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林,你放心,咱們公司現在不差錢,就差你這樣的技術大牛!”老板陳總在面試時拍著我的肩膀,眼神里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我信了,毅然辭掉了月薪兩萬的穩定工作,投身到這家號稱“要做中國版開放人工智能”的創業公司。
可當我打開首月工資的短信提醒時,整個人都懵了——到賬金額:480元。
我反復確認,沒有小數點,就是四百八。
那天晚上,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司。
![]()
我叫林遠,三十一歲,一個典型的“京漂”。清華計算機系碩士畢業后,我順理成章地成了一名人工智能算法工程師。
過去幾年,我一直在一家老牌的傳統軟件公司工作,月薪兩萬,工作穩定得像一杯溫開水,但也無趣得像一杯溫開水。
技術上常年重復著修修補補的工作,幾乎觸碰到了職業生涯的天花板。我渴望改變,渴望能真正做一些有挑戰性、能改變世界的事情。
三個月前,一個獵頭的電話,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
“林工,您好。我這里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一家人工智能領域的明星創業公司,正在尋找一位技術合伙人級別的算法總監,您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技術合伙人”這幾個字眼,瞬間點燃了我內心的火焰。
在獵頭的安排下,我很快就在中關村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里,見到了這家“智算科技”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陳總。
陳總大約四十出頭,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談吐不凡,身上有種成功企業家特有的自信和氣場。
他沒有跟我聊太多技術細節,而是直接打開筆記本電腦,向我展示了公司的商業計劃書。
“林遠,我們要做的事情,是專注于大模型在垂直領域的應用。”他指著屏幕上的架構圖,眼神發光,“目前市面上的通用大模型雖然強大,但在很多細分行業,比如金融風控、智能客服、醫療診斷等領域,還存在著巨大的優化空間。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做這些垂直領域里,最懂業務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提供商。”
他描繪的藍圖讓我心潮澎湃。他談到了公司的愿景:“我們的目標是三年內上市,五年內成為這個行業的絕對龍頭!”
說實話,我心動了。這種從零到一,用技術改變一個行業的成就感,正是我夢寐以求的。
接下來是談薪資的環節,我本以為會有一番拉鋸,沒想到陳總非常直接。
“林遠,你是清華的高材生,又在大廠磨練了這么多年,你的價值我清楚。”他推了推眼鏡,開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年薪四十八萬,外加公司百分之零點五的期權,分三年行權。怎么樣?”
四十八萬!這幾乎是我當時年薪的兩倍。我有些猶豫,畢竟創業公司風險大。
陳總看出了我的顧慮,立刻加碼:“我再給你吃顆定心丸。入職前半年,我們保證你每月稅前四萬的保底工資,一分都不會少。半年后項目走上正軌,我們再根據項目獎金和分紅另算。只會比這個多,不會比這個少。”
為了顯示誠意,他甚至提出,我們的雇傭合同可以請專業的律師來見證,確保每一條款都合法有效。
聊天的過程中,他還“不經意”地透露,公司剛剛拿到了頂級風投機構的三千萬A輪融資,資金非常充沛。公司的辦公室就設在望京的甲級寫字樓里,裝修得非常豪華氣派,團隊目前有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來自清北復交的名校畢業生。
所有的這一切,都讓我徹底放下了戒心。我對未來的憧憬,對高薪的渴望(女友一直催著結婚買房),以及對技術實現理想的熱情,戰勝了對風險的擔憂。
幾天后,在律師的見證下,我簽下了那份看起來完美無缺的合同。我辭掉了原來的工作,滿懷著一腔熱血,準備在這家充滿希望的公司里,大干一場。
加入“智算科技”的第一天,公司給了我一個隆重而熱烈的歡迎儀式。彩帶、氣球、下午茶,陳總親自帶著所有員工為我鼓掌,并當場宣布任命我為公司的技術總監,直接帶領十個人的核心算法團隊。
我的待遇也確實是“大牛”級別的。公司給我配了頂配的蘋果筆記本電腦和一臺34寸的曲面顯示器,甚至還在靠窗的位置給了我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這種被重視的感覺,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
我的工作內容,是主導開發一套全新的、基于大模型的企業級智能客服系統。這個項目技術難度很大,需要從底層算法開始構建,涉及到自然語言處理、深度學習等多個前沿領域,但恰好都是我最擅長和最感興趣的。陳總給了我極大的自主權,他對我說:“林遠,技術上的事情,你說了算,需要什么資源,人、錢、設備,你盡管開口。”
入職后的第一個月,我幾乎進入了一種“蜜月期”般的亢奮狀態。我每天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早上八點到公司,晚上經常工作到深夜十一二點才離開。我把過去幾年積累的所有知識和想法,都傾注到了這個項目里。
在我的帶領下,團隊的效率非常高。我們重新梳理了技術架構,優化了算法模型,短短三周時間,就攻克了好幾個關鍵的技術難題。月底的時候,我們甚至做出了一套功能完整、效果驚艷的產品演示版本。
陳總對我的工作非常滿意。他幾乎每周都會請我們整個技術團隊去高檔餐廳吃飯,席間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出手相當闊綽。辦公室里也經常有西裝革履的“投資人”前來參觀,陳總總會自豪地把他們帶到我的辦公室,向他們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從大廠挖來的技術核心,林遠林總!”
那段時間,我對公司的認同感和歸屬感與日俱增,對未來更是充滿了無限的信心。我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遇到了對的老板,正在做著一件偉大的事業。
當然,在這片看似和諧的繁榮景象之下,也偶爾會飄過幾個不和諧的音符,只是當時的我,完全沉浸在奮斗的激情中,選擇了自動忽略。
有一次,我路過陳總辦公室,無意中聽到他和財務總監在里面激烈地爭吵,似乎是為了什么款項的支出問題。后來我才知道,那位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財務總監,是陳總的大學室友。
行政部門的同事也跟我抱怨過,說陳總最近招人招得太急了,人事流程都有些混亂,好幾個崗位的人還沒面試完,陳總就拍板說“明天就讓他來上班”。
更奇怪的是,我入職第二周,一位負責前端開發的老員工突然離職了。他走得非常匆忙,甚至沒有和大家打招呼,工位上的東西都是行政幫忙收拾的。當時有人在茶水間議論,說他好像是因為薪資問題和公司鬧得不愉快。
但這些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項目取得進展的喜悅所沖淡了。我一門心思撲在代碼和算法上,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平靜的水面下,悄然醞釀成形。
按照合同約定,每個月的十號是公司的發薪日。我入職后的第一個發薪日,正好是我滿一個月的第三十一天。
那天,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顯得有些浮躁和期待。大家嘴上不說,但眼神都時不時地瞟向自己的手機。畢竟,對于我們這些在北京打拼的年輕人來說,工資是支撐著夢想和現實的唯一支柱。我也一樣,心里盤算著,這第一筆四萬塊的工資到賬后,要先還掉上個月的信用卡賬單,剩下的給女朋友買她看中很久的那條項鏈。
上午風平浪靜,什么都沒有發生。到了下午兩點,有同事小聲說:“工資好像發了!”
我立刻解鎖手機,點開銀行的短信通知。一條新的入賬信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我滿懷期待地點開,然后,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尊敬的客戶,您的賬戶xxxx于x月x日轉賬存入人民幣480.00元。】
四百八十元。
我反復地看,把那串數字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數了好幾遍。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銀行系統出了問題,顯示錯了小數點。可那清晰的“肆佰捌拾圓整”的大寫漢字,無情地擊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不是四萬八,不是四千八,就是四百八十塊。連我在五環外租的那個單間的房租都不夠付。
我安慰自己,也許是系統延遲,或者財務操作失誤,這只是發了一部分,大頭還在后面。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了一整個下午。可直到下班,我的手機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新的入賬提醒。
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沖進了財務辦公室。
財務總監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閃。我把手機拍在他桌上,盡量壓著火氣問:“張總,我想問一下,我的工資是怎么回事?合同上寫的是稅前四萬,為什么到賬只有四百八?”
他扶了扶眼鏡,支支吾吾地說:“哦……林總啊,這個……這個可能是銀行系統出錯了,我這邊查一下。”他在電腦上裝模作樣地敲打了半天,然后一臉為難地對我說,“系統顯示是正常的。要不這樣,我明天幫你申請一個工資更正流程,不過……這個需要陳總親自簽字才行。”
“那陳總呢?我現在就去找他!”
“陳總……他下午出去見客戶了,今晚可能不回公司了。”財務總監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撥打陳總的電話,果然,無法接通。
我憋著一肚子火回到工位,旁邊的幾個同事湊了過來,小聲問我情況。我這才發現,出問題的不是我一個人。一個新來的應屆生,說好的月薪一萬二,只拿到手三千六,剛好是百分之三十。另一個和我差不多時間入職的后端工程師,也只拿到了基本工資,績效和獎金全都沒有。
一位在這里待了半年的老員工,嘆了口氣,對我透露了一句:“林總,別太驚訝,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個月就拖欠了獎金,說是這個月補,現在看來……”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的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什么狗屁技術大牛,什么企業愿景,什么期權承諾,在冰冷的480塊錢面前,都顯得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在這時,陳總竟然回來了。他大概是沒想到我還在公司,看到我鐵青的臉,先是一愣。我沒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沖進了他的辦公室,把門重重地關上。
“陳總!我需要一個解釋!我的工資為什么只有四百八十塊?!”我把銀行短信的截圖摔在他面前。
他臉上的從容和鎮定終于消失了。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嘆了口氣說:“小林,你先別激動。公司最近……最近現金流確實有點緊張,你放心,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給你補上!”
“現金流緊張?”我冷笑一聲,“你不是說公司剛拿了三千萬的A輪融資嗎?錢呢?!”
提到融資,陳總的臉色猛地一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那筆錢有別的更重要的用途!你不用管!”
“我不管?”我被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我辭掉了穩定的工作,每天加班到半夜,幫你把項目核心都做出來了,你現在跟我說工資發不了?陳總,做人不能這么不厚道吧!”
![]()
我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辦公室外面的同事都投來了看戲的眼神。
陳總大概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放緩了語氣:“小林,你相信我,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們的B輪融資馬上就要到賬了!到時候,別說四萬,八萬我都給你!”
“口說無憑!”我已經被騙過一次,不可能再相信他的空頭支票,“除非你現在就把B輪的投資意向合同拿給我看!”
陳總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林遠,你別太過分!別忘了,我們簽了合同,如果你現在要走,按照約定,你需要賠償公司年薪的兩倍作為違約金!”
他竟然還敢拿合同來威脅我!我看著他那張理直氣壯的臉,氣得渾身發抖。
我沒有再和他多說一句廢話,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在同事們復雜的目光中,從抽屜里翻出了那份被我視若珍寶的勞動合同。我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果然,在合同的違約責任條款里,清清楚楚地寫著:“若乙方(我)在合同期內單方面提出離職,需向甲方(公司)支付年薪兩倍的違"約金。”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但我沒有慌亂。我立刻拿出手機,給我一個做律師的大學同學打了個電話。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合同條款都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同學在電話那頭聽完,冷靜地分析道:“遠子,你別怕。雖然合同里有這個霸王條款,但現在是公司先違約在先。《勞動合同法》明確規定,用人單位未按照勞動合同約定,及時足額支付勞動報酬的,勞動者可以單方面解除勞動合同,并且不需要支付任何違約金。你不僅可以立即離職,還可以去申請勞動仲裁,要求公司支付拖欠的工資和經濟補償金。”
律師朋友的話,給了我十足的底氣。我決定,立刻跟這家騙子公司劃清界限。
那天晚上,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加班。我默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把桌上的書、水杯、綠植,一件件地裝進紙箱。
團隊里的幾個年輕人看出了不對勁,圍了過來。“林總,您這是……要走?”一個我親手帶出來的應屆生,眼圈有點紅。
“林總,再等等吧,也許下個月公司就好了呢?陳總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另一個同事勸我。
我搖了搖頭,看著這些單純而充滿熱情的年輕人,心里有些不忍,但我的決心已定。“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我對他們說,“你們自己,也多長個心眼吧。”
收拾完東西,我打開電腦,給公司全員郵箱,發送了一封標題為《關于本人林遠正式離職的聲明》的郵件。在郵件里,我詳細地列舉了公司未按時足額發放工資,嚴重違反勞動合同的事實,并明確表示,我將保留通過法律途徑追究公司違約責任的權利。
點擊“發送”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抱著紙箱,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陳總就從他的辦公室里沖了出來,想攔住我。
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臉上堆著僵硬的笑容:“小林,小林你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嘛!工資的事情,我們再商量,再商量……”
我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陳總,不用商量了。江湖路遠,好自為之吧。”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在離開公司之前,我做了幾件事。我用自己的移動硬盤,將我這一個月以來編寫的所有核心算法代碼,全部拷貝了一份。這些代碼,每一個字符都是我心血的結晶,我有權利保留它們。同時,我將公司電腦上所有與我工作相關的文件,全部徹底刪除。我還將這一個月來,與陳總所有的微信聊天記錄、相關的郵件往來、以及那份簽了字的勞動合同,全部截屏、拍照,保存在了云端。這些,都將是我未來維權的有力證據。
走出寫字樓,北京深夜的冷風吹在我的臉上,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離職后的第一周,我幾乎是把自己關在出租屋里度過的。我拔掉了網線,手機調成靜音,整天就是睡覺、看電影,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清空大腦,整理一下亂成一團的心情。
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場突如其來的職場騙局。
女友知道我離職的事后,和我大吵了一架。
她不理解我為什么這么沖動,放棄了年薪四十八萬的“高薪”工作,還罵我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傻瓜。我們冷戰了好幾天,她甚至提出了分手。
![]()
事業和愛情的雙重打擊,讓我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離職后的第三天,我的手機開始不正常地響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我認得,那是陳總的手機號。我沒有接,直接掛斷。可對方似乎很有耐心,掛斷了,又打過來。一天之內,他斷斷續續地打了十幾通電話。
我不堪其擾,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第五天,微信的轟炸開始了。他換了另一個微信號加我,驗證信息寫著:“小林,我是陳江河,我們必須談談。”
我通過了好友請求,想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樣。緊接著,一連串的信息像炸彈一樣轟了過來。
“小林,對不起,我錯了,是我不對,工資的事情是我處理得太草率了,我向你道歉!”
“你放心,你的工資,我今天就讓財務給你補上!一分都不會少!”
“公司真的不能沒有你啊!那個項目你是主心骨,除了你誰也玩不轉!你回來吧,回來我們什么都好商量!”
“你開個價,你到底想要什么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看著他從道歉到哀求,態度卑微得像換了一個人,我心里只有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沒有回復他任何消息。
第七天,陳總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他的微信消息變得強硬而充滿了威脅。
“林遠,我警告你!你離職時帶走的核心代碼,屬于公司的商業機密!你必須立刻歸還,否則我們將通過法律途徑起訴你!”
“你以為你刪了電腦文件就沒事了嗎?公司的服務器都有備份!你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職務侵占!你這樣做,小心吃官司,毀了你自己的前途!”
我看著這些色厲內荏的威脅,更加確定了他已經黔驢技窮。他如果真有備份,又何必如此氣急敗壞地來找我?
就在這瘋狂的追擊達到了頂峰的第八天,事情發生了關鍵性的反轉。
早上,我收到了快遞送來的一封律師函,是智算科技委托律師事務所發出的,正式以“竊取并泄露商業機密”為由對我提起訴訟。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之前聯系我的那個獵頭。
“林工!好消息啊!最近行業里好幾家做人工智能的大公司都在找我打聽你!都說知道你從智算科技出來了,想跟你聊聊,薪資條件隨便你開!”
獵頭興奮的話語像一道閃電,瞬間擊穿了我腦中的所有迷霧。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手里掌握的這套算法技術,它的價值,可能遠遠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我心中形成。我立刻打開電腦,登錄了“企查查”等商業信息查詢網站,輸入了“智算科技”的名字。
當查詢結果跳出來的那一刻,我盯著屏幕,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腳冰涼,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