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資料】
本故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姓名、地點等關鍵信息均已作化名處理。故事情節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進行了藝術加工，增加了部分戲劇性場景以提升可讀性。本文旨在反映社會現實，傳遞正能量，不涉及任何違法違規內容。
店里那個精瘦老爺子，已經是第六天坐在靠門那個位置了。
他點了兩個最便宜的素餡包子，吃完后就像前五天一樣，安安靜靜地坐著，絲毫沒有掏錢的意思。
我這家小包子鋪本來生意就越來越差，可看著他的身影，我又把到了嘴邊的催促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我抬頭一看，是那個欠了我六十萬的老賴趙大寶。
他開著一輛嶄新的白色奔馳，搖下車窗，沖我露出一個滿是嘲弄的笑。
而那個吃了六天白食的老爺子，放下了手里那個空碟子。
他站起身，朝著街口的方向，很隨意地揮了揮手。
十五個穿著黑T恤、身材魁梧的壯漢，像從地里冒出來似的，沉默地站成了兩排。
把那輛正要開走的白色奔馳，結結實實地堵在了我的店門口。
01
我叫林建國，今年四十二歲，在城南開了這家"老林包子鋪"。
說起來也算是祖傳手藝，我爺爺那一輩就在這條街上賣包子，到我這兒已經是第三代了。以前生意還不錯，
每天早上五點開門，七點之前就能賣出去三四百個包子。街坊鄰居都愛來我這兒吃早點，說我家的包子皮薄餡大，肉餡是真材實料，不像外面那些連鎖店，全是凍肉和添加劑。
可這兩年，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
街對面新開了一家連鎖早餐店，裝修得跟五星級酒店似的，空調開得足足的，還有免費WiFi。
人家一個包子賣兩塊五，我這兒要賣三塊，顧客自然都跑人家那兒去了。
"建國，你這包子再不降價，這店怕是要開不下去嘍。"隔壁賣豆腐腦的王嬸每次路過都要這么說一句。
"王嬸，我這真降不了啊。"我苦笑著擦著桌子，"您也知道，現在豬肉一斤二十多，面粉也漲價了，我這一個包子凈賺也就五毛錢。再降價，我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那你就學人家用凍肉唄，誰吃得出來？"王嬸壓低聲音說。
"那不行。"我搖搖頭，"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說過，做生意要憑良心。用什么料就是什么料，不能糊弄人。"
"唉，你這人啊。"王嬸嘆了口氣，"太實在了，不適合做生意。"
王嬸說得沒錯?？晌揖褪沁@個性子，改不了了。
其實真正壓垮我的，不是生意不好，而是趙大寶那六十萬。
02
說起趙大寶這個人，我現在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三年前，趙大寶找到我，說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那天是周末，我正在店里忙活，趙大寶開著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腕上戴著金表，頭發梳得油光锃亮。
"建國，好久不見！"趙大寶一進門就給我來了個熊抱，"你看看你，還在這兒賣包子呢？"
"可不是嘛，祖傳手藝，不能丟。"我笑著給他倒了杯茶，"你現在混得不錯啊，開上好車了。"
"哎，還行還行。"趙大寶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下，"建國，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今天來是有好事跟你說。"
"什么好事？"
"我認識市里開發區的李主任。"趙大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他們那邊要建一個大型商超，總投資三個億。我拿到了內部消息，現在商超里的食品攤位正在招商，先到先得。"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沒太明白。
"你傻啊！"趙大寶一拍大腿，"咱們一起投資拿下幾個攤位，到時候開連鎖店，專賣你的包子。那商超一開業，每天人流量好幾萬，你這包子還不得供不應求？一年賺個百八十萬，輕輕松松！"
我心動了。
兒子馬上要上高中了，學費、補課費加起來一年得好幾萬。光靠這個小店，我真的供不起。
"可是……我沒那么多錢啊。"我為難地說。
"不用很多。"趙大寶伸出六根手指，"六十萬，拿下三個攤位。咱倆一人一半，你出六十萬，我出六十萬，到時候利潤對半分。"
"六十萬……"我咽了咽口水，"我哪有這么多？"
"你這店面值多少錢？"趙大寶環顧四周，"少說也得五十萬吧？拿去抵押貸款，再找親戚朋友借點，湊湊就夠了。"
"這……"
"建國，機會難得??！"趙大寶拍著我的肩膀，"這種內部消息，我要不是看在咱倆關系好的份上，根本不會告訴你。你要是不干，我找別人去了。到時候人家賺得盆滿缽滿，你在這兒守著破店子，別后悔！"
我猶豫了好幾天。
最后，我還是決定賭一把。我把店面抵押給銀行，又找了七大姑八大姨借錢，好話說盡，總算湊夠了六十萬。
趙大寶拿到錢的時候，拍著胸脯保證："最多半年，我保證連本帶利還你八十萬！我要是騙你，我就不是人！"
結果呢？
半年過去了，商超的影子都沒見到。
我打電話給趙大寶："大寶，那個項目怎么樣了？"
"哦，項目延期了。"趙大寶語氣很隨意，"開發區那邊土地審批還沒下來，得再等等。"
"那大概什么時候能開工??？"
"快了快了，你別急。"趙大寶不耐煩地說，"做生意哪有那么快的？你安心等著就行了。"
又過了半年，我再打電話，就打不通了。
我去他家找，敲門沒人應。我去他老家找，他父母說他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我慌了。
我托人打聽，這才知道，所謂的商超項目根本就是假的。趙大寶根本不認識什么李主任，那六十萬早就被他拿去賭博輸光了。
"建國啊，你怎么這么傻??！"我媽哭得撕心裂肺，"那可是咱們家的命根子??！你怎么就相信他了？"
我跪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03
后來我去法院起訴，官司打了一年多。
"經審理查明，被告趙大寶確實借款六十萬元，應予償還。"法官宣判的時候，我以為終于有希望了。
可執行的時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絕望。
"林先生，被告名下沒有可執行財產。"執行法官無奈地說，"他的房子登記在妻子名下，車子也是他妻子的，銀行賬戶余額不足一千元。"
"那怎么辦？"我急了，"他明明有錢！我親眼看見他開豪車！"
"車子的行駛證上寫的是他妻子的名字，我們沒辦法查封。"法官嘆了口氣，"我們已經把他列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了，這是我們目前能做的。"
失信名單有什么用？
趙大寶照樣開著車到處跑，照樣下館子吃飯唱歌。他知道法律拿他沒辦法，所以越來越囂張。
銀行那邊也開始催貸款了。
"林先生，您這個月的還款還沒到賬。"信貸員打來電話，語氣很嚴肅，"您要是再不還，我們只能啟動拍賣程序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握著電話，聲音都啞了，"您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還。"
"林先生，您已經逾期三個月了。"信貸員嘆了口氣，"我也是打工的，我也理解您的難處。但這是規定，我們必須執行。"
掛了電話，我坐在店里發呆。
店面要是被拍賣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爸，晚飯錢還有嗎？"兒子放學回來，怯生生地問我。
我掏出錢包，里面只有五十塊錢。
"有，你拿去買點吃的。"我把錢遞給他，擠出一個笑容。
兒子接過錢，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我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04
就在我為生計發愁的時候，老爺子出現了。
那是一周前的事。
早上七點多，店里只有零星幾個客人。我正在后廚包包子，聽見外面有人說話。
"老板，來兩個素餡包子。"
聲音很平靜，帶著一股子沙啞。
我擦擦手走出來，看見一個瘦瘦的老頭坐在靠門的位置。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褲子上還打著補丁，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
"好嘞，您稍等。"我給他端上兩個剛出籠的素餡包子，又倒了一杯白開水。
老爺子吃得很慢，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像是在品嘗什么珍饈美味。吃完之后，他沒有起身，就那么坐著，看著窗外發呆。
我等了十來分鐘，見他沒動靜，就走過去："老人家，一共六塊錢。"
老爺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靜："能不能先欠著？我現在身上沒錢。"
我愣了一下。
說實話，這種情況我不是沒遇到過。以前也有人吃完了說沒帶錢，但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而且隔天就會來還?？裳矍斑@個老人，看著不像是會賴賬的人。
"行吧，您下次來再給。"我擺擺手，也沒多想。
老爺子點點頭，慢慢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謝謝你，小伙子。"
我笑了笑："應該的。"
可我沒想到，他第二天又來了。
還是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位置，同樣點了兩個素餡包子。
吃完之后，他依然沒有掏錢的意思。
"老人家，今天是十二塊了。"我提醒了一句。
老爺子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最后只說了一個字："嗯。"
我心里開始打鼓了，但看著他那副模樣，又不忍心趕人。
第三天，老爺子還是來了。
這次王嬸看見了，她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建國，那老頭是不是故意來吃白食的？你得小心點啊。"
"應該不會吧……"我有點不確定。
"什么不會？"王嬸拉著我走到一邊，"你看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個老流浪漢。我跟你說，這種人你不能心軟。你越心軟，他越得寸進尺。"
"王嬸，您別這么說。"我有點不好意思，"老人家可能真有難處。"
"難處？"王嬸提高了音量，"誰沒有難處？你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還管別人？"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第四天，第五天，老爺子每天都準時出現。每次都是兩個素餡包子，每次都不付錢。
店里的客人開始議論了。
"老板，你這是開善堂呢？"一個?？托χf，"那老頭天天來吃白食，你都不管管？"
"是啊，這要是傳出去，以后誰都來吃白食了。"另一個客人附和道。
"算了算了，就幾個包子。"我擺擺手，不想多說。
王嬸又來勸我："建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每天能賣多少個包子？一天才賣兩百個，賺一百塊。他天天吃你六塊錢的包子，一個星期就是四十多塊，你一年下來得白送多少？"
王嬸說得對。
可每次看到老爺子那雙眼睛，我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或許是因為他讓我想起了我爺爺吧。我爺爺去世的時候，也是這么瘦，這么沉默寡言。
那時候他病重，我守在床邊，他拉著我的手說："建國啊，你記住，做人要善良。這世上吃苦的人太多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我答應了。
所以現在，我沒辦法拒絕這個老人。
05
第六天，老爺子還是來了。
我把包子端上去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老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落魄，但眼神卻很清澈。
"老人家，您家在哪兒？"我試探著問。
老爺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家。"
"那您……"
"四處走走。"老爺子說完，又低頭吃包子。
我不敢再多問了?；蛟S人家有難言之隱，我也不好意思追問。
可這都已經三十多塊錢了，我這小本買賣真的撐不住了。
就在這天下午，銀行的催收員找上門來了。
"林建國先生是嗎？"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拿著文件，"您的貸款已經逾期四個月了，銀行決定啟動法律程序。這是催收通知書，請您簽收。"
我接過通知書，手都在抖。
"還有多長時間？"我問。
"十五天。"催收員面無表情，"十五天之內，您要么還清全部欠款，要么我們就拍賣抵押物。"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我拿著通知書，腿都軟了。
十五天，我上哪兒去弄那么多錢？
"建國，怎么了？"王嬸走過來，看見我臉色蒼白，"出什么事了？"
"銀行……要拍賣我的店了。"我聲音都啞了。
"什么？"王嬸驚呼一聲，"怎么會這樣？"
"我還不上貸款了。"我苦笑，"王嬸，我這店怕是要開不下去了。"
王嬸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嘆了口氣："都怪那個趙大寶！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提到趙大寶，我就來氣。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趙大寶那副囂張的樣子，想起他開著豪車到處炫耀，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我恨不得沖到他家把錢要回來。
可我能怎么辦呢？
法院都執行不了，我一個普通老百姓，還能有什么辦法？
06
今天是第七天。
早上我五點就起來了，開始準備包子。雖然知道再過幾天店就要沒了，但我還是認認真真做好每一個包子。
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手藝，我不能對不起它。
七點鐘，老爺子準時出現。
"老板，還是兩個素餡包子。"
我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這都第七天了，他已經欠了三十六塊錢。雖然不多，但對我來說，這也是成本啊。
可我還是把包子端上去了。
老爺子吃得依然很慢。他一邊吃，一邊看著窗外的街景，偶爾嘴角會微微上揚，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
我站在柜臺后面，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心酸。
這個老人也不容易吧，不然也不會天天來吃白食。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
我抬頭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趙大寶。
他開著那輛白色奔馳，囂張地停在我店門口，車屁股還占了人行道。車窗搖下來，趙大寶叼著煙，沖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喲，建國，生意不錯??！"趙大寶大聲喊道，聲音大得整條街都能聽見，"怎么樣，這個月的貸款還上了嗎？哈哈哈！"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里。
店里的幾個客人都停下了筷子，看著門口的動靜。
"趙大寶，你來干什么？"我壓著火氣走到門口。
"我來看看老朋友啊。"趙大寶彈了彈煙灰，故意大聲說，"聽說你最近日子不好過？店要被銀行收了？我這不是來關心關心你嘛。"
周圍的路人都停下來看熱鬧。
"你給我滾！"我咬牙切齒。
"哎喲，火氣這么大？"趙大寶笑得更歡了，"建國，我勸你還是認命吧。那六十萬，你這輩子都別想要回來了。不信你去問問律師，我名下什么都沒有，法院能拿我怎么辦？"
"你這個騙子！"我指著他，聲音都顫抖了，"你開著豪車，住著豪宅，你說你沒錢？"
"車是我老婆的，房子也是我老婆的。"趙大寶得意洋洋地說，"跟我有什么關系？你有本事去告我老婆??！"
"你！"我沖上去想揍他。
"來??！"趙大寶囂張地說，"你打我??！打了我你就犯法了，到時候你連這破店都保不?。α?，我聽說你兒子要上高中了？學費夠嗎？要不要我借你點錢？哦不對，我沒錢，哈哈哈！"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
我的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后傳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老爺子站了起來。
他放下手里的碟子，慢慢走到我身邊。然后，他轉過身，面對著趙大寶，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小伙子。"老爺子開口了，聲音依然平靜，"你欠人家錢，為什么不還？"
趙大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老爺子，然后嗤笑一聲："你算老幾？這關你什么事？"
"我問你，欠錢為什么不還？"老爺子又重復了一遍，語氣依然平靜，但多了一絲不容置疑。
"我樂意！"趙大寶不耐煩了，"老東西，你少管閑事！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老爺子沒有說話。
他只是抬起手，朝著街口的方向，很隨意地揮了揮。
就在這一瞬間，街對面突然走出來十幾個人。
他們全都穿著黑色T恤，身材高大魁梧，一個個面無表情。他們快步走過馬路，腳步聲整齊劃一，沉默地站成了兩排，把趙大寶的白色奔馳團團圍住。
我數了數，正好十五個人。
空氣瞬間凝固了。
圍觀的人群開始后退，有人小聲議論："這是什么情況？"
趙大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看這些壯漢，又看看老爺子，聲音都變了調："你……你想干什么？"
老爺子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走向趙大寶。
每走一步，趙大寶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后背緊貼著車門。
"我告訴你，我……我可是有律師的！"趙大寶色厲內荏，聲音都在發抖，"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報警了！"
老爺子走到車窗前，彎下腰，湊近趙大寶的耳邊。
然后，他輕聲說了幾句話。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我聽不清楚內容。
但我清楚地看見，趙大寶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完全變了。
沒有人知道老爺子到底對趙大寶說了什么。
我只看見，趙大寶的眼睛在那一瞬間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都沒了，嘴唇不停地哆嗦著，就像是看見了鬼一樣。
他看著老爺子的眼神，從驚慌和懷疑，變成了深深的害怕，最后，變成了完完全全的絕望。
"撲通"一聲，趙大寶兩條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