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天下午三點多鐘,太陽毒得能把人曬化,桃花坳村正在熱火朝天地修路。
挖掘機轟隆隆地響著,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像金色的煙霧。全村老小都出動了,男人們揮著鐵鍬,女人們端著茶水,連七八歲的娃娃都跟在后頭撿石頭。三十年了,村里人盼這條路,盼得眼睛都綠了。
村長李大山站在路邊的大槐樹下,瞇著眼看著這一切,嘴角掛著壓不住的笑。再過兩個月,這條三公里的水泥路就能通到鎮上,村里的山貨就能運出去,娃娃們上學也不用再走那條一下雨就變成爛泥塘的羊腸小道了。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從路的盡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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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很慢,拄著一根黑黢黢的木棍,背微微佝僂著,花白的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是用刀刻的。他看上去至少有七十歲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風餐露宿多年的滄桑氣息。
乞丐在村長家門口停下,用沙啞的聲音問正在門口乘涼的李大山的母親:"老人家,能給口水喝不?"
李大山的母親王秀英今年八十二了,耳朵有點背,眼睛卻還好使。她看了看這個風塵仆仆的老乞丐,二話沒說就進屋倒了一大碗涼白開,又從柜子里摸出兩個早上剩的饅頭,一起端了出來。
"吃吧,別客氣。"王秀英把東西遞過去,"這大熱天的,趕路遭罪。"
乞丐接過水碗,卻沒有立刻喝。他的目光落在院門口掛著的那塊牌匾上——"李宅"兩個字,是用紅漆寫的,年頭久了,漆有些斑駁。
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老人家,"乞丐的聲音突然有些發緊,"請問......這家主人姓什么?"
王秀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姓李啊,我兒子李大山,是村長。咋了?"
乞丐端著水碗,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望向遠處熱火朝天的修路現場,又慢慢地掃過村子里那些錯落的房屋,最后定格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上。
那棵槐樹少說也有六七十年了,樹干粗得三個人都抱不過來,巨大的樹冠像一把撐開的綠傘。
乞丐的眼眶突然紅了。
他一口氣把碗里的水喝完,把碗還給王秀英,然后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懵了的話:
"老人家,這路......不能再修了。"
王秀英愣住了:"啥?"
"修到老槐樹那里就得停。"乞丐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樹底下不能動。動了,會出事的。"
王秀英還沒反應過來,在工地上忙活的李大山正好回來喝水,聽見這話,立刻皺起了眉頭。
"哪來的老頭?"李大山走過來,上下打量著這個乞丐,"什么不能修?我們村盼這條路盼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湊齊了錢,你一個過路的,憑什么說不能修?"
乞丐轉過頭,看著李大山,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你是李大山?"
"是,咋了?"
乞丐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今年......五十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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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一愣。
這個陌生的乞丐,怎么會知道他的年齡?
"屬虎的,對不對?"乞丐繼續說,"你出生那年,村里鬧饑荒,餓死了不少人。"
李大山的臉色變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母親,王秀英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那段歷史,是全村人心里的一道傷疤,輕易不愿提起。
"你到底是誰?"李大山的聲音沉了下來。
乞丐沒有回答。他緩緩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塊玉佩,不大,只有拇指頭那么大小,上面刻著一個"李"字。玉佩的成色已經很舊了,邊緣還有一道細小的裂紋,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溫潤質地。
王秀英看到那塊玉佩的瞬間,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這是......你從哪里得來的?"她的聲音都變了調,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去碰那塊玉佩。
李大山也認出來了。
那是他父親的遺物。
父親李根生在他三歲那年就沒了,死于那場饑荒。母親告訴過他,父親生前一直戴著一塊祖傳的玉佩,但父親死后,那塊玉佩就不見了,找遍了全村也沒找到。
五十年了,那塊玉佩怎么會在一個乞丐手里?
"你......你是不是偷的?"李大山一把抓住乞丐的手腕,眼睛里滿是怒火和困惑,"你到底是誰?這塊玉佩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乞丐沒有掙扎,任由李大山抓著。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大山,"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你父親......沒有死在那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