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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婦韋紹蘭的一生,被日軍的鐵蹄碾得滿是屈辱,更讓她煎熬的是,屈辱中生下了日軍的兒子。
所有人都以為這會是母子一生的枷鎖,可兒子長大后,一句擲地有聲的我是中國人,震碎了所有偏見。
這聲宣言背后,藏著母子倆怎樣熬過的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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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封閉的小山村里,羅善學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個難題。
倒回抗戰快結束的時候,韋紹蘭從日軍的慰安所逃出來,才發現自己懷了孕。
這消息一出來,不光她自己嚇懵了,丈夫羅佢賢更是急得紅了眼——這是日本鬼子的種,是天大的恥辱,必須打掉!
換作任何一個受老傳統影響的中國男人,這都是底線,沒什么好猶豫的。
可命運偏要把她逼到絕路,老郎中把完脈,一句話就斷了她打胎的念頭:“你身子已經被糟踐得不成樣子了,要是硬打胎,這輩子都別想再要孩子了。”
在那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年代,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就等于被夫家、被村里判了死刑,要么被趕出門,要么在亂世里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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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紹蘭沒別的選擇,想在羅家有口飯吃,想不被徹底拋棄,她只能把這個帶著鬼子血統的孩子生下來。
這不是什么圣母心,就是一個24歲的農村婦女,被剝光了尊嚴之后,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咽下去的苦果。
她用這個被所有人嫌棄的孩子,換了一張留在夫家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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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7月13日,羅善學出生了,韋紹蘭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學好、向善,想用后天的教導,洗去身上那層先天的罪孽。
可名字能改,血緣改不了,羅善學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注定要背著戰爭的罵名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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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沒忘1944年冬天的那場災難,豫湘桂戰役的戰火燒到了桂林,日軍為了打通所謂的大陸交通線,在這一帶到處掃蕩。
那天早上,韋紹蘭還抱著小女兒,過著雖然苦但還算安穩的日子,可日軍的掃蕩車一到,一切都碎了。
她背著孩子往山里跑,卻沒跑過那些沒人性的鬼子,被抓到了馬嶺鎮的日軍慰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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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個月,是韋紹蘭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慰安所里的空氣,天天都飄著散不去的腥臭味,她不光要像牲口一樣干重活,到了晚上還要受鬼子的折磨。
身上的疼還能靠麻木扛過去,可精神上的崩潰,就發生在一瞬間——她眼睜睜看著懷里的小女兒,被鬼子用刺刀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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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以前的韋紹蘭就死了,剩下的軀殼,全靠一口要回家的氣撐著,直到一個雨夜,看守松了勁,她才翻過高墻,在滿是荊棘的山里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哪怕渾身是傷,也不敢回頭。
可她沒想到,逃出了有鐵絲網的魔窟,卻跳進了人言可畏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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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善學從小到大,就沒少受歧視,在村里,因為他的身世,從小就是別的孩子欺負的對象。
那些同齡人不用懂什么大道理,只要指著他的后背罵一句鬼子崽,就能得到其他孩子的認同,這種藏在空氣里的歧視,就像生銹的鋸條,一天天割著他們母子的心。
家里也不是避風港,丈夫羅佢賢沒跟她離婚,卻用冷暴力報復了一輩子,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和韋紹蘭、羅善學之間,就像隔了一堵冰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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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羅善學的眼神里全是厭惡,這種厭惡是一個男人被羞辱后的本能,卻也成了羅善學心里永遠的傷疤。
在這樣的環境里,羅善學長成了一個沉默、敏感又自卑的人,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媒人一聽說他的身世,頭搖得像撥浪鼓:“誰家姑娘愿意嫁個鬼子崽啊?”
他就這么成了村里的邊緣人,一輩子沒結婚,跟母親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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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實在熬不住了,他會怨母親:“你當初為啥要生下我?讓我來這世上受這份罪!”
每次聽到這話,韋紹蘭只能背過身偷偷抹眼淚,除了說幾句安慰的話,什么也做不了,她給不了兒子清白的出身,只能用最卑微的陪伴,陪著他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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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沉默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十多年,直到紀錄片《三十二》的導演找到他們,外面的人才第一次知道這段被遺忘的傷痛。
2012年的時候,韋紹蘭臉上的皺紋已經深得像干裂的土地,那是歲月和苦難刻下的痕跡,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見過地獄的老人,眼神里竟然透著一種讓人心疼的平靜。
面對鏡頭,她沒有撕心裂肺的控訴,只是淡淡地念了一段自己編的順口溜:“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自己憂愁自己解,自流眼淚自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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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羅善學,這個當了一輩子活靶子的老人,在鏡頭前終于忍不住哭了。
他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一遍遍地喊:“我是中國人!”
這五個字,每一個都帶著血和淚,他沒法選擇自己的血緣,可他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自己心里裝著的是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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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他還陪著母親去了日本,參加慰安婦民間法庭的相關活動,在聽證會上說出了母子倆的遭遇,向日本政府遞交請愿書,討要公道。
他的存在,就是給日本右翼勢力最狠的耳光——不管他們怎么篡改歷史,這張藏在桂林深山里的臉,就是活著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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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年,韋紹蘭最想要的不是錢,從苦日子里熬過來的她,對物質沒什么要求,就想要一句道歉——來自日本政府的正式道歉。
這聲道歉,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那些在慰安所里被折磨死的姐妹,是為了那個死在刺刀下的女兒,也是為了被全世界嫌棄了一輩子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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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終究沒等來這句道歉,2019年5月5日下午1點多,韋紹蘭因為器官衰竭走了,享年99歲,帶著遺憾閉上了眼睛。
那個1944年冬天被毀掉人生的少婦,終于在另一個世界里,找到了一點安寧。
隨著她的離開,那些見證過戰爭創傷的老人,一個個都走了,2023年12月7日中午,羅善學也在廣西荔浦的家里走了,享年7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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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前因為血管瘤破裂引發腦出血住過院,最終還是沒救回來。
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段悲慘的故事,可對韋紹蘭和羅善學來說,這是一場打了一輩子的戰爭。
1945年的硝煙早就散了,可在他們的院子里、在他們的心里,戰爭從來沒停過,從韋紹蘭被迫生下孩子的那天起,到羅善學在流言里熬過的每一天,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歷史的縫隙里、在這不太寬容的土地上,硬邦邦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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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不是我們想看的快意恩仇,但這就是最真實的生存,也是最沉重的歷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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