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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這佛像,是在提醒朕。
你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才是大清的祖宗功臣嗎?”
皇太極怒吼著將純金佛像摜在地上。
金屑飛濺,震得布木布泰心頭一顫。
“臣妾只是想盡一份心,皇上為何如此疑我?”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手指卻在袖中死死扣住掌心。
“盡心?
你太聰明了,聰明得讓朕覺得,你這后宮娘子是在算計朕的江山!”
皇太極轉過身,將那二婚入宮。
只會裝柔弱的海蘭珠緊緊摟入懷中。
甚至為她的孩子大赦天下,卻對布木布泰的長子不聞不問。
在這六月酷暑,皇太極冰冷的眼神。
卻讓身為草原第一美女的布木布泰感到透骨寒涼。
可沒想到的是,在皇太極暴斃后的那個血色深夜。
竟是這個被嫌棄心機深的女人,一手左右了大清兩百年的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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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636年。
盛京的春天還沒脫掉那股子凍死人的寒氣。
大清建國的登基大典剛熱熱鬧鬧地辦完。
后宮的封妃旨意像長了眼睛似的,飛進了各家大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永福宮里,三十出頭的布木布泰。
也就是后來的孝莊,正端坐在火炕邊上。
她那張臉,哪怕是在草原上最挑剔的牧民眼里。
也是挑不出半點瑕疵的長生天賜予的禮物。
可此時,她的手指卻死死摳著緞面褲腿,指甲蓋都摳得發白。
太監公公尖著嗓子宣讀完,布木布泰的心也涼到了腳底板。
她是莊妃。
聽著名頭不小,可在這后宮五個正妃里。
她排在最后一名,也就是西宮最末位。
更讓她窩火的是。
她那個二十六歲才二婚嫁進來的親姐姐海蘭珠。
進宮才兩年,竟然一躍成了宸妃。
封號里帶個“宸”字,那在漢人文化里就是北極星。
是皇帝心尖上的意思!
“莊妃主子,接旨吧。”
太監把黃綢子往她面前一遞,眼神里透著股子看人下菜碟的精明。
布木布泰剛要伸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一個渾身汗味的侍衛撞開門。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莊妃主子!
皇上在關雎宮發火了,說您的那份賀禮壞了規矩,讓您立刻過去回話!”
布木布泰心里咯噔一下。
她為了慶?;侍珮O稱帝。
特意把自己從科爾沁帶來的那一尊純金佛像送了過去。
那佛像是祖傳的,論價值絕對是后宮第一。
怎么就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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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她來不及換衣服,披上件狐裘領子的斗篷就往外沖。
到了關雎宮門口,還沒進門。
就聽見屋里傳來瓷器碎裂的清脆聲,夾雜著女人細碎的哭聲。
“朕要的是貼心的女人,不是一個時刻提醒朕該怎么坐天下的謀士!”
皇太極那渾厚如虎嘯的聲音在屋頂盤旋。
布木布泰跨進門檻,腳尖剛好踢到一片碎瓷。
她抬頭一看,皇太極正背對著她。
呼吸粗重得像頭剛下戰場的公牛。
而她的親姐姐海蘭珠,正癱坐在地毯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手里緊緊攥著一塊帕子。
那副模樣,真是男人見了都要把命給她。
“皇上,臣妾……”
布木布泰剛開口。
皇太極猛地轉過身,大步流星沖到她面前。
他長得魁梧,那股子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煞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尊金佛。
直接摜在布木布泰腳邊,震得地磚都裂了縫。
“你送這佛像,是在提醒朕。
你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才是大清的祖宗功臣嗎?”
皇太極瞪著眼,唾沫星子差點噴到布木布泰臉上。
布木布泰沒像姐姐那樣軟軟地倒下去。
她反而挺直了腰板,直視著皇太極的眼睛:
“皇上,這是臣妾最珍貴的家產,送給夫君,有什么錯?”
“家產?我看是籌碼吧!”
皇太極冷笑一聲,那眼神冰冷得像盛京冬天的冰凌子。
“你太聰明了,聰明得讓朕覺得
朕不是在抱一個妃子,是在抱一個時刻算計著江山平衡的將軍!”
他指著縮在墻角的海蘭珠,吼道:
“看看你姐姐!
她哪怕二婚,哪怕什么都不懂,她知道疼朕!
你呢?
你腦子里除了怎么拉攏多爾袞。
怎么勸降洪承疇,還有朕的位置嗎?”
這句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布木布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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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她是美,美得驚動草原。
甚至連那個權傾朝野、連皇太極都忌憚三分的多爾袞。
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帶著藏不住的熱火。
可就因為她懂政治、有主見。
在這皇宮里,她反而成了一個殘次品。
“既然皇上覺得臣妾心機深,那臣妾走就是。”
布木布泰冷著臉,彎腰撿起那塊帶著裂痕的金佛殘片。
她的手被鋒利的邊角割破了。
血滴在金子上,顯得觸目驚心。
皇太極沒攔她,反而溫柔地彎下腰。
把哭得梨花帶雨的海蘭珠抱進懷里。
那輕聲細語的動靜,布木布泰這輩子都沒聽過。
走出關雎宮,夜風一吹,布木布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想起了自己十三歲進宮那天,姑姑哲哲(當今皇后)拉著她的手說:
“孩子,在這深宮里,美貌是你的刀。
但如果不收好,這把刀頭一個割傷的就是你自己?!?/strong>
那時候她不懂,總覺得自己滿腹才學、一身傲骨。
總能幫丈夫打下一片江山。
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悶棍:
她生下了皇子福臨。
可皇太極寧愿給海蘭珠那個剛出生。
甚至還沒取名就夭折的孩子大赦天下,也不愿多看她的福臨一眼。
路過御花園的轉角,一個黑影突然閃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布木布泰嚇了一跳,正要喊人,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馬奶酒味。
那是草原漢子特有的味道。
“小玉兒,你就打算這么一直硬撐下去嗎?”
布木布泰渾身一僵,抬頭看去。
月光下,多爾袞那張帶著幾分狂傲和幾分心疼的臉,正死死盯著她。
04
這就是布木布泰當時的處境:
丈夫不愛,姐姐奪寵,外戚盯著。
還有一個隨時可能引爆大清江山的癡情王爺在暗處窺伺。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金佛殘片。
心里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像草原上的野火一樣燒了起來。
既然柔情換不來地位,那我就要權力。
可她還沒意識到,一場足以改變所有人命運的權力大地震。
正悄悄在盛京的地下醞釀。
而她,即將被推向那個最血腥、也最殘酷的中心。
布木布泰本以為,在這深宮里熬日子,靠的是家世和臉蛋。
論家世,她祖上是成吉思汗,根正苗紅。
論臉蛋,她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
五官精致,皮膚白得像剛擠出來的羊奶。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二婚的女人,還是自己的親姐姐。
1634年,布木布泰的姐姐海蘭珠進了宮。
那時候海蘭珠已經26歲了。
擱在古代那絕對是大齡。
而且傳聞她之前還嫁過人,是個地地道道的二婚女。
可偏偏這個姐姐,一入宮就跟開了掛似的,把皇太極迷得神魂顛倒。
皇太極對海蘭珠的寵愛,簡直到了不講理的地步。
他專門給姐姐蓋了華麗的關雎宮。
還封她為宸妃,地位僅次于皇后。
布木布泰坐在永福宮的冷板凳上。
看著內務府的太監們抬著流水般的賞賜往姐姐屋里送。
心里那股子酸水直往嗓子眼翻。
05
有一回,布木布泰實在憋不住。
趁著皇太極心情好,大著膽子去聊聊朝政。
她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見識,便提到了明朝的大將洪承疇:
“皇上,臣妾覺得洪承疇這人重名節。
光靠硬攻不行,得從他的軟肋下手勸降。”
誰知皇太極原本帶笑的臉,唰地一下就拉了下來。
他把酒杯重重一磕,冷聲道:
“莊妃,你這手伸得太長了!
大清的江山是朕帶著兄弟們打出來的。
不是靠你這個后宮娘們兒指手畫腳的!”
布木布泰愣在原地,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沒一會兒,海蘭珠過來了。
她什么國家大事都不提。
只是細聲細氣地撒個嬌,說自己手冷。
皇太極立馬換上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
把海蘭珠那雙細手焐進自己寬大的掌心里,還連聲安慰。
布木布泰這才看明白。
皇太極這種天生傲氣、說一不二的帝王。
壓根不需要一個能幫他治理國家的女軍師。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感到權威、能讓他放松的小女人”。
布木布泰太有主見,性格太強勢。
這在皇太極眼里不是優點,而是無法忍受的缺陷。
到了1637年,這種偏心到了極致。
06
海蘭珠生了個皇子,皇太極樂瘋了。
直接下令大赦天下。
這可是只有立太子才有的排場?。?/strong>
可到了第二年。
布木布泰拼了半條命生下兒子福臨(后來的順治皇帝)時。
皇太極只是例行公事地賞了點東西,連個笑臉都沒多給。
甚至在一些公開場合。
他看布木布泰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戒備。
好像這個女人隨時會奪走他的權杖。
“姐姐,你這招裝傻,我這輩子怕是學不會了。”
布木布泰看著鏡子里自己那雙透著精明勁兒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得不到寵愛,她索性不再去爭那個男人的心。
而是開始利用自己的聰明布局。
她表面上安分守己。
背地里卻開始拉攏宮里的勢力。
甚至和那個對自己一直有好感的多爾袞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默契。
日子一天天過去,海蘭珠的孩子夭折了。
海蘭珠本人也跟著郁郁而終。
皇太極哭得幾次昏死過去,身體眼瞅著垮了下去。
誰也沒想到,這種壓抑且危險的平衡。
會在一個深夜被徹底打破。
07
1643年9月。
正值壯年的皇太極突然在寢宮中風。
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暴斃,連個遺囑都沒留下。
大清的這片天,塌了。
宮門外,多爾袞和豪格兩股勢力已經刀兵相見。
隨時準備血洗盛京。
在這個誰也沒主意的節骨眼上。
那個一直被皇太極冷落。
被嫌棄太聰明的布木布泰,猛地站了起來。
她知道,屬于她的時代,終于在血色中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