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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東北,風雪交加,這種天氣最能考驗人的心境,就在最近的12月23日,遼寧本溪的一條街邊,一家看起來并不算奢華的小飯店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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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掛著大紅橫幅,地上鋪著紅地毯,在漫天大雪中顯得格外扎眼,在一群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中,一個穿著深色棉衣、兩鬢已經花白的身影走上了那個略顯簡陋的舞臺。
如果不是主持人那聲響亮的介紹:“歡迎著名主持人、國家二級演員鄒德江老師!”恐怕很多路過的年輕人只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東北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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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歲的鄒德江站在雪地里,等待著剪彩,手里拿著麥克風,一開口還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下雪是個好天氣,一下雪就能體現咱東北的感覺,感冒也少了。”
臺下響起了一陣掌聲,但這掌聲比起他20年前在央視演播大廳聽到的那些,顯得稀疏而遙遠,很多網友看到這一幕,心里都不是滋味。
曾經紅透半邊天、名氣一度蓋過趙本山的相聲名家,如今竟然要在嚴寒中為一個街邊飯店開業站臺,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忍不住想問:這些年,鄒德江到底經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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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鄒德江,現在的年輕人可能陌生,但對于經歷過上世紀90年代電視黃金期的觀眾來說,他絕對是“大腕”。
鄒德江出生在黑龍江哈爾濱,原名鄒優杰,天生就是吃曲藝這碗飯的,他小時候就跟別人家孩子不一樣,不愛和泥玩,偏愛去墻根底下聽評書。
沒錢買票,他就聽完一段跑回來給小伙伴們講,講得繪聲繪色,甚至還得小伙伴們湊錢供他去聽“首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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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賦后來讓他順利進入了文工團,更讓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伯樂——相聲大師師勝杰。
師勝杰看中了他的靈氣,將他收入門下,有了名師指點,再加上他那手模仿單田芳評書的絕活兒,鄒德江很快就在圈子里站穩了腳跟。
1995年是鄒德江事業的轉折點,那時候,《曲苑雜壇》的臺柱子洛桑意外離世,節目組陷入了人才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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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德江臨危受命,憑借小品《聰明的劇務》一炮而紅,他模仿單田芳那句“話說關東,出了一位大俠呀”,連單老本人在臺下都笑得合不攏嘴。
那時候的他,是央視的寵兒,先后主持了《周末喜相逢》等王牌節目,風頭之勁,確實讓當時還在小品圈摸爬滾打的趙本山也得敬三分。
然而,所有的輝煌都定格在了2004年那場至今仍被觀眾談論的直播事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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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首屆相聲小品大賽的直播現場,鄒德江是主持人,趙本山是評委,趙本山帶著徒弟張小飛和賀美玲上臺表演。
也許是想出奇制勝,也許是習慣了民間的表演套路,張小飛在臺上演著演著就開始“現掛”,尺度越來越大,甚至開始解衣服扣子、露肩膀,動作有些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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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央視直播的主持人,鄒德江的職業敏感讓他意識到,這在國家級電視臺是不允許出現的。
他受命上臺打斷,一邊幫張小飛提衣服,一邊開玩笑說怕他凍感冒,但這一個“圓場”和隨后的委婉勸退,徹底惹惱了臺下的趙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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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上臺后,直接黑了臉,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懟道:“我知道這是中央電視臺,但既然讓人家演了,節目也沒什么違規的地方,就應該讓人家把節目演完!”
現場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盡管鄒德江試圖打哈哈過去,但梁子就此結下了,第二年,鄒德江就離開了央視的舞臺,名氣也隨之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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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猜測,是因為他得罪了趙本山,才遭到了圈內的無形“排擠”,這種說法雖然從未得到官方證實,但鄒德江此后確實在主流視野中消失了很久,甚至一度到了查無此人的境地。
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恩怨其實在歲月的沖刷下,早已有了另一種結局,現在的鄒德江,身份更多地轉向了影視劇演員。
他并不挑角色,哪怕是小小的配角,只要有戲拍,他都認真對待,在熱播劇《歸隊》中,他也有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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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再有當年的大紅大紫,但他依然靠著自己的手藝生活,離開央視的這些年,他嘗試過轉型,也品嘗過世態炎涼。
當年那些圍著他轉的“朋友”散了,出場費也從天文數字變成了如今剪彩的幾千塊辛苦錢,這種落差,換做一般人可能很難接受,但對于59歲的鄒德江來說,他似乎已經看開了。
對于和趙本山的這段往事,趙本山在后來的采訪中也大方回應過,稱只是當時的意見不合,并沒有所謂的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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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些年雖然沒有再見過面,也沒有合作過,但這更像是一種彼此心照不宣的疏離。
畢竟,大家都老了,趙本山的趙家班如今也面臨著徒弟流失和影響力下降的問題,而鄒德江則在平淡中尋得了一份安寧。
在那個簡陋的飯店開業舞臺上,他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但他依然挺直了腰桿,那是作為一個老藝人的底氣,他不再去爭那個舞臺的中心,也不再去糾結當年的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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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鄒德江的一生,你會發現他的人生軌跡像極了一場經典的相聲:起承轉合,有高潮也有低谷,他曾站在巔峰看風景,也曾掉進深淵尋出路。
如果當年他不打斷張小飛,結局會不同嗎?也許會,但他那時候是央視的主持人,職責所在,他選擇了堅守規則。
哪怕這個選擇讓他付出了事業的代價,但至少他在那個時刻,對得起手中的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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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穿著普通的棉衣,走在東北的大雪里,為了一家小店的開業忙前忙后,這在某些人眼里是“落魄”,但在另一些人眼里,這叫“接地氣”。
他沒有像某些過氣明星那樣在直播間嘶吼賣貨,也沒有消費過去的那點名氣去博取同情,他用一種近乎沉默的方式,消解了20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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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是電視劇,沒有那么多反轉和逆襲,對于59歲的鄒德江來說,現在的這種低調,何嘗不是一種人生的境界。
他依然是那個國家二級演員,依然是那個能把評書說進人心坎里的鄒德江,雖然舞臺變小了,但在風雪中為生活奔波的樣子,其實并不丟人。
那些過往的恩怨情仇,早就隨著當年的直播信號消失在了時光里,現在的他,在平凡中生活,在瑣碎中老去,這或許就是對那段傳奇往事最好的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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