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臘月二十三那天,我收到老公方海明轉來的十五萬塊錢。
第二天中午,我跟閨蜜周敏吃飯,她問起獎金的事。
我習慣性地撒了個謊,說只發了三千塊錢,項目效益不好。
周敏當場就急了,非要拉著我去商場逛街散心。
我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去了萬達廣場。
逛了一下午,她給我挑衣服、選包包,熱情得有些反常。
我試衣服的時候,透過簾子縫隙看見她在外面飛快地打字。
那表情有點緊張,又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我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
直到后來,她去了趟洗手間,把手機隨手放在桌上。
我低頭整理購物袋的時候,余光掃過那部手機。
屏幕突然亮了,彈出一條消息。
備注名刺進我眼底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名字是——方海明。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響,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周敏是我最好的閨蜜,方海明是我的丈夫。
他們兩個人,背著我,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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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黃小娟,今年29歲,在淮城市一家商業銀行做柜員。
這座城市不大不小,房價不高不低,物價不貴不便宜。
三年前我嫁給方海明,從老家那個窮山溝里徹底走了出來。
那時候我媽拉著我的手,眼眶紅紅地叮囑我要好好過日子。
我點頭答應,心里想著一定要在城里扎下根來。
方海明比我大三歲,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項目經理。
他話不多,但人踏實,對我也好,是個過日子的人。
唯一的缺點就是常年跟著項目跑,一年有大半時間不在家。
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守著這套城郊的安置房過日子。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坐四十分鐘公交車去銀行上班。
晚上六點下班,再坐四十分鐘公交車回家。
周而復始,日復一日,生活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
有時候我也會想,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可轉念一想,能有個安穩的家已經很不錯了。
比起老家那些嫁得不好的姐妹,我算是幸運的。
我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從小家里窮,吃過很多苦。
記得小時候,我媽經常在灶臺前忙活到深夜。
她一邊納鞋底一邊嘆氣,說閨女啊,你要好好讀書。
讀出去了,就不用像媽這樣在土里刨食了。
我牢牢記住了她的話,拼命讀書,考上了省城的大學。
那是我們村第一個女大學生,全村人都來道賀。
可歡喜過后就是愁,學費從哪里來呢?
我爸到處借錢,湊了三千塊,塞進我手里的時候手都在抖。
他說閨女,爸沒本事,只能給你這么多了。
我抱著那沓錢哭了一晚上,發誓要出人頭地。
大學四年,我靠著助學貸款和勤工儉學熬了過來。
做過食堂幫工,發過傳單,當過家教。
有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就為了省下幾塊錢的飯錢。
那些日子太苦了,苦到我現在都不愿意回想。
畢業后我進了銀行,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
我以為日子會慢慢好起來,可現實又給了我一記悶棍。
方海明的家庭條件也不好,公婆都是農村人。
他下面還有個弟弟比他小五歲。
那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三十多歲了還在家里啃老。
婆婆偏心小兒子偏到骨子里,有什么好東西都緊著他。
方海明在外面辛辛苦苦賺的錢,大半都被她要走補貼弟弟。
我剛嫁過去那會兒,婆婆對我還算客氣。
后來見我不是軟柿子,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
她背后說我娘家窮還拿架子,說我嫁過來就是吃他們家的。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我氣得好幾晚沒睡著覺。
可我能怎么辦呢?總不能跟她撕破臉吧。
方海明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我不想讓他太難做。
只能忍著,咬著牙忍著。
去年小叔子鬧著要買車,說沒車找不到對象。
婆婆明里暗里逼方海明掏錢,電話一天打好幾個。
我咬著牙沒松口,硬是把這事給擋了回去。
婆婆為這事記恨我到現在,逢年過節都沒個好臉色。
我懶得解釋,也沒法解釋,說多了都是錯。
說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來的,永遠都是外人。
這些年我攢下的積蓄,大部分都填了婆家的窟窿。
方海明每次發獎金,十有八九要被婆婆要走一部分。
剩下的勉強夠還房貸、交物業費、應付日常開銷。
我這個當媳婦的,手里從來沒寬裕過。
有時候看著商場里那些漂亮的衣服包包,只能咽咽口水走開。
我已經學會了降低自己的欲望,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能吃飽穿暖有個住處,已經比很多人強了。
這是我安慰自己的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
臘月二十三那天,我照常下班回家。
公交車上擠滿了采辦年貨的人,空氣里彌漫著焦躁的氣息。
到處都是大包小包的年貨,花花綠綠的很喜慶。
我被擠在角落里,一只手抓著扶手,另一只手護著挎包。
車廂里很熱,我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旁邊一個大媽的購物袋一直戳著我的腿,硌得生疼。
我想往邊上挪挪,可哪里還有空隙呢。
就這么憋屈著站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快到站了。
手機在兜里震動了一下,我以為是方海明發來的消息。
沒急著看,反正一會兒下車了再看也一樣。
直到下了車,走到小區門口,我才掏出手機。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條支付寶到賬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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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沒當回事,以為是哪個APP的推送廣告。
可當我看清那一串數字的時候,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到賬金額后面寫著——150000.00元。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看了一遍。
沒錯,是十五萬整,后面六個零看得清清楚楚。
我站在寒風里,手指凍得有些僵硬,心跳卻快得不像話。
我反反復復確認了三遍,生怕是什么詐騙短信。
可那個支付寶頭像明明白白就是方海明的。
緊接著,他的微信消息也發過來了。
我點開一看,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項目結算了,年底分紅加獎金,都轉給你了,今年辛苦了。"
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好幾遍,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結婚三年,方海明從來沒一次性給過我這么多錢。
以前他發獎金,多的時候兩三萬,少的時候七八千。
大部分都被婆婆以各種名目要走了。
剩下的勉強夠我們維持日常生活,哪有什么余錢。
有一年過年,我連一件新衣服都沒舍得給自己買。
就穿著前年的舊棉襖回的老家,我媽看了直掉眼淚。
她說閨女啊,你這日子過得也太緊巴了。
我笑著說沒事,省著點花習慣了。
可這一次,整整十五萬,全都打到了我的賬戶上。
我站在小區門口,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
這錢,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一筆錢啊。
回到家,我反鎖上門,把手機放在茶幾上。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那條到賬信息發呆。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客廳里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
我就那么坐著,腦子里翻來覆去地想著這筆錢。
十五萬塊錢,對于很多人來說可能不算什么。
可對我這種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來說,真的是一筆巨款。
我從小家里窮,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白眼。
讀書的時候連學費都要東拼西湊,更別說買什么新衣服新鞋子了。
后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靠著助學貸款和勤工儉學熬了四年。
畢業后進了銀行,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
嫁給方海明之后,日子比以前好過了一些。
可婆婆那邊是個無底洞,三天兩頭打電話哭窮。
小叔子更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三十多歲了還在家里啃老。
去年他說要買車,婆婆就明里暗里逼方海明掏錢。
我咬著牙沒松口,硬是把這事給擋了回去。
婆婆為這事記恨我到現在,逢人就說我這個大兒媳婦小氣摳門。
我懶得解釋,也沒法解釋。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才起身開燈。
廚房里沒什么菜,我翻了翻柜子,找出一包方便面。
煮了一碗,就著咸菜吃完,又開始盤算這筆錢怎么花。
房貸還欠七萬多,過年回老家要給爸媽包紅包。
婆婆那邊也得意思意思,不然又要說我不孝順。
還有小姑子家的孩子,壓歲錢少不了。
算來算去,這十五萬也剩不下多少。
不過比起往年的捉襟見肘,今年總算能過個寬裕年了。
我把碗筷洗干凈放進柜子里,又把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
方海明的微信頭像是我們結婚那天拍的合照。
他穿著西裝,我穿著婚紗,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
那時候我以為,嫁給他就是嫁給了幸福。
現在想想,幸福這東西真是奢侈。
能有個人按時給你轉錢,不讓你為柴米油鹽發愁。
這大概就是婚姻最現實的模樣了吧。
我給方海明回了條消息,問他什么時候回來過年。
他說二十八號的火車票已經買好了,讓我別擔心。
我回了個"好"字,放下手機準備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又想起了那十五萬塊錢。
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婆婆那邊就不用說了,知道了肯定又要鬧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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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朋友那邊也得瞞著,這年頭悶聲發財才是正道。
我決定對外統一口徑,就說方海明今年只發了三千塊錢獎金。
項目效益不好,獎金縮水,這理由很合理,沒人會懷疑。
想到這里,我心里踏實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那一夜我睡得很沉,一個夢都沒做。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四,天氣比昨天更冷了。
我裹緊羽絨服出了門,公交車站臺上結了一層薄冰。
等車的人縮著脖子跺著腳,呵出的白氣一團一團的。
我擠上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到了銀行。
年底了,來辦業務的人特別多,柜臺前排起了長隊。
我一直忙到中午才喘過氣來,嗓子都說啞了。
十二點半,周敏發微信問我吃飯了沒有。
周敏是我高中同學,也是我在這座城市里最好的朋友。
我們從高中認識到現在,十幾年的交情了。
那時候我們是同桌,她家境比我好,但從來不嫌棄我窮。
我沒錢買練習冊,她就把自己的借給我抄。
我沒錢買新文具,她就偷偷把自己的筆塞進我書包里。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學,她沒考上。
后來她家里給她找了關系,開了一家女裝店。
店面就在我們銀行對面的步行街上,生意還不錯。
我倆經常一起吃午飯,聊聊八卦,說說家長里短。
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是我最親近的人。
有什么心里話我都愿意跟她說,她也從不嫌我煩。
我回了句"沒呢",她說等我,讓我下來一起去吃。
我跟同事打了個招呼,換下工裝就出了門。
周敏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羽絨服,站在銀行門口等我。
她比我高半個頭,身材也比我好,五官長得挺洋氣的。
追她的人不少,但她一個都沒看上,到現在還單著。
用她自己的話說,那些男人要么窮要么丑要么沒品位。
她寧可一個人瀟灑,也不愿意將就著過日子。
每次說起這個,她都一臉驕傲的樣子。
我有時候挺羨慕她的,活得比我通透多了。
不像我,為了一個家庭搞得自己疲憊不堪。
看見我出來,她迎上來挽住我的胳膊。
她笑嘻嘻地開口:"走,今天我請你,咱們吃點好的。"
我笑著搖頭,說不用那么破費,隨便吃點就行。
她撇了撇嘴,拉著我就往步行街拐角的方向走。
我們去了一家常去的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
這家店我們經常來,老板娘已經認識我們了。
她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很快就把菜端上來了。
紅燒肉燉得軟爛,土豆絲炒得焦脆,紫菜蛋花湯熱氣騰騰的。
我餓壞了,夾起一塊紅燒肉就往嘴里塞。
周敏也夾了一塊,邊嚼邊看著我,眼睛里帶著探究的意味。
她咽下嘴里的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我了。
她一臉八卦地湊過來:"小娟,你老公快回來過年了吧?今年獎金發了多少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筷子在半空中停了一秒。
臉上卻沒露出什么破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我喝了一口湯,故作輕松地回答她。
我放下湯匙,嘆了口氣說道:
"別提了,就發了三千塊,他們項目今年效益不好,獎金都縮水了。"
這謊話我說得很自然,畢竟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對外"哭窮"。
不是我小氣,是生活教會我低調做人。
錢這東西,多了招人眼紅,少了惹人笑話。
還不如裝窮,省事省心。
周敏一聽這話,當場就急眼了。
她"啪"地一聲把筷子放在桌上,瞪大眼睛看著我:
"三千塊?就三千塊?他這一年到頭在外面跑,風里來雨里去的,就給你三千?"
她的嗓門有點大,隔壁桌的人都看了過來。
我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讓她小點聲:
"沒事兒,公司確實效益不好,不是他一個人這樣,大家都差不多。"
周敏卻越說越激動,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她氣呼呼地數落我:"小娟,我真的服了你了!你說你圖他什么啊?長得也不帥,賺的也不多,一年到頭還見不著幾次面,你嫁給他三年,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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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周敏這人心直口快,說話從來不過腦子。
她是真心為我好,我知道的。
可有些事情,不是她說的那么簡單。
婚姻這東西,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
里面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我低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含糊地應付她。
我隨口敷衍道:"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給別人看的,湊合過吧。"
周敏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她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不行!今天下午我店里的事讓店員看著,咱倆去商場逛逛,我給你挑幾件像樣的衣服!"
我連忙拒絕,說自己下午還要上班呢。
年底業務多,請假不太好吧。
她擺了擺手,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請個假怎么了?天又塌不下來。你也別老省著,對自己好點,活這一輩子圖什么呀?"
我還想再說什么,她已經拉著我往外走了。
她力氣挺大的,我根本掙脫不開。
我只好一邊被她拽著走,一邊掏出手機給同事發消息請假。
同事回了個"好"字,還發了個偷笑的表情。
我苦笑著收起手機,認命地跟著周敏往商場走去。
這丫頭從小就是這個脾氣,認準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跟她爭不過,還不如乖乖聽話算了。
下午兩點多,我們到了市中心的萬達廣場。
這是淮城最大的購物中心,一共五層樓。
商場里裝飾得很喜慶,到處掛著紅燈籠和中國結。
門口的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新年促銷廣告。
人來人往的,都是趁著年底打折出來買東西的。
空調開得很足,一進門就感覺暖烘烘的。
我解開羽絨服的拉鏈,跟著周敏往里走。
她挽著我的胳膊,帶著我從一樓逛到三樓。
一路上她話特別多,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說這個牌子的衣服質量好,說那個牌子的鞋子穿著舒服。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心里想著那十五萬塊錢。
要不要趁這個機會給自己買點東西呢?
反正這錢也沒人知道,花一點也無所謂吧。
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還是省著點花吧。
這些年省慣了,突然要花錢還真有些不習慣。
周敏的眼光挺毒的,給我推薦的衣服確實都不錯。
她拉著我進了一家專賣店,指著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
她讓店員把衣服拿下來,硬塞到我手里讓我試試。
我拗不過她,只好進了試衣間。
衣服質地很柔軟,摸著滑滑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我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認確實顯氣質。
以前我哪里穿過這么貴的衣服啊,最多也就幾百塊錢的。
周敏在外面催我快出來,讓她看看效果。
我拉開試衣間的簾子走出去,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圍著我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點頭:
"好看!真好看!小娟,這件簡直就是給你量身定做的,太顯氣質了!"
我看了看吊牌,上面寫著2680元。
雖然比起那十五萬不算什么,但我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兩千多塊錢買一件衣服,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我平時買衣服,最多也就一兩百塊錢的。
這件衣服頂得上我買十件衣服了。
周敏看出了我的猶豫,二話不說就讓店員打包。
她掏出手機準備付錢,被我一把攔住了:
"你別管,這件我請你,當是提前給你的新年禮物!"
我趕緊拉住她的手,死活不讓她付:
"這怎么行呢?兩千多塊錢呢,太貴了,我不能讓你花這個錢!"
兩個人拉扯了半天,最后還是我自己掏的錢。
周敏有些不高興,嘟囔著說我跟她太見外了。
我笑著摟住她的肩膀,說下次讓她請別的。
她這才勉強消了氣,拉著我繼續往前逛。
一下午逛下來,我又買了一雙靴子、兩支口紅、一個手提包。
加起來花了將近五千塊錢,創了我這幾年購物的新紀錄。
周敏替我拎著袋子,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什么。
我跟在她身后,心里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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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周敏雖然大方,但也沒熱情到這種程度。
今天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恨不得把整個商場都搬給我。
而且她時不時就低頭看手機,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好幾次我跟她說話,她都沒反應過來。
我問她覺得這個顏色怎么樣,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好看。
我問她這雙鞋子穿著舒不舒服,她支支吾吾地說應該舒服吧。
我心里奇怪,問她是不是店里有事。
她說沒有,只是微信群里在聊天。
我"哦"了一聲,沒再追問。
可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說去試衣間試一條裙子。
其實我不是真想買那條裙子,就是想緩一緩。
逛了一下午,腿都酸了,腳也磨出了水泡。
我進了試衣間,把簾子拉上,靠在墻上喘了口氣。
透過簾子的縫隙,我無意間往外看了一眼。
周敏站在試衣間外面,正低著頭飛快地打字。
她的表情很專注,眉頭微微皺著,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
那笑意很奇怪,我從來沒在她臉上見過。
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還有點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她在跟誰聊天,但那表情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也許她只是在跟什么心儀的男生聊天吧。
單身這么多年,終于開竅了也是好事。
我這樣想著,換好裙子從試衣間出來。
周敏迅速把手機翻了過去,動作快得有些刻意。
我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笑著問她覺得這裙子怎么樣。
她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說好看,讓我買下來。
我說算了,大冬天的穿裙子不實用。
她也沒堅持,拉著我又去逛了別的店。
傍晚五點半,我們逛累了,在休息區坐下來歇腳。
我的腿又酸又脹,腳底板疼得厲害。
周敏也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呼了口氣。
她說口渴了,要去買兩杯奶茶,讓我在這兒等她。
我點點頭,說好,我幫你看著東西。
她把購物袋放在椅子旁邊,拿著錢包就走了。
我低頭整理那些袋子,順便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
商場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我的臉有些發燙。
解開羽絨服的扣子,我往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
過了一會兒,旁邊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
我睜開眼睛,發現是周敏的手機在響。
她走得太急,把手機落在了椅子上。
我本來沒打算看,只是余光無意間掃過了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手機屏幕亮起來,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那個備注名太刺眼了,刺眼到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備注名三個字,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屏幕上——方海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跟著停滯了一瞬間。
消息內容只有一行字,像烙鐵一樣燙進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