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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斬楊修于帳前,問其七歲幼子:你恨我嗎?男孩遞上一卷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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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恨我嗎?”

      帥帳里,曹操的聲音像一塊冰,砸向那個剛剛失去父親的七歲男孩。所有人都以為,這孩子必死無疑。

      男孩沒有回答,只是從袖中摸出一卷小小的竹簡。

      他說,恨與不恨,答案都在這里面。

      曹操接過竹簡,那雙沾滿血腥和權謀的手,竟在展開它的瞬間,開始了無法抑制的顫抖...



      漢中這地方,潮得很。

      空氣里總彌漫著一股子爛樹葉子和濕土混在一起的腐敗味道,鉆進人的鼻子里,黏糊糊的,甩都甩不掉。呆久了,感覺骨頭縫里都能擰出水來。

      曹操的大營,就扎在這片讓人渾身不得勁的土地上。

      帥帳里的氣氛,比外面灰蒙蒙的天色還要壓抑。銅制的獸首香爐里,上好的龍涎香早就燃盡了,只剩下一撮灰白的香灰,像一具小小的尸體。

      士兵們一個個沒精打采,扛著長矛在營地里走動,腳步都拖拉著,像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

      仗打到這個份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一塊魚骨頭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濁氣,不知道明天,后天,會怎么樣。

      曹操的心情,跟這鬼天氣一樣,又濕又冷。

      他寬大的袍袖下,雙手緊緊地攥著,指甲都快嵌進了肉里。

      “雞肋”。

      昨晚,他對著一碗寡淡無味的雞湯,隨口說出的兩個字,像兩根淬了毒的細針,一根扎在他心上,一根扎在他臉上。

      更讓他窩火的是,楊修那個家伙,那個總是掛著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討厭嘴臉的家伙,居然就憑這兩個字,猜透了他想撤兵的心思。

      猜透了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嚷嚷得全軍都知道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個叫楊修的文人,聰明得像個妖怪。

      他的腦子,好像不是用肉長的,是用某種能看透人心的水晶做的。

      他的眼睛,總能輕易地穿過你所有的偽裝,鉆進你的腦子里,把你藏得最深、最不想讓人知道的想法,都給活生生地掏出來,剝皮去骨,放在太陽底下晾曬。

      曹操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他是魏王,是這個分崩離析的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他的心思,應該是天機,是風云,是任何人都不該去揣測、更不該去窺探的禁地。

      可楊修,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像個不請自來的小偷,輕而易舉地闖了進來。

      “亂我軍心?!?/p>

      曹操靠在冰冷堅硬的帥椅上,嘴里像嚼蠟一樣,吐出這四個字。

      他知道,這只是個借口。一個擺在臺面上,說給所有人聽的借口。真正的理由,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最親近的兒子。

      楊修的才華,像一把新磨的匕首,太鋒利了,鋒芒畢露,光芒刺眼。

      這把刀,不僅屢次刺傷了別人的顏面,也讓他這個握刀的人,覺得不舒服,覺得硌手,甚至……有些害怕。

      尤其是,這家伙還敢明目張膽地摻和立儲的事。

      曹丕和曹植,手心手背都是肉。立誰,廢誰,是他曹操自己的家事。是他一個父親,在一個王朝的未來和自己的偏愛之間,做的最艱難的權衡。

      楊修一個外人,憑什么在旁邊指手畫腳,搖旗吶喊?

      他必須死。

      這個念頭,像一顆毒草的種子,在他心里埋了很久了?!半u肋”事件,不過是一場恰到好處的春雨,讓這顆種子,終于破土而出。

      曹操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腸變得更硬一些。他聽著帳外傳來的聲音。

      士兵們調動時甲胄發出的摩擦聲,監斬官那拉長了調子、不帶任何感情的唱喏聲,還有風吹動帥旗那“呼啦呼啦”的響聲。

      他沒有出去看。

      他不想看到楊修那張臉。那張臉上,總是掛著一種洞悉一切的、讓人無所遁形的微笑。他怕自己看到那張臉,會動搖。



      “噗”的一聲悶響。

      聲音很輕,很沉,像是冬瓜掉在了泥地里。

      但在這死寂的大營里,卻異常的清晰。

      結束了。

      曹操猛地睜開眼,端起書案上一杯早已涼透的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像一條火線,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

      他覺得心里的一塊又濕又重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可不知為何,石頭落地的空洞里,又升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感。

      一個披甲的校尉從帳外快步走了進來,甲片發出嘩啦響聲。他單膝跪地,低著頭,稟報道:“稟魏王,楊修已伏法?!?/p>

      “嗯?!辈懿倜鏌o表情地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杯沿。

      那校尉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又不敢說。

      曹操瞥了他一眼:“還有事?”

      校尉趕緊把頭埋得更低:“楊修……楊修臨刑前,托小人轉告魏王一句話?!?/p>

      “說。”

      “他說,他有一件東西,要……要交給他的兒子?!毙N镜穆曇粲行┌l顫。

      “東西?”曹操的眉毛不經意地挑了一下。

      人都死了,還要玩什么花樣?是留了封痛罵他的遺書,還是藏了什么所謂的“證據”?

      他突然對楊修的那個兒子,產生了一點強烈的興趣。

      他聽說,楊修有個獨子,叫楊囂,今年才七歲。軍中有些傳聞,說這孩子,跟他爹一樣,從小就聰明得不像話,三歲能文,五歲能詩。

      曹操不信。

      他想親眼看看。

      他想看看,一個剛剛目睹了父親被當眾砍頭的七歲孩子,會是什么樣子。是會嚇得屁滾尿流,涕泗橫流?還是會像一頭小狼一樣,用仇恨的眼神瞪著他?

      或者,會不會像他那個該死的爹一樣,臉上也掛著那種讓人火大的、該死的平靜?

      “去?!辈懿贀]了揮手,聲音冷得像冰窖里的冰,“把楊修的兒子,給朕帶來。”

      他要親手,把楊家最后一點所謂的“聰明”,碾得粉碎。

      帥帳的簾子,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掀開了。

      兩個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著血腥味的士兵,像提著一只小雞一樣,一左一右,帶著一個瘦小的男孩走了進來。

      男孩就是楊囂。

      他穿著一身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白色素衣,袖子長得蓋住了手,衣擺也拖在地上。

      顯然是倉促之間,用成年人的衣服改的。他父親的血還沒涼透,他就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孝服。

      他的臉很小,也很干凈,有一種文人世家子弟特有的秀氣。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兩顆浸在清泉里的黑寶石,干凈得不染一絲塵埃。

      帥帳里,站滿了曹操手下最得力、也最彪悍的將領。

      夏侯惇,許褚,張遼,徐晃……一個個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煞神。帳篷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汗味、酒味、皮革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股混雜的氣味,足以讓任何一個成年人感到畏懼。

      可楊囂,從走進來開始,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膽怯。

      他沒有哭鬧,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像其他被嚇壞的孩子一樣,瑟瑟發抖。

      他只是平靜地掙脫了那兩個士兵的手,自己走到了大帳的中央,停下腳步。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并不合體的素衣,然后,對著高坐在帥位上、像一尊神像一樣的曹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無可挑剔的揖禮。

      動作一絲不茍,像是演練過無數遍。

      曹操的眼睛,在那一瞬間,瞇了起來。

      他盯著這個孩子,心里那股剛剛壓下去的無名火,又“噌”地一下竄了上來。

      太像了。

      這孩子臉上的平靜,和他爹楊修在赴刑場前,回頭看了一眼大營的那種平靜,簡直一模一樣。

      都是那么的鎮定,鎮定得讓人惱火,讓人想把它撕碎。

      帳篷里,鴉雀無聲。

      所有的將領,都用一種混雜著好奇、憐憫和殘忍的目光,看著這對奇怪的組合。

      一個,是剛剛下令殺人的梟雄,權傾天下。一個,是剛剛死了父親的孤兒,命如草芥。

      曹操想從這個孩子的眼睛里,看到恐懼,看到仇恨,看到絕望,看到任何一種屬于正常人的、脆弱的情緒。

      可他什么都沒看到。

      那雙黑亮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清澈見底的湖水,不起一絲波瀾。仿佛剛才被斬首的,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曹操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來打破這片該死的、令人窒息的平靜。

      他決定用最直接、最殘忍的方式,像一把鐵錘,砸碎這面看似堅固的冰墻。

      他身體微微前傾,巨大的身影投射下來,幾乎將楊囂完全籠罩。

      他用一種低沉的、充滿壓迫感的聲音,緩緩問道:“楊囂,你可知,你父親剛剛為何而死?”

      這個問題,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狠狠地砸進了平靜的湖水里。

      所有人都以為,這孩子會被這句殘忍的問話嚇哭,或者會因為恐懼而說不知道。

      楊囂卻抬起頭,清澈的眼睛第一次直視著曹操,用一種同樣平靜的、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語氣,清晰地回答道:“囂,知曉?!?/p>

      曹操眉毛一揚,來了興趣:“哦?有點意思。說來聽聽?!?/p>

      “父親之死,非因‘雞肋’二字。”楊囂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乃因才高。”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像九記重錘,敲在了帳中每一個人的心上。

      整個帥帳,瞬間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就連一向以勇武著稱的夏侯惇,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愕神情。

      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不僅知道他父親死了,還知道他父親為什么而死!而且,一語就道破了曹操那點不愿承認的心思!



      曹操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真正的、毫不掩飾的驚訝。

      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男孩。這瘦小的身軀里,似乎真的藏著一個和他父親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的、危險的靈魂。

      有意思。真有意思。

      曹操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決定,要徹底撕開這孩子身上所有的偽裝。

      他要問一個連神仙都無法回答的問題。一個無論回答“是”或者“不是”,都必死無疑的問題。

      他死死地盯著楊囂的眼睛,放慢了語速,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字一頓地問道:

      “那你,恨我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帥帳里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了,變得稀薄而又沉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這是一個死亡陷阱。

      一個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由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人,親手設下的死亡陷阱。

      恨嗎?

      當然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是一個七歲孩子最真實、最直接的反應。

      可一旦這個“恨”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是公然與魏王為敵,下一秒,他就會被當成一條小毒蛇,被毫不留情地碾死,跟他父親一個下場。

      不恨嗎?

      那更不可能。一個不恨殺父仇人的人,要么是天生的冷血動物,沒有心肝。

      要么就是心機深沉到了極點,在刻意地偽裝自己,圖謀將來。

      無論是哪一種,曹操都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人,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夏侯惇的手,已經緊緊地按在了刀柄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著那個在眾將環伺下,顯得愈發瘦小的身影,心里甚至有了一絲不忍。

      他知道,這孩子,完了。無論他說什么,都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樣,聚焦在楊囂的身上。

      曹操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臉上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的戲謔表情。

      他在等待,等待這個孩子給出那個注定是錯誤的答案,然后,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結束這一切。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楊囂沒有回答。

      他既沒有像眾人預料的那樣,歇斯底里地喊出“恨”。也沒有為了活命,而虛偽地說出“不恨”。

      他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得不染一絲塵埃的眼睛,再一次,直視著高高在上的曹操。那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哀求,只有一種超乎年齡的、令人心悸的鎮定。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緩緩地,鄭重地,從自己那件寬大的、幾乎能把他整個人都裝進去的白色素衣的袖子里,取出了一卷東西。

      那是一卷用暗青色的細繩,捆得整整齊齊的竹簡。

      竹簡很小,大概只有一尺來長,卷起來,也不過一個成年人的手腕粗細。

      竹片打磨得極為光滑,看得出,制作它的人,很用心。顯然是特制的,方便藏在袖子里。

      他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卷竹簡,就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捧著楊家最后的希望。

      他向前走了幾步,將竹簡高高舉起,越過頭頂。

      他對曹操說,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清晰地傳到了帳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父親臨行前,曾與囂言。他說,魏王胸懷天下,必會召見于我?!?/p>

      “父親還說,魏王必會問我,是否恨他?!?/p>

      “父親命我,將此物,呈與魏王?!?/p>

      他頓了頓,漆黑的眸子在燭火下閃著光。

      “父親說,我是否恨魏王,答案,皆在此簡之中?!?/p>

      整個帥帳,一片嘩然。

      這是什么操作?

      楊修都死了,腦袋都掛在營門上了,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回答問題不成?

      曹操臉上的戲謔表情,也徹底收斂了起來。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危險的縫,里面閃爍著濃重的猜疑和警惕的光。

      他想,這會不會是楊修最后的把戲?竹簡上寫的,會不會是什么惡毒的詛咒,或者是什么辛辣的諷刺文章,想當著眾將的面,再讓他難堪一次?讓他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很有可能。那個楊修,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一個站在曹操身邊的親兵,會意地走上前,想從楊囂手中接過竹簡,先檢查一遍,再呈給曹操。

      “讓他自己拿過來?!辈懿匍_口了,聲音低沉。

      他倒要看看,這父子倆,究竟在搞什么鬼。

      楊囂捧著那卷竹簡,一步一步,走上臺階。他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帥帳里,顯得那么的孤獨而又倔強。

      他來到了曹操那張寬大的書案前。

      他將竹簡輕輕地放在案上,然后默默地退后兩步,重新站好,低眉順眼,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曹操的目光,在男孩那張平靜得有些詭異的臉上,和那卷散發著淡淡墨香的神秘竹簡之間,來回掃視。

      帳篷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連燭火的跳動聲,都仿佛能聽得見。

      終于,曹操伸出了他那只曾經握過無數兵器、簽署過無數生死令的手。

      他拿起了那卷竹簡。

      竹簡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什么分量。但曹操卻覺得,它沉甸甸的,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手心發麻。

      他盯著那卷用細繩捆綁的竹簡,看了很久。

      他緩緩解開細繩,將竹簡在案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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