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何峰,今晚要是回不去了,怎么辦?"
破廟里,柳如煙轉過頭看著我,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打濕了單薄的白色襯衫。
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雷聲一陣接一陣,像是要把這座破廟都震塌了。我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
這是1996年的夏天,我和村里最美的姑娘,困在了這座荒山破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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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個月前,我離開青山村去城里打工,就是為了躲開柳如煙。
不是因為恨她,恰恰相反,是因為太喜歡她了。從小學到初中,我看著她從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長成了全村公認的村花。
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柳如煙是村長柳長河的獨女,從小養尊處優。而我家,父親常年有病,全靠母親一個人種田養家。
更要命的是,鎮上馮老板的兒子馮強,早就盯上了柳如煙。兩家的婚事,去年就已經定下了。
我在城里的工地上搬磚,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但至少不用看著柳如煙和馮強的事??晌疫€是忍不住,每個月給家里打電話的時候,都要旁敲側擊地問問村里的消息。
母親總說:"柳家那丫頭啊,聽說今年秋天就要嫁到鎮上去了。人家馮老板可是有錢人,你就別瞎想了。"
每次聽到這話,我心里就像被人用刀割。可我能怎么辦呢?我連上門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八月初,工地上放假了。我本想繼續留在城里打零工,可母親說父親的病又重了,讓我必須回來一趟。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長途車,在鎮上的車站下了車。正準備走路回村,卻在站臺上看到了柳如煙。
她穿著一條碎花裙子,手里拎著一個小包,站在候車亭下躲太陽??吹轿遥黠@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
"何峰?你回來了?"她走過來,聲音還是那么好聽。
我慌忙點頭:"嗯,家里有事。你...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也是要回村。"她看了看天色,"但是去青山村的班車今天壞了,下一班要等到明天。"
我心里一動:"那...要不然我們一起走回去吧?反正才十幾里山路。"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有個伴。"
我們就這樣,并肩走在回村的山路上。夏日的午后特別悶熱,柳如煙的額頭很快就冒出了汗珠。
"你在城里還好嗎?"她突然問我。
我說還行,就是累一點。然后又反問她:"你...你和馮強的事,什么時候定?"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種問題,我有什么資格問?
柳如煙的臉色暗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說:"我爸定的,我沒意見。"
我聽出她話里的無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我們就這樣沉默地走著,一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何峰,你看。"柳如煙突然指著遠處的天空。
我抬頭一看,西邊的晚霞被一大片烏云遮住了。緊接著,一道閃電劈開了天空,雷聲滾滾而來。
"不好,要下雨了!"我趕緊說。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我們趕緊往前跑,前面不遠處有座破廟,是回村路上唯一能躲雨的地方。
02
破廟已經荒廢多年,供奉的神像都看不清面目了。廟里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但好歹能遮風擋雨。
我和柳如煙跑進去的時候,已經全身濕透了。柳如煙的碎花裙緊緊貼在身上,她有些窘迫地抱著雙臂。
我趕緊轉過身去,裝作四處打量。"這雨下得真急,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嗯。"柳如煙的聲音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怕。
我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你穿上這個吧,別著涼了。"
"那你呢?"她猶豫著。
"我沒事,我是男的。"我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
柳如煙接過外套披在肩上,小聲說了句謝謝。我找了些干草和木柴,想生個火取暖,但是都太潮了,根本點不著。
夜色漸漸深了,雨不僅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破廟外面電閃雷鳴,像是整個天都要塌下來。
我們兩個坐在廟角,誰都沒說話。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何峰。"突然,柳如煙開口了。
"嗯?"我轉過頭看她。
昏暗的廟里,我只能看到她的輪廓。但她的聲音,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如果今晚回不去了,怎么辦?"
這句話像一道雷,劈在我心上。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應該...應該會停的吧。"我結結巴巴地說。
"可是如果停不了呢?"她又問。
我沉默了。我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在農村,未婚男女單獨過夜,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的。尤其是柳如煙,她還是村長的女兒,還定了親。
"要不...要不然我出去守著?"我說。
"外面那么大的雨,你會生病的。"她的聲音里有擔憂。
"沒事,我身體好。"我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突然,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僵住了。她的手很涼,但抓得很緊。
"別出去。"她說,聲音有些哽咽,"何峰,我害怕。"
我慢慢坐了回去,心里亂成一團。我們就這樣坐著,誰也不說話。
外面的雨聲、雷聲、風聲,全都混在一起。但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何峰,你知道嗎?"過了很久,柳如煙突然開口,"其實我一直都不想嫁給馮強。"
我轉頭看她,月光透過破廟的縫隙照進來,我看到她眼里有淚光。
"可是我爸已經收了人家的彩禮,定了日子。我一個女兒家,能怎么辦?"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知道馮強在外面有人。"柳如煙突然說出這句話,"去年我就知道了。他在鎮上的歌舞廳包了一個女的,全鎮的人都知道,就我爸不知道?;蛘哒f,他知道,但他不在乎。"
我愣住了。我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些。
"我爸在乎的只有馮家的錢。"她苦笑,"他說等我嫁過去,馮老板就會幫他在鎮上找個肥差。至于我過得好不好,他從來不問。"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看著她哭,心里難受得要命,卻不知道怎么安慰。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她抹了抹眼淚,"你肯定覺得我很煩吧。"
"不會。"我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柳如煙,其實我...我一直都..."
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F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我能改變什么?
"你一直都什么?"她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什么。天亮了我們就能回去了,你別擔心。"
她靜靜地看了我很久,最后嘆了口氣,什么都沒再說。
那一夜,我們靠著破廟的墻坐到天亮。中間柳如煙冷得發抖,我把她扶到自己身邊,讓她靠著我取暖。她的頭靠在我肩上,呼吸漸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而我,一夜沒敢合眼。我怕一閉眼,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03
天剛蒙蒙亮,雨就停了。
柳如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我身上,臉一下子紅了。她趕緊坐直,把外套還給我。
"走吧,趁著天還早,村里人應該還沒起來。"我說。
我們匆匆下了山。快到村口的時候,正好碰到村里的李嬸子去地里干活。
她看到我們兩個,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
"喲,這不是柳家丫頭和何家小子嗎?這是從哪兒來啊?"她笑瞇瞇地問。
"昨天在路上被雨困住了,在破廟躲了一夜雨。"我硬著頭皮解釋。
"哦——"李嬸子拉長了聲音,"在破廟啊,那可真是...巧啊。"
她的語氣讓我心里一沉。我知道,這事要傳開了。
果然,不到中午,整個村子都知道了我和柳如煙在破廟過了一夜的事。
我剛到家,母親就劈頭蓋臉地罵我:"你個混賬東西!人家柳如煙都定了親了,你還跟人家搞在一起!你是想害死我們一家嗎?"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解釋。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母親氣得渾身發抖,"人家柳長河要是來找咱們麻煩,咱們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我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
下午的時候,村里的閑言碎語就傳到了柳長河耳朵里。他當場就把柳如煙關在了家里,不許她出門。
更糟的是,消息也傳到了鎮上馮強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馮強就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村里。他直接找到我家,一腳踹開了我家的院門。
"何峰!給我滾出來!"馮強的吼聲震得整個村子都聽得見。
我走出屋子,看到馮強帶著五六個小混混,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
"馮老板,有話好好說。"我盡量保持冷靜。
"好好說?"馮強冷笑一聲,"你TMD跟我未婚妻在破廟過了一夜,你讓我怎么好好說?"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村民。我看到母親也出來了,臉色煞白。
"我和柳如煙清清白白,什么都沒發生。"我一字一句地說。
"清清白白?"馮強獰笑著走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孤男寡女在破廟過夜,你跟我說清白?你當老子是傻子嗎?"
"放開我兒子!"母親沖過來要拉開馮強,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媽!"我想去扶母親,卻被馮強身后的人按住了。
"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馮強陰狠地說,"要么你承認破壞了我和柳如煙的婚事,當著全村人的面道歉;要么,我讓你下半輩子在床上度過。"
我咬著牙,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人群里傳來一個聲音:"住手!"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柳如煙跑了過來,她的頭發散亂,臉上還有淚痕,顯然是從家里逃出來的。
"柳如煙,你怎么出來了?你爸不是把你關在家里了嗎?"馮強皺眉。
"我爬窗戶出來的。"柳如煙喘著氣說,"馮強,你不要為難何峰,這件事跟他沒關系。"
"沒關系?"馮強冷笑,"你們兩個在破廟過了一夜,還能有什么關系?"
"我們是清白的!"柳如煙大聲說。
"清白?誰信?。?馮強譏諷道,"柳如煙,我本來還想娶你,現在看來,你已經不干凈了。不過沒關系,我可以不要彩禮,也不要名分,但這個何峰,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他回頭看著我,眼里滿是惡毒:"要么你自己說,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要么,我讓人把你打成殘廢,然后再去問柳如煙。"
"你敢!"柳如煙沖過去要阻止,卻被馮強的人攔住了。
馮強走到我面前,低聲說:"何峰,識相點。你說了,我放過你和你媽;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閉上眼睛。我知道,馮強不是在開玩笑。他在鎮上有勢力,真要對付我,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你想知道那一夜發生了什么?"我睜開眼,看著他。
"對。"馮強冷笑。
"那一夜——"我剛要開口,卻被柳如煙打斷了。