"小王拿著一份簡單的資料走進我的辦公室。
"說。"
"她姓林，今年四十六歲，三年前開始在那里擺攤。有個兒子，今年十二歲，在附近的實驗小學上六年級。"
聽到"姓林"，我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
"還有嗎？"
"她住在菜市場后面的城中村，租的是一間平房，月租八百塊。據鄰居說，她是個很好的人，從來不和人吵架，對誰都很客氣。"
我點了點頭："她的家庭情況呢？"
小王翻了翻資料："她是單身母親，據說孩子的父親幾年前因為意外去世了。具體的情況鄰居們也說不清楚，她很少提起這些事情。"
"工作方面呢？"
"擺攤之前，她在一家服裝廠做過幾年質檢員。后來那家廠子搬遷了，她就失業了。找了一段時間工作沒找到合適的，就開始擺攤。"
我聽著這些信息，心情越來越復雜。如果真的是她，這樣的經歷和我記憶中那個優秀的女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秦總，您還需要了解什么嗎？"
"暫時沒有了，你先出去吧。"
等小王離開后，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腦海中開始回憶三十年前的事情。
那時我們都是初三的學生。我家里很窮，父親是個建筑工人，母親在家務農，供我上學已經很勉強了。
班里有個女孩叫林曉雯，學習成績特別好，總是年級前三名。她長得也很清秀，性格溫和，是很多男生暗戀的對象。
但她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成績和長相，而是她的善良。
那時候我經常因為家里沒錢而不能按時交學費，也經常餓著肚子上學。班里的同學大多數都知道我家的情況，但大家都只是同情，沒有人真正幫助過我。
除了林曉雯。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幫助我的人。
記得第一次她給我分雜糧饃，是在一個很冷的冬天早晨。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我努力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秦明遠。"她突然轉過身來叫我。
"怎么了？"
她看了看周圍，然后小聲說："你昨天晚上吃飯了嗎？"
我的臉瞬間紅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沒關系，我這里有個饃，你吃吧。"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雜糧饃，掰成兩半，把大的那半遞給我。
"我不要。"我推開她的手。
"拿著吧，我在家已經吃過了，這個我也吃不完。"她硬是把饃塞到我手里。
從那天開始，她幾乎每天都會給我分食物。有時候是雜糧饃，有時候是窩頭，偶爾還有她媽媽做的小菜。
我知道她家的條件其實也不是很好，她父親是個普通的工人，但她總是說自己吃不完，讓我不要有心理負擔。
慢慢地，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會幫我補習功課，會在我被其他同學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會在我沮喪的時候安慰我。
在那個最艱難的青春期，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灰暗的生活。
我曾經暗自發誓，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可是，中考結束后，她突然消失了。
那年夏天，我考上了市里的重點高中，雖然成績不如她，但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我滿懷激動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卻發現她家已經人去樓空。
鄰居說她們一家突然搬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也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里。
我問過很多同學，打聽過很多地方，但都沒有她的消息。就像她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那個夏天，我幾乎把整個城市都找遍了，但始終沒有找到她。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工作以后的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她。我雇過私家偵探，發過尋人啟事，甚至動用過各種關系，但都沒有任何結果。
直到三天前，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那個擺水煎包攤的女人就是林曉雯。
雖然她變老了很多，但那些細微的特征，那些小動作，還有她對待陌生人的善良，都和我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
可是，她為什么會淪落到擺攤為生？這三十年里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我決定親自去了解情況。
那天下午，我沒有開車，而是步行到了菜市場。我在附近的一家小飯店坐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攤位。
她依然在忙碌著，動作熟練地煎著水煎包，偶爾和客人聊幾句。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就像三十年前一樣。
看著她這樣辛苦地為生活奔波，我的心里五味雜陳。
坐了一會兒，我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跑到攤前。應該就是她的兒子。
"媽，我回來了！"
"今天考試怎么樣？"她放下手中的活，關心地問道。
"數學考了九十八分！"小男孩興奮地說。
"真棒！媽媽為你驕傲。"她摸了摸兒子的頭，臉上露出了我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
"媽媽，老師說下周要去春游，需要一百二十塊錢的費用......"
她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春游費用這么貴嗎？"
"是的，要去省里的科技館，還包括午餐和交通費。"
她猶豫了一下："好，媽媽想辦法給你準備。"
小男孩高興地跑走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愁容。我看見她又拿出那個破舊的錢包，翻來覆去地數著里面為數不多的鈔票。
這時，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走到攤前。
"林曉雯？"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真的是她！
"你是......"林曉雯抬頭看著那個女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孫麗啊，你的初中同學！你怎么在這里擺攤？"那個叫孫麗的女人聲音很大，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林曉雯的臉瞬間紅了："孫麗，你好......我現在自己做點小生意。"
"小生意？賣水煎包也叫生意嗎？我還以為你現在過得很好呢，畢竟你以前學習那么好......"孫麗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諷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林曉雯努力保持著尊嚴，但我能看出她內心的尷尬和痛苦。
"是啊，選擇。"孫麗看了看她的攤子，"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班的秦明遠嗎？現在他可了不得了，開了個大公司，身價好幾十億呢！前幾天還上了新聞。"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緊張得手心出汗。
"秦明遠......"林曉雯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現在過得很好，我為他高興。"
"你們以前關系不是很好嗎？你經常幫助他......"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林曉雯打斷了孫麗的話，"你要買水煎包嗎？"
孫麗搖了搖頭："我就是路過，看到你所以打個招呼。沒想到......"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等孫麗走后，林曉雯一個人默默地站在攤前，神情有些恍惚。
我看見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開始忙碌起來。
那一刻，我再也坐不住了。我必須要和她見面，必須要知道她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但我不能就這樣貿然出現。以她現在的狀況，如果突然看到我，她一定會覺得很尷尬。我需要想一個更好的辦法。
想來想去，我決定先以客人的身份接近她。
我走到她的攤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師傅，還有水煎包嗎？"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認出我來："有的，您要幾個？"
"來十個吧。"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好的，您稍等。"她開始忙碌起來，動作依然那么熟練。
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認真工作的樣子，我的心情非常復雜。這么近的距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每一條皺紋，每一個歲月留下的痕跡。
她確實老了很多，但那種溫和的氣質依然沒有變。
"師傅，您這手藝真不錯。"我試圖和她聊天。
"謝謝，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她一邊包裝一邊回答，"您是第一次來吧？"
"是的，朋友推薦的。"
"那您嘗嘗看，如果好吃的話，以后常來。"
聽著她溫和的聲音，我想起了三十年前她對我說過的類似的話。
"師傅，我能問您個問題嗎？"我鼓起勇氣。
"您說。"
"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以前...在工廠上班。"
"是哪個工廠？"
"一個服裝廠，不過現在已經搬走了。"她的回答很簡單，顯然不愿意多說。
我想繼續問下去，但她已經把包子包好了："二十塊錢。"
我付了錢，拿著包子走開了。但我并沒有離開，而是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繼續觀察她。
那天，我在車里坐了整整四個小時，直到她收攤。
我看著她費力地把沉重的煤氣罐搬上三輪車，看著她把剩下的幾個涼水煎包小心翼翼地用保鮮膜包好揣進懷里，看著她騎著那輛破舊的電動三輪車消失在巷子深處。
小李問我："秦總，要我去查一下嗎？"
"查。"我看著窗外昏暗的街燈，"查清楚她這些年到底過得怎么樣。還有，查查她家里......還有什么人。"
接下來的五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商務飯局，像個跟蹤狂一樣，每天把車停在那個路口。
我看到的，是讓我心如刀絞的一幕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