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每到春晚名單一曝光,評論區(qū)就會出現(xiàn)一種很微妙的情緒。不是罵,也不是夸,而是一種近乎疲憊的嘆氣“怎么又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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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春晚并沒有“沒人看”。舞美、科技、節(jié)目形式,甚至吉祥物,都在頻頻出圈;可偏偏到了語言類節(jié)目這兒,觀眾的耐心像是被反復(fù)消耗。
問題真的是演員老了嗎?還是說,觀眾終于意識到:有些節(jié)目,并不是不好笑,而是太不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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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鵬最早被觀眾記住,其實并不是因為相聲結(jié)構(gòu)多精巧,而是他身上那股天然的“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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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笨拙、有點膽怯、又總是努力討好觀眾,這種狀態(tài)放在春晚這樣一個全民舞臺上,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很多觀眾第一次在春晚真正笑出聲,就是從他這里開始的。但問題恰恰出在“太成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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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種表演方式被驗證有效,就很容易被反復(fù)使用,直到被榨干。岳云鵬后來的春晚作品,逐漸從“角色驅(qū)動”變成了“狀態(tài)驅(qū)動”。
換句話說,不管說什么內(nèi)容,觀眾看到的始終是同一個情緒模型:賣萌、撒嬌、裝委屈,再配合幾個已經(jīng)被反復(fù)使用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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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觀眾開始察覺到一種微妙變化,準備度下降了。
相聲本身是一門極其依賴節(jié)奏、文本和現(xiàn)場掌控的藝術(shù),一旦臺詞不熟、包袱不到位,舞臺效果會被無限放大。
當忘詞、笑場被頻繁當成“臨場發(fā)揮”時,觀眾會本能地意識到:你不是在即興,而是沒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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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引發(fā)反感的,并不是某一次失誤,而是這種狀態(tài)逐漸常態(tài)化。春晚對于觀眾而言,并不是一檔普通綜藝,而是一年一次的儀式感。
當觀眾發(fā)現(xiàn)演員對這個舞臺的重視程度在下降,情緒自然會從包容轉(zhuǎn)向失望。岳云鵬的問題,本質(zhì)上不是“不再好笑”,而是讓人感覺他已經(jīng)不再把春晚當成需要全力以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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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濤
孫濤身上,其實集中體現(xiàn)了春晚語言類節(jié)目長期存在的一個矛盾:安全與新意的對沖。
他塑造的角色非常典型,也非常“春晚化”普通人、小人物、善良、操心、最終講和。這類角色在春晚歷史上屢試不爽,也確實曾經(jīng)帶來過不少溫暖和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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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在于,這種成功模式被無限復(fù)制之后,逐漸失去了應(yīng)有的彈性。觀眾對他的不滿,并不是因為內(nèi)容“價值觀不對”,而是因為內(nèi)容過于可預(yù)測。
劇情從一開始就暴露走向,情緒在固定時間點被推高,結(jié)尾永遠是團圓和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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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觀眾在觀看過程中不再期待“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而是變成“果然又是這樣”,喜劇效果幾乎就已經(jīng)被消解了。
笑點需要驚喜,而情緒共鳴同樣需要新鮮感。長期處在同一敘事框架中,哪怕演員再認真,也很難避免審美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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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觀眾感到別扭的,是他后期作品中對年輕化表達的生硬模仿。
流行語本身并沒有錯,但當它只是被當成裝飾物嵌入劇情,而不是自然生長在人物語境里時,就會顯得格外突兀。觀眾并不反感年齡差距,真正反感的是不真誠的“貼近”。
對孫濤來說,最大的風(fēng)險并不是被否定過去,而是被困在過去。他的問題不是演技退化,而是創(chuàng)作視角長期停留在原地,沒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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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冰
賈冰剛登上春晚時,確實讓不少觀眾產(chǎn)生過期待。賈冰并非傳統(tǒng)春晚體系里成長起來的演員,表演方式帶著明顯的個人風(fēng)格,也曾被認為是“喜劇的新面孔”。那種外冷內(nèi)熱的反差感,在最初階段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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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登臺次數(shù)增加,這種風(fēng)格逐漸被固化為模板。角色身份高度集中,人物關(guān)系變化有限,劇情推進方式也開始高度重復(fù)。
更關(guān)鍵的是,他的作品越來越依賴外在手段來制造效果:更大的音量、更強的情緒、更明顯的煽情節(ji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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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于,情緒并不是越用力越有效;當觀眾能夠清晰感知到“現(xiàn)在該感動了”“現(xiàn)在該上價值了”,情緒就會從被帶動變成被要求。喜劇的魅力,本來就在于不經(jīng)意的觸動,而不是被推著往某個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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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下來,觀眾對賈冰作品的記憶點,逐漸從人物和故事,變成了固定節(jié)奏本身。
這種變化非常危險,因為它意味著觀眾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心你演什么,只是在等待你完成某個既定流程。當喜劇被簡化為“前半段沖突、后半段升華”,它本身就失去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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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冬臨
郭冬臨的爭議,更多帶著一種惋惜意味。
郭冬臨早年的作品,之所以能在春晚歷史中留下位置,是因為那些角色確實來自生活本身。細節(jié)真實,情緒克制,笑點往往藏在人物選擇里,而不是靠夸張表達硬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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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郭冬臨的春晚作品,逐漸被鎖定在同一類型敘事中。
家庭瑣事、小誤會、說教式推進、和解式結(jié)尾,這種結(jié)構(gòu)本身并沒有問題,問題在于長期缺乏新的觀察角度。創(chuàng)作一旦停止更新,就會慢慢變成自我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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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種“沒再往前走”的狀態(tài)。不是演員老了,而是作品沒有繼續(xù)生長。春晚觀眾對郭冬臨的態(tài)度,更多是一種失望而非厭惡,因為大家知道,他本可以不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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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語
觀眾真正反感的,從來不是熟面孔,而是敷衍。春晚可以重復(fù)主題,可以延續(xù)情懷,但不能只剩流程和慣性。
當演員愿意重新觀察生活、認真對待舞臺,觀眾自然愿意給時間和耐心。被淘汰的從來不是年齡,而是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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