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母親把店鋪給了弟弟,讓我回婆家過好日子,我含淚要走,她拿出一串鑰匙:這套房歸你
母親當著全家人的面宣布:五金店歸弟弟,我什么都沒有。
二十年來,我幫著母親守店、進貨、記賬,每天早上五點半開門,晚上十點才關門。手上的凍瘡裂了又好,好了又裂,指甲縫里嵌著洗不掉的鐵銹。
而弟弟呢?大學畢業后在省城工作,一年回來不了兩次。
"曉燕,你嫁出去了,以后好好過你的日子。"母親說這話時,眼睛看著別處。
我攥緊拳頭,指甲掐進肉里。旁邊弟媳劉梅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抹笑意刺得我眼眶發酸。
我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母親突然追了出來,手里攥著一串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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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曉燕,今年四十二歲,是河灣鎮上土生土長的姑娘。
父親走得早,那年我十五歲,弟弟志強才十歲。母親王秀蘭一個人撐著家里的五金店,把我們姐弟倆拉扯大。
店面不大,三十多平方,擠滿了螺絲釘、扳手、水管接頭、電線插座。小時候我放學后就鉆進店里寫作業,柜臺下面鋪一塊硬紙板,就是我的小天地。
那時候鎮上還沒有大超市,周圍幾個村的人蓋房子、修農具,都得來我家買東西。母親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就幫著遞貨、算賬。
"媽,這個扳手多少錢?"
"大號的八塊,小號的五塊。"
我把價格一筆一筆記在本子上,字跡歪歪扭扭的。母親看了,摸摸我的頭說:"曉燕真能干,以后媽老了,這店就靠你了。"
我信了。
高中畢業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專,學的是會計。母親卻愁眉苦臉地說:"曉燕,家里供不起兩個大學生,你弟弟成績好,讓他讀吧。"
我沒吭聲,把錄取通知書塞進抽屜最深處。
從那以后,我就正式成了店里的幫手。進貨、理貨、記賬、守店,樣樣都是我的活。
弟弟志強爭氣,考上了省城的重點大學,學的是計算機。每次他打電話回來,母親都喜滋滋地跟街坊鄰居說:"我家志強在省城念書呢,學的是高科技。"
沒人提起我。
二十三歲那年,經人介紹,我認識了陳建國。
建國是鄰鎮的,在縣城的機械廠上班。人老實,話不多,第一次見面就漲紅了臉,半天憋出一句:"你、你眼睛真好看。"
我被他逗笑了。
戀愛兩年,我們結了婚。婆家條件一般,公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里還有個在外打工的小叔子。結婚時沒車沒房,就在老宅騰出兩間屋子給我們住。
母親把我拉到一邊說:"曉燕,建國人不錯,你好好過日子。店里的事你別操心了,等志強畢業回來,我讓他接手。"
我點點頭,以為一切都會照著這個劇本走下去。
可志強畢業后,留在了省城,進了一家互聯網公司,工資高得嚇人。他每年過年回來一趟,待不了三天就走,說公司忙,走不開。
母親舍不得兒子受累,從不勉強。
店里的事,還是落在我頭上。
每天早上五點半,我騎著電動車從婆家出發,穿過半個鎮子,趕在六點前開門。鎮上的建筑隊起得早,經常天沒亮就來敲門買東西。
晚上收工后,我還要算賬、盤庫存、跟供貨商對賬。有時候忙到十點多,餓得前胸貼后背,隨便扒拉兩口冷飯就對付了。
建國心疼我,但他也無可奈何。婆婆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廠里的活又緊,他實在分不開身。
"曉燕,要不你跟媽說說,少干點吧。"
"說什么?店里就我一個人,我不干誰干?"
我嘴上這么說,心里何嘗不苦。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結婚第三年,我懷孕了。挺著大肚子,我還是每天往店里跑。母親讓我歇著,我說沒事,多動動好生。
其實我是怕店里沒人看,生意受影響。
孩子出生那天,我正在店里盤點庫存。肚子突然一陣劇痛,我扶著貨架蹲下去,等痛勁過了才打電話給建國。
等他趕到時,我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兒子出生時六斤八兩,白白凈凈的,像他爸。我躺在病床上,第一次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月子是在婆家坐的。婆婆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是盡心盡力地照顧我。雞湯、豬蹄湯、鯽魚湯,變著花樣做。
母親來看過我兩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店里走不開,你好好養著,缺什么跟我說。"
我說什么都不缺。
出了月子,我又回到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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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志強三十歲那年,在省城買了房,首付是母親出的。
那天母親打電話給我,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喜悅:"曉燕,你弟弟在省城買房了,一百二十平,三室一廳,位置可好了。"
我握著電話,半天沒說話。
首付三十多萬,是母親這些年的全部積蓄。我知道這個數字,因為店里的賬一直是我在管。
"媽,我們家……能拿出這么多錢嗎?"
"能,你放心。"母親頓了頓,"曉燕,你弟弟要娶媳婦,沒房子人家不答應。你是姐姐,多擔待點。"
我說好。
那年冬天,弟弟帶著女朋友劉梅回來過年。劉梅是省城人,父母都是退休職工,家里條件不錯。她穿著貂皮大衣,踩著高跟鞋,站在五金店門口,嫌棄地皺了皺眉。
"志強,你家就是開這個的啊?"
弟弟有些尷尬:"就是個小店,養家糊口而已。"
我在柜臺后面低頭算賬,假裝沒聽見。
劉梅掃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問弟弟:"她是誰?"
"我姐。"
"哦。"劉梅的語氣淡淡的,"你姐怎么還在店里幫忙啊?不是嫁出去了嗎?"
我手里的筆頓了一下,繼續寫字,一個字都沒說。
弟弟結婚后,母親的態度漸漸變了。
以前她還會說"店里的事等志強回來接手",后來這話越來越少提。我問過一次,母親支支吾吾地說:"你弟弟在省城工作忙,回不來。再說了,這小店他看不上。"
看不上。
我聽出了言外之意。
弟弟一年比一年回來得少。有時候過年都不回,說公司加班,或者去丈母娘家了。母親每次接完他的電話,都會在柜臺后面發一會兒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默默遞上一杯熱茶。
日子就這么熬著。我的兒子上了小學,建國升了車間主任,婆婆的身體時好時壞。我每天在婆家、店里、學校三頭跑,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有時候夜里躺在床上,建國已經睡著了,我卻怎么也睡不著。盯著天花板,想著自己這輩子,怎么就這樣了呢?
十五歲那年,我也有過夢想。我想去省城念書,想當一個會計,坐在干凈明亮的辦公室里,穿漂亮的職業裝。
可那些夢想,早就碎成渣子了。
轉折發生在去年春天。
母親的五金店旁邊,新開了一家大型建材超市。貨品齊全,價格便宜,還能送貨上門。開業那天鑼鼓喧天,門口排起長隊,把我們店擠得門可羅雀。
生意一天比一天差。
母親急得嘴角起泡,我幫著想辦法:打折促銷、上門服務、賒賬記賬……能試的都試了,效果甚微。
"要不……把店盤出去?"我小心翼翼地提議。
母親搖搖頭:"這店是你爸留下的,我守了二十多年,舍不得。"
我沉默了。
那段時間,弟弟難得打了幾次電話。我以為他是擔心母親,后來才知道,他是擔心店鋪的事影響到他的"規劃"。
"姐,媽的店要是撐不下去,你就讓她早點歇了吧。"弟弟在電話里說,"正好我和劉梅商量了一下,想讓媽去省城幫我們帶孩子。劉梅懷孕了。"
劉梅懷孕了。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應該說恭喜。
"那……店怎么辦?"
"關了唄,反正也不掙錢。"弟弟的語氣輕描淡寫,"姐,你這些年也辛苦了,以后不用管了。"
不用管了。
我掛了電話,站在店門口發呆。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像一道深深的溝壑。
母親去了省城,幫弟弟帶孩子。
走之前,她把店鋪的鑰匙交給我:"曉燕,你先看著,等我回來再說。"
我接過鑰匙,沒吭聲。
那兩年,我獨自守著店,看著生意一天天衰落。建材超市越開越大,我們的老客戶越來越少。有時候一整天也賣不出幾樣東西,我就坐在柜臺后面發呆,看灰塵在陽光里飄浮。
建國勸我:"要不別干了,每天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說:"再看看吧。"
看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這二十多年的付出,就這么一筆勾銷。
去年冬天,母親回來了。
她老了很多,頭發全白了,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一樣。看見我,她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曉燕,瘦了。"
我也笑:"媽也瘦了。"
母親說弟弟的孩子上幼兒園了,不需要她帶了。劉梅嫌她做飯不好吃,嫌她不講衛生,嫌她普通話帶口音。住在一個屋檐下,磕磕碰碰的,她待不下去了。
我聽著,心里五味雜陳。
"媽,你回來就好。"我說,"店里的事,我幫你看著呢。"
母親點點頭,眼眶紅紅的。
弟弟和弟媳過年回來了一趟。
劉梅挺著三個月的肚子——她又懷孕了。弟弟滿臉喜色,說這次希望是個女兒,湊個"好"字。
母親忙前忙后,做了一大桌子菜。劉梅嫌油膩,嫌太咸,筷子動了兩下就放下了。
"媽,志強跟您說了沒有?"劉梅放下筷子,開門見山地說,"這個店,我們想接手。"
我愣住了。
母親也愣住了。
"接手?"母親看向弟弟,"志強,你不是在省城上班嗎?"
弟弟清了清嗓子:"媽,我辭職了。省城壓力太大,房貸車貸養娃,實在撐不住。我們想回老家發展,這個店正好可以接手過來。"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這些年姐一直幫忙看店,我們都知道。"劉梅接過話頭,"但姐畢竟是嫁出去的人,店鋪還是要給自家兒子的。這是規矩,對不對?"
規矩。
我的手在桌子下面攥成了拳。
母親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這事……我考慮考慮。"
晚上,我幫著收拾碗筷。
劉梅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弟弟在旁邊陪著。母親把我叫進了里屋。
"曉燕,店的事……"母親的聲音很低,"你有什么想法?"
我苦笑:"媽,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們說得對,我是嫁出去的人。"
"這些年委屈你了。"母親的眼圈紅了,"我知道,你付出得最多。可是志強是你弟弟,我這個當媽的……"
"媽,你不用說了。"我打斷她,"我懂。"
我真的懂。在這片土地上,兒子才是根,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我再怎么付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那晚我失眠了,建國在旁邊輕聲問我怎么了。
我說沒事,翻了個身,眼淚無聲地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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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母親召集全家人開會。
客廳里,弟弟和劉梅坐在沙發上,我和建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母親站在中間,手里捏著一份文件,表情嚴肅。
"我想了一夜,店鋪的事,今天做個了斷。"
劉梅的眼睛亮了亮,坐直了身子。
"這個店,給志強。"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還是止不住地難受。
"媽!"我剛想說什么,被建國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