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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八路軍被2千偽軍圍困蘆葦蕩,17歲衛(wèi)生員無意間一句話迎來轉(zhuǎ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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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連長,還等什么?跟這幫狗漢奸拼了!”陳大嗓的眼睛紅得像炭火。

      高振山?jīng)]回頭,聲音啞得像破鑼:“沖出去就是喂槍子兒。”

      他死死盯著那片望不到頭的蘆葦蕩,風吹過,萬千根蘆葦稈子發(fā)出鬼哭般的尖嘯。

      三天了,三百多條漢子困在這里,干糧沒了,水也沒了。

      空氣里,滿是死亡和咸腥混合的怪味。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一九四二年的冀中平原,天是灰的,地是黃的,人的心也是灰黃的。

      高振山帶著他的偵察連,像一群狼,在日軍的補給線后面狠狠掏了一把。

      炸了橋,燒了糧,干得利索。撤退的時候,卻被漢奸汪四海的部隊咬住了尾巴。

      汪四海,外號“黑閻王”,手底下兩千多號人,清一色的偽軍,打鬼子不行,咬自己人比誰都狠。

      槍聲從天亮響到天黑,又從天黑響到天亮。

      高振山的隊伍被趕進了一片蘆葦蕩。



      這片蘆葦蕩大得沒了邊,一人多高的蘆葦密不透風,像一堵綠色的高墻。

      一頭扎進去,天和地都看不見了,只剩下頭頂一線狹窄的天空和腳下吱吱作響的爛泥。

      暫時是安全了。

      但高振山心里清楚,這地方是活棺材。

      他把望遠鏡舉到眼前,鏡片里,遠處田埂上人影晃動,像一群螞蟻,正忙著構(gòu)筑工事。機槍口黑洞洞的,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股子涼氣。

      包圍圈已經(jīng)合攏。

      他放下望遠鏡,揉了揉干澀的眼睛。

      一張國字臉,曬得跟黑鐵一樣,嘴唇因為缺水已經(jīng)起了皮。

      他三十出頭,山東沿海人,打起仗來,人比腦子快,腦子比子彈快。可現(xiàn)在,他的腦子像一團漿糊。

      “連長!”

      陳大嗓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把步槍往地上一墩,濺起一片泥點子。

      他是個壯漢,嗓門大,性子急,跟了高振山好幾年,是高振山手里最快的一把刀。

      “他娘的汪四海,屬狗皮膏藥的,粘上就甩不掉!”陳大嗓罵罵咧咧地扯下一根蘆葦稈子,放嘴里使勁嚼。

      高振山?jīng)]說話,只是看著他。

      陳大嗓嚼了幾下就吐了出來,滿嘴的苦澀味。“呸!這玩意兒也不是人吃的。”

      隊伍里的氣氛很沉悶。

      戰(zhàn)士們?nèi)齼蓛傻乜吭谀嗟厣希瑯尡г趹牙铮凵窨斩吹赝^頂那片蘆葦。傷員的呻吟聲斷斷續(xù)續(xù),像小貓的叫喚,撓得人心煩意亂。

      十七歲的衛(wèi)生員孫靈正蹲在一個傷員旁邊。

      她個子小小的,臉蛋上還帶著點沒褪干凈的嬰兒肥,可一雙手卻很穩(wěn)。她用剪刀剪開傷員的褲腿,血和泥混在一起,已經(jīng)結(jié)成了硬殼。

      她的藥箱早就空了,現(xiàn)在只能用鹽水簡單沖洗一下傷口,再用干凈的布條包扎。鹽是從幾個戰(zhàn)士的汗衫上刮下來的。

      “忍著點,栓子哥。”孫靈的聲音很輕。

      叫小栓子的戰(zhàn)士不到二十歲,大腿上中了一槍,此刻正發(fā)著高燒,嘴里胡亂念叨著:“娘……水……水……”

      孫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水洼。

      那水泛著黃綠色,飄著爛掉的草葉和不知名的小蟲,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昨天有幾個渴得受不了的戰(zhàn)士喝了,結(jié)果上吐下瀉,人直接虛脫了。

      汪四海的偽軍試著沖了幾次。

      每一次,都是等他們靠近了,高振山才下令開火。

      蘆葦蕩地形復雜,溝壑縱橫,是天然的游擊戰(zhàn)場。偽軍丟下幾十具尸體,又罵罵咧咧地退了回去。

      但高振山的彈藥,也在飛快地見底。

      很快,偽軍那邊就學聰明了。他們不再進攻,只是把包圍圈扎得更緊,機槍陣地往前挪了挪,然后就開始用大喇叭喊話。

      “里面的弟兄們!聽著!我是汪司令!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跑不掉了!”

      “放下武器出來,我保你們榮華富貴!頓頓白面饅頭,豬肉燉粉條子管夠!”

      “跟著八路有什么好?餓著肚子把命丟了,值嗎?家里還有老爹老娘等著你們吶!”

      聲音在空曠的蘆令蕩里回蕩,一遍又一遍,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有些年輕戰(zhàn)士的眼神開始動搖,下意識地舔著干裂的嘴唇。

      高振山站起身,走到隊伍中間,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誰要是信了漢奸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我不攔著。”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或蒼老的臉。

      “但是你們想清楚,走出這片蘆葦蕩,你們就不是人了,是狗。是給鬼子看家護院的狗!”

      沒人動。

      那些動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或者說,是被一種叫作“骨氣”的東西強行撐住了。

      高振山?jīng)]再多說,轉(zhuǎn)身走回他的土丘。他知道,光靠骨氣,撐不了幾天。

      人,是鐵打的。但鐵,也得喝水。

      圍困進入第三天。

      太陽像個毒火球,掛在天上。蘆葦蕩里像個大蒸籠,又悶又熱,連風都帶著一股子潮腐的氣味。

      最后的干糧在昨天早上就分完了。

      現(xiàn)在,戰(zhàn)士們唯一的食物就是蘆葦根。那東西又硬又澀,滿是草筋,嚼在嘴里跟吃土沒兩樣,咽下去,喉嚨火辣辣地疼。

      但最要命的,是渴。

      所有人的嘴唇都裂開了口子,一張嘴,就像被刀割一樣。嗓子眼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連吞咽口水都成了一種奢望。

      小栓子的情況越來越差。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人已經(jīng)燒得說胡話了。



      孫靈守在他身邊,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試著用紗布蘸了點水洼里的水,想給他擦擦身子降溫。那水一碰到皮膚,小栓子就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哆嗦了一下。

      陳大嗓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幾步?jīng)_到高振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

      “連長!不能再等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看他們!一個個都快脫水脫死了!小栓子快不行了!”

      他指著不遠處躺著的傷員,聲音都在發(fā)抖。

      “跟這幫狗漢奸拼了!就是死,也得挺著胸膛死!這么窩囊地渴死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周圍的戰(zhàn)士們都看了過來,眼神里帶著期盼,也帶著恐懼。

      高振山沉默地看著他,陳大嗓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他緩緩抬起手,按住陳大嗓的肩膀,力氣大得像鐵鉗。

      “大嗓。”高振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現(xiàn)在沖出去,就是送死。他們的機槍等著我們往上撞。你死了不要緊,這么多兄弟,都得跟著你白白送命。”

      “那也比在這里等死強!”陳大嗓不服氣地吼道。

      “再等等。”高振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一定有辦法。”

      他說完,推開陳大嗓,獨自一人又走回了那處小土丘。他攤開那張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的地圖,可上面,除了這片該死的蘆葦蕩,什么都沒有。

      辦法?辦法在哪兒?

      他自己也不知道。

      絕望像藤蔓一樣,悄悄爬上每個人的心頭。

      一個老兵靠著泥墻,用刺刀在地上劃拉著什么。走近一看,是一個“家”字。他劃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自己刻進去。

      另一個戰(zhàn)士,把自己的水壺翻過來,使勁地磕,希望能磕出最后一滴水珠。水壺發(fā)出空洞的聲響,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勞。

      孫靈放棄了給小栓子擦身子。她知道沒用。

      她看著小栓子干得起皮、甚至開始往外滲血絲的嘴唇,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她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見過血,見過死人,可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力過。

      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參軍的時候,問過連長,為什么要當兵。

      高振山當時正擦著他的槍,頭也沒抬地說:“為了讓咱們的家,不像這槍膛,想擦就擦,想捅就捅。”

      那時候她不懂。

      現(xiàn)在她好像有點懂了。可是懂了,又有什么用呢?

      夜幕降臨。

      蚊子成群結(jié)隊地撲了上來,在人耳邊嗡嗡作響。戰(zhàn)士們連抬手驅(qū)趕的力氣都沒有了。

      偽軍的喊話又開始了,這次還夾雜著吃東西的聲音。

      “咕嘟……咕嘟……”那是喝肉湯的聲音。

      “咔嚓……咔嚓……”那是啃白面饅頭的聲音。

      每一個聲音,都像一根針,扎在三百多名八路軍戰(zhàn)士饑渴的神經(jīng)上。

      陳大嗓把頭埋在臂彎里,肩膀一聳一聳的。這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哭了。

      高振山坐在黑暗中,像一尊石像。

      他知道,隊伍的士氣,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再等一個晚上,不用敵人開槍,他們自己就先垮了。

      黃昏。

      太陽沉下去了,把西邊的天空燒成了一片可怖的血紅色。

      高振山還坐在那個土丘上。他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個下午,像個快要干死的泥菩薩。

      他看著風吹過蘆葦,看著天上的飛鳥,看著遠處模糊的敵人陣地,試圖從這死局里找出一條縫隙。

      但他什么也沒找到。

      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腦子里嗡嗡作響,像是有幾百只蜜蜂在里面筑了巢。

      他想到了突圍。從東邊?不行,是開闊地,一個沖鋒就是活靶子。從西邊?那是偽軍指揮部的方向,防守最嚴密。

      那就只能死守?

      高振山的手指深深陷進了身下的泥土里。泥土是干的,硬的,像石頭一樣。

      不遠處,孫靈跪在一個小水洼旁邊。

      小栓子已經(jīng)徹底昏迷了,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孫靈想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弄點稍微干凈點的水,哪怕只是潤潤他的嘴唇。

      這個水洼很小,水更渾濁。水洼邊的蘆葦長得尤其奇怪,又矮又黃,葉子都打了卷,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跟周圍那些瘋長的同類格格不入。

      孫靈伸手想去捧水,一股比別處更濃的腥澀味鉆進鼻子。

      她來自海邊的一個小漁村,從小聞著海風長大。這股味道,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出于一種本能,她用手指蘸了一點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舌尖上。

      “呸!”



      她立刻吐了出來,那股又苦又澀的味道,比黃連還難受。

      她徹底失望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著那些半死不活的蘆葦,又看了看水洼里自己的倒影,一張又黃又瘦的小臉。

      她身邊躺著一個同樣渴得眼冒金星的傷員,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那個傷員說話,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鼻音和絕望。

      “真奇怪,這水又苦又澀,根本沒法喝。而且這邊的蘆葦都長不活,根都爛了,跟我們老家海邊鹽堿地里的堿蓬草一個樣。”

      這句話,在滿是呻吟和蚊子嗡嗡聲的黃昏里,輕得像一片羽毛。

      可它飄進了不遠處高振山的耳朵里,卻像一道炸雷。

      高振山的身子猛地一震,那雙幾乎失去神采的眼睛,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光芒。他像一頭被驚醒的豹子,霍然回頭,死死地盯住了孫靈,和她身邊那片枯黃的蘆葦。

      他臉上的疲憊、絕望、死寂,在這一刻被一種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動沖刷得一干二凈。

      他踉踉蹌蹌地從土丘上沖了下來,撲到那個小水洼邊,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他沒理會任何人,而是抓起一把枯黃的蘆葦,放在鼻子下面聞。

      又跪下來,用手抓起一把水洼邊的濕泥,湊到鼻子前,使勁地嗅。那股腥澀的味道,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像是痛苦,又像是狂喜。

      陳大嗓被他這副魔怔了的樣子嚇壞了,剛想上前拉他。

      “連長,你這是……”

      高振山卻突然仰天大笑,笑聲沙啞而瘋狂,在寂靜的蘆葦蕩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笑著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最后他一把扔掉手里的蘆葦,猛地轉(zhuǎn)過身,對著所有能看到的、一臉錯愕的戰(zhàn)士,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震天的嘶吼:

      “沖出去!有活路!我們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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