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小調,聽著倒是有趣。可惜了,唱曲的人,馬上就要腦袋搬家了。”
“哼,都要死了還在這窮開心,這人是不是嚇傻了?”
“別說了,這小子是個替死鬼,也是可憐人。誰讓咱們的主將先跑了呢?”
刑場外,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秋風卷起地上的黃葉,吹過趙長纓那張沾滿血污卻依然年輕的臉龐。他似乎什么也沒聽見,只是閉著眼,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那哼唱的聲音也越來越高亢,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刺破了這肅殺的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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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朝,北境邊關。
這里是與蠻族接壤的最前線,也是無數將士埋骨的修羅場。
今天,邊關重鎮涼州城的菜市口,比往常更加熱鬧,也更加血腥。一排排身穿囚服、五花大綁的死囚跪在法場中央,足有三十人之多。
他們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犯,而是剛剛在一場遭遇戰中潰敗下來的邊防軍士兵。按照軍法,臨陣脫逃者斬。
可實際上,他們是替罪羊。
真正臨陣脫逃的主將李統領,此刻正坐在監斬臺上,滿臉橫肉顫抖著,手里端著一杯熱茶,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慌亂。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和懦弱,他把這三十個倒霉蛋推了出來,說是他們擾亂軍心導致戰敗。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我想回家……我不想死……”
死囚們哭喊聲一片,甚至有人嚇得尿了褲子,癱軟在地。
唯獨跪在最左邊那個年輕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叫趙長纓,今年剛滿二十歲。原本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為了混口飯吃才來當兵。他生得虎背熊腰,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哪怕此刻跪著,腰桿也挺得筆直,像桿槍。
他沒有哭,也沒有喊冤。他知道,在這個世道,窮人的命比草還賤,喊破喉嚨也沒人聽。
既然要死,那就死得像個爺們。
趙長纓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小時候放牛時看到的夕陽,嘴里不知不覺地哼起了那首不知名的家鄉小調: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這本是帝王之歌,被他用那帶著濃重鄉音的破鑼嗓子哼出來,少了幾分威嚴,卻多了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與豪邁。
曲調隨著風聲傳開,竟讓周圍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監斬臺上的李統領聽著心煩,這曲子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他猛地把茶杯一摔,抽出一支令箭,就要往下扔。
“時辰已到!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人群中突然擠出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花白的老頭。
老頭原本正蹲在地上給人算命騙幾個銅板,聽到這哼曲聲,猛地抬起頭。
他那一雙看似渾濁的老眼里,突然爆射出兩道精光。
他看到了趙長纓。
更準確地說,他看到了趙長纓頭頂上那股常人看不見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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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股赤紅如血、直沖云霄的煞氣!在那煞氣之中,隱隱有一顆星辰在閃爍,雖然暗淡,卻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殺伐之意。
“這是……破軍入命?天降將星?”
老頭渾身一震,手里的龜殼都掉在了地上。
他掐指一算,更是大驚失色:“紅光貫日,血氣沖天!此子若死,這涼州城三日內必破,到時候便是生靈涂炭啊!”
眼看劊子手的大刀已經舉起,老頭顧不得其他,像個瘋子一樣沖進法場,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一聲:
“刀下留人!此乃天降將星,殺了他,邊關必破!”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喊懵了。
劊子手手一抖,刀刃堪堪停在趙長纓的脖子上,削斷了幾根頭發。
李統領大怒,拍案而起:“哪來的瘋老頭?竟敢擾亂法場!來人,把他一并拿下,砍了!”
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沖上來就要抓老頭。
老頭卻不慌不忙,挺直了腰桿,朗聲道:“李統領,敵軍先鋒已破三關,離涼州城不過百里。你現在殺了他,誰去替你擋那十萬蠻兵?誰去替你燒那敵軍的糧草?”
李統領心里一驚。這老頭怎么知道軍情?這可是最高機密啊!
原來,這老頭名叫鬼谷散人,是個云游四方的相師,精通奇門遁甲和兵法。他這一路走來,早就看出了邊關的危局。
“哼!一派胡言!就算敵軍來了,我自有大軍抵擋,用得著這個死囚?”李統領雖然心虛,嘴上卻依然強硬。
“你那大軍,皆是驚弓之鳥。唯有此人……”鬼谷散人指著趙長纓,“身負破軍命格,乃是天生的殺神。你若讓他領一支敢死隊去奇襲敵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敗了,你要殺要剮,老朽這條命賠給他!”
李統領眼珠一轉。
正好前線吃緊,上面讓他派人去燒糧草,這是九死一生的任務,沒人愿意去。如果讓這小子去,成了是自己的功勞,死了也不可惜,還能順便把這瘋老頭處理了。
“好!本將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李統領扔下令牌,“趙長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刻將他編入死囚營,若能燒毀敵軍糧草,便免他一死!”
死囚營,那是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這里關押的都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在這里,沒有軍紀,只有拳頭。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趙長纓被扔進去的時候,正趕上晚飯時間。
一群赤裸著上身、滿身傷疤的悍匪正圍著一個破鍋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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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新來的,一個獨眼龍獰笑著走了過來。他是這里的頭兒,手里拿著一根帶刺的狼牙棒。
“喲,又來個送死的。小子,懂規矩嗎?新來的得先……”
“砰!”
獨眼龍話還沒說完,趙長纓已經一拳轟了出去。
這一拳,快如閃電,重如泰山。
只聽“咔嚓”一聲,獨眼龍胸口那塊用來護身的護心鏡竟然被這一拳硬生生地打碎了!獨眼龍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五六米,重重地撞在墻上,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趙長纓。
趙長纓收回拳頭,冷冷地掃視了一圈,然后走到鍋邊,盛了一碗飯,大口吃了起來。
“還有誰?”
沒人敢吭聲。
鬼谷散人一直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夠狠。要活命,就得比瘋狗還瘋。”
夜深人靜。
鬼谷散人把趙長纓叫到了營地后的一口枯井旁。
“小子,想活嗎?”
“想。”趙長纓擦著嘴角的油漬,“我還沒娶媳婦呢。”
“想活,光有蠻力是不夠的。”鬼谷散人指了指那口深不見底的枯井,“這井底下,藏著老夫給你準備的一件東西。那是屬于你的‘將星信物’。下去拿上來。”
趙長纓二話不說,順著井繩滑了下去。
井底陰冷潮濕,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他在淤泥里摸索了半天,終于摸到了一個沉重的鐵匣子。
他把匣子拉上來。
月光下,鬼谷散人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甚至帶著幾分詭異。
“打開它。”
趙長纓用力一掰,鐵匣子應聲而開。
當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里面的東西時,整個人震驚得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
那竟然是一副鎧甲!
但這絕不是普通的鐵甲,而是一副用不知名的人骨打磨而成的骨甲!每一塊骨片都瑩白如玉,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的血色符文,散發著陣陣陰寒之氣。
而在鎧甲的護心位置,竟然嵌著一顆拳頭大小、通體血紅的石頭。那石頭仿佛是活的,還在隨著某種節奏微微跳動,就像是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穿上它!”鬼谷散人在一旁大喝一聲,眼神狂熱,“這是‘修羅鎧’!是上古殺神留下的遺物!穿上它,你就能擁有萬夫不當之勇,但你要付出代價——你要殺人飲血,用敵人的血來喂養它,否則它就會反噬其主,吸干你的血!敢不敢穿?”
趙長纓看著那副詭異的骨甲,心里也有些發毛。
但他想到了白天法場上的那一幕,想到了李統領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想到了邊關即將面臨的屠殺。
“死都不怕,還怕這幾根骨頭?”
趙長纓咬著牙,一把抓起骨甲,套在了身上。
“啊——!”
骨甲上身的那一刻,趙長纓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那不僅僅是冷,而是一種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刺入骨髓的劇痛。護心處那顆血石猛地收縮,一股暴戾、嗜血的氣息瞬間沖入他的腦海,讓他雙眼瞬間變得赤紅。
“殺!殺!殺!”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
鬼谷散人眼疾手快,一指點在趙長纓的眉心,大喝一聲:“守住本心!你是甲的主人,不是它的奴隸!”
一股清流注入,趙長纓漸漸恢復了理智,但眼中的紅光卻未消退,反而變得更加深邃冰冷。
當晚,暴風雪席卷了邊關。
趙長纓身穿修羅鎧,手持兩把從死人堆里撿來的斷刀,率領著八百名被他打服了的死囚,像一群幽靈一樣,潛入了茫茫雪原。
敵軍糧草大營設在黑風口,依山傍水,防守森嚴。
“什么人?”
巡邏的敵軍士兵只看到風雪中閃過一道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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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顆頭顱已經飛上了天。
趙長纓如同一頭出籠的猛虎,沖進了敵營。那副修羅鎧仿佛真的有靈性,普通的刀槍砍在上面,只能留下淺淺的白痕,根本傷不到他分毫。而每當有敵人的鮮血濺在鎧甲上,那顆血石就會閃爍一下紅光,趙長纓的力量就會更強一分。
“敵襲!敵襲!”
警報聲大作。無數敵軍涌了出來。
“兄弟們!不想死的就跟老子殺!”
趙長纓怒吼一聲,雙刀揮舞成風,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他就像是一個絞肉機,硬生生在敵軍的包圍圈里殺出了一條血路。
八百死囚也被激起了血性,一個個嗷嗷叫著沖向糧倉,扔出了手中的火把。
“呼——”
大火借著風勢,瞬間吞噬了連綿數里的糧草大營。火光沖天,把半個天空都染成了血紅色。
敵軍大亂。
一名敵軍副將騎著戰馬沖過來,想要阻攔趙長纓。
“去死!”
趙長纓不退反進,猛地一躍而起,竟然跳起了一丈多高。他在半空中雙刀交叉,狠狠斬下。
“咔嚓!”
連人帶馬,竟然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
那副將的人頭滾落在地,趙長纓隨手撿起,掛在馬脖子上,翻身上馬,帶著剩下的幾百兄弟,在火光的映襯下,揚長而去。
“血修羅!他是血修羅!”
幸存的敵軍士兵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背影,嚇得肝膽俱裂。
這一戰,趙長纓一戰成名。
回到涼州城,全城轟動。李統領雖然嫉妒,但也不得不免了他的死罪,還升他做了百夫長。
而那個“血修羅”的名號,也開始在邊關流傳。
隨著趙長纓屢立戰功,他的名字不僅傳遍了邊關,也傳到了敵國大將完顏烈的耳中。
完顏烈,號稱“草原屠夫”,是蠻族第一猛將。他不僅武藝高強,而且生性殘暴,據說每頓飯都要喝人血。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個懂“勢”的人。
涼州城的主帥(比李統領更高級別)開始忌憚趙長纓的聲望。功高震主,向來是大忌。
于是,一道軍令下來了。
命趙長纓率領三千老弱殘兵,去駐守落日關。
落日關是一座孤城,地勢險要但年久失修,且沒有水源。而對面,是完顏烈親自率領的十萬精銳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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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個死局。是讓趙長纓去送死。
“這幫狗官!老子不去!”趙長纓把軍令摔在地上。
“去,必須去。”鬼谷散人撿起軍令,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是你的劫數,也是你化龍的機會。落日關雖險,但有一線生機。”
“什么生機?”
“龍淵劍。”鬼谷散人說道,“傳說上古神劍龍淵,就埋藏在落日關外的祭天臺下。只有這把劍,才能鎮住修羅鎧的煞氣,讓你真正成為萬人敵。但現在,祭天臺在完顏烈的大營里。”
“我去偷!”趙長纓二話不說。
月黑風高。
趙長纓憑借著高超的身手,喬裝成敵軍的斥候,混進了完顏烈的大營。
祭天臺就在大營中央,四周戒備森嚴。
趙長纓像只壁虎一樣貼著地面爬行,避開了巡邏隊,終于摸到了祭天臺上。
臺中央,插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劍身一半沒入石臺,露出的部分銹跡斑斑,看起來就像根燒火棍。
“這就是龍淵劍?”趙長纓有些懷疑。
但他還是伸出手,握住了劍柄。
就在他握住劍柄,準備用力拔劍的瞬間——
“轟!”
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將祭天臺照得如同白晝。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