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參考來源：《軍事歷史》《對越自衛反擊作戰工作總結》等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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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17日拂曉，當綠色信號彈在中國南疆的夜空中升起時，遠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里，蘇聯高層正在緊急商議應對策略。
兩天后，一架載著21名蘇聯高級軍官的專機匆匆降落在河內機場，其中就有后來寫下震撼回憶的中將A.G.加波年科。
這位經歷過衛國戰爭的老將后來記述，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即將目睹的不是一場普通的邊境沖突。
從廣西到云南，從南海到金三角，中國軍隊正在展開500公里的正面進攻，這樣的規模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當時沒有人預料到，這場為期28天的戰爭，會讓越南這個曾經橫掃中南半島的軍事強國，在短短幾天內就陷入兵敗如山倒的困境。
蘇聯軍事顧問團成員后來在各自的回憶錄中都記錄，中國軍隊的推進速度之快、火力之猛、組織之嚴密，遠超當時所有人的想象。
【一】莫斯科的錯誤判斷
1978年11月3日，蘇聯與越南簽署友好合作條約，勃列日涅夫政府以為自己在東南亞找到了一個可靠的代理人。
條約第六條明確規定，一旦任何一方遭受威脅，另一方都要提供軍事援助。
莫斯科方面認為，憑借這紙條約和蘇聯的軍事實力，足以威懾任何潛在的對手。
蘇聯少將德米亞年科在回憶中坦承，當時嚴重低估了中國的決心和行動力。
克里姆林宮的戰略分析師們普遍認為，中國剛剛結束文革，內政尚未穩定，不可能在南線發動大規模軍事行動。
最多就是邊境上的小規模摩擦，通過外交手段就能解決。
實際上，中國方面的準備工作早在1978年12月就已經開始。
1978年12月7日，中央軍委在北京召開會議，任命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為東線廣西軍團總指揮，調武漢軍區司令員楊得志任昆明軍區司令員，擔任西線云南軍團總指揮。
這次會議的詳細內容至今尚未完全解密，但可以確定的是，從這一天起，中國軍隊的對越作戰就進入了最后的倒計時。
12月8日，中央軍委正式下達了對越自衛還擊作戰的戰略展開命令。
整個前方配備兵力達56萬，其中一線作戰部隊22.5萬人，參戰和支前民兵民工達百余萬人。
這個數字讓蘇聯顧問團震驚不已。
蘇聯遠東軍區司令部原本制定的應急預案是基于中國軍隊最多出動10-15萬人的假設，面對中國軍隊實際投入的56萬兵力，所有預案都顯得蒼白無力。
更令蘇聯方面始料不及的是，中國軍隊不僅在兵力部署上遠超預期，在裝備準備和后勤保障方面也展現了令人震驚的組織能力。
與此同時，與蘇聯、蒙古接壤的沈陽軍區、北京軍區、蘭州軍區、新疆軍區部隊均進入一級戰備，臨戰狀態，防備蘇聯軍隊的武力援越行動。
這四大軍區的乙種步兵師補充人員裝備擴編為戰時甲種師，各野戰軍離開營區進入野戰地域。
這也反映出當時中國認為主要的威脅在北方，在越南戰場上投入的僅是次要兵力。
東西兩線解放軍的戰役部署是：以第41軍、第42軍、第43軍、第54軍、第55軍和第50軍為東線兵團，由許世友指揮，從廣西方向出擊；
以第11軍、第13軍、14軍和第50軍149師為西線兵團，由楊得志指揮，從云南方向出擊。
解放軍的戰役決心是：有限時間，有限縱深，集中優勢兵力，迂回包圍，各個擊破，速戰速決，殲敵速回。
【二】越軍的致命誤判和蘇聯的援助承諾
河內方面的誤判更加嚴重。
越軍總參謀部原本認為，憑借在越戰中積累的豐富經驗，加上蘇聯的軍事援助，完全可以擋住中國軍隊的進攻。
時任越南國防部長文進勇在1978年底的一次內部會議上甚至聲稱，越南軍隊已經連續打敗了法國和美國，中國軍隊不過是紙老虎。
當時越軍在北方邊境只部署了第3師、316A師、346師、345師等幾個主力師，總兵力約10萬人。
這些部隊雖然經驗豐富，但裝備相對陳舊，主要以蘇制和繳獲的美制裝備為主。
面對中國30多萬大軍的多路進攻，兵力明顯不足。
被譽為越軍第三主力師的316A師，在代乃阻擊戰中被中國第13軍第39師消滅近千人，隨后又被149師乘勝追擊，殲滅3000余人。
這個師在越戰中曾經重創過美軍第1騎兵師，但在面對中國軍隊的猛烈攻勢時卻潰不成軍。
德米亞年科在前線觀察后上報莫斯科，越軍一線兵力嚴重不足，指揮體系存在問題，師一級的作戰決策還要通過黨委討論，貽誤了不少戰機。
更嚴重的是，越軍各師之間缺乏統一協調，各自為戰，難以形成有效的防御體系。
蘇聯方面雖然在條約上承諾提供軍事援助，但在實際執行時卻面臨諸多困難。
從蘇聯向越南運輸軍用物資需要通過漫長的海路或空路，而中國軍隊的快速推進使得許多援助來不及到位就已失去意義。
蘇聯太平洋艦隊司令部的一份內部報告顯示，僅在戰爭的前十天，就有三批原定運往越南的軍援物資因為港口失陷而無法卸貨。
越南在中蘇對峙時期越來越明顯地站在蘇聯一邊，1978年6月29日，越南加入以蘇聯為首的經濟互助委員會。
出于牽制中國的目的，蘇聯與越南簽訂了帶有軍事援助性質的《蘇越友好合作條約》。
1975年越南統一后，越南決定與蘇聯發展更為親密的外交關系，從而開始與中國疏遠。
越共中央親華派如長征、武元甲逐漸不再被重用，以越共中央總書記黎筍為首的親蘇派掌權，而早在1960年越南勞動黨三大時黨章中關于偉人思想的內容也被刪去。
【三】蘇聯顧問團的緊急部署
1979年2月19日，由大將根納季·奧巴圖洛夫率領的蘇聯軍事顧問團抵達河內。
這支陣容包括2名中將和11名少將，其中就有德米亞年科、加波年科等人。
奧巴圖洛夫本人是二戰時期曾任坦克旅旅長的戰斗英雄，時任蘇聯國防部第一副總監察長，臨行前由中將晉升為大將，顯示了蘇聯對這次任務的重視程度。
顧問團成員主要來自蘇軍總參謀部下轄的作戰局、偵察總局等部門，都是經驗豐富的高級軍官。
其中包括米哈伊洛夫、德米亞年科、梅爾尼琴科、齊琴科、貝爾納茨基、巴爾蒂舍夫、瓦西列夫、布托林、布爾加科夫、馬約羅夫等20名陸軍少將參與其中。
加波年科被分配到越南第二軍區，負責觀察中國軍隊在紅河一線的作戰情況。
第345師負責紅河防線，2月17日中國第13軍采用偷渡和強渡結合的方式過河。
越軍起初以為對方只有兩個團兵力，下令四面夾擊，結果遭遇慘敗。
德米亞年科則擔任越南陸軍總參謀部作戰部主任顧問。
此時，蘇聯軍事顧問團從前線傳來的消息獲悉，中國軍隊已經于19日進入老街、繼續向高平、諒山方向進攻。
加波年科在回憶中記述，中國部隊推進迅速，不糾纏孤立據點，而是繞過去繼續南進。
這種戰術讓越軍的固守策略完全失效。
幾天之內，從南海到老撾邊境的整條防線都被突破，越軍各師陷入各自為戰的困境。
到2月22日，中國軍隊已經攻占老街、高平等重要城鎮。
蘇聯顧問團成員目睹了越軍的全線潰退，德米亞年科后來回憶說，路上一大群人在撤離，只有婦女和兒童，所有男人都被要求留下來保衛作戰。
這種強制征兵的做法暴露了越軍兵源嚴重不足的問題。
奧巴圖洛夫在評估戰場形勢后，立即向莫斯科發出緊急電報，要求增派軍事專家和技術裝備。
蘇聯國防部隨即從莫斯科軍區調來了一個通訊連，這才使得奧巴圖洛夫與分散到各前線的蘇聯軍事顧問建立了安全可靠的聯系。
蘇聯總共派了120多名技術專家到越南，幫助整編軍隊，還包括從柬埔寨撤回的部隊。
蘇聯顧問直接參與制定越南的作戰計劃，從河內到前線，到處有他們的身影。
但面對中國軍隊排山倒海般的攻勢，這些顧問能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
【四】火力對比與裝備差距
根據昆明軍區后勤部編寫的《對越自衛反擊作戰工作總結》記載，2月17日至2月27日，中國軍隊擊斃越軍15000人，2月28日至3月16日擊斃越軍37000人。
這樣的戰果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國軍隊在火力方面的顯著優勢。
在裝備對比上，中國軍隊投入了9個軍29個步兵師、2個炮兵師、2個高炮師，以及鐵道兵、工程兵、通信兵等兵種部隊。
越軍以6個步兵師、16個地方團及4個炮兵團，總兵力約100000人應戰。
單從數量上看，中國軍隊就占有壓倒性優勢。
至1979年2月中旬，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批參戰部隊共7個軍22個師36萬人云集廣西、云南中越邊境。
并有參戰民兵、民工70余萬人，坦克、自行火炮、裝甲車800余輛，各種火炮9000余門，各種車輛3萬余輛，已箭在弦上。
加波年科觀察到，中國軍隊在炮火運用上具有明顯優勢。
特別是在重要戰斗中，中國軍隊大量使用重型加農炮和榴彈炮，火力密度相當驚人。
中國軍隊總共配備各種火炮9000余門，而越軍在北方各師的火炮總數不過800余門，差距懸殊。
更重要的是，中國軍隊在后勤保障方面展現了強大的組織能力。
整個作戰期間，中國軍隊共消耗彈藥2.38萬噸，其中炮彈106萬發，子彈5500萬發。
這樣龐大的彈藥消耗量，需要完善的后勤體系支撐。
相比之下，越軍的彈藥供應很快就出現短缺，許多炮兵陣地因為缺乏炮彈而無法有效還擊。
蘇聯方面雖然緊急向越南運送了大批軍事裝備，包括20架戰斗機、400多輛坦克和裝甲車、400門大炮、50門火箭炮，還有防空導彈和火箭筒，但這些裝備的到達時間已經無法改變戰場態勢。
德米亞年科在報告中指出，蘇聯援助裝備的技術水平雖然先進，但越軍操作人員缺乏足夠的訓練時間，很多裝備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
中國軍隊的進攻從2月17日開始，分成三大集群：紅河谷地兩個軍攻高平省，諒山方向五個軍從東北推進，黃連山省方向云南部隊打老街。
總共從26個方向同時越境，推進速度很快。中國部隊用炮火覆蓋陣地后，地面部隊快速跟進，越軍一開始就亂了陣腳。
越軍345師在紅河防線誤判中國兵力，只以為是小股部隊渡河，結果防線很快被撕開。
關于老街、高平的作戰，德米亞年科認為，中國軍隊出動大規模的兵力，與越軍對抗，很難讓后者有還手之力。
3月1日上午9時30分，隨著一聲開炮的號令，中國軍隊306門火炮齊聲怒吼，萬余發炮彈接二連三在越軍陣地炸響。
就連蘇聯軍事顧問團也被這種火力密度震撼，德米亞年科在日記中記錄下那句讓人印象深刻的話：從未見過這樣猛烈的炮火，炮彈一直不停地轟，數不清有多少發。
30分鐘內，9919發炮彈如暴雨般傾瀉在諒山市區，整個城市頃刻間陷入癱瘓。
諒山的炮彈落點密度達到3枚每立方米，這種火力密度即使在二戰期間也極為罕見。
越軍王牌第3師用無線電明語向河內總參報告：火力非常厲害，簡直不可想象，我們簡直無法抵擋，要撤退只有爬山。
許世友將軍調集第54軍161師、第50軍148師等精銳部隊向諒山發起總攻，諒山作為越南的重要門戶，作為最后重要一擊，不論是對蘇聯顧問團還是中越兩國，至關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