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聲明：本故事來源《清高宗實錄》、《清史稿?高宗本紀》，部分章節僅代表筆者個人觀點，請理性閱讀。
乾隆二十六年的金殿之上，發生過一件令人啼笑皆非又感人至深的事。
當日參加殿試的三百名貢生中，有一人相貌奇丑，丑到什么程度呢？據說乾隆皇帝剛一抬眼看見他，茶盞都差點沒端穩。這人不僅臉上坑坑洼洼，眼睛一大一小，鼻梁還向左歪斜，整張臉就像被人揉皺又展開的宣紙。
然而就是這個人，最后被乾隆當場欽點為狀元，還御賜"天下第一才子"的匾額。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副讓乾隆龍顏大悅的對聯，又寫的是什么？
故事還要從這位考生的家鄉說起。
此人名叫劉鳳誥，江西萍鄉人，生于書香門第。他的父親劉德芳是當地有名的私塾先生，母親出身鄉紳之家，按理說這樣的家庭，應該出個相貌堂堂的讀書人才對。
可偏偏造化弄人。
劉鳳誥三歲那年，村里鬧天花，他僥幸活了下來，臉上卻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麻子坑。七歲時又遭了一場大病，高燒數日，雖然命保住了，右眼卻落下了毛病，比左眼明顯小了一圈，看人時總像在瞇眼打量，顯得格外滑稽。
十二歲那年更是雪上加霜。他幫父親劈柴時不小心被柴刀劃傷了鼻梁，傷口愈合后，鼻子就歪向了一邊。
村里的孩子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丑八怪"。
劉鳳誥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去參加縣試時，考場外那些等候的考生看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他聽見有人說："這等模樣也來考功名？就算考中了，哪個縣令大人敢用他？豈不是嚇跑百姓？"
說話的人并沒有壓低聲音，甚至還故意讓他聽見。
劉鳳誥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昂首走進了考場。
那一年，他以縣試第一名的成績，讓所有嘲笑他的人都閉上了嘴。
但流言蜚語并沒有就此停止。
府試時，主考官看見他的長相，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試卷發下來，劉鳳誥洋洋灑灑寫了三千字，引經據典，文采斐然。可主考官批閱時卻遲遲不肯給他高分，在試卷上批了四個字：相貌有礙。
這四個字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劉鳳誥心上。
回到家中，他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母親在門外急得直哭，父親卻攔住她，只說了一句話："讓他想通透。"
三天后，劉鳳誥推開房門，人瘦了一大圈，眼眶深陷，但目光卻比從前更加堅定。
他對父親說："爹，我想明白了。相貌是天生的，改不了；但才學是自己掙的，誰也奪不走。我若因為長得丑就放棄科舉，那才是真正的丑——丑在骨頭里。"
劉德芳聽完，老淚縱橫，拍著兒子的肩膀說："好，不愧是我劉家的種。"
此后的十年，劉鳳誥像換了個人。
他每日卯時起床，讀書到子時。冬天硯臺結冰，他就把硯臺揣在懷里暖化；夏天蚊蟲叮咬，他就把雙腳泡在水盆里。十年間，他讀遍了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還自學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村里人都說劉家那個丑兒子瘋了，整天埋在書堆里，遲早要讀傻。
可劉鳳誥不在乎。他知道，自己沒有好看的皮囊，就必須有一顆比別人更出色的腦袋。這世上從來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乾隆二十五年秋，劉鳳誥以江西鄉試第三名的成績高中舉人。第二年春，他北上進京，參加會試。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同行的舉子。這些人大多是青年才俊，相貌堂堂，談吐風雅。劉鳳誥站在他們中間，就像一只丑小鴨混進了天鵝群。
有人好心勸他："劉兄，不是我潑冷水，這科舉之路，相貌也是要緊的。你看歷朝歷代的狀元，哪個不是儀表堂堂？皇上欽點狀元，那可是要當天子門生、朝廷臉面的，你這模樣……"
話說到這里，那人搖了搖頭，沒再往下說。
劉鳳誥笑了笑，道："多謝兄臺提醒。不過我聽說，當年鐘馗也是相貌奇丑，卻能驅邪避鬼、名傳千古。可見這世上，相貌并不能決定一切。"
那人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訕訕走開。
會試發榜那日，劉鳳誥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七位。他成了貢生，獲得了參加殿試的資格。
消息傳回萍鄉老家，整個縣城都轟動了。那些曾經嘲笑他的人，此刻都變了臉色。有人開始后悔當年的刻薄，有人則酸溜溜地說："就算考中貢生又怎樣？殿試還要面圣呢，皇上一看他那張臉，還不得嚇一跳？"
劉鳳誥沒有理會這些閑言碎語。他收拾好行囊，踏上了進京的路。
殿試這天，北京城下起了小雨。
三百名貢生身著統一的青色襕衫，整整齊齊地跪在太和殿前的丹墀之上。乾隆皇帝高坐龍椅，俯視著這群天下最優秀的讀書人。
按照慣例，皇帝會親自詢問前幾名貢生的學問。劉鳳誥會試排名第七，自然也在被詢問之列。
當唱名的太監喊到"劉鳳誥"三個字時，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殿前。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劉鳳誥剛一抬頭，便聽見龍椅之上傳來一聲輕微的驚呼。那是乾隆皇帝看清他長相后，不由自主發出的聲音。
周圍的大臣們也都變了臉色。有的交換著眼神，有的捂住嘴偷笑，有的則露出同情的神色——這個年輕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乾隆皇帝盯著劉鳳誥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玩味。
"你就是劉鳳誥？"乾隆開口問道。
"回稟皇上，草民正是。"劉鳳誥跪下叩首，聲音平穩。
"聽說你會試排名第七，文章寫得極好？"
"草民不敢當。能入皇上法眼，是草民莫大的榮幸。"
乾隆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朕有個疑問。你這相貌……可是天生如此？"
此言一出，殿上的大臣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皇上這話問得太直接了，分明是在羞辱這個考生啊。
劉鳳誥的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他叩首道："回稟皇上，草民幼時遭遇疾病和意外，落下了這副模樣。雖然有礙觀瞻，但草民自認為，讀書人的價值不在皮囊，而在學問。"
"哦？"乾隆來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好大的口氣。那朕倒要考考你，看你的學問是否配得上這番豪言。"
說罷，乾隆沉吟片刻，緩緩吟出一句上聯：
"獨眼不登龍虎榜。"
這五個字一出口，滿殿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