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供侄子讀完大學花了八萬，他月薪兩萬從沒看過我，我住院他來了，開口就借錢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我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才認出那是我侄子周明。
六年了，他終于肯來看我了。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剛想開口說話，周明卻搶先開了口："叔，我遇到點事，想跟您借點錢。"
我愣住了。
八萬塊錢供他讀完大學，畢業后月薪兩萬，六年沒登過我家的門。
現在我躺在醫院里，他來了，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借錢。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
我叫周建國，今年五十四歲，在縣城一家機械廠干了三十多年。
我這輩子沒什么大出息，就是個普通工人，靠著一雙手養家糊口。老婆李秀蘭在菜市場賣菜，我們有個女兒，早幾年嫁到了外地。
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算過得去。
要說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供侄子周明讀完了大學。
周明是我大哥周建軍的兒子。大哥比我大三歲，年輕時在煤礦上干活，四十歲那年出了事故，人沒了。大嫂受不了打擊，沒過兩年也走了。
那時候周明才十二歲，剛上初中。
爹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根本照顧不了孩子。親戚們你推我讓，誰也不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
最后，是我把周明接到了自己家里。
我跟秀蘭商量："明明是我親侄子，大哥大嫂都沒了，我不管他誰管他？"
秀蘭嘆了口氣："管就管吧，就當多養了個兒子。"
就這樣，周明在我家住了下來。
周明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雖然遭了那么大的變故，學習卻一點沒落下。初中三年，成績一直是班里前幾名。
中考那年，他考上了縣里最好的高中。
我高興得不行，專門請了一桌酒席，把親戚們都叫來慶祝。
"明明有出息啊，將來肯定能考上大學！"
"建國，你沒白養這孩子，以后享福了！"
我嘴上謙虛著，心里美滋滋的。
高中三年，周明更加刻苦。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背書，晚上學到十一二點。我和秀蘭心疼他，變著法兒給他做好吃的，生怕他累壞了身體。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周明考了全縣第三名，被省城的重點大學錄取了。
我激動得一宿沒睡著覺。
大哥要是在天有靈，看到兒子這么有出息，也該瞑目了。
可高興之后，就是發愁。
大學四年，學費加生活費，少說也要七八萬。
我那點工資，刨去日常開銷，一年能攢個萬把塊就不錯了。女兒那時候也在上高中，處處都要用錢。
秀蘭私下里跟我說："建國，要不讓明明申請助學貸款？咱們實在是供不起啊。"
我搖搖頭："不行，貸款要還利息，明明畢業后壓力太大。我去想想辦法。"
那段時間，我把能借的親戚都借遍了。東拼西湊，總算湊夠了第一年的學費。
后來的三年，我更是省吃儉用。煙戒了，酒不喝了，衣服破了補補繼續穿。秀蘭在菜市場賣菜，風里來雨里去，落下了一身病。
就這樣，我們咬著牙，硬是供周明讀完了四年大學。
前前后后，花了整整八萬塊。
八萬塊，對于有錢人來說可能不算什么，但對于我們這種家庭，那是我和秀蘭十年的積蓄。
周明畢業那天，我和秀蘭專門去省城參加了他的畢業典禮。
看著他穿著學士服，捧著畢業證書，笑得那么燦爛，我心里所有的苦和累都值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明明，好好干，叔看好你。"
周明點點頭："叔，放心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周明畢業后，留在了省城工作。
他學的是計算機，趕上互聯網發展的好時候，進了一家不錯的公司。第一年月薪八千，第二年就漲到了一萬多，現在聽說已經兩萬了。
我和秀蘭都替他高興。
孩子有出息了，我們的付出沒有白費。
可漸漸地，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周明剛工作那兩年，還會時不時打個電話回來，問問我們身體怎么樣，過年也會回來住幾天。
可后來，電話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難見到。
逢年過節，他總有各種理由不回來。今天說公司加班，明天說要陪女朋友，后天又說機票太貴。
我打電話給他，他不是在忙，就是在開會，說兩句就掛了。
有一年春節，我實在忍不住了，給他打電話："明明，今年能回來過年嗎？你叔和嬸都想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叔，我今年可能回不去了，公司有項目要趕。"
我說："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你都兩年沒回來了。"
周明說："等忙完這陣子吧，到時候我一定回去。"
可這一等，又是兩年。
我不是沒有怨過。
八萬塊錢，供他讀完大學。我和秀蘭省吃儉用，把最好的都給了他。可他呢？月薪兩萬，連回來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秀蘭有時候也會念叨："明明這孩子，是不是把咱們忘了？"
我安慰她："年輕人工作忙，能理解。"
可心里那股子失落，怎么壓也壓不住。
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到以前的工友老李。他問我："建國，你那侄子現在怎么樣了？聽說在省城發大財了？"
我干笑了兩聲："還行吧，挺忙的。"
老李說："那小子有出息啊，你這些年沒白養他。怎么樣，經常回來看你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說："嗯，挺好的。"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久的呆。
我不求他報答，也不指望他給我養老。我只是想，他能偶爾回來看看，陪我和秀蘭吃頓飯，聊聊天，就夠了。
可連這點念想，都成了奢望。
今年年初，我的身體出了問題。
一開始是胃疼，以為是老毛病，沒當回事。可疼了一個多月，越來越厲害，秀蘭硬拉著我去醫院檢查。
結果出來，醫生的臉色很不好看。
"胃癌，中期。"
我愣在那里，半天沒反應過來。
秀蘭當場就哭了，抓著醫生的手問："醫生，能治嗎？能治嗎？"
醫生說："盡快手術，還有希望。"
手術費加上后續治療，少說也要十幾萬。
我和秀蘭的積蓄本來就不多，這些年供周明讀書、給女兒辦嫁妝，早就掏空了家底。
女兒知道消息后，連夜從外地趕回來，把自己這幾年攢的錢全拿了出來。女婿也二話不說，又湊了幾萬塊。
就這樣，手術費算是有了著落。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問題不大。
我躺在病房里，心里五味雜陳。
生病住院這么大的事，女兒、女婿、親戚朋友都來看望了，唯獨周明，連個電話都沒有。
秀蘭氣得直掉眼淚："這個白眼狼，虧咱們養了他這么多年！"
我嘆了口氣："算了，別說了。他忙，可能沒時間。"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涼透了。
我住院的第十二天，周明來了。
那天下午，我正靠在床上發呆，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進來，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那是周明。
六年沒見，他變化很大。個子好像又高了些，臉也圓潤了不少，穿著打扮都很體面，一看就是在城里混得不錯的樣子。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剛想開口說話，周明卻先開了口。
"叔，您身體怎么樣？"
我說："手術做了，恢復得還行。"
周明點點頭："那就好。"
他在床邊坐下，東瞅瞅西看看，像是在找什么話說。
氣氛有些尷尬。
我打破沉默："明明，你工作怎么樣？忙不忙？"
周明說："還行，挺忙的。"
我又問："有女朋友了嗎？什么時候帶回來讓叔看看？"
周明猶豫了一下："有了，叔，就是……"
他突然頓住了，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周明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說道："叔，我遇到點事，想跟您借點錢。"
我愣住了。
借錢？
我躺在醫院里，剛做完手術，他來看我，開口第一件事竟然是借錢？
我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明見我不說話，連忙解釋："叔，我知道您現在身體不好，本來不該開這個口的?？晌覍嵲谑菦]辦法了。"
我問："借多少？借來干什么？"
周明低下頭："十萬。我要……我要買房。"
"買房？"我差點沒坐起來，"你月薪兩萬，買房的錢要找我借？"
周明的臉漲得通紅："叔，我女朋友家里催得緊，說沒房子就不結婚。首付還差十萬，我實在湊不齊……"
我冷笑了一聲："湊不齊？你工作六年了，月薪兩萬，一分錢沒攢下？"
周明不說話了。
我繼續說："你知道我現在什么情況嗎？胃癌，中期，剛做完手術。手術費是你妹妹和妹夫湊的，我現在躺在這里，兜里一分錢都沒有。"
周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盯著他的眼睛："周明，我供你讀完大學，花了八萬塊。這些年，你一分錢沒還過，一次門沒登過?，F在我住院了，你來了，開口就是借錢。你覺得合適嗎？"
周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
我靠回枕頭上，閉上眼睛，疲憊地揮了揮手："你走吧，我沒錢借給你。"
周明站在那里，愣了好一會兒，最后低著頭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感覺心里某個地方徹底空了。
周明走后，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病房里靜悄悄的。
秀蘭傍晚來送飯，見我臉色不對，問我怎么了。
我把下午的事跟她說了。
秀蘭氣得渾身發抖："這個白眼狼！虧我們養了他這么多年，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大學，他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
我嘆了口氣："算了，別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
秀蘭抹著眼淚："建國，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小時候多懂事一孩子，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沒說話。
是啊，他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正想著，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