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天下午，小姑子趙婷婷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提著愛馬仕包沖進家門，指著我的鼻子罵："林曉雨，你算個什么東西？這是我們趙家的房子，我爸媽的錢憑什么給你花？你不過是個外人！"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躺在病床上輸液的公公突然拔掉了針頭，顫抖著從床上坐起來。婆婆嚇得尖叫，我和丈夫趙明連忙沖過去。
公公擺擺手示意我們退后，他盯著趙婷婷，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說出了那番話——那番讓小姑子當場臉色慘白、哭著沖出家門，從此再也沒有踏進這個家半步的話……
這一切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那時候正是初春，公公趙建國突然在單位暈倒，被送進醫院。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全家人都傻了眼——胰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婆婆王秀芝當場就癱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和趙明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倒是公公自己顯得格外平靜，他拍拍婆婆的肩膀說："哭什么？人總有這一天，我這輩子也算活夠本了。"
從醫院回來后，家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婆婆整天以淚洗面，趙明也變得沉默寡言。我一邊要照顧公公，一邊還要操持家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公公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原本硬朗的身板很快就瘦了下去，臉色也變得蠟黃。但他的精神頭倒還不錯，總是笑呵呵的，還時不時跟我開玩笑。
"曉雨啊，這些年辛苦你了。"有一天，公公突然這么對我說，"嫁到我們家這七年，你受委屈了。"
我連忙搖頭："爸，您別這么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公公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正想問他怎么了，婆婆端著藥進來了，話題也就斷了。
公公生病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小姑子趙婷婷那里。她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公寓，嫁給了一個做生意的老板，日子過得挺滋潤。按理說，父親病重，作為女兒應該常回來看看才對。可婷婷卻像是消失了一樣，整整一個月沒露過面。
婆婆總是幫她找借口："婷婷工作忙，她老公生意也忙，哪有時間啊。"
我心里冷笑。忙？我在朋友圈看到她幾乎每天都在曬下午茶、做美容、逛商場。不過我也懶得戳穿，反正說了婆婆也不信。
趙明倒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打電話給她妹妹："爸都病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回來看看？"
電話那頭趙婷婷的聲音嬌滴滴的："哥，不是我不回去，實在是最近手頭緊。你們也知道，我老公生意上出了點問題，資金周轉不開……"
"你什么意思？"趙明皺起眉頭。
"哥，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五十萬就夠了。等我老公這筆生意做成了，肯定還你。"
"五十萬？你瘋了嗎？"趙明壓低聲音，"爸現在住院，每個月光醫藥費就要好幾萬，我們哪來那么多錢借給你？"
電話里傳來趙婷婷不滿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行，那我也不回去了，免得你們煩。"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趙明氣得摔了手機。我走過去抱住他："算了，你妹妹從小被寵壞了，跟她計較什么。"
"曉雨，對不起。"趙明把頭埋在我肩上，"我妹妹那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我拍拍他的背，沒說話。心里卻在想，受委屈又能怎樣呢？誰讓我嫁進了這個家。
說起來，我和趙明是大學同學。當年畢業后，他追了我整整一年，我才答應和他在一起。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家情況不太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還有個被寵壞的妹妹。
但我看中的是趙明這個人。他踏實肯干，對我也是真心實意。我父母一開始不同意，覺得我下嫁了。但我堅持要嫁，他們最后也只能妥協。
婚后的日子確實不容易。婆婆重男輕女，對趙明百依百順，對我卻橫挑鼻子豎挑眼。我做的飯不合她胃口，家務活兒干得不夠仔細，就連我的穿衣打扮都能被她挑出毛病來。
更要命的是婆婆對趙婷婷的偏心。婷婷從小被寵著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婚的時候，婆婆硬是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積蓄給她辦婚禮、買嫁妝。我和趙明結婚的時候可沒這待遇，婚房都是我爸媽出錢買的。
婷婷嫁人后更是變本加厲。隔三差五就回娘家要錢，這個月說要買包，下個月說要換車，婆婆總是有求必應。有一次我實在看不下去，勸了婆婆幾句，結果被罵得狗血淋頭。
"你一個外人，管得著我花自己的錢嗎？"婆婆當時是這么說的。
那一刻我真的很心寒。我嫁進這個家七年，起早貪黑伺候一家老小，到頭來還是個"外人"。
趙明知道后很生氣，跟婆婆大吵了一架。從那以后，婆婆表面上對我客氣了些，但心里的那道坎始終過不去。
公公住院后的第二個月，趙婷婷突然回來了。
那天我正在廚房做飯，聽見客廳傳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我探頭一看，趙婷婷穿著一身名牌，化著精致的妝，正在和婆婆說著什么。
"媽，我這不是忙完了就趕回來了嗎？"婷婷摟著婆婆撒嬌，"爸身體怎么樣了？"
婆婆一看到女兒，立刻笑逐顏開："好多了，好多了。婷婷啊，瘦了吧？肯定是太忙了，媽給你燉雞湯。"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對母女。婷婷倒是會演戲，在公公病床前假惺惺地抹了幾滴眼淚，說了些好好養病的場面話。公公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婷婷吃了幾口菜，突然開口了："哥，嫂子，我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什么事？"趙明放下筷子。
"是這樣的，我老公的生意最近真的很困難，急需一筆錢周轉。"婷婷看看趙明，又看看婆婆，"我想問問，家里還有多少存款？能不能借我一些？"
空氣突然安靜了。
趙明皺起眉頭："婷婷，上次不是說過了嗎？爸現在住院，醫藥費都很緊張，哪還有錢借給你？"
"哥！"婷婷提高了聲音，"我又不是不還！等我老公生意做起來，肯定還你們。"
"那你老公的生意什么時候能做起來？"我忍不住插嘴，"上次你說借五十萬，這次又要多少？"
婷婷橫了我一眼："林曉雨，我跟我哥說話，關你什么事？"
"她是我媳婦，家里的事當然關她的事。"趙明沉著臉說，"婷婷，不是哥不幫你，實在是現在確實沒錢。"
"沒錢？"婷婷冷笑一聲，"這套房子不是錢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趙明警覺地看著妹妹。
婷婷放下筷子，索性把話挑明了："這套房子是爸媽的，按理說我也有份。不如把房子賣了，錢大家分一分，我和哥各拿一半，你們再另外租房住。"
"趙婷婷！"趙明猛地站起來，"你瘋了嗎？這是爸媽住的房子，你讓他們住哪？"
"那就把房子過戶給我，我拿房子去抵押貸款。"婷婷說得理所當然，"反正爸現在這樣子，也住不了多久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她的話。
趙明一巴掌甩在了婷婷臉上。
"你給我滾出去！"趙明從未像現在這樣憤怒，"什么話你都說得出口？那是你爸！"
婷婷捂著臉，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她轉向婆婆："媽，你看哥打我！你就不管管嗎？"
婆婆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拉住趙明："你干什么打你妹妹？有話好好說！"
"媽，您聽聽她說的是人話嗎？"趙明氣得發抖，"爸還在病床上躺著，她就惦記著分家產了！"
"婷婷也是為了生活。"婆婆嘴硬地說，"她老公生意確實困難，你作為哥哥幫一把怎么了？"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媽，這些年婷婷從家里拿了多少錢，您自己心里沒數嗎？她結婚的時候您給了二十萬，之后隔三差五回來要錢，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三四十萬了吧？現在爸病了，需要用錢的時候，她不但不出力，還惦記著要房子？"
"林曉雨，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婷婷尖著嗓子喊，"這是我們趙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憑什么管？"
"我是外人？"我氣笑了，"那這七年是誰在照顧爸媽？是誰每天給爸喂藥喂飯？是誰半夜起來給爸換尿不濕？你這個親閨女又在哪兒？"
"你少在這兒邀功！"婷婷惱羞成怒，"照顧公婆本來就是兒媳婦該做的！我嫁出去了，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
"那你還回來要錢要房干什么？"我冷冷地說，"既然是別人家的人，那就別惦記著娘家的東西！"
"你！"婷婷氣得說不出話來。
婆婆護著女兒，沖我喊道："曉雨，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婷婷好歹是我女兒，她回娘家天經地義！"
"那我呢？"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媽，這七年我對這個家夠好了吧？可您呢？您心里從來就只有女兒，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你本來就不是我們趙家的人！"婷婷跳起來指著我，"你不過是嫁進來的，永遠是個外人！"
"夠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公公不知什么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正拄著拐杖站在臥室門口。他的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晃晃，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倒下。
"爸！"趙明趕緊過去扶住他。
"讓我說完。"公公推開兒子，一步步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最后落在婷婷身上："你剛才說什么？曉雨是外人？"
婷婷理直氣壯地說："難道不是嗎？她又不姓趙，憑什么管我們趙家的事？"
公公沒有回答她，而是轉向我："曉雨，這些年委屈你了。"
"爸，您別這么說……"我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你聽我說完。"公公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我躺在病床上這兩個月，什么都看在眼里。誰真心對我好，誰只是做做樣子，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看向婷婷："婷婷，你是我女兒，我當然疼你。但這不代表我就糊涂。這些年你從家里拿了多少錢，你自己心里有數。我和你媽的退休金加起來一個月才六千塊，可你張口就要幾萬十幾萬。我沒說什么，因為你是我女兒，我愿意幫你。"
婷婷低下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但是。"公公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你不能把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更不能欺負你嫂子！"
"爸，我沒有……"
"你沒有？"公公打斷她，"你嫂子嫁進我們家七年，起早貪黑照顧一家老小。你媽偏心你，處處為難她，她也從來沒有抱怨過。我生病住院，是誰日夜守在我床邊？是誰端茶倒水喂飯喂藥？是你嗎？"
婷婷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