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發小欠我五萬兩年沒動靜，又約我合伙做生意，我："先把本金還了再說入股"
李志強站在我家門口，手里拎著兩瓶茅臺，滿臉堆笑。
"浩子，好久不見啊！我跟你說個大項目，穩賺不賠，就差你這個合伙人了！"
我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想起兩年前他借走的那五萬塊錢，一分沒還，連個電話都沒主動打過。
我把門往外推了推，擋住他往里邁的腳。
"志強，先把那五萬還了，再跟我談入股的事。"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叫陳浩，今年三十五歲，在縣城一家機械廠當技術員，一個月到手六千多塊錢。
我老婆周敏在鎮上開了個小超市，起早貪黑地忙活，一年下來也就掙個七八萬。我們有個兒子，剛上小學三年級。
日子不算富裕，但也過得去。
李志強是我發小，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那種。他爸和我爸是一個車間的工友，兩家住前后院，我倆從幼兒園就是同桌。
小時候誰欺負我，他第一個沖上去。我考試沒考好被我爸揍，他翻墻過來給我送他媽蒸的糖包子。初中那會兒我喜歡隔壁班的女生，還是他幫我遞的情書。
我們這關系，用我爸的話說，穿一條褲子都嫌肥。
可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真的會變。
變化是從他做生意開始的。
高中畢業后，我上了技校，他跟著他舅去南方打工。幾年后他回來，說要自己創業，開了個建材店。
頭兩年生意還不錯，他買了車，在縣城買了房，見人就遞名片，自稱"李總"。
那時候他每次見我，都拍著我的肩膀說："浩子，跟我干吧，技術員能掙幾個錢？"
我笑著搖頭。我這人沒大志向，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他也不勉強，只是每次喝酒都要念叨："你呀，就是太老實。"
后來生意不好做了，建材行業競爭激烈，他的店撐了五年，最后還是關門了。
關門那天，他請我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抱著我哭："浩子，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
我拍著他的背，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之后沒多久，他就來找我借錢了。
那是兩年前的冬天，臘月二十三，小年。
我正在家里貼窗花，他突然打來電話："浩子，你在家嗎？我過去找你。"
我說在呢，你來吧。
他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眼睛里布滿血絲，像是好幾天沒睡好覺。
"浩子，我遇到點難處。"他開門見山，"能不能借我五萬塊錢？"
五萬塊錢，對我們家來說不是小數目。那是我和周敏攢了兩年的錢，本來打算給兒子報個好點的補習班，再給家里添置點東西。
我問他："出什么事了？"
他支支吾吾，說是生意上周轉不開，等過完年資金回籠就還我。
我看他那樣子，確實像是遇到難處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沒多想，就把錢借給他了。
周敏知道后，跟我大吵了一架。
"五萬塊錢！你說借就借？他做生意虧了多少你不知道？這錢能要回來嗎？"
我安慰她："他不是那種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不會坑我。"
周敏氣得直掉眼淚："陳浩，你就是太老實！別人說什么你都信！"
我心里也有點打鼓，但還是覺得志強不會騙我。
過完年，我給他打電話，問錢的事。
他說："浩子，再等等，資金還沒完全到位。"
我說行，你先忙。
三個月后，我又問他。
他說："快了快了，下個月肯定還你。"
下個月過去了，他沒打錢，也沒打電話。
我主動聯系他，他要么不接，要么說在忙，匆匆掛斷。
半年后，我再打他電話，直接變成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去他家找過兩次，他父母說他去外地了，具體在哪兒不知道。
我站在他家門口，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周敏說："我早說了吧，這錢打水漂了。"
我沒吭聲。我不是心疼那五萬塊錢，我是心疼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
志強就這么消失了兩年。
這兩年里，我沒再主動聯系過他。偶爾聽到一些關于他的消息，都是從共同的朋友那里。
有人說他去南方了，跟人合伙開廠。
有人說他欠了一屁股債，被人追著跑。
還有人說他離婚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真真假假，我也分不清。
日子還得繼續過。我在廠里老老實實上班，周敏繼續守著她的小超市，兒子一天天長大，生活平淡卻也踏實。
直到上個月，我突然收到一條微信。
"浩子，我回來了，改天請你吃飯。"
發消息的人，正是李志強。
我看著那條消息，愣了半天，沒回復。
周敏看到了，冷笑一聲："回來了？怕不是又想找你借錢吧。"
我說："應該不至于。"
周敏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心太軟，當初要是聽我的，哪有這些破事兒。"
我沒接話。
過了幾天，志強又發來消息，說要請我吃飯，有事跟我商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畢竟是二十多年的發小，就算有再大的怨氣，見一面也無妨。
吃飯那天，我特意換了件干凈的衣服。周敏在旁邊冷眼看著，一句話沒說。
到了飯店，志強已經在包間里等著了。
他比兩年前瘦了不少，頭發也白了幾根，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一見面，他就站起來，緊緊握住我的手："浩子，這兩年對不住你啊！"
我抽回手，在他對面坐下："什么事，直說吧。"
他給我倒了杯茶，笑著說："浩子，我最近在做一個項目，挺有前景的。想拉你一起入伙。"
我沒喝那杯茶，直接問："什么項目？"
他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說是他在南方認識了幾個老板，大家合伙做直播電商，賣家鄉的土特產。現在勢頭正好，就差人手和資金。
"浩子，我算過了，你投個十萬，每年分紅至少能有三四萬。你想想，這比你在廠里上班強多了！"
我聽完，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志強，兩年前你借我的那五萬塊錢，打算什么時候還？"
他的臉色瞬間僵住了。
"浩子，那錢……我一直記著呢。這不是手頭緊嘛，等這個項目做起來，我肯定第一時間還你。"
我站起身，把茶杯推到一邊。
"志強，先把那五萬還了，再跟我談入股的事。"
他愣住了，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轉身走出了包間。
回到家，周敏問我談得怎么樣。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氣得直拍桌子："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欠著錢不還，還好意思拉你入伙？"
我坐在沙發上，心里亂糟糟的。
說實話，我不是不講情面的人。我和志強的交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可兩年了，五萬塊錢，他連一個正式的解釋都沒有。
這讓我怎么信任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周敏在旁邊嘆氣："你又在想那個事兒？"
我說："我就是想不通，志強怎么變成這樣了。"
周敏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人都是會變的。你別太往心里去。"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事老張神神秘秘地湊過來："浩子，你那發小李志強，你知道他這兩年去哪兒了嗎？"
我放下筷子："你知道？"
老張壓低聲音："我聽我表弟說的，他之前在南方打工，跟你那發小在一個廠里干過。說是你那發小遇上事兒了，他老婆得了重病，光醫藥費就花了幾十萬。后來實在撐不下去，兩口子離了婚，他一個人在外面打工還債。"
我愣住了。
"真的假的？"
老張點點頭："我表弟親口說的，應該不會有錯。"
我心里一沉。
如果這是真的，那志強這兩年得有多難？
可他為什么不跟我說？
當初借錢的時候，他只說是生意周轉，從頭到尾沒提過他老婆生病的事。
這兩年音訊全無，也沒解釋過一句。
我突然有些心亂如麻。
晚上回到家，我把老張說的事告訴了周敏。
周敏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如果是真的，那他確實挺不容易的。可他不告訴你，只能說明他不想讓你知道。"
我說："也許是覺得沒臉說吧。"
周敏嘆了口氣："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接下來幾天，志強沒再聯系我。
我也沒主動找他。
周末的時候，我去找了另一個老同學打聽情況。
那同學叫趙明，跟我和志強都認識，這些年一直有來往。
趙明聽我說起志強的事，嘆了口氣："浩子，這事兒我知道一些。志強他……確實挺慘的。"
他給我講了志強這兩年的遭遇。
原來，志強的老婆方秀婷三年前查出了腎病，需要長期透析，后來又做了腎移植手術。光是手術費和后續治療費，就花了將近八十萬。
志強的建材店本來就經營困難，這一病，徹底把他們家壓垮了。
他到處借錢，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后來實在沒辦法，他把房子賣了，車也賣了，勉強湊夠了手術費。
可后續的治療費還是沒著落。
最難的時候，方秀婷主動提出離婚："志強，我不想拖累你。你還年輕，別為了我把自己搭進去。"
志強一開始不同意，可方秀婷態度堅決。她說，如果不離婚，她寧愿不治了。
兩個人就這么離了。
離婚后，志強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方秀婷，自己一個人去南方打工還債。
"那他為什么不跟我說？"我問趙明。
趙明搖搖頭："你還不了解他？他那個人，死要面子。當初找你借錢，他本來想說實話的，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他覺得自己混成那樣，沒臉跟你說。"
我沉默了。
趙明繼續說："他這兩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聽說在工地上搬過磚，在廠里當過流水線工人，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就是為了掙錢還債。他欠的可不止你這五萬，七七八八加起來得有三四十萬。"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那他老婆現在怎么樣了？"
趙明說："聽說恢復得還不錯，在娘家養著呢。志強每個月還給她寄錢，雖然離婚了，但還是惦記著她。"
我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這煙嗆得我直咳嗽，眼睛也有些發酸。
二十多年的兄弟，他遭了這么大的難，卻一個字都沒跟我說。
是不信任我？還是怕我看不起他？
我突然覺得，自己那天在飯店里的話，說得太重了。
回到家，我把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周敏。
周敏聽完，沉默了很久。
"如果是真的……"她嘆了口氣，"那他確實挺難的。可他不告訴你，我覺得也有問題。欠錢不還，不解釋清楚，換誰心里都不痛快。"
我說："我想去找他談談。"
周敏看著我："你想怎么談？"
我說："我想問問他，為什么不跟我說實話。"
周敏沒攔我。
第二天，我給志強發了條微信："出來坐坐？"
他秒回："行，你定地方。"
我們約在了小時候經常去的那個公園。
那里有一棵老槐樹，我們小時候常在那下面玩。
我到的時候，志強已經在長椅上坐著了。
見到我，他站起來，有些局促："浩子。"
我在他旁邊坐下，掏出一包煙，遞給他一根。
他接過去，點燃，深吸了一口。
"志強，我有些話想問你。"
他低著頭："你問。"
"那五萬塊錢，你到底是干什么用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我老婆……她生病了。"
"我知道了。"我打斷他，"腎移植，花了幾十萬，你賣了房子車子還不夠，到處借錢。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問的是，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他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
"浩子，我沒臉說。我混成那樣，連老婆都保不住，哪有臉跟你講？你一直覺得我是個能耐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窩囊樣。"
我心里一酸，卻還是板著臉："那你這兩年為什么不聯系我？電話都打不通，人也找不著。"
他苦笑了一下："我在外面躲債呢。不是躲你，是躲那些追債的。有些人借錢給我，利息高得嚇人，我還不起，他們就天天堵我。我不敢用自己的號，換了好幾個手機。"
"那你現在怎么又回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債還得差不多了。該還的都還了，就剩下你這五萬，還有幾個親戚的。我想著，再怎么著也得回來，當面跟你說清楚。"
我看著他，這個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此刻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歲。
"那你拉我入伙那個事兒，又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著搖頭："那個項目是真的，我在南方認識的幾個老板想做，確實在找人。我想著，要是你入伙了，我分紅第一個月就能還你一部分，慢慢把錢還清。我是真沒想坑你。"
我沉默了。
他繼續說："可你那天在飯店里那么一說，我就知道，我這事兒辦得太不地道了。欠著人家的錢，還好意思開口拉人投資，換我我也不信。"
他站起身，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浩子，對不起。這兩年，我欠你的不只是那五萬塊錢，還有一句解釋。"
我扶起他，聲音有些哽咽："志強，你早跟我說，不就什么事都沒了嗎？咱倆什么關系？我還能不幫你？"
他紅著眼眶，使勁搖頭："我不想拖累你。你日子過得也不寬裕，我不能讓你也跟著我受罪。"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苦笑："你不也說過嗎？'先把那五萬還了，再跟我談入股的事。'這話沒錯。我是該先還錢的。"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塞到我手里。
"這里頭是兩萬塊錢，剩下三萬，我再想辦法。年底之前，一定還清。"
我捏著那個信封，心里五味雜陳。
"志強，我不是非要你的錢……"
他擺擺手打斷我："浩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能讓你看不起我。"
我看著他消瘦的臉，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我們窮，家里買不起零食。志強偷了他爸的五毛錢，買了兩根冰棍，一根給我，一根他自己吃。
后來被他爸發現了，他挨了一頓揍，愣是沒把我供出來。
我鼻子一酸，把那信封又塞回他兜里。
"錢你先留著，以后再說。"
他愣住了："浩子，你……"
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去我家吃飯。我媳婦做的紅燒肉，比飯店的好吃多了。"
他站在那里，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假裝沒看見，轉身往公園外走。
走出去幾步，我回頭沖他喊："愣著干什么？走啊！"
他抹了一把眼淚，跟了上來。
那天的夕陽很好看，金燦燦的，照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覺得，那五萬塊錢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兄弟回來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志強回來的真正目的，遠不止是還錢那么簡單——
那天晚上，周敏接了一個電話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周敏掛了電話，手機差點從手里滑落。
"怎么了？"我問她。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說："是……是方秀婷。她說，志強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敏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說志強的腎……也出問題了。醫生說，他這兩年在外面太拼命，身體早就透支了。他這次回來，根本不是為了什么項目……"
我愣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