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書房的燈光很亮,照得馮新發眼睛有些發酸。
他坐在真皮沙發上,手里捧著一個生了銹的鐵盒,不敢打開。
"爸,打開看看。"
馮明遠站在一旁,語氣很平靜。
"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馮新發的聲音在顫抖,他隱約猜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相信。
"您的東西。"
馮明遠指了指鐵盒,"您自己看。"
馮新發深吸一口氣,掀開蓋子。
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
馮新發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十年前的那個冬天,馮新發被帶走的時候,馮明遠剛滿十二歲。
那天早上,幾個警察沖進家里,不由分說給馮新發戴上手銬。
母親哭著跪在地上,拉著警察的褲腿,一遍遍說"我老公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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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明遠躲在房間門后,透過門縫看著這一切。
他看見父親被推出門,看見母親癱坐在地上,看見八歲的妹妹馮安冉嚇得哭出聲來。
"哥……爸爸怎么了?"
馮安冉拉著馮明遠的衣角,眼淚掛在臉上。
"沒事。"
馮明遠咬著牙,"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可他知道,爸爸回不來了。
馮新發被指控盜竊工廠里價值十萬元的機械零件,證據確鑿,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母親變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請律師,可還是輸了官司。
從那以后,家里的天塌了。
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一打擊讓她病倒了。
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月,靠著鄰居的接濟才勉強撐過來。
病好之后,她開始幫人縫縫補補,
一天干十幾個小時,掙的錢勉強夠一家三口吃飯。
馮明遠輟學了。
他本來成績很好,老師說他考重點高中沒問題。
可家里沒錢了,他只能去工地搬磚。
十二歲的孩子,個子還沒有磚頭垛高,卻要扛著幾十斤重的水泥包上下跑。
晚上回到家,胳膊疼得抬不起來,母親看著心疼,眼淚一直掉。
"明遠,都是媽沒用。"
母親抱著他,聲音沙啞,"要不是你爸進去了,你也不用受這個苦。"
"媽,別說了。"
馮明遠擦掉母親的眼淚,"我不苦,真的。"
他是真的不覺得苦。
他只是恨,恨那個誣陷父親的人,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馮安冉也不好過。
她在學校被同學欺負,說她是賊的女兒。
有一次她回家,臉上掛著巴掌印,衣服都撕破了。
"哥……他們說爸爸是小偷……"
馮安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不是小偷對不對?"
"不是。"
馮明遠抱著妹妹,聲音很堅定,
"爸爸是被冤枉的,總有一天,我們會證明的。"
那天晚上,馮明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他想了一夜,沒有答案。
第二天早上,他去工地的時候,路過一個維修店。
店門口圍著一群人,都在看老板修機器。
"這機器壞得夠嗆,怕是修不好了。"
"是啊,找了好幾個師傅都說沒辦法。"
"那可怎么辦?這機器值好幾萬呢。"
馮明遠停下腳步,擠進人群看了看。
那是一臺車床,主軸斷了,零件散了一地。
老板蹲在地上,滿頭大汗,一籌莫展。
馮明遠看著那臺機器,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很多年前,父親在家里修機器的樣子。
父親蹲在地上,拿著扳手,一邊拆一邊跟他講解。
"明遠,你看這個齒輪,和主軸是咬合的。要修主軸,得先把齒輪卸下來……"
父親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馮明遠愣愣地看著那臺車床,突然有了主意。
他擠到老板面前,"老板,我能試試嗎?"
老板抬起頭,看見是個半大孩子,皺了皺眉,"你?"
"我爸是修機器的,我跟他學過一點。"
馮明遠說得很誠懇,"您就讓我試試吧,修不好不收錢。"
老板猶豫了一下,想想反正也沒別的辦法,就點了頭,"行,你試試。"
馮明遠蹲下來,看著那些零件,腦子里努力回想父親的話。
他拿起扳手,小心翼翼地拆卸齒輪。
手法很生疏,拆了半天才卸下一個零件。
圍觀的人開始議論,說這孩子不行,別把機器弄得更壞了。
可馮明遠沒理會,他專心致志地拆著,一點點摸索。
拆了整整兩個小時,他終于把主軸取了出來。
主軸斷裂的地方,有一個細小的裂縫,正是故障的原因。
"老板,問題在這里。"
馮明遠指著裂縫,"得換一根新的主軸。"
老板接過主軸,仔細看了看,眼睛一亮,"你說得對!"
他拍了拍馮明遠的肩膀,"小伙子,你爸教得好啊。"
馮明遠沒說話,心里卻很難受。
父親教他的東西,他記得的只有一點點。
如果父親還在,這臺機器早就修好了。
老板給了他五十塊錢,說是診斷費。
馮明遠拿著錢,覺得手里沉甸甸的。
五十塊,是他在工地搬一天磚的工資。
那天晚上,他把錢交給母親。
母親問他哪來的,他說是撿廢品賣的。
母親沒多問,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眼眶又紅了。
馮明遠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直在想那臺車床。
他發現,修機器比搬磚輕松多了,而且賺得更多。
第二天,馮明遠沒去工地,而是去了父親以前工作的那家工廠。
工廠已經換了老板,廠房也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間倉庫還在。
馮明遠站在門口,看著那間破舊的倉庫,心里五味雜陳。
"你來干什么?"
看門的老頭走出來,語氣不善。
"我是馮新發的兒子。"
馮明遠說,"我想找點我爸留下的東西。"
"馮新發?"老頭打量了他一眼,"那個偷東西的?"
"我爸沒偷東西。"
馮明遠咬著牙,"他是被冤枉的。"
"冤不冤枉法院說了算。"老頭擺擺手,"趕緊走,別在這兒礙事。"
"求您了。"
馮明遠深深鞠了一躬,"我就找點我爸的東西,找完就走。"
老頭看著他,嘆了口氣,"進去吧,別亂動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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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
馮明遠沖進倉庫,開始翻找。
倉庫里堆滿了廢舊的機械零件,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他翻了很久,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個生銹的工具箱。
工具箱上刻著"馮新發"三個字,是父親自己刻的。
馮明遠打開工具箱,里面是各種扳手、螺絲刀、卡尺,還有一個泛黃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封面已經破了,里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全是關于機械維修的筆記。
每一頁都記錄著不同機器的故障和解決方法,字跡工整,圖示清晰。
馮明遠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機械維修的核心,在于理解每個零件的作用。要修好機器,先要讀懂它。"
這是父親的筆跡。
馮明遠捧著筆記本,眼淚掉了下來。
他把筆記本緊緊抱在懷里,像抱著父親一樣。
那天晚上,他把筆記本拿回家,放在枕頭下面。
睡覺前,他會翻開看一會兒,一邊看一邊在腦子里想象父親修機器的樣子。
筆記本里的內容很深奧,很多專業術語他看不懂。
可他不放棄,一遍看不懂就看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
他開始在工地上找廢舊的機械,帶回家照著筆記本上的方法拆拆裝裝。
一開始總是拆不好,零件散了一地,怎么裝都裝不回去。
母親看見了,嘆了口氣,"明遠,你這是干什么?"
"我在學修機器。"
馮明遠頭也不抬,"爸會這個,我也要會。"
"你爸……"母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搖了搖頭,"別累著自己。"
馮明遠沒說話,繼續埋頭研究。
他用了整整三個月,才把筆記本上最簡單的一個案例搞懂。
那是一臺小型磨床的維修方法,筆記本上寫得很詳細,連每個螺絲的位置都標注了。
他照著筆記本的方法,找了臺廢舊的磨床,一點點拆卸,一點點修復。
拆的時候,他發現主齒輪磨損嚴重,需要更換。
可家里沒錢買新齒輪,他只能去廢品站找。
翻了整整一天,終于找到一個還能用的齒輪。
裝的時候更難。
齒輪的咬合需要精確到毫米,稍微偏一點就裝不上。
他試了十幾次,手指都磨出了血泡,才終于把齒輪裝好。
最后,他把磨床組裝起來,接上電源。
電機啟動了。
磨床發出輕微的嗡鳴聲,平穩地運轉著。
馮明遠看著那臺磨床,突然笑了。
他成功了!他用父親的方法,修好了一臺機器!
那一刻,他覺得父親就在身邊,看著他,為他驕傲。
從那以后,馮明遠開始在附近接一些小活。
最開始只是幫人修修自行車、電風扇這些簡單的東西。
后來漸漸有人找他修機器,從小型的家用設備到工廠里的大型機械。
他的名氣慢慢傳開了。
鄰居們都說,這孩子有他爸的天賦,年紀輕輕就能修這么復雜的機器。
馮明遠聽到這些話,心里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他終于能幫上家里了,難過的是父親不在身邊,看不到他的成長。
馮明遠十六歲那年,母親病倒了。
那天晚上,母親突然暈倒在廚房,馮明遠和馮安冉把她送進醫院。
醫生檢查后說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心臟病,需要住院治療。
住院費、藥費加起來要好幾萬。
馮明遠看著那張費用清單,手都在發抖。
"哥,怎么辦?"
馮安冉拉著哥哥的衣角,眼淚掉下來。
"別怕。"
馮明遠握緊拳頭,"我去想辦法。"
他回到家,翻出所有的積蓄,一共三千塊。
離住院費還差一大截。
那天晚上,他坐在父親的工具箱前,看著那個泛黃的筆記本,腦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筆記本后面幾頁,記錄的是父親最得意的幾個案例,都是修復價值幾十萬的大型機械。
這些案例很復雜,馮明遠之前只是粗略看過,沒敢真正嘗試。
可現在,他必須試試了。
第二天,他去了市里最大的機械廠,找到廠長。
"廠長,聽說你們有臺設備壞了,一直沒修好?"
"是啊。"廠長打量著他,"你能修?"
"我可以試試。"
馮明遠拿出筆記本,"這是我爸留下的維修筆記,里面有類似的案例。"
廠長翻了翻筆記本,眼睛一亮,"你爸是馮新發?"
"對。"
"馮新發我聽說過,當年技術一流。"廠長點點頭,"可惜了……"
他沒說下去,但馮明遠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是馮新發的兒子,那我給你個機會。"廠長說,
"那臺設備找了好幾個師傅都修不好,你要是能修好,我給你兩萬塊。"
"謝謝廠長。"
馮明遠深吸一口氣,"我一定盡力。"
那臺設備是一臺大型車床,主軸和傳動系統都出了問題。
馮明遠照著筆記本上的方法,一點點拆卸,一點點檢查。
他在車床前蹲了整整三天三夜,幾乎沒怎么睡覺。
餓了就吃點面包,困了就在地上躺一會兒。
第三天晚上,他終于找到了問題所在。
傳動系統里有個齒輪斷了一個齒,導致整個系統失靈。
他換上一個新齒輪,重新組裝好。
電源接通,車床啟動了。
主軸平穩地旋轉著,傳動系統運行正常。
廠長看著修好的車床,激動地拍著馮明遠的肩膀,
"好樣的!你爸要是看到,肯定會驕傲。"
馮明遠拿著兩萬塊錢回到醫院,把錢交給醫生。
醫生看著這個滿身油污、眼睛布滿血絲的少年,嘆了口氣,"孩子,你辛苦了。"
母親住了一個月的院,病情穩定了。
出院那天,她拉著馮明遠的手,眼淚掉下來。
"明遠,這些年苦了你了。"
"媽,別說這個。"
馮明遠擦掉母親的眼淚,"您好好養病,其他的交給我。"
從那以后,馮明遠的維修生意越做越大。
他不僅接個人的活,還開始承接工廠的維修項目。
他把父親筆記本上的每一個案例都研究透了,還在實踐中總結出了很多新的方法。
漸漸地,他的技術在業內小有名氣。
有人問他:"你這么年輕,怎么技術這么好?"
"我爸教的。"
馮明遠總是這樣回答,語氣里滿是驕傲。
馮安冉也開始幫忙了。
她雖然不會修機器,但她聰明,負責接單、記賬、跑業務。
姐弟倆配合得很好,生意越來越好。
兩年后,馮明遠攢夠了錢,租了間小店面,掛上"誠信維修"的招牌。
那天開業,很多人來捧場,小店里擠滿了人。
母親站在門口,看著招牌,眼淚掉下來。
"明遠,你爸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我知道。"
馮明遠二十歲那年,母親病情突然惡化。
那天凌晨,馮安冉打電話給他,聲音帶著哭腔:"哥,媽不行了……"
馮明遠沖到醫院,母親已經昏迷了。
醫生說是心臟衰竭,隨時可能……
他守在病床邊,握著母親的手,一遍遍說:"媽,您堅持住,我還要養您呢。"
母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她看著馮明遠,虛弱地笑了笑。
"明遠……媽可能不行了……"
"別說傻話。"
馮明遠的眼淚掉下來,"您會好的。"
"聽媽說……"
母親喘著氣,"媽走了,你要照顧好妹妹……還有……"
她掙扎著從枕頭下摸出一個鐵盒,遞給馮明遠。
"這是你爸留下的東西……媽一直給你們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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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明遠接過鐵盒,手在發抖。
"你爸是個好人……他沒做過那些事……"
母親的眼淚流下來,"媽對不起你爸,沒能給他洗清冤屈……"
"媽……"
"你要記住……你爸是清白的……"
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弱,"總有一天……會有人證明的……"
那天晚上,母親走了。
馮明遠跪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馮安冉抱著哥哥,兩個人哭成一團。
辦完母親的后事,馮明遠打開了那個鐵盒。
里面是一疊獎狀,都是父親年輕時得的。
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父親笑得很燦爛。
馮明遠看著照片,突然下了決心。
他要把生意做大,要證明父親的清白,
要讓所有人知道,馮新發不是小偷,而是一個有本事的好人。
那些年,馮明遠拼了命地工作。
他承接越來越多的項目,從小型維修到大型設備的保養維護。
他的店面從一間擴大到三間,又從三間擴大到一整層。
五年后,他成立了自己的維修公司,取名"新發機械維修"。
公司名字里的"新發",就是父親的名字。
公司越做越大,從幾個人的小作坊發展成上百人的企業。
馮明遠的名聲也越來越響,業內都知道有個年輕的維修專家,
技術一流,做事誠信。
馮安冉大學畢業后,也加入了公司。
她負責管理和運營,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姐弟倆齊心協力,公司的規模越來越大,業務遍布全省。
馮明遠買了第一棟房子,是一套三居室。
他站在新房子里,想起曾經那間漏雨的小破屋,心里百感交集。
又過了兩年,他買了第一輛車,一輛黑色的轎車。
試駕的時候,他想起小時候父親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接他放學,眼眶就紅了。
再后來,他買了別墅,換了豪車。
可他心里一直記得,這些財富的根源,都來自父親傳給他的手藝。
每次簽大單的時候,他都會在心里默默說一聲:爸,這是您的功勞。
十年很快就過去了。
馮明遠得知父親即將出獄,心里既激動又緊張。
激動的是終于能見到父親了,緊張的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這十年里,父親在監獄里吃了那么多苦,他和妹妹卻過上了好日子。
"哥,咱們要不要告訴爸實情?"
馮安冉問。
"先不說。"
馮明遠想了想,"爸剛出來,心里肯定不好受。咱們先讓他緩緩,等時機合適了再說。"
"那爸要是問起來怎么辦?"
"就說做點小生意。"
馮明遠說,"別讓他有心理負擔。"
姐弟倆商量好了,決定先瞞著父親。
出獄那天,馮明遠開著車去接父親。
監獄大門打開,馮新發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頭發已經花白了,背也有些駝了。
十年的牢獄生涯,把一個四十歲的壯年男人變成了五十歲的老頭。
"爸!"
馮明遠沖上去,抱住父親。
"明遠……"
馮新發的聲音在顫抖,他抱著兒子,眼淚掉了下來。
"爸,咱們回家。"
馮明遠扶著父親上了車。
馮新發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這輛嶄新的豪車,愣住了。
"這車……是你的?"
"嗯。"
馮明遠發動車子,"買了有一年了。"
"花了多少錢?"
"不貴,幾十萬。"
馮明遠說得很輕描淡寫,可馮新發的心卻沉了下去。
他入獄前,全家的積蓄加起來不到五千塊。
車子駛進別墅區,停在一棟豪宅前。
馮新發下了車,看著那棟氣派的房子,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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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遠,這……這是誰家?"
"咱們家。"
馮安冉從房子里走出來,笑著說,"爸,歡迎回家。"
馮新發看著女兒,眼淚又掉下來。
十年不見,女兒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穿著得體,氣質出眾。
"安冉……你都長這么大了……"
"爸,快進屋吧。"
馮安冉拉著父親的手,"外面冷。"
走進屋內,精致的裝修、昂貴的家具讓馮新發手足無措。
他站在客廳中央,不敢隨便坐,也不敢隨便碰。
"爸,您坐。"
馮明遠拉著父親坐到沙發上。
真皮沙發又軟又舒服,可馮新發坐得渾身不自在。
"明遠,這房子……得多少錢?"
"不多,一千多萬。"
馮明遠倒了杯水給父親,"爸,您先喝口水。"
馮新發接過水杯,手在發抖。
一千多萬?
這個數字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他這輩子掙的錢加起來,恐怕也不到十萬。
"明遠,安冉。"
馮新發放下水杯,看著兒女,"你們這些年,到底是怎么賺到這些錢的?"
"做點小生意。"
馮明遠含糊其辭,"爸,您別操心這個,好好休息就行。"
"小生意?"
馮新發皺起眉頭,"什么小生意能賺這么多錢?"
"機械維修。"
馮安冉接話,"哥開了個維修公司,生意還不錯。"
"機械維修?"
馮新發愣住了,"誰教你的?"
"自學的。"
馮明遠不想多說,"爸,您累了吧?我帶您去房間休息。"
馮新發還想問,可看著兒子閃躲的眼神,最終還是咽下了話。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餐廳吃飯。
桌上擺著十幾道菜,都是馮新發愛吃的。
可馮新發吃得很不自在。
他看著兒女光鮮的模樣,再看看自己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心里堵得慌。
"爸,您多吃點。"
馮安冉給父親夾菜,"這是保姆阿姨做的,手藝特別好。"
"保姆?"
馮新發放下筷子,"家里還請了保姆?"
"嗯,平時做飯打掃衛生。"
馮明遠說,"我和安冉都忙,沒時間做家務。"
馮新發不說話了。
他低著頭吃飯,心里卻翻江倒海。
他在監獄里吃了十年的牢飯,每天盼著出來能和兒女團聚。
可現在團聚了,他卻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這個家太豪華了,豪華到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兒女太光鮮了,光鮮到他覺得自己配不上。
那天晚上,馮新發躺在松軟的大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看著天花板,腦子里亂糟糟的。
兒女是怎么賺到這些錢的?
他們做的生意,真的干凈嗎?
會不會……會不會像他當年一樣,被人陷害?
想到這里,馮新發心里一陣發緊。
他不能讓兒女重蹈他的覆轍,不能讓他們也進監獄。
第二天一早,馮新發就起來了。
他在房子里轉了一圈,發現每個房間都裝修得很精致,擺滿了昂貴的物品。
走到書房時,他停下了腳步。
書房的柜子里,擺滿了關于機械維修的專業書籍。
他隨手抽出一本翻了翻,里面有很多做過筆記的痕跡。
字跡很熟悉。
馮新發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那些筆記,心跳突然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