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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夫人淪為人彘,慘遭數月折磨,戚氏全族被屠,唯有一人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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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東西都備下了?”蒼老的聲音在祠堂里發顫,像一張被風吹得快要撕裂的舊紙。

      “備下了?!绷硪粋€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股土腥味。

      “孩子呢?”

      “睡著了,喂了點安神的湯藥?!?/strong>

      老人沉默了,燭火在他滿是溝壑的臉上跳動。許久,他才說:“那就走吧,天一亮,就什么都晚了?!?/strong>

      外面,風聲緊得像一根即將繃斷的琴弦。誰也不知道,一個顯赫家族的最后一點火星,正準備被這陣風吹向無邊的黑夜...

      長樂宮的石板路,總是濕的。

      不是因為下雨,是灑掃的宮人一天要潑上七八遍水。

      水汽氤氳著,讓這座天底下最尊貴的宮殿,聞起來總有一股子青苔和腐木混合的潮味。

      呂雉不喜歡這種味道。她喜歡干燥、粗糲的東西,比如邊地的風沙,比如男人手上的老繭,比如權力握在手里的堅實質感。



      可劉邦喜歡這種潮潤的感覺。他說這就像年輕姑娘的皮膚。

      他說的姑娘,是戚氏。

      戚夫人住在另一頭,她的宮殿總是飄著一股甜膩的香氣。

      那種香,呂雉聞過一次,膩得她好幾天吃不下飯。劉邦卻很受用,他一有空就往戚夫人那里鉆,像是被蜜勾了魂的蒼蠅。

      戚夫人生得確實好,腰細得像柳條,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能把人的魂都擺出來。

      她會跳一種叫“翹袖折腰”的舞,長長的袖子甩出去,像兩團云,身子一折,柔得像沒有骨頭。

      劉邦就坐在榻上,一邊喝酒,一邊瞇著眼看,嘴里嘖嘖有聲。

      那時候,呂雉在做什么?

      她可能在燈下看各郡送來的文書,可能在和蕭何、曹參他們商議糧草的調度,也可能只是一個人,在自己這間泛著潮味的宮殿里,聽著遠處戚夫人宮里傳來的絲竹聲,一坐就是一夜。

      她跟著劉邦從沛縣一個亭長的婆娘,一路走到大漢的皇后。

      刀口上舔過血,死人堆里爬出來過,還被項羽那個霸王當人質關了好幾年。她的手,早就粗了,皮膚也早就糙了。

      她拿什么去和一朵水靈靈的花兒比?

      她不比。她只是等著。等花謝。

      花不但沒謝,還想結果,結一個能當皇帝的果。

      戚夫人有個兒子,叫劉如意。

      劉邦愛這個兒子,愛到了心坎里。

      他覺得太子劉盈,就是他跟呂雉生的那個兒子,性子太軟,像呂雉,但不像他。而劉如意,活潑聰明,處處都像自己。

      于是,戚夫人就開始吹枕邊風了。

      她不鬧,也不吵,就是哭。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依偎在劉邦懷里,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打濕劉邦的胸膛。

      “我死了以后,你跟如意可怎么辦啊。那個劉盈,看著就不是個能容人的主,他當了皇帝,我們母子倆還有活路嗎?”

      她說得可憐,哭得更可憐。

      劉邦的心,被哭軟了。他動了換太子的心思。

      消息傳到呂雉的耳朵里。她沒什么表情,只是叫人把晚膳撤了。

      那天晚上,她派人快馬加鞭,去請了一個人,張良。

      張良給她出了個主意。他說,皇帝請不動的人,要是太子能請來,那皇帝就不會再動換太子的心思了。

      有四個人,皇帝一直想請他們出山,可人家根本不給面子。這四個人年紀都很大了,須發皆白,號稱“商山四皓”。

      呂雉備了厚禮,讓太子劉盈親自去請。

      劉邦在一次宴會上,看到了太子劉盈身后站著的四個白胡子老頭。他愣住了,問:“這幾位是?”

      四個老頭一拱手:“我們是商山四皓?!?/p>

      劉邦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他輸了。他指著四個老頭,對戚夫人說:“我想換太子,可他們都來幫他了。他的翅膀,已經硬了,動不了啦?!?/p>

      說完,他讓戚夫人跳舞。

      戚夫人的舞姿依舊很美,但劉邦的眼神,已經涼了。

      戚夫人也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馬上就要靠不住了。她哭得更兇了,劉邦只是抱著她,嘆氣。

      公元前195年,劉邦死了。

      長樂宮的鐘聲響徹了整個長安城。

      戚夫人宮里的絲竹聲,停了。那股甜膩的香氣,也一夜之間散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永巷里那種熟悉的,青苔和腐木的潮味。

      呂雉成了呂太后。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戚夫人關進了永巷。

      永巷是宮里關犯錯宮女的地方,陰暗,狹窄,見不到太陽。

      呂雉派人剃光了戚夫人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給她戴上沉重的鐵枷,換上一身赭色的囚衣。曾經那雙跳“翹袖折腰”舞的纖纖玉手,現在要去推那重得要命的石杵,舂米。

      一天到晚,永巷里都回蕩著“咚、咚、咚”的舂米聲,單調,沉悶,像是給一個活死人敲的喪鐘。

      戚夫人從云端跌進了泥里。



      她不哭了。眼淚在永巷這種地方,不值錢。

      她開始唱歌。

      她一邊舂米,一邊唱:

      “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去三千里,當誰使告汝?”

      意思是,兒子當著王,我這個當媽的卻成了囚犯,天天舂米到天黑,跟死了沒什么兩樣!我們娘倆隔了三千里遠,我該讓誰去告訴你我的處境啊?

      這首歌,很快就傳到了呂太后的耳朵里。

      呂雉聽完,笑了。那笑聲,像冰塊在瓷碗里碰撞,清脆,但沒有一絲溫度。

      “好啊,還想著讓你兒子來救你?那我就發發善心,讓你們母子團聚。”

      一道詔書,接著一道詔書,雪片一樣飛向了趙國。

      三道詔書,都是召趙王劉如意進京。

      接詔書的趙國相,是周昌。他是個硬骨頭,當年劉邦要換太子,他就在朝堂上梗著脖子跟劉邦吵,氣得劉邦罵他結巴。

      周昌知道這一去,劉如意就回不來了。他次次都用“趙王身體不好”當借口,硬是把使者頂了回去。

      呂雉又笑了。

      她下了一道新的詔書,這次不是召趙王,是召趙國的相國周昌。

      周昌沒辦法,君臣有別,他只能動身前往長安。

      周昌前腳剛走,呂雉后腳就派人去接劉如意。

      這下,沒人攔得住了。

      年幼的趙王劉如意,坐上了前往長安的馬車。他不知道,那是一條通往黃泉的路。

      車隊抵達長安城外的時候,另一隊人馬已經在等著了。

      領頭的人,是當今天子,劉盈。

      劉盈是呂雉的兒子,但他一點也不像呂雉。他心軟,善良,甚至有些懦弱。他知道他娘要做什么,他怕得要死。

      他親自跑到城外,把弟弟劉如意接進了宮。

      從那天起,他跟劉如意兩個人,就像連體嬰一樣,吃飯在一張桌上,睡覺在一張床上。他走哪兒,就把這個弟弟帶到哪兒,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護著。

      呂雉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護著仇人的兒子,她不說話,只是眼神一天比一天冷。

      她在等一個機會。

      機會,總會來的。

      那天冬天,天還沒亮,劉盈要去城外打獵。他看劉如意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就沒忍心叫醒他。他想著,就出去一小會兒,天亮前肯定能回來,不會有事的。

      他錯了。

      他前腳剛出宮門,呂雉的人后腳就進了劉如意的寢宮。

      一個面無表情的宦官,端著一杯溫熱的酒,走到了劉如意的床前。

      “趙王殿下,太后賜酒。”

      劉如意睡得迷迷糊糊,他以為是哥哥叫人送來的醒酒湯,沒多想,接過來就喝了。

      酒是毒酒。

      等劉盈打獵回來,看到的,是劉如意已經僵硬發黑的尸體。

      少年天子抱著弟弟冰冷的身體,放聲大哭。哭聲在空曠的宮殿里回蕩,顯得那么無助。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劉如意死了,戚夫人的念想,也就斷了。

      呂雉覺得,是時候讓戚夫人也上路了。但直接賜死,太便宜她了。

      呂雉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的尊嚴,她的一切。她要把那個曾經讓劉邦神魂顛倒的女人,變成一個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

      她下了一道命令。

      一道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汗毛倒豎的命令。

      幾個身強力壯的宦官,拖著戚夫人,進了一間密室。

      他們先是砍掉了她的手和腳。

      然后,用燒紅的烙鐵,燙瞎了她的眼睛。

      接著,往她耳朵里灌進了滾燙的銅水,讓她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最后,他們撬開她的嘴,用一碗猛烈的啞藥,毒壞了她的聲帶,讓她再也發不出那動人的歌喉。

      做完這一切,他們把這個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氣的東西,扔進了宮里最骯臟的廁所里。

      呂雉給這個“東西”,取了一個名字。

      “人彘”。

      意思就是,做成豬樣的人。

      過了好幾個月,戚夫人的傷口在污穢中腐爛、結痂,又腐爛,但她就是死不了。她像一截被砍掉四肢的蛆蟲,在糞池里蠕動。

      呂雉覺得時機成熟了。

      她舉辦了一場宴會,特意把皇帝劉盈也請了過來。

      酒過三巡,呂雉笑著對劉盈說:“我這里有個好東西,你從來沒見過,帶你去開開眼?!?/p>

      劉盈不知道他娘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跟著她走。

      他們穿過幽暗的走廊,來到那間終年不見天日的廁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熏得人幾乎要昏過去。

      呂雉指著糞池里那個正在蠕動的、看不出人形的血肉疙瘩,笑著問劉盈:

      “你看,這是什么?”

      劉盈捂著鼻子,湊近了看。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還會動?”

      呂雉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這就是‘人彘’啊。你再仔細看看,這是誰?”

      旁邊一個宦官,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撥弄了一下那個“東西”,讓它翻了個身。



      借著昏暗的火把光,劉盈看到了。

      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曾經那個美艷動人,能歌善舞的戚夫人。

      劉盈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他呆呆地站著,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過了一會兒,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然后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被人救醒后,劉盈大病一場。

      病好之后,他派人去跟呂雉說了一句話。

      “這種事,不是人能干出來的。我是你的兒子,我沒臉再治理這個天下了?!?/p>

      從那以后,劉盈再也不上朝了。他開始沒日沒夜地喝酒,找來宮女作樂,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他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也懲罰自己。

      幾年后,年僅二十三歲的孝惠帝劉盈,死了。

      呂雉親手毀掉了她的敵人,也親手毀掉了她的兒子。

      戚夫人母子都死了。

      呂雉的仇,報完了嗎?

      沒有。

      她坐在冰冷的宮殿里,覺得還不夠。

      她想起戚夫人那首《舂歌》——“子為王,母為虜”。她想起周昌那個老東西梗著脖子不讓劉如意進京。

      她覺得,戚氏一族,都是禍害。只要這個姓氏還存在一天,她的心,就難安一天。

      野草,要連根拔起,才不會再長出來。

      她提筆,寫下了一道密詔。

      沒有經過朝堂,沒有經過任何人。這道詔令,直接從長樂宮發出,由最親信的衛隊,快馬加鞭,送往戚夫人的家鄉,那個位于濟陰郡的戚家莊。

      詔令的內容,簡單得可怕。

      “戚氏宗族,無論男女老幼,盡數誅殺,不留活口。”

      風,把殺氣從長安,一路吹到了千里之外的戚家莊。

      戚家莊的族長,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叫戚周,是戚夫人的遠房叔公。

      從趙王劉如意被毒死的消息傳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戚家的大禍,不遠了。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安撫著惶恐不安的族人,說太后已經報了仇,不會再牽連家族了。

      背地里,他找到了家里最老實,也最不起眼的一個老仆。

      這個老仆叫福伯,無兒無女,一輩子都在戚家干活。

      那天深夜,戚周把福伯叫到了祠堂。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裹,一并塞到福伯手里。

      “福伯,家里就你最靠得住。等會兒,你去后院,抱上寧兒,從后山的狗洞鉆出去?!?/p>

      寧兒,是戚周的親孫子,也是戚家這一輩里,唯一的男丁。今年剛滿三歲。

      “帶著他,往南邊跑。跑得越遠越好。記住,永遠不要回來,永遠不要告訴他,他姓戚。從今以后,你們就姓田,逃難的田。”

      福伯哆嗦著手,接過了東西。他想跪下,被戚周一把扶住。

      “別跪了,來不及了??熳撸 逼葜芡浦坝涀。菁乙话俣嗫谌说拿?,就看你們了。一定要活下去!”

      福伯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他沒再說話,揣好東西,轉身跑向后院。

      他抱起那個還在熟睡的,名叫戚寧的孩童。孩子的小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不知道末日已經降臨。

      福伯用一塊布,把孩子緊緊綁在自己背上,然后頭也不回地跑向了后山。

      他走后不到一個時辰。

      馬蹄聲,像密集的鼓點,敲碎了戚家莊的寧靜。

      大批的官兵,舉著火把,包圍了整個莊子。

      領頭的校尉,拔出刀,往前一指,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殺。燒?!?/p>

      火光,沖天而起。

      哭喊聲,求饒聲,刀砍進肉里的悶響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很快,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大火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天亮的時候,曾經富庶的戚家莊園,已經成了一片白地。焦黑的房梁下,壓著一具具燒得不成樣子的尸體。

      領兵的校尉在廢墟里走了一圈,很滿意。

      他問手下:“都點過了嗎?有沒有跑掉的?”

      一個軍官上前報告:“校尉,都點過了。一百七十四口,不多不少,都在這兒了。連吃奶的娃娃,都確認過了?!?/p>

      校尉點了點頭。

      他拿出筆墨,寫了一份奏報,發往長安。

      奏報上說:戚氏全族,已盡數伏誅,無一生還。

      這份奏報,讓長樂宮里的呂雉,露出了幾個月來,第一個真正安心的笑容。

      此時的船艙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仆死死捂住一個三歲孩童的嘴,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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