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事部門口,我攥著那張薄薄的辭職信,手心全是汗。
“小林,這是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趙建國的聲音,我身體一僵,慢慢轉過頭。董事長正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信封上。
“趙董,是......是辭職信。”我聲音有些發抖。
“跟我來。”趙建國沒有多說,轉身走進辦公室。
我硬著頭皮跟了進去。辦公室里開著空調,但我后背還是滲出了冷汗。趙建國接過辭職信掃了一眼,突然抬起頭,那雙精明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林默,你跟我說實話。”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你老婆蘇晚晴,到底什么來頭?”
我愣住了。董事長這話是什么意思?晚晴能有什么來頭?她不就是從行政專員一步步升上來的嗎?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關于妻子在這家公司的真實情況,我好像從來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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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秋天,我和蘇晚晴一起走進恒遠科技的大門。
那時候我們剛結婚半年,兩個人手拉著手去人事部報到,心里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我被分到技術部,她去了行政部。第一天下班,我們在公司門口碰面,她笑著說:“林默,咱們一起加油!”
我記得那天的陽光特別好,照在她臉上,讓我覺得什么困難都不算什么。
可五年過去,一切都變了。
晚晴現在是副總裁助理,每天跟著趙董開會、談項目、見客戶。而我,還在技術部做著最基礎的編程工作。不是我不努力,是周明來了以后,一切都變了樣。
周明是去年空降來的技術總監,四十歲,戴著金絲邊眼鏡,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他來的第一天就把我叫進辦公室。
“林默是吧?聽說你老婆是副總助理啊。”他推了推眼鏡,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好福氣。”
我當時沒聽出話里的意思,只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我才明白他那句話的含義。
所有重要的項目,周明都不讓我參與。團隊討論會,他總是“忘記”通知我。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完成了一個模塊,第二天周明卻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林默,這個代碼質量不行啊,你是不是心思沒在工作上?”
同事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看戲,更多的是一種微妙的距離感。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一個大男人,老婆步步高升,自己卻在原地踏步,說出去都丟人。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到晚晴還在電腦前忙碌。客廳的燈光把她的側臉映得很柔和,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回來啦?”她抬起頭,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餓了吧?我給你熱菜。”
“不用,我自己來。”我快步走進廚房,不想讓她看到我的表情。
吃飯的時候,晚晴跟我說起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說話時眼睛亮亮的。我嗯嗯啊啊地應著,筷子卻怎么都夾不住盤子里的花生米。
“林默。”晚晴突然放下筷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我低著頭扒飯。
她沒再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那個嘆息聲很輕,輕得我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接下來的幾個月,周明的手段越來越過分。
他開始給我安排一些雜活:整理倉庫、搬運設備、甚至讓我去檢查廁所的維修情況。那天我提著工具箱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碰到幾個年輕同事。
“喲,林工在干啥呢?”其中一個人笑嘻嘻地問。
“周總讓我檢查一下水管。”我硬著頭皮解釋。
“嘖嘖,技術大拿改行修水管了。”另一個人接了一句,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攥緊了手里的工具箱,低著頭快步走開。身后傳來竊竊私語聲,雖然聽不清,但我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那天公司年會,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臺上,晚晴作為優秀員工代表在發言。她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套裝,說話條理清晰,自信大方。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我也跟著鼓掌,卻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散會后,有個大學同學過來拍我肩膀。他是來跟公司談合作的,看到我坐在角落里,眼神里閃過一絲同情。
“林默,你在這兒......還好嗎?”他猶豫著問。
“挺好的。”我扯出一個笑容。
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不出來。
晚上回家,晚晴很興奮地跟我說年會的事,說趙董夸她工作出色。我聽著聽著,突然開口:“晚晴,你能不能幫我跟領導說說,讓周明別老針對我?”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晚晴的笑容僵住了,她看著我,眼睛里有些復雜的情緒。
“林默,你真的想讓我去說嗎?”她輕聲問。
我看著她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靠老婆去找領導說情,傳出去還怎么在公司待?
“算了,當我沒說。”我轉身進了臥室。
那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聽著晚晴輕輕的呼吸聲,心里亂糟糟的。我想起大學時候,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一起討論未來的夢想。那時候我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最好的生活。
現在呢?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轉折點來得很突然。
那天周明把我叫進辦公室,桌上擺著一份報告。
“林默,這是你上個月做的項目總結吧?”他指著報告,聲音冰冷,“你看看這數據,都對不上!現在客戶那邊投訴了,公司損失了二十萬!”
我接過報告看了看,臉色變了。這些數據確實是錯的,但我明明記得交上去之前檢查過好幾遍,不可能出這種低級錯誤。
“周總,這數據不對,我當時交的不是這個版本......”
“你什么意思?”周明打斷我,“難道是我改了你的報告陷害你?林默,做錯事就要承認,別找借口!”
辦公室外面,已經有同事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周明的聲音很大,足夠讓所有人都聽見。
“從今天起,你從技術崗調到后勤部,薪資降30%。”周明冷冷地說,“去人事部辦手續吧。”
我站在那里,手指捏得發白。我想辯解,想說那個報告肯定被人動了手腳,但看著周明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我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
走出辦公室,我感受到了無數道目光。有人低聲議論,有人直接拿出手機拍照。我低著頭快步走過走廊,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里。
那天晚上,晚晴很晚才回來。她一進門就看出我不對勁。
“林默,怎么了?”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想摸我的臉。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周明讓我去后勤部,降薪30%。”我的聲音很平淡,“理由是我工作失誤,給公司造成了損失。”
晚晴的臉色變了:“什么工作失誤?你把事情跟我說清楚。”
我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后,晚晴沉默了很久。她坐在沙發上,手指絞著衣角,眼眶慢慢紅了。
“林默,我......”她張了張嘴,“我去跟趙董說,這事肯定有問題。”
“不用。”我打斷她,“晚晴,我已經決定了,我要辭職。”
“什么?”她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我不想在這家公司待了。”我看著她,“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不想靠你。我是個男人,我要靠自己。”
晚晴看著我,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她咬著嘴唇,好半天才說:“你想好了?”
“想好了。”
她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那......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那晚我們都沒怎么說話。躺在床上,我聽到晚晴輕輕的抽泣聲。我想伸手抱住她,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打印店打印了辭職信。站在打印機前,看著那張紙慢慢吐出來,我突然覺得輕松了一些。至少,我可以離開這個讓我感到屈辱的地方了。
拿著辭職信走進公司,同事們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我低著頭快步走向人事部,心里想著趕緊辦完手續就離開。
就在人事部門口,我碰到了趙建國。
董事長很少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層樓,但他今天偏偏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他看到我手里的信封,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幾秒。
“小林,這是什么?”他問。
我猶豫了一下:“趙董,是......是辭職信。”
趙建國皺了皺眉:“跟我來。”
他轉身走進辦公室,我跟在后面,心跳得很快。董事長的辦公室很大,深灰色的地毯,靠墻是一整排書架。趙建國在辦公桌后坐下,示意我也坐。
我坐在沙發邊上,背挺得筆直。
趙建國接過我的辭職信,沒有打開看,而是放在桌上。他抬起頭,那雙見慣了風浪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林默,在公司這五年,你覺得怎么樣?”他問。
我愣了一下:“還......還行。”
“還行?”趙建國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周明最近對你怎么樣?”
我沒想到他會直接問這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周總......他挺好的。”我硬著頭皮說。
趙建國笑了:“小林,在我面前,你不用說這種話。公司里發生的事,我都知道。”
我心里一跳,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明把你從技術崗調到后勤,還降薪30%,這事我已經知道了。”趙建國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那份報告的問題,我也讓人查過了。數據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不是你的失誤。”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原來董事長什么都知道?那為什么......
“你肯定想問,既然我知道,為什么不管?”趙建國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因為我想看看,你會怎么選擇。”
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趙建國站起身,走到窗邊。他背對著我,聲音低沉:“林默,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你老婆蘇晚晴,是靠什么一步步升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能力。”我脫口而出,“晚晴工作能力很強。”
“沒錯,她確實很有能力。”趙建國轉過身,“但你知道嗎?她從來沒向我要過任何回報。”
我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趙建國走回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文件夾,打開第一頁,是一份投資協議。時間顯示是五年前,正是我和晚晴剛入職那年。
“五年前的秋天,公司遇到了資金鏈危機。”趙建國緩緩說道,“三家銀行同時抽貸,供應商要求現款結算,員工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那時候我整夜整夜睡不著,不知道公司還能不能撐下去。”
我翻著文件夾里的資料,上面記錄著那次危機的始末。
“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蘇晚晴來找我了。”趙建國的聲音里帶著回憶,“她說她認識一個人,可能愿意投資公司。我當時都快瘋了,什么都愿意試試。”
“后來呢?”我問。
“后來那個投資人確實來了,帶來了兩千萬的救命錢。”趙建國看著我,“你知道那個投資人是誰嗎?是晚晴父親的老戰友,在國企當高管的。晚晴專門回老家找了她父親,求他幫忙牽線搭橋。”
我的手開始發抖。晚晴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件事,從來沒有。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趙建國說,“她說她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也不想讓公司的人覺得她是靠關系上位的。”
我翻到文件夾的第二頁,是另一份協議。
“第二年,公司的一個核心技術被競爭對手盜取,差點就要打官司。”趙建國繼續說,“又是晚晴,她找到了一個法律界的朋友,免費幫我們打這場官司,最后我們贏了。”
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
每一頁都記錄著一次危機,每一次危機都有晚晴的身影。她幫公司聯系客戶,協調關系,解決糾紛。這五年里,她為公司做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一個行政人員的職責范圍。
“她的晉升,不是因為她是你老婆,而是因為她確實值得。”趙建國的聲音很平靜,“但她從來不邀功,從來不向我要任何好處。我想給她漲工資,她都拒絕了好幾次。”
我捏著文件夾,手指都有些發白。
“那為什么......”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么您不阻止周明對我做那些事?”
“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因為和晚晴的差距就放棄。”趙建國走到我面前,“林默,你知道晚晴這五年過得有多累嗎?她白天要處理公司的事,晚上還要瞞著你加班處理那些幕后工作。她本來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讓我提拔你,但她都拒絕了。”
“為什么?”我抬起頭,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趙建國的下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