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和朱砂痣青梅竹馬,他是我小時候的救贖。
卻為了救我,鋃鐺入獄。
當桎梏解開,意外卻比驚喜來的更快。
我們錯過的那些年,本來可以彌補的,卻被人為拆散。
大婚當日,聽說朱砂痣病危。
我拋下滿堂賓客,奔向他。
1
2019年國慶節(jié)
蘇市W酒店,我盯著鏡子里的人,大紅喜服上鳳凰翻飛,造型師正在頭頂上給我插上最后一支琉璃杈。
看著方盒放著男士戒指,我正伸手去拿,這時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我伸手接了起來。
“子路…林子路不行了,他很想見你,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電話那邊傳來哽咽的聲音。大腦突然停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林子路,我的青梅竹馬,也是我努力埋藏在心里的名字。
“咚”的一聲,手機落地,掉在柔軟的地墊上翻了個面。
“怎么了?怎么了?程程?”閨蜜小羅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走,走,去市中心醫(yī)院”剛剛上好的妝,此刻出現(xiàn)兩道清晰的水痕。
“可是…可是婚禮馬上要開始了啊”
“不,不,不,我們先去醫(yī)院。子路他….他…”我嘴唇哆嗦,努力讓聲音平靜一點。
“讓她去吧”此時門口傳來一道溫柔且堅定的聲音。然后我看見一身絳紅色喜服的新郎趙文宇,眉眼深邃,伸手拉開化化妝間的門。
“去吧,賓客我來搞定。”抿了抿唇“我等你。
“對不起,對不起“眼淚無聲滑落。
喜服寬大的袖口,帶著臺面上的方盒滾落在地,那枚戒指如同命運一樣,彈跳,飛起,又降落。
我顧不上前來道賀賓客,一路狂奔至酒店門口,攔下停在酒店門口的出租車。
任塵封了十幾年的思念如浪潮般襲來。
任它穿越時空,回到千禧年。回到我和林子路青梅竹馬的時代…
2
初一那年,后排的男生,把我推倒在地,拉扯我頭發(fā)。
林子路如天神降臨,把我護了起來。
他是插班生,因家父母常年在外地,現(xiàn)寄住在小姑家,也就是我小嬸。
我們同住一個院子。
也是那年林子路悄咪咪的給我塞了個東西。是把精致的木梳子。
我當時挺生氣的,質(zhì)問道:“你也覺得我頭發(fā)太難看,所以才給這個?。”
“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撓撓頭,極力解釋著:
“我覺得你挺好看的,但如果梳順了頭發(fā),更好看。”
頓了頓小聲:“就像我媽媽那樣,但她那是假的?!?/p>
我順著他目光,看見了林媽媽,燙著漂亮的大波浪,正磕著瓜子和我媽說:
“我說臭小子怎么要梳子,原來是給你姑娘啊“
我媽只尷尬的笑笑,爸爸常年在外,她實在顧不上太多。
“這樣看,我家小子是看上你家程程了,以后我們要成親家啊?!闭f著林媽媽吐出瓜子皮。
就這樣我們成了好朋友,做了三年同學,他也護了三年。
直到林父身體出現(xiàn)狀況,他被接回去自己家。
臨走時還朝我眨眼:“我會常來看你的?!?/p>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澳菚r年少,不知道離別苦,隨意應付著。
“到時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們?!?/p>
“我現(xiàn)在才不會給人欺負去了。”
“那就好?!彼ζ饋斫廾潉?,唇角飛揚。
就這樣過了兩年時間,院子里新種的桃樹開了花。
林母看起來比從前憔悴了不少,和我媽面對面掰著豆角。
“你看他倆人,玩歸玩,鬧歸鬧。子路倒是挺護你家程程的?!?/p>
“倆皮猴子,能不好??!”
“我看那,我子路啊,長大以后肯定要娶程程做老婆的?!?/p>
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給角落里玩玻璃彈珠的我們聽到。
林子路停下動作,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喂,聽見沒?你長大以后,是要做我老婆的。”
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用力推了他一把:“滾!誰要嫁給你?想得美!”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
轉(zhuǎn)身飛快地跑開了,留下林子路在原地摸著被推的地方,嘿嘿傻笑,陽光落在他年輕飛揚的眉眼上。
那一年,我們都17歲。
懵懂的情愫像桃花一樣,悄悄綻放,無聲無息。
后來,林子路來的次數(shù)漸漸少了。
偶爾來一次,總能掏出些新鮮玩意兒,擰上發(fā)條蹦跶的綠色鐵皮青蛙,迷你的金屬小坦克,還有一顆在暗處能發(fā)出綠光的玻璃球。
這些在那個年代的小鎮(zhèn)孩子眼中,無異于稀世珍寶。
“哇!林子路,你哪兒弄來的這些寶貝?不會是…偷的吧?”我愛不釋手地摸著冰涼的玻璃球,語氣卻帶著懷疑。
林子路下巴一揚,帶著點小得意:“才不是!我和幾個哥們兒去糧油站幫人搬東西掙的!厲害吧?”
他湊近些,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尤其是媽?!?/p>
看著我驚喜又好奇的樣子,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深吸一口氣:
“喂,閉上眼睛,把手伸出來。”
“干嘛?”我有些警惕地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東西直接給我不就好了?”
“我就不!你要是不照做,我可不給了!”林子路異常堅決,眼神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好好好,怕了你了?!蔽移擦似沧?,帶著點無奈和期待,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朝他攤開手掌。
片刻的等待,手被他牽起,一陣笨拙的摸索,手指感覺到一片微涼,我猛地睜開眼。
在我纖細的無名指根部,靜靜地套著用彩色水果糖紙精心折疊成的“戒指”。
陽光下糖紙折射著七彩的光,在手指上投下夢幻般的色彩。
少年托著腮,蹲在我面前,仰著臉看我。
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緊張地微微顫動著。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敲在我心上:
“我媽說…以后我是要娶你做老婆的。我在錄像廳看的那些碟片里…都是這樣演的,男的送女的戒指…”他頓了頓,專注地看著我指間,又輕聲問,“喜歡嗎?”
周圍的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了。只有眼前少年亮得灼人的目光,和無名指上那片微涼。
我只覺得心口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脹,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涌遍全身,指尖都微微發(fā)麻。
我低下頭,掩飾著幾乎要溢出來的情緒,鼻音濃重地發(fā)出一個單音:“嗯。”
那枚簡陋的糖紙戒指,不僅套住了我的手指,仿佛也套住了我心底最柔軟、最隱秘的那一角。從此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林子路像是得到了天大的鼓勵,眼睛瞬間亮得驚人,笑容燦爛得晃眼:
“程程你等著,等我長大了!賺好多好多錢!就給你買個真的戒指!跟這個一樣大…不,比這個更大!要那種…閃閃發(fā)光的,亮瞎眼鉆石的!”
“噗嗤——”我被他那副鄭重其事畫大餅的樣子逗笑了,剛才那點不好意思的心思也煙消云散,
“吹牛吧你!還鉆石呢!你知道鉆石多貴嗎”
“真的!我林子路對天發(fā)誓!”林子路急了,站起來舉起右手,無比認真道:
我以后一定賺好多好多錢,給程程買鉆石戒指,騙你是小狗。
“哈哈哈…好好好,我信我信!小狗同學”我?guī)缀跣Φ脧澚搜蹨I都快出來了。
兩人清脆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在桃樹下回蕩,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陽光穿過樹葉,正好落在那枚小小的糖紙“戒指”上,折射出無比璀璨、近乎永恒的光芒。
那一年,我們即將十八歲?;ɡ俪蹙`,以為未來盡是坦途。
3
時光白駒過隙,到了緊張的高三階段,我參加了周末補習班。
我如往常一樣,下晚自習回家,鄉(xiāng)間晚上的小路有些難走,好在學校離家的距離只隔著一片稻田和魚塘。
那天,經(jīng)過稻田的時候,我總感覺似乎有人尾隨著我,于是加快了步伐。
前面就是魚塘了,穿過去就到家了,就在我以為安全的時候。
一個黑影從猛的沖了出來,一手環(huán)著我脖子,另一只手捂著我嘴巴,把我往稻田里拖。
稻子已經(jīng)成熟,稻田里沒有一滴水。
我嚇的渾身顫抖,腿腳無法站立。
黑影開始解我衣服時候。
失去思考能力的腦子才反應過來,張口叫救命,又被捂住,一道惡狠狠聲音傳來:
“再叫,老子弄死你?!睗M口的酒氣,熏的我頭暈,涕泗橫流。
危難時刻,林子路出現(xiàn)了。
“放開她,混蛋。“
林子路一把推開那人,那人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樣,有沒有事”我能感覺他聲音顫抖。
“哇“此刻壓抑害怕的情緒一下子迸發(fā)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里?!八盐揖o緊摟在懷里。
“呸!毛頭小子,壞老子好事?!澳侨肆R罵例例站起身。
沖著林子路就是一拳,打的林子路頭都歪倒了一邊。
林子路抱著腦袋,猛的起身,一巴掌把那人扇倒在地。
那人掙扎著起身,和林子路扭打在一起,地里的稻子壓倒一大片。
許是動靜過大,池塘對面投射來一道手電光。
“誰在那里?干什么?”
聽到那邊傳來聲音,那人對林子路下了殺手,抄起田壩上的石塊,朝林子路腦袋砸去。林子路不甘示弱,一把抱住對方的腰,兩人猛的摔倒在地。
只聽到“砰”的一聲響,對方再沒有動靜。
此時村民剛好趕到,只看到林子路身下躺著一個人,后腦勺猩紅一片。
林子路嚇傻了,呆在那里不敢動,借著微弱的手電光,我能看見他雙手青筋暴起,渾身顫抖。
原來那人剛好摔在堵水塘缺口石塊上,那些石塊凹凸不平,有些帶著尖銳的角。
那人后腦就磕在尖角上。
小鎮(zhèn)醫(yī)療條件有限,那人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對方的家屬把林子路告了。
當時沒有監(jiān)控設備,警察根據(jù)現(xiàn)場勘察得出結(jié)論,林子路屬于防衛(wèi)過當致人死亡。
就這樣,林子路被判了六年七個月刑期。
小嬸說:“林子路在家等我了一天,眼看太晚,才出去找我。“
臨行的時候,我求著小嬸帶我去看他,他瘦了,只是一雙很眼睛還亮晶晶的。
“對不起!子路….要不是我…”
“別哭啊,這事不怪你。換成別人,我也會出手”
“你要好好的,我會…,我會等著你的…”
“傻子,我肯定會好的,你說的,要等我啊?!?/p>
說完沖我笑笑,只是那笑再也不似從前的明媚,多了幾份憂愁。
已經(jīng)滿18歲的我們,對離別有了些許傷感。
那年冬天特別冷,聽說子路大哥準備去探監(jiān),我連忙找到他。
看著和林子路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我說出了想和他一起看林子路的想法。
經(jīng)過一系列的申請和材料準備,我懷著忐忑又希冀的心情,終于見到他了。
會見室里,他黑了也瘦了。
理著板寸頭,讓原本好看的五官此時越發(fā)的立體。
大哥把有線話筒塞到我手里,“你還好嗎?“
一句話剛說完,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喉頭埂塞。
“哭什么呀,你看我挺好的呀?!八β冻龃蟠蟮男δ?,眼圈泛紅。
我把親手編制的黃色圍巾送給他,黃色代表希望和光明。
“喜歡嗎?“
“喜歡,喜歡,很暖,像你一樣?!八麡泛呛堑膿崦鴩?。
然后拿了一塊心形五彩石
“這是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石頭,覺得很適合你,就把他磨成了這個形狀?!?/p>
“太好看了,我會一直帶在身邊的?!?/p>
20分鐘的會面,實在過于短暫了。
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羞于表達的情愫,最終化為一句:“我會等你回來的。”
臨別時,林子路刻意隱忍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再后來,我考入了省外大學,會給林子路寫信,告訴我在外面的一切,偶爾也會收到回信。
轉(zhuǎn)眼我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也得到了林子路的好消息,由于他一直以來,表現(xiàn)良好,獲準減刑。
算下來,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他該回來了。
“太好了,終于可以見面了?!蔽覞M心歡喜。
自那一別之后,我們再沒見過,不知他現(xiàn)在怎樣了,既期待,又害怕。
就在我們都沉浸在林子路快回來的喜悅中,意想不到的意外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